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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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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要跟我生气到什么时候?”
男子压低了声音语气愠怒。
“生气?”向栀有些疑惑。
扭头一看,不远处停下脚步的两个狗仔正朝这里张望,向栀了然。
“我哪敢跟您置气啊,说好的出来旅游你安排,大半夜的连个酒店都定不下来,让我睡哪儿,睡这儿吗?”
向栀指了指地上,朝着男人阴阳怪气。
男人听到这话,深呼吸几口,一拳砸在墙上,像是要强压怒火似的,看着向栀半响说不出话来。
那两狗仔依旧探头探脑,想看清男子怀里的‘小娇妻’。
“看什么看!我老婆!”
男人扭头怒骂,骂的两狗仔面色羞红,只得讪讪离开。
“谢谢你呀,小道士,演技这么好,不做演员可惜了。”
向栀一弯腰穿出男人的手臂,眼睛亮盈盈的,盯着男人看。
“两次了。”
向栀伸出两根手指在男人眼前晃悠。
“你帮我两次了,第一次没给我助理打电话,我就当没有这回事,但你第二次帮我,总得让我找个机会谢谢你吧。”
“不要拒绝我。”向栀歪着头,直勾勾的,期冀,不容置喙,暗流涌动。
放在平时,感谢人这种小事,向栀也就直接丢给助理去做,但今天不知怎么的,面前的男人神情淡漠,就总想亲自逗逗。
大明星亲自下场,不信勾不到眼前的男子。
向栀眨眨眼,电力四射。
男人面对向栀的示好无动于衷。
向栀一股挫败感袭来。
夜晚的冷风一吹,向栀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自己今天是从影棚直接去的琴馆,只穿了一件单薄裙子。
很烦,狗仔,男人,衣服都烦,向栀心头涌上一股委屈。
向栀本以为自己作为公众人物,心理承受能力早已练成,可最近网上铺天盖地的谩骂,脱粉回踩,诅咒P遗照,空穴来风的消息数不胜数,还要时刻提防无处不在的狗仔,向栀身上那根弦实在是拉的太紧。
风一吹,就断了。
向栀眼眶湿润,精致的眉毛微微蹙起,眼里没一会儿就盈满了泪水。
“你走吧,我会让助理再联系你的。”
向栀转过身,肩膀微微抽动。
狭长的巷子里悠悠回响着向栀的啜泣声。
男人一直没走,站在向栀身后,刚刚好将向栀的影子包裹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向栀才算是从情绪中走了出来。
“你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男人把早就拿在手上的外套披给向栀,开口问道。
回去的路上,斑驳路灯将两人的影子纠缠,交织。
“你会有机会谢谢我的。”
男子的声音被吹散在风中。
当夜。
“呜啊!~我再也没有爸爸妈妈了。”女孩儿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孤儿院。
“你叫晚晚吗,我也没有爸爸妈妈。”男孩儿声音稚嫩,把手中的衣服披给坐在地上的小女孩儿,一只手握住女孩,“快起来,地上凉。”
孤儿院的屋檐下,男孩的身影逐渐和巷子里的道士重叠在一起。
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向栀惊醒。
她怎么能把那个道士和儿时玩伴联系到一起,明明他已经出国了。
向栀烦躁的挠挠头,一定是最近烦心事太多了。昨晚那道士送自己回来的时候,竟然还想着自己以后能多见见他。
向栀这么想着,收拾了一番打算去琴馆。
刚走到琴馆,就感觉气氛无比的压抑。
院子里的鹦鹉缩着脖子,蔫头耷脑,看向栀进来,跳着叫唤两句。
“大难临头,大难临头。”
说罢便背过身去不看向栀。
什么情况?
向栀没头没脑的走了进去。
只见众人都忙忙碌碌做自己的事,没人理会自己。
只有第一天最先和自己搭话的子华指了指楼上,然后又缩着脖子练琴去了。
该不会是东窗事发吧......
向栀想起自己昨天不小心摔坏香囊的事情,还有当时子木子云对楼上那位师兄的描述。
向栀只觉得背后一凉,连上楼的步伐也沉重了许多。
“是你摔的?”
子礼就站在楼梯口等她,声音冷冽,透着风雨欲来之感。
只是这声音实在是有些熟悉,向栀顶着压力忍不住抬头望去。
果真是之前那个道士。
向栀吸了一口冷气,这巧合,只觉得是命运使然,第三次了。
帮自己两次,摔坏他东西一次。
自己一共欠了他三次。
“对不起啊,是我摔的。”向栀指了指他手里一分两半的香囊,“不过我可以帮你修好,要不...你给我?”
向栀看着他的眼睛小心翼翼,子礼眉头紧皱,眼底寒意渐深。
和昨晚天差地别。
“里面的东西呢?”
子礼向前走了一步。
逼得向栀往后退了一个台阶。
“里面有东西?”向栀想了想,自己当时并没有看到。“我没看到。”
“你撒谎。”子礼一步步逼近。
“有什么好撒谎的。”向栀声若蚊蝇,弱弱的反驳,被子礼一步步逼到楼梯拐角处。
楼下师弟师妹们站了一排,都在吃瓜第一线,让子礼一个眼神全瞪了回去。
“师兄真发火了。”子云缩了缩脖子讷讷道,“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火。”
“希望向栀没事。”子木双手合十做了个祈祷的手势。
楼上,向栀被子礼拉到房间里。
“你在这儿摔坏的?”子礼指了指窗台。“里面有个木雕珠子。”
“我真没看到。”
向栀懊恼不已,自己当初就不该取那把琴,“而且,那个银香囊我可以帮你修好的。”
子礼不再说话,只冷冷地盯着向栀。
看的向栀头皮发毛。
向栀实在是顶不住压力,蹲下身子举手求饶。
“要命啊,不然你把那香囊给我我给你修好,还有什么木雕珠子,长什么样,我给你再雕一个呢!”
子礼听到这话,脑袋嗡的一下,只觉得周身麻痹,连忙蹲下身抓住向栀的手腕。
“你到底是谁?”子礼语速加快,声音因为焦急而发颤。
“向栀啊,还能是谁?”向栀没好气的道。
子礼仍旧是怔怔的抓住她的手。
“要命啊!这个木头珠子怎么能这么难雕!”记忆中的小女孩也是这样双手抱头,蹲下身子。
好一会儿,向栀的手腕才被松开。
子礼烦躁的挠了挠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见了向栀,就总是联想到小时候那段日子。
找了那么些年,不还是一直没找到。
也不是没怀疑过向栀就自己要找的晚晚,可他查过,向栀从小家境殷实,和孤儿院长大的向晚晚天壤之别。
子礼看了眼被丢在桌子上的香囊,转身离开。
说白了就是一个死物,精心保存了那么久还是逃脱不了氧化发黑的命运,现在连里面最重要的木雕珠子也不见了。
留着也没用。
子木在楼下一直等着,待到子礼下楼,这才迎了上来。
“大明星没事吧。”
“没事。”子礼眼皮都没抬一下,冷冷淡淡。
“你说你冲她发什么脾气,人家知道那香囊是你那个丢掉的小妹妹送的吗?”
“也怪可怜的,现在在网上被扒的连底裤都不剩。连家世也被人拿出来抨击。”子木一边说话,一边拿出手机翻看。
“什么家世?”子礼心头一颤。
“这不,今早刚上的热搜,说向栀就是个包装怪,连家世也是造假的,其实就是个养女。”
“子木。”子礼感觉像是抓到了什么线索。“你帮我查查向栀被领养前到底生活在哪儿。”
“你不会怀疑......”子木吃惊,一手捂嘴,一手指着楼上。
看子礼点了点头,子木回道。
“行,我找人查查。”
子礼13岁开始修道,做事情一贯冷静自持,在师兄弟们面前也常常端一副轻淡如风的模样,唯在自己小妹妹的事情上会丢失方寸。
子木回想起子礼几年前突遭路边早餐店燃起大火,眼见里面有个十来岁的小女孩跑不出来,便疯了般喊着晚晚往里冲的情形。
如果向栀真是向晚晚,不知道子礼还会做出些什么。
子木担忧的看着楼上。
楼上。
向栀呆坐在地上揉了揉被捏的发红的手腕,眼眶发红,虽说摔了东西是自己的错,可不过就是个香囊,哪里值得发这么大火。
向栀扶着桌子起身,仔细看了看被摔成两半的香囊,其实坏的没有很严重,焊接口处有微微裂口,这才导致两瓣一直卡扣不上,以自己的水平就能修。
只是......看子礼重视的这副模样。向栀想了想,还是找教授帮忙吧。
向栀拿着香囊走进隔壁房间,打算给王然发个消息。
“然姐,我这周末要回家找一趟教授,你安排一下。”
手机被向栀放在古琴旁边,向栀看着这把琴,出了神。
自打昨天把琴取下来后向栀就没有再看过,现在仔细一看,琴身沉稳大气,黑色漆面上隐泛着朱红微光,绝非凡品。抬手勾挑,铮铮琴音从指尖流泻而出,余韵悠长。
都说古琴声欲出而隘,徘徊不去,乃有余韵,确实不假。
自己之前在网上搜过几首古曲去听,远没有现场听来的舒服。
不过这把琴的声音似乎不太对劲,像里面有什么东西似的,嗡嗡作响。
向栀敲了敲琴面,确是感觉其中有东西滚动。
于是翻过琴身,上下倒了倒,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木头珠子从里面掉了出来。
向栀捡起珠子,那珠子没什么特殊之处,上面刻着‘晚晚’二字,还有朵并蒂牡丹,花纹刻得有深有浅,牡丹歪七扭八,能证明雕刻之人确实没什么水平。
珠子啪嗒一下又掉在了地上,向栀的身子有几乎一瞬间的颤抖。
她脑子似乎有什么东西全部串联起来了,那对人,对物,都似曾相识的熟悉感,温岁礼,子礼,还有他们两第一次见面时脱口而出的晚晚。一切都有了解释。
向栀回想起小时候那段日子,自己原本名叫向晚晚,6岁的时候父母双亡被送入孤儿院,那时她敏感自卑,只有一个叫温岁礼的男孩愿意接纳自己,两人互相依偎着长大。
木头珠子就是温岁礼教自己雕的。
只是好景不长,向栀十岁时,温岁礼十三。温家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儿子,向栀和温岁礼被迫分开。
起初二人时不时还有来往,后来一场大火烧掉了孤儿院,随之烧掉的是向栀再也找不到任何有关温岁礼的消息。
这个人在她的生命中凭空出现,又突然消失。
向栀也拜托过自己的养父寻找这个童年玩伴,得来的消息只有大火后他们举家迁出了国。
此后她只觉得全心托付可怜可笑,万事只凭自己。可如今温岁礼的出现,让她心头一阵委屈。
委屈当初为何抛下她独自离开。
手机嗡嗡的震动拉回向栀的思绪,是王然的电话。
“然姐......”向栀的声音夹杂着哭腔。
“怎么了?”王然一头雾水,这自己面前的混世小霸王,能让谁欺负了去。
“我找到岁礼哥哥了......”
......
电话那头长久的沉默。
王然自然是知道这件事,更是跟着向栀一起骂过这人。
现如今......
王然破口大骂。
“个奶奶的,弄他啊!”
这一句话让陷在悲伤情绪里的向栀蒙了。
“弄他?”
“不然呢,向栀,你不是号称内娱妲己吗,还拿不下他了?他当初害的你哭了好几个月,你不得把他勾引到手再狠狠踹掉。”
对啊,她怎么没想到,一个道士,又不可能真和自己在一起,玩玩怎么了?
“弄他!”向栀这么说着,郁结在心口的气息舒减了大半,底气满满。
“对了然姐,打电话找我什么事?”
“还有一个坏消息。”王然语气凝重。“你哥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