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石【架空历史】》姜之水水

16、悲剧

　　“西边集市那个卖鱼佬最爱穿红衣，要是没捕到鱼平日没事就爱坐在那咸鱼铺子躺着睡觉。”
　　宋潇然回忆起小二的那番话，去到咸鱼铺子。今天很幸运，卖鱼佬果真没捕到鱼，正躺着跟人骂街呢。
　　红衣卖鱼佬表情愤恨道“又没捞到鱼，天天都这样。在这样下去这个冬天可就难过咯。”
　　绿衣老头正给腌制的咸鱼翻面“没办法，天不赐食，这世道活着都不容易啊。”
　　“唉，你起码还有粮食，我再捞不到鱼全家都得饿死。这粮食又贵的很。”卖鱼佬叹气心里惆怅啊。
　　宋潇然掀开店铺帘子，绿衣老头立马招呼道“来买点咸鱼吗？物美价廉，香的很。”
　　“物美价廉？附近几家店铺就属你家最坑。”红衣卖鱼佬嗤笑道。
　　老头一巴掌扇他头上“你丫的，别打扰我做生意，就你嘴贱说些风凉话，难怪你捞不到鱼。”
　　宋潇然说道“不是来买鱼的，想问问之前来过跟我一样穿着的几个人往哪个方向走了？”
　　卖鱼佬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番：“啊，就是那几个囔囔问雪怪在哪的几个人是吧。他们已经走了，不在北域之地。”
　　怎么会走了呢？明明这附近的人还在失踪表明这妖魔还没除，任务也还没完成。
　　“是发生什么了吗？”宋潇然问道。
　　“这种怪事谁知道？你们这些人我可见多了，嘴上说要帮助我们百姓治绿种症要帮我们杀雪怪，我们村长还热情招待呐。结果呢？哪个不是灰溜溜回去了？一群骗子还一副正义凌然的样子。骗吃骗喝，没脸没皮，我呸。”卖鱼佬讲话难听，毫不客气。
　　宋潇然低头神思，怕不是那几个师兄弟们都遇上了什么事才急忙回去。看来这一趟得自己独自看看是怎么个情况了。

　　宋潇然刚出门口便被一个身形微胖的中年女子撞到胳膊，对方完全没有道歉的意思。
　　“借过，借过。”那女子说道。
　　“梁夫人，又来买菜了啊。”菜店老板娘笑着说道。
　　“是啊，帮我把那所有带绿叶子的都包起来。”这两夫人出手阔绰，店里本来也没多少，她几乎一下把菜全买光了。
　　“梁夫人果真是大方，村里头一家人都未必能买一颗菜，梁夫人几乎就包圆了，这下我们也能收档了。”
　　“你以为我想买，这菜贵的跟金子似的。要不是饭店那娘们得了绿种症怕感染我们全家你以为我舍得？本来看那娘们身强体壮好生养嫁过来能多少能帮我们干点活，谁知道啊别说一年半载抱不上大胖儿子，还得了绿种症。这可太晦气了，哪天我们家有人也得了绿种症我要杀他们全家。”这梁夫人嚣张跋扈，说话带着唾沫星子，一看就不好招惹。
　　“哎，这当真晦气。你家儿媳妇就没那福气，担不起梁家气运，不像我家姑娘天天帮我顾着店面，招呼客人，那才叫一个贴心。”
　　“我家没那儿媳妇，早就把她赶回家了。你家姑娘确实是好啊，要不要考虑一下......”这个梁夫人眼里放着光，侧头去看后面的那正忙活的年轻姑娘。
　　“那确实是可以考虑一下哈。”
　　两人聊的倒是开心，反倒是后边的年轻姑娘一脸不悦，手上功夫都停下了。“我可不喜欢肥头猪耳的大胖子跟无德无贤的丑陋婆婆。”
　　“更何况肖姐姐才跟你儿子结婚一年有余呢，人都没死就这么着急续弦是不是有点贱啊。”
　　这话惹得本来脾气就不好的梁夫人更是愤怒，脸红得跟煮熟的章鱼似的气的直抖擞直指着那女孩想要进铺子把她扇几巴掌。
　　铺子老板娘连忙阻止他们，赶紧把蔬果给她递上“别冲动，别冲动，小梁少爷正急着等你回家呢。”
　　梁夫人接过瞪了她一眼“真是没礼貌，小姑娘家家竟然这么粗俗。难怪没人要你。”
　　“梁夫人大人不计小人过，我替我那无礼的女儿给您道歉。”
　　“要不是附近没有绿种了，下次我绝对不会来你家买了。”说完之后梁夫人转头就走。

　　反正目前已经确定灵山其他人不在北域之地了，宋潇然正想着直接按着地图进入境内一探究竟。结果旁边的铺子就发生了这样的争执且非常意外的听完了这全程。
　　寻常人家总是多琐事纷扰，不过此时与他无关找到妖魔才是关键。
　　此处村庄位于北域之地的边境处，根据地图记载也是附近唯一一个能住人的地方，但是这里离北域之地中心还有不小的距离。宋潇然也在犹豫是否真要深入中心去探寻。毕竟那里距离不算近，更何况越往深处灵力越是稀薄。且按照常识来说妖魔都由怨气所生，因此也不大会出现在荒无人烟的地区。越是强的妖魔理应离人越近。
　　宋潇然推断这个村庄出现的问题无论是频发的绿种症还是雪怪都事有蹊跷。

　　按着地图一路往东北方向走，附近越来越安静。房子是不少却不见几个人，准确来说是没有几个年轻人，只剩些老头老太自个在生火取暖。
　　再一路前走就已经离开了村庄不见房屋但有小路。这温度也是越来越冷，地上积满了雪，天上还不停飘落下来。白雪皑皑本应是一个非常美丽的风景但宋潇然只感觉自己面受刺骨寒风实在难受的很。除了山就是雪，也不知道何处才是真正的目的地。
　　直到路遇一处山崖，宋潇然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只见贺伽蓝非常潇洒地挺直腰背站在那里，他似乎也感觉到宋潇然的视线向他看过来。
　　“你怎么在这里？”宋潇然问道。
　　“来调查妖魔？”
　　“不是说不愿再管这事了吗？”
　　“门派所托没有办法，要是不解决此事不好交待。”贺伽蓝理直气壮说道。
　　很显然无论一个平日多么自由洒脱的弟子在遇上门派之时都需要受到约束。宋潇然也很大度的原谅他在饭馆的无礼。

　　“看看这下面。”贺伽蓝侧头示意他往山崖下看，地面两座山头裂开一条明显的裂缝。裂缝处一片白色的雪面上隐约渗入几点红，如雪中绽放曼珠莎罗昭告着此处发生的悲剧。山崖的一旁原本连接着一条几里的吊桥，但此时靠近他们那端的吊桥已经断开，在风雪中摇晃着留下残破的木块跟撕裂的绳子。
　　宋潇然盯着那几抹血迹气氛一下变得慎重“妖魔？”
　　“并没有看到妖魔的踪迹。”贺伽蓝直到他想说什么，回答道。
　　“我在这站了好一阵子完全没有看到有任何的妖魔。”
　　那这些人是怎么死的？按照常理来说都会猜测这些人是因为桥意外断裂不甚摔落，但是根据血迹的分布说不定全部被人推下山崖的可能性说不定更大些。可几个人一起被一起推下山崖这个可能性又有多大。宋潇然低头思考着
　　“要不下去看看？”贺伽蓝说道。
　　宋潇然点点头表示同意。
　　两人运着灵力小心乘着风雪下落。
　　下落过程中贺伽蓝只觉得自己的灵力不断减少，慌忙下想要靠边降落但灵力却瞬间归零直往下坠。宋潇然比他好一些，看到贺伽蓝迅速下落赶紧飞过去拉了他一把，再平衡身形安全落下。
　　“这北域之地当真是寸草不生毫无生气，到了此处都感受不到灵力漂浮了。”贺伽蓝作为修行者失去灵力变成一个普通人浑身不适张开手掌试图要施展咒法但无事发生。方才他用灵力护身御寒，此时已经把体内储存的灵力用了。现在可太危险了，要是真突然遇上妖魔他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宋潇然虽然也不习惯但倒也还好，他寻到一处带着血迹的雪扒开表层，一个人的脸冒了出来。此人是一个男性，身长七尺身穿常服，手脚的扭曲怪异看的出来是从上落下。血迹残留表层应该去世不久。印堂悬针，一对三角眼又满脸麻子，像极了书中描绘的恶人模样。
　　宋潇然依次找到其余的人，都没什么特别的，并没有感受任何明显受到妖魔攻击的痕迹，唯一的共同点可能就这些人年纪多在二十到四十之间。
　　“真是天寒地冻，村庄的人是怎么在北域之地存活下来的？”
　　“找到妖魔了吗？”贺伽蓝搓着手驱寒问道。
　　“没。”
　　宋潇然重新用雪把他们掩埋，闭上眼双手合十低头祈祷着。等到他重新睁开眼时便问道“为何这些家人并不安置好他们？”
　　“此处地势险峻，怕是并不是那么容易。”
　　“接下来要怎么办，放弃回去了吗？目前毫无线索。”贺伽蓝问道。
　　“这必定是妖魔所为，再呆这里一阵吧，说不定慢慢有其他的发现。”宋潇然并不同意，好不容易才跨越千里到北域之地要是毫无收获岂不是当真自己把灵山废物的名号坐实了。灵山从来不作虚假的任务，更何况北域之地还有其他奇怪的地方。
　　贺伽蓝没有说话，只是眼睛看向那一片茫茫雪原似乎在思考找寻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