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蓑烟雨》丹橘傲冬

3、误打误撞

　　　　金秋一夜值千金，这几日的车马劳顿甚是让陶苒这小姐身躯无法消受，迷迷糊糊睡了一宿的她，小脸红嘟嘟的，像熟透的西红柿；陶苒将被褥裹得严严实实的，生怕风从哪个缝隙中溜进去。“吴妈.....。”陶苒没了力气的低声喊道。“小姐，怎么了。”“吴妈，我好像发烧了，好难受。”“哎呀，肯定是这几天路途颠簸受了凉，我去找大夫来。”吴妈赶忙打发人去请郎j中了。“你家小姐是感染了风寒，再加上劳累过度，我开几副药先喝下，症状应该会有缓解，然后我再来诊断，调理一下身子，应该就能痊愈了。”“劳烦您了大夫。”送走郎中之后，吴妈到后厨去煎药了，因为府邸很大，每个别苑都有独立的伙房，方便在内部居住的贵客开小灶用；陶苒躺在床上想起了自己一个人在外打拼时，生病很严重的时候，只有一个人在冰冷的医院打着吊瓶，因为疲劳睡着，输液瓶里的药水快要输完了都不知道，那些记忆像针一样穿透她的心，深深的留下了印记，如今的她躺在暖和的床榻上，现在还有吴妈细心体贴的照顾她，不禁泪水就顺着烧红的小脸蛋上滑落下来。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心疼自己，这一哭，把她这些年的委屈和不安都带出来了。陶苒哭着哭着又睡着了，睡的很踏实，至少她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小姐，起来喝药了，趁热喝了效果好，良药苦口。”陶苒慢慢睁开了闭着的双眼，然后起身一口气喝掉了碗里的药汤，跟喝盐汽水一样解渴。“吴妈还有吗，我还想喝。”“我的小姐，哪有人抢着喝药的，是不是烧糊涂了，来吴妈摸摸是不还烧着呢！”陶苒一把抱住吴妈，用小脸蹭了蹭吴妈的脸，早就不烧了，我高兴。两人哄堂大笑起来。
　　秋风微凉，陶苒披着一件驼毛长衫停靠在院子的中央，院子的四边是石雕的鱼塘，颇有些异域风情的调调，里面养着品种不一的鲤鱼，这里的水似乎是专门的泉水，鲤鱼个个都是头很大，很适合现杀现做，美味到位，可能是饿了，陶然此刻满脑子的红烧鲤鱼，清蒸鲤鱼，烤鲤鱼，炖鱼汤；实在忍不了，这是真实的深夜防毒，陶苒悄悄的跑到厨房，后厨的锅里真是跟歌里唱的一样空空如也，算了，靠人不如靠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多年一个人的生活已经锻炼出来了，一桌聚会的家常便饭也是轻而易举。一顿手忙脚乱，两菜一汤，香辣嫩滑鸡丁，孜然土豆粒，冬瓜虾米紫菜汤，玉米粒蒸米饭；“哇，好香，我要开动了。”“哎呀，怎么突然黑了。”陶苒一惊，赶忙摸黑重新点燃灯，突然一个人影站立在了桌前，准备上手抓起她刚炒好的佳肴美味；惊慌失措中的陶苒，本能反应的护食行为，一筷子飞过去，嗖的一下，那人灵巧的躲过了，陶苒没有立即喊人，而是上下打量这个男子，交领大袖长衫，腰间系软质衣带，一身休闲爽朗气质，看起来不像是走错门的家丁，重点是还光着脚，不会是梦游走丢了吧。“姑娘可以嘛，味道很是不错。”顷刻之间，那盘香辣嫩滑鸡丁就已经被吃掉了四分之一，这下陶苒可急了，大步走过去吓道：哪里来的登徒子，别人辛辛苦苦忙乎半天的宵夜，就这么一声不吭，黑灯瞎火的吃了，你好意思不？”“姑娘此言差矣，首先黑灯瞎火，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如果我是歹人，怎可只顾吃的，而放过貌美如花的姑娘，其二，也并非是姑娘一人忙乎，这食材可不是姑娘采购提供的吧，要说白吃，应该也是姑娘在先吧。”陶苒默不作声，哪来的牙尖嘴利之人，还穿着袒胸休闲服，是不是有怪癖的变态啊！陶苒左看看他，右看看他，准备顺手拿起一盘菜就溜，没想到被那个男子，反身一个侧抱，拉了回来；“你干嘛，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吃了我做的菜，我也不跟你计较，我拿走一碟，也不算占便宜，咱们各取所需，不好嘛！”“这么晚了，姑娘不如就在这，吃完了再走，也好有人一起吃吃饭，说说话啊！”“流氓。不如这盘也留给你，慢慢享用，我还有事，先走了。”陶苒将盘子扔过去，男子回头转身接住了，趁机陶苒开溜了。“哎，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半路怎么就杀出一个陈咬金来了，肚子好饿，算了忍忍，明天再多吃点吧！”回到屋内，陶苒轻轻的走到吴妈的窗前，已经睡着了，照顾了她一天，肯定是累了；陶苒给吴妈耶了耶被子，走到门外的长廊，依在朱红色的柱子旁，从袖口拿出了一只短笛，那是她在墓里的时候做的，用来打发时间，小的时候学过，现在也派上用场了，看来什么经历都是有用的只是没到时候。
　　没有了流行音乐的衬托，笛子单独的音调也变得独特爽朗起来，笛声仿佛将陶苒心里的那一丝忧伤掩盖了过去，寂静的夜里，风拂过了她一缕缕青丝，她那娇嫩的皮肤下面隐藏的是一个孤独的灵魂，即使再坚硬的心，也渴望柔软的手将它捂热吧。
　　叶府的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听说是为了叶大人的寿辰，已经准备了足足三个多月了，贵妃娘娘也要参加，这下叶府又要热闹非凡了，我们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是啊是啊；府中的仆人都在议论纷纷，陶苒趁在园中闲逛，听了一耳朵，出于好奇，便与他们闲聊起来。“真的假的，这么大的府邸，不应该每天都是歌舞升平，即使不是这样，也应该是每逢佳节喝两杯嘛！”“你是新来的吧，这你就不明白了，我们叶大人一向是勤俭持家，叶夫人也是，从没有半点铺张浪费，教导下人的时候，也是吩咐我们要懂规矩。”陶苒心里想，真是忠实的主仆关系啊，不过有必要这么拼吗，这洗脑工作做的真是踏实，看来不管哪个时代，人才就是人才，还是不要议论人家家的是非了吧，人家也算是好心收留咱们啊，罪过罪过。整个府邸都挂满了大红灯笼，门口的石狮子也被绑上了红布绸子，府里的人拿着各式各样的打扫工具，清扫着府上大大小小的物件，连一片叶子也没放过。陶苒在府中闲逛，熟悉一下地形，方便摸清情况，毕竟不知道接下来要在这里待多久，接下来要干什么，会发生什么，熟悉环境成了第一首选，她不知不觉来到后院，后院里布满了植物，各式各样的，有见过的，有没见过的，这简直就是一个大型的植物园，走着走着，陶苒的眼睛都看花了，各种各样的花色，根本就是乱花渐欲迷人眼；突然间草丛里好像蹲这一个不明生物，陶苒在路边捡了一块小石头，扔到草丛的边上。从草丛里跑出来一个小毛球，仔细一看是一只龙猫，我的天哪这个时候还真有这种生物，我小看了达尔文的进化论，；“啾，过来这边，我有好吃的。”那只龙猫很有灵性的跳过来；嘿嘿，抓住你了。陶苒一把抓住了小东西的尾巴；“你在干嘛！”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陶苒身后传过来，猛然回头看的陶苒，差点跌倒，被身后的人抱住了。“怎么是你，你怎么老是阴魂不散的。”陶苒结巴的说。“姑娘，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能先把你手里的宠物给我吗？”“这是你的？”“对！”远处传来一位侍女的呼喊声，“少爷，老爷在书房等您呢，这会传您过去！”
　　“姑娘是不肯给我了！”说话之间，只见少年分身一转，将陶苒手中的胖球一夺而过；“先就此别过了！”少年挥袖偏偏的离开了。陶苒有点断片的，回想起那个侍女叫他少爷来着，这是叶府，少爷就是老爷的儿子，我的天呐，他不会是叶丞相的儿子吧，可没听说丞相有个儿子啊，陶苒条件反射的睁大了眼睛，不会是私生子吧。陶苒慌慌张张的一路小跑回到了自己住的院落，看见吴妈正在打扫院子；“吴妈，跟你八卦个事，叶大人是不是有个私生子。”“别瞎说，你又到哪里乱打听去了。”“不是的，吴妈，我是亲眼看见的，叶家仆人还叫他少爷。”“噢，你说的是叶大人的独子，叶知然吧。”“这家不是只有一个贵妃女儿嘛，从未听人提起过还有个少爷啊！”“叶公子，从小生下来体质不佳，多病难养，被叶大人送到妙清寺里由住持亲自抚养，习武强身，这才成年，尽日叶大人寿辰，特意被接回府中。”“我的天哪，这故事也未免太曲折了吧，跟小说似的。”“小说为何物？”吴妈疑惑的看着陶苒。“呵呵，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有点传奇色彩！”“小姐，跟吴妈一起播豆角吧，今天吴妈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茄汁豆角。”
　　书房里，古色古香的摆设，清新淡雅的檀香，一老一少，一位坐案留白，一位伏案磨墨。
　　“几日尚可习惯？”“承蒙爹爹抬爱，一切皆好。”“这话怎么听出几分怨气，是怪我没有去探望过你吗？”“十七年都等了，不在一时。”门外的侍女传话，姥爷，夫人传膳了！“走吧，我们一家人吃吃饭饭，聊聊天，你娘等这一天也等了好久，不要让她在难过了，对了，你陶伯伯遭人陷害，他的女儿现住翠音阁，知会你一声。”两代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亭廊的尽头，天色也慢慢暗了下来。。。。。。
　　“因为是家宴，所以府中就备了些家常菜款待各位，招待不周呀！”叶丞相说。我的天哪，这哪是随便款待，这是满汉全席吧。就这么几个人，能吃完嘛，不一样。陶苒脑子里估计现在只剩下饭菜香气了；虽然是这样，但是理智也在控制她的行动，回想起以前单位聚会的时候，因为资质不够，总是沦为上菜口的菜盘人，等到菜转到她那里只剩下残羹，筷子都不知道在哪块下；“别愣着了，大家动筷子吧！”叶丞相说道。“小姐，吃吧！”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也只有吴妈一直在照顾她；吴妈给陶苒夹了一块鱼，是糖醋口味的，很香，很甜，这是从味道里感受到家的感觉，陶然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自从她离开家在外面打拼，温暖也只是酒换酒来，茶换茶而已；“吴妈，你也吃。”陶苒关心的说。
　　“陶姑娘，还合胃口吗？”陶苒抬头望向说话的人，那是一张精致的面庞，像画里走出来的美人，叶夫人关心的问道。“合口，谢谢老爷和夫人的款待，陶苒不胜感激。”陶苒再次说道：“家中遭遇变故，幸得叶大人帮助，愿意收留小女。此恩定当涌泉相报。”“陶姑娘别这么说，我和你父亲是至交，你父亲蒙冤，老夫定会找出幕后真凶，还你父亲一个公道。”小女在此谢过叶伯父。
　　陶然当然目前脑子里都是饭菜的香味，虽然不知道这副小姐身子有怎样的经历，但父亲对她而言是个陌生的词语，因为职业的原因，他从小很少见到父亲，而每次见到也都只是问她的学业和成绩罢了，似乎这才是她出生的理由；
　　话音刚过；门外的小斯急匆匆的跑进来。“老爷，皇上招您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