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两好坠星河》茉萘茶茶

11、第 11 章

　　那通挂掉的电话，像是一盆冰冷的水浇在了余垚的心里。她再也没办法鼓足勇气去给他打第二个了。
　　平静度过一周，余垚还是决定去给顾正平摊牌。
　　顾正平的语气缓了下去，试探：“你们当初……为什么分手？”
　　余垚没吭声。
　　顾正平从转椅中站起来，来回踱步，许久重新开口：“我不是想打听你们隐私，只是我们整个部门的成功与否，都压在你这儿了。懂吗？军旅专题片，这除了央视，还没有一个地方台能像模像样的做出来。我们有这个实力，只是差这么点机会。”
　　他的声音隐隐有些激动了，因为他觉得找到事情的关键了：“他对你不仅仅是过去式那么简单，相信我。”又问，“所以，到底为什么分手？”
　　余垚顿了一下，道：“我嫌贫爱富，嫁给了别人。”
　　“……”信息量巨大，顾正平顿时语塞，重新打量眼前的人,眼神里内容颇多。
　　对男人来说，这是致命的伤害。直戳痛点，践踏自尊。
　　他郁闷的坐回椅子里，点了根烟。连蒋氶这样的她都没看上，自己怎么还不知好歹的去给她表爱了呢。
　　“这还怎么玩，你直接给我这个专题片判了死刑，给我们专题部宣判了死刑。”
　　余垚神情平静：“是你对我的期望值太高。”
　　顾正平沉吟了一会儿，又盯着余垚看了许久。
　　余垚总觉得他的目光里，包含内容，可具体是什么又难以莫琢磨。
　　“你先出去工作，我再想想。”
　　余垚感觉顾正平好像还是不死心，但也觉得这事儿已经没什么回旋余地。点点头，出了门。
　　晚上八点传媒大厦灯火通明，专题部还有人都埋头干着手里的活，整个办公室里，充斥着鼠标点击声和键盘敲打声。
　　军旅专题片搁置，余垚的工作量自然就大不带哪里去。打卡下班，在电梯口遇到了顾正平。
　　电梯里，顾正平开口：“我记得你离婚了，孩子多大了？”
　　“两岁半，快三岁了。”
　　“今天才听说，孩子的父亲就是苏景川，苏总？”
　　苏景川，电台的金主爸爸。余垚能在这安稳工作，也是得益于苏总的庇佑。
　　“嗯。”
　　顾正平有些后怕，居然不知道她的背景就贸然打了苏总女人的主意，那日还好蒋氶出现的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转念一想，余垚当初应该就是为了苏景川，才弃蒋氶不顾。现在落得弃妇的名头，也是咎由自取。
　　“哥，那个是不是？”矮个抬了抬鸭舌帽的帽檐，指着从电梯间出来的余垚。
　　大高个举起手机上的照片，眯眼对照：“对。”
　　矮个：“这怎么还跟着个人？”
　　大高个摘了嘴里的半截烟，碾熄在地上，把口罩迅速戴好，“那男的要是不走，我们一起弄！”
　　他操起唬人用的铁扳手，另一只手拎起准备好的红鸡血“好嘞！”
　　见两人走近，余垚觉得有些可疑：“顾总，一会儿帮我报个警可以吗？”
　　顾正平听的一头雾水，还没来得及问话，就听到对面的先开口。
　　“余垚！”
　　余垚定住，不再上前也不搭话，继续等他们下文。
　　“别想跑，你要是赶跑，我就到你家门口堵你。”大高举着棒球棍，几乎要抵到余垚的鼻尖。“你手里的东西，我劝你尽早还给我们老板。你以为你有了那个东西就能治我们的罪？”
　　余垚往后退了一步，警惕的说：“如果不能，你们也不会隔三差五的找我。”
　　“我们老大让我告诉你，一个月前那是你幸运，别以为每一次都有人来救你。”矮个从腰里取出个扳手。
　　顾正平脸上挂着笑：“有话好好说，别冲动。”
　　“怎么，你知道那东西在哪？”大高个举起手里的扳手，给顾正平示意。
　　顾正平笑的尴尬：“我怎么知道。”
　　“那还不快滚？”
　　顾正平笑，点头说：“行，我走。不过我提醒一句。这车库，到处都是高清摄像头。要真发生点什么，警察肯定得找你们。”
　　“你说那个？”矮个指着头顶那个被敲碎的摄像头。
　　顾正平抬头看过去，心里直飚脏话。目光又落在矮个手里的那一小桶红色液体上，立刻忍气吞声：“行，当我没说。”说完，拔腿绕道消失。
　　一上车，他就拨通了110 的号码，没等那边接通，他又忽然挂掉。犹豫两秒，又拨通了一个电话。
　　“你好，哪位？”
　　“蒋团。是我，顾正平。”他故意将声音处理的匆忙惊慌。
　　“什么事？”
　　“是这样的，余记者在单位车库遇到了非法讨债的。也不知道是有什么恩怨，对方恐吓威胁，还带着凶器。”
　　“人现在安全吗？”那段的语气平淡，没有波澜。
　　“目前……还没有发生冲突。”顾正平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押对了赌注。
　　“你报警了吗？”
　　顾正平一怔，“……报了。”
　　蒋氶：“那就等警察来，我这儿不是110。”说完直接撂了电话。
　　顾正平瞅着发亮的屏幕，无语凝噎老半天。最后还是拨通了110。
　　大高个抬手揪着余垚的头发按在旁边的车门上。力道不轻，余垚直觉得头皮生痛，脸夹瞬间与车上的尘土摩擦出粗粝感。
　　“快说，U盘和账本到底放哪里了？”
　　“你告诉你们老板，除非他亲自来找我谈，否则免谈。”
　　“玩我呢是吧？老板雇我是完成任务，不是给他请人喝茶。”大高个一伸手，揪起余垚的脑袋恨恨的往车上撞了下。
　　顾正平从车探头看去，视线被大高个堵住，只听到在争吵，但具体的听不清。
　　余垚只觉得天旋地转，脑瓜子嗡嗡响。见余垚快晕过去了，反手拎起她吼道：“你信不信我现在扒光你，让你从今往后没脸出现在这。”
　　那人的气息浓重粘稠余垚本能的别过头，说的特别认真：“你要是敢动我，我保证你老板明天一定警察找谈话。到时候，大家都没好下场。”
　　大高个和矮个两人对视，只觉得余垚的要求过于唐突。矮个：“哥，你看……”
　　大高个想了想，说：“我只要U盘和账本，别耍这些花样。你儿子在哪个幼儿园，你家在哪个小区我都一清二楚。咱们，慢慢来。”
　　“那你应该也知道，我前夫他不是一般人。你要是敢动孩子，你们谁也别想好过。”余垚也不甘示弱。
　　就在这个时候，保安从电梯上下来，手里握着警棍和盾牌。一群人乌泱泱的定在那，四处张望搜索他们。
　　大高个意识警觉，立刻揪着余垚躲进了角落。一只手捂着她的嘴，不让她出声。
　　那手黝黑粗糙甚至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腥味，余垚蹙眉挣扎，大个矮瞬间将她整个人紧固在怀里。
　　顾正平像个英雄一样出场：“在这儿，他们在这！”
　　矮个蹲在旁边慌张问：“怎么办，他们都过来了。”
　　大个嗓音沉着：“余小姐，你这朋友真不讲信用！”说罢将余垚拖出来，与那伙人对峙。
　　顾正平冲在最前面，倒是让余垚有点意外。他指着这两人吼：“你们别冲动，有什么话好好说。”
　　大高个：“没什么好说的，要么给东西，要么见血。”
　　顾正平：“我已经报警了，你现在走还来得及。要是见了血，你非但走不了，还要吃牢饭。都是为了混口饭吃，有必要这么拼命吗？”
　　大高个思索片刻，将人往前一推，余垚扎扎实实的跌在顾正平的脚下。
　　两边都是车子，过道中间又横着余垚。大高个吼了一声，后面的矮个猛地向前，把满桶的鸡血往顾正平这边泼来。
　　一时间，鸡血四溅，嚎叫炸天。
　　大高个虽然戴着口罩，但眼睛微弯也知道他是在笑，而且这笑极尽轻藐。“跑！”
　　矮个乘乱，扔了桶子拔腿往出口的方向跑去。
　　或许角度问题，余垚只是头顶上沾染了鸡血，身上倒是躲过一劫。最惨的是顾正平和一伙保安。一个个眼口鼻沾满鲜血不说，浑身上下无一幸免。
　　看人跑了，满身是血的保安也面面相觑。
　　顾正平抬手抹了把脸上的血，怒吼：“给我把人按住，警察马上就来！”
　　正说着，警笛声响起，似乎是有人撑腰，保安各个卯足了劲去追。没一会儿，两边人就把要债的按在地上摩擦。
　　余垚两个膝盖磕的生疼，一只手掌也蹭破了皮。晃晃悠悠扶着一旁的车身站起来，往那边看却看到了上次在公安局见到的陈警官。
　　心底正觉着疑惑，对方恰好也看到了她，便和身旁的人交代了两句就走了过来。
　　“你没事儿吧？”
　　“没事，就是小磕小碰。”余垚靠着一旁红色的车，笑的牵强。“我还没来的及联系您，没想到您倒是来的凑巧。”
　　陈平脸上挂着笑：“对啊”。
　　他心里直骂巧个屁！刚刚他是在西三环出任务盯梢嫌疑人，谁知道蒋氶一通电话非要他往过来赶，那口气俨然就是是恐怖分子袭击传媒大厦。
　　“本来我是想把幕后人挖出来再联系你，谁知道他也是不上当……”余垚翻过手看到渗血的掌心，苦笑。
　　“别，你还是做个安稳老百姓就好了。保卫人民，舍身取义这种事还是留给我们人民公安就好了。”
　　陈平摸着头，笑的尴尬，要真是去了老窝，有个三长两短，恐怕蒋氶得端着冲锋枪来突突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