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雷化血缘》水水就是

4、第 4 章

　　水云楼斜对面是个卖字画的摊子，一个穿青衫的中年男人低着头端坐看书。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到黄雨的脸他微微一愣。
　　黄雨站在街中央，轻轻动了动鼻子，东嗅嗅，西嗅嗅，然后果断朝东边跑。
　　然而刚跑出没几步，只觉手臂一紧，被人钳住。
　　她扭头，是刚才那个小二。
　　没等小二开口，高慕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银子还没赔就想跑，你爹妈是怎么教你的，不知道弄坏人家的东西要赔吗？”
　　黄雨拧眉看她一眼，并不言语，抬臂一推，小二便“哎呦”一声仰翻在地。
　　“好你个死丫头，砸坏碗碟不赔你还敢打人！”黄棠指着黄雨恶狠狠的骂。
　　黄雨朝她冷笑一声道：“不知何时你改姓高了？”
　　黄棠一咽。
　　小二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与此同时又有几个跑堂打扮的小二从水云楼里跑出来凑到近前，撸胳膊挽袖子准备要动手的架势。
　　“你们一块上！给我好好收拾她！”高慕儿瞪着黄雨狠厉道。
　　黄雨是有武功在身的，一则她每日杀猪担肉力气本就不小，再则她又机缘巧合得了高师指点，所以那几个小二虽一起围攻她，却并未在她跟前占到什么便宜，反倒是没一会儿功夫便“诶呦”“哎呦”的被她撂倒了好几个。
　　围观众人见状指指点点，感叹议论声不绝，小蝶早挤在了人群最前面，一面担心黄雨受伤想要上前帮忙，一面看到场上拳脚乱飞她又很害怕的样子试了几次都吓得重又退了回去。
　　高慕儿似乎也没预料到眼前的状况，眼瞅着众小二一个个都要被黄雨撂倒，她连忙召来不远处一个正看热闹的水云楼杂役，快速对他耳语几句。
　　马五更，方阆赶到时黄雨刚刚撂倒最后一个小二。
　　二人本是气汹汹的来，可见到场上美得不可方物又英姿飒爽的黄雨的第一眼，二人同时石化。
　　这姑娘，不正是那天来水云庄送肉的天仙妹妹吗？如何就成了他家大小姐口里的无赖混混了？
　　见二人杵着不动，高慕儿一脸的不高兴，半是撒娇半是命令的口气说道：“马师兄，方师兄，你们还愣着干吗？快抓住她！就是她在酒楼闹事，打碎了碗碟不肯赔偿不说，如今又打伤了我们这许多人，今天我决计饶不了她！”
　　马五更，方阆闻言互相对视一眼，似乎都有些犹豫。
　　黄雨听高慕儿称呼二人为师兄，又见他们犹豫着没有马上动手，便觉着或许可以先礼后兵，先和他们讲讲道理。
　　于是朝二人抱了抱拳，主动开口道：“二位大哥，不是我故意闹事，恐怕事出误会。”说着便当着众人面，将刚刚事情的前因后果同他们细细讲了一遍。
　　随后又道：“事情的经过便是如此，并无添油加醋，更无半句虚言。刚刚我急着跑出来，也并非想要逃跑，而是出来追那乞丐。”
　　听了黄雨的话，人群里又是一片嗡嗡的议论声，矛头多半指向高慕儿。
　　高慕儿见势头不对，猛地踢了身边的黄棠一脚，用眼神示意她：“你还愣着干吗？赶紧怼她呀！”
　　黄棠一抖，忙三魂重新附体似的开口反驳道：“你们别听她胡说！什么乞丐？哪儿来的乞丐！堂堂水云楼，怎么会让一个乞丐混进里面去！要我看，分明就是她为了推卸责任胡乱编的！”
　　其实黄棠之所以敢这么说，一则，之前她奉高慕儿的命令召乞丐进来时刻意命人打了掩护，所以看见的人不多。再则，乞丐趁乱逃跑时，由于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地上的杯盏狼藉所吸引，也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还有就是，即便有人看到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想必也不会愿意主动站出来趟这浑水。更何况高家的势力在当地谁不知晓，又有几个吃饱了撑的敢为了一个不相干的旁人和高家叫板？
　　果不其然，听黄棠这么一说，人群中又爆发出一阵嗡嗡议论声。听风向，有的是偏向黄雨一边，有的是偏向高家一边。
　　高慕儿见状一下又来了底气，忙对着两位师兄说道：“你们听见了吧？不是我诬赖她！她打碎几个盘子碗也就罢了，还打伤了我们这么多人！想我水云门高家，到哪里不是响当当的？如今竟折在一个弱女子手里，说出去还有脸见人吗！”
　　她最后两句话像是成功刺激到了马、方二人，相较于门派的威名，其他还算得了什么？于是二人对视一眼，果断出手。
　　黄雨将二人的一举一动全都看在眼里，她倒也不意外，更无论失望，毕竟他们是一家子，胳膊肘还能往外拐不成？
　　不过一交上手黄雨就忍不住在心里叫苦不迭。
　　果然是名门正派的弟子，全然不是刚刚那几个跑堂小二的三脚猫功夫所能比的。
　　马五更重在使力，他力气极大，发力时周身散发着淡淡红光，黄雨心下暗惊，想不到眼前这粗汉已经修炼到内力五品。
　　好在不知他出于何种考虑，每次出手都未使全力，黄雨一不小心着他一掌，身子却还是立时飞了出去，她连翻几个筋斗，拼命运力抵抗，才堪堪卸去后退的力道。
　　方阆没怎么出手，围在黄雨跟前，每每当她偷袭马五更即将成功时才去拦她。嘴里还一个劲念念有词：“美人儿，你好坏！”，“美人儿你又来！”“哎呀我的亲妹子，你就让我省点心不行吗？嗯～”
　　黄雨听的一阵阵起鸡皮疙瘩，心里却暗自叫苦，本来打一个自己都不是对手，眼下还要对付两个。
　　“哼！什么名门正派！两个汉子打一个弱女子，就算打赢了你们就有脸见人了吗？”她边打边开口损道。
　　她故意把声音提的很高，人群里立时有附和讥笑声此起彼伏。
　　马五更原本就发红的面皮立时更红了，隐隐还有泛紫的趋势。
　　方阆见状也一个劲儿的朝人群里翻白眼道：“男人是人，女人也是人，有何不同？关你们这些臭男人什么事！”
　　“都是人不假，可二打一合适吗？”人群里不知是谁半开玩笑似的反驳。
　　此言一出不少人立刻开口应和。
　　“是啊！”
　　“说的没错！”
　　“二打一，不要脸！”
　　“对，不要脸！还名门正派呢，什么呀！”
　　“我，我压根就没怎么出手你们看不出来吗？”听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方阆也有点急，本就尖细的嗓音更显尖锐。
　　“没怎么出手不还是出手了！”
　　“是啊！”
　　“是啊是啊！哈哈哈！”
　　“哈哈哈……”
　　人群里又是一阵讥笑声。
　　眼瞅着马五更一记重拳击向黄雨前胸，她避无可避，即便闪身去躲，避开要害，也难免会受伤，偏此时，马五更已经在众人你言我语的讥讽声中再也忍无可忍，他突然猛地收拳，毫无征兆的跳出战圈。
　　“怎么了？怎么不打了！”高慕儿一愣，继而马上拧眉喝问。
　　“二打一，丢人！”马五更干脆蹲在地上，梗着脖子涨红着脸说。
　　“是啊，我俩打一个小姑娘，无论胜败都不光彩，要我说还是算了！”
　　“算了？”高慕儿瞪眼：“怎么能算了！马师兄，要不然你自己上！不让方师兄出手。”
　　马五更不搭茬，脖子梗到另一边去。
　　高慕儿还要再说，他突然扭过头甩出句：“好男不跟女斗！”
　　高慕儿一咽，她向来知道马五更脾气，劲儿一上来八头牛都拉不回来，于是转头去看方阆。
　　方阆眼皮朝上翻了翻，没等说话，高慕儿马上拿话堵他：“男人女人都是人，你说的！”
　　“我……好，好，打就打！”方阆无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