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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笨鸟先飞的迟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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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做牛做马，这辈子跟陈恕做家人。
陈恕听见胖子骂的那句冒犯的话，差点笑出了声，没来得及回怼，陈顺天就铁青着脸叫管家把人赶出去。世界这才终于又清净了。
饭桌上陈顺天缓下神情，刚想说小孩子小打小闹别一般计较的时候，迟春柔给陈顺天使了个眼色，夹了块肉饼放进陈恕碟子里。
迟春柔笑意吟吟：“小恕多吃点，在国外待那么久还吃得惯中国菜吗？”
“你等会儿是不是去剧组？”
陈恕挑开肉饼，转头却跟迟恕聊上了天。
迟错喝粥的勺子一顿，“你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因为陈恕看过原著。
今早迟错刚收到了一个面试通知，原定的演员生病了才空出这么个机会。可惜最后这个角色还是被一个关系户挤掉了。
碟里的东西都吃完了，单独剩了那块肉饼，陈恕慢条斯理擦了擦嘴角，说：“猜的，我也要去剧组一起走吧，上楼换衣服等我会儿。”
说完直接上楼去了。
盘子里的肉饼格外突兀。
迟春柔脸色一时有些挂不住。
没理会迟春柔盯着自己有如实质的目光，迟错也开始清盘，咬了一口蓝莓面包，齁甜，甜到发苦，陈恕怎么吃得津津有味的。
吃完蓝莓面包迟错喝了好几杯水，嘴巴才缓过来劲儿。
陈恕估计泡在蜜罐里长大的，才能这么嗜甜如命。
坐陈恕的车出了别墅区后，迟错叫陈恕随便找个公交站把自己放下，陈恕笑得开怀：“上了贼船你指望能下去啊？”
路过公交车站时陈恕一脚油门加速驶过。
迟错：“……”
除了停车也没别的话要跟陈恕说的了，一路上两人都默契没说一句话。迟错认真看着剧本，这还是他第一次接到有多戏份的本子。
下车后还捧着手机看得认真，只顾埋头往前走也不看路。幸好陈恕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扯住迟错衣袖往后拉，几秒后一辆车从迟错面前飞驰而过。
陈恕：“好学生，看红灯。”
迟错后背紧贴着陈恕的胸膛，陈恕身上那股极淡的檀木香直往迟错鼻子里钻，默默拉开距离后迟错愣愣说了声谢谢，关上了手机。
“你平常都是这副呆呆的样子吗？”
低醇的嗓音飘进耳朵里，迟错抬眼反问：“你说我吗？我呆？”
茶色的双瞳澄透干净，眼巴巴看着陈恕，可不就是呆兔子吗。
陈恕轻笑了一声，没回答，见绿灯亮了双手抄着兜大步走了。
陈恕来之前提前打了招呼，有专门的人来接他。迟错则是被工作人员带进去的，进候选室之前自信满满，进去之后立马被泼了一盆冷水。
西伯利亚寒风都没有迟错现在的心冷。
虽说是临时替补，剧方还是发了给几个公司发了招募面试来选演员，迟错看见唐羽出现在候选室就知道这场面试没戏了。
他跟唐羽被同一个公司在同期签下的，前期公司往迟错身上压宝，没想到现在唐羽都混成三四线了，迟错连十八线都算不上。
公司里有那么后来居上的后生，即使有后辈撕唐羽资源，唐羽都没特意针对过其他人。但就是咬定迟错这个糊咖不放松了。
明明迟错跟他根本没有利益冲突。
迟错找到一个离唐羽最远的位置坐下，没一会儿后感觉长椅一沉，身边坐了个人，抬头一看是唐羽。
唐羽一开口就是熟悉的讽刺：“哟，这不是我们的迟影帝吗？”
没在酸菜缸子里泡十几年，练就不出来这阴阳怪气的功夫。
说着又撸起袖子露出闪瞎眼的全钻手表，见迟错低头看手机都懒得看自己，伸手把迟错脸摆正了看自己，问：“你听不见我跟你说话吗？”
迟错掰开唐羽的手，嗓音中压着怒气：“别碰我。”
唐羽也不恼，摸着颈上的项链，得意洋洋说道：“你也不必浪费时间看剧本了，这个角色早就内定了是我的，秦少都答应我了。”
唐羽有金主不是什么鲜为人知的秘密。
迟错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烦躁地松了松衣服领口，拿着自己的东西往外走。
“迟错你就该一辈子当个垃圾！”
身后的唐羽突然吼了这么一嗓子。
迟错脚步没停，出门问保安厕所位置去了。
面试完出来大门口突然一阵骚动。
听人说是大明星苏子然来了。苏子然就是迟错的暗恋对象，也就是原书中的主角受，苏子然三栖，还是迟错面试的这部剧的主演。
听到苏子然名字后迟错努力踮起脚想看看大明星，原来顶流从剧组下工后会有这么多粉丝接场。
可惜连根头发丝都没看到，只能看见一堆西装保镖。
三楼的落地窗前，陈恕抬了抬眼镜框看着楼下的骚动，视线准确锁定住了被人流挤来挤去还在努力往前挤的限定水草版的迟错。
迟错被挤来挤去，还是努力的往前冲，为的就是见苏子然一年，错过了这次机会可能下辈子都不会这么近距离地见到偶像了。
爱情真的是个让人费解的玩意儿。
迟错为什么会喜欢苏子然？
苏子然上学那会儿跟迟错说话的次数少得可怜，只在迟错被人欺负的时候帮过他一回，见义勇为的苏子然打不过就拉着迟错拼命往前跑，身后是穷追不舍拿着棍子的混混。
最后两人躲在了一个河边草垛里才甩掉混混，很倒霉地又碰上了阵雨，一起躲了个雨。
陈恕搞不懂这有什么好爱的。
又是被混混追，又淋成了落汤鸡，哪里浪漫了？这要写日记标题都得是“真他妈倒霉又糟心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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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剧组中途加资陈恕原本以为导演能看懂眼色，结果当晚导演电话还是打到了陈恕这里。
陈恕施施然从泳池起来裹起泳巾，接过酒店侍应生递过来的手机，接通后没说话。
“喂陈总吗？”十几秒后导演试探问道。
陈恕：“嗯，什么事？”
导演嗫嚅开口：“哈哈哈其实也没什么事，听说你有个弟弟叫迟错对吧，今天你弟弟也来面试了，但那个角色已经内定给了秦总的小情人，这不就尴尬了哈哈哈哈。”
陈恕往嘴里丢了块薄荷糖，不紧不慢开口：“所以呢？一开始为什么要海选竞争？”
当然是因为唐羽对外立的是人淡如菊的人设，人淡如菊的人怎么能走后门进组了，海选只是为了配合那边的宣发。
谁知道半路突然杀出了个程咬金。
薄荷流心在嘴里爆炸开，陈恕心情不算差，又好气地追问道：“还是迟错的试镜不行吗？”
看过原著就知道迟错的那场表演挑不出刺，比其他面试者高了不至一个水平。
只有迟错能驾驭那个表面人畜无害实则踩着所有人尸骨上位的大反派太监角色。
导演连忙解释：“不是的，迟错的演技挺好的，就是这个事儿吧是别人提前定好了的。”
迟错输就输在了只有演技。
陈恕：“我投钱没指望靠你那个剧回本，你猜为什么还要砸钱进去。”
接着陈恕话锋又转。
“当然您也只是个打工的，我没想为难你，秦总号码告诉我，我自己解决。该是谁的角色就是谁的角色。我家弟弟只会蒙头自顾自演戏，以后戏里戏外还希望王导多担待担待。”
导演如获大赦，忙不迭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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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池子，你哪个面试怎么样了？有信心能选上吗？”
烧烤店里，大家都管老板娘叫秦大姐，胖胖的面容慈祥的一个中年妇女。迟错在后厨洗碟子的时候，秦姐插眼儿过来问道。
见到迟错干活利索，另一个大娘都比不上他洗碟子的速度，秦姐突然想起了之前迟错来应聘的情形。
原本秦姐没法玩要迟错，虽说招的是服务员，但是忙起来什么杂活都得做，年轻人一看就干不长久，通常干了几天就默默跑了。
迟错这属于背着公司找私活，一旦被发现就需要配违约金，所以正儿八经的工作找不了，也就这种不签合同的临时工合适他了，所以根本不会存在中途跑路的情况。
当然他没过多辩解，请求试用了几天后就入职了，到现在一干就是一年多。
听到秦姐的问话后迟错笑着摇头：“打水漂了，有人走后门，没面上。”
秦姐叹了口气，安慰了几句宽心的话。
烧烤店忙到一两点是常事，洗完碟子后又来到前厅烤串，下班的时候腰都累的直不起来了。想到自己那可怜的银行余额，迟错打开招聘软件想着要不要再找份送外卖的活儿，微信这时弹出了消息。
准确来说公司那边几个小时之前就发来了消息，迟错这时候才看见，他竟然面试选上了。
揉了揉眼睛，再三确定自己没看错，他选上了！真的选上了！
在大马路上跑了几圈还是很激动。
第二天跟秦姐辞工的时候，迟错还是觉得不真实，秦姐劝他别胡思乱想，安慰说：“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我就说努力会有回报的。”
“你演了那么死尸那么多路人甲，40度的天也演戏，零下15度的天也演戏，终于苦尽甘来了。”
迟错一路是如何走过来的秦姐都看在眼里，说着竟然掉了两滴眼泪。暗骂自己年纪不大多愁善善，抹干眼泪大手一挥，十分豪迈地请店里的员工出去唱歌吃饭搞团建！
往常这种活动迟错都不爱参与，店里就他一个年轻人，根本没共同话题嫌尴尬，但今天他实在高兴，难得当了回KTV麦霸。
吃好喝好心情好，如果回家没有接到了唐羽的那通电话的话，迟错觉得自己真就天真地以为是自己努力的结果了。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挂掉电话后，迟错迷茫地看着剧方发来的完整剧本，喃喃自语着。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被父母卖到宫里的少年从净房走出来后满面泪水，身下一阵阵发痛，看着一堵堵仿佛越不过的高高宫墙，更止不住泪水。
“没什么好哭的！”少年胡乱擦干泪水，紧握拳头指甲掐进了肉里，倔强道：“将来我一定要做人上人，让爹娘都过上好日子！”
陈恕之前一直很好奇，现在剧组对演员都这么包容吗，导演会选一个跛子来演戏。
书里没有提到这个细节，直到看到迟错的现场表演后才恍然大悟。
镜头前的迟错健步如飞，丝毫看不出来是个跛脚。
原来别人习以为常的走路，迟错都需要练习很久。每走一步路大腿得格外提力，才能看起来像个正常人，这么费劲走路往往一天下来大腿根都能磨到发红生疼。
笨鸟先飞像是为迟错量身打造的成语。迟错一直笨拙地活着，却乐此不疲。
陈恕在监视器前看了很久很久。
收工之后陈恕本想去找迟错，迟错也有事找他。但陈顺天公司那边打了个电话有急事，陈恕给迟错塞了个房卡，嘱咐道：“去我房间等我。”
说完就急匆匆走了，都没意识到自己这话很有歧义。
事实证明迟错也顺利误解了。
娱乐圈+砸钱+投资方+房卡，这几个关键词加在一起，很难不想歪。
等陈恕回房间的时候迟错给他准备了个大惊喜，赤果果的大惊喜。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