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浮云》残败玫瑰

5、古怪

　　两月有余。萧念江与侍卫李度，太监乐小耳以及封百金和他的儿女三人,经过长途跋涉,可算是抵达到江南地带。看着一路上同上京锦绣繁华的街道人群,封灵芝和封清晨两人那是相当地兴奋。一个兴冲冲地跑去看别人卖艺耍刀的,另一个则仿作优雅地拿着扇子跑去听别人说书。
　　而萧念江见着这繁华的景象,面上却无半分愉悦,表情一直是严肃着。一旁的李度见到,感觉有点窝闷，"公子,可是这地方有什么不对吗?"
　　"尚且未知,先看看。"
　　....李度觉的刚才自己问了。突然,还没来得及继续窝闷的他感觉脖颈一紧,好像有人在抓着自己的衣领子。刚准备想把身后的人动手的
　　他转头一看：原来是封百金。
　　“我的天呐!封老爷您要吓死人啊!我还以为有人在我身后偷袭呢。”
　　封百金见他这副被吓的没魂的样儿,把揪着衣领子的手给松开,朝他摆了摆手说道。"切!就这么多人的大街上,谁要偷袭你啊!偷你钱都比这实在!"
　　"额.........."李度一想,觉得好像也对。这在街上的人谁会那么无聊去偷袭自己。
　　"哎,你说你家公子一路上那脸色一直不太好的，那是咋回事?"
　　“您问我,我去问谁啊!我自己都还纳闷呢。”
　　“嘿你家公子想什么你好歹伺候这么久,居然不知道。”
　　“我能知道就有鬼了。”
　　"好了好了,一老一小在这不丢人吗?公子都走了这么老远了,还不跟上。"刚从小贩那儿买完糖葫芦的乐小耳见着他们在那里斗嘴,赶忙上前劝架。李度和封金这才注意到萧念江不知什么时候走远了,急忙停下还要继续叭叭的嘴,急忙追上萧念江的步伐。
　　而不远处的茶楼,身着束装的黑衣男人眼神落在楼下街道人群里的萧念江。将手中的茶杯反扣在桌面上,留下了两绽银子便离去了。
　　不久，来收拾的小二见着那银子,心中登时欢喜的不行。收拾时都比往常勤快了不少。不过有点纳闷,这天天都来这喝茶的黑衣男人,为啥要把茶杯倒扣在桌上？奇怪?
　　另一边的杂货铺。
　　"这是我先看上的,你松手!"
　　"放屁,明明是我先看上的。是你松手才对。"
　　"你是我哥,你就不能让着我妹妹点吗?"
　　“我也没见你那一次让我了,再说了我又不是大哥。才不让??? -? ? -? ??你给我拿来!”
　　封灵芝和封清晨两个人此时正因为想要同一本话本子起了争执,你骂一句,我骂回十句的。说什么也不肯让给对方。看着那可怜的话本子被他们扯过来，扯回去的。杂货铺的掌柜心疼的不要行,看这兄妹俩的架势,他怕等一下店被砸，立即上前当和事佬。"这两位客官,你们要是喜欢真这么话本子,我可以让伙计再去拿些给你们瞧瞧。没必要为了本话本子就伤和气的,小店经不起你们这般折腾的。"
　　"怕什么,砸坏了我赔你钱就是了。今天无论如向我都得必须拿下这本话本子。"说着,封芝直接就同封清晨动起手来。她挥拳朝着他的脸打去,被他侧身躲过。接着,她又一拳袭来,被封清晨一掌挡下;他握住她的拳，一下把人给拉过来,正使一手刀准备打向她那抓着话本的手,却一个没防,被封灵芝一记扫堂腿给跘到了腿,措不及防的摔在地上。直接就将一旁的陶瓷给踢碎了。掌柜看着，心在滴血。
　　封灵芝见封清晨被自个儿都摔成这样了,手却还抓着话本子,仿佛就跟着粘在上面一样。气得又是一脚踢去。封清晨见这老妹打自己打的这么不留情,慌的急忙翻身躲过,抓着一旁的木凳就朝封灵芝扔去,借机从地上起了身。那扔出去的木凳被她一把接住,随后扔到一旁去。这吓的掌柜立马跑去查看,幸好那木凳结实,没什么大事。这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一颗。正庆幸着,"咣"的看着这两大一声,那些刚进货的货物又遭了殃,好了,掌柜的心这下不是悬着了,是死了。
　　兄妹二人打斗了许久,手上抓着的话本却是抓的死死的,谁都不想让谁。见状，封清晨开始和封灵芝谈判："老妹,你把这话本让我,回头二哥给你买好吃的。咋样？"
　　"当我是三岁孩子糊弄呢。这话本我说什么都不让。"封灵芝特别清楚自己二哥是什么尿性,这要是让了,不仅失去了这么好看的话本子,就连他说的的请吃东西的允诺都没了。她才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大不了我给你银子,你自己再去买其他的嘛。”
　　“不行,这本太好看了,二哥不会让这么好的话本子给你。大不了二哥请你吃饭,以后都给你零花。咋样？(??ω?)?(._.`)"
　　"不要,你这人说话不算数.我不信你。给我钱我都不要。你松手!”
　　“是你先松手才对!”
　　“你先松!”
　　“你先松!”
　　“你先松!”
　　“你先松!”
　　“你先松开！！”
　　“是你先松开才对！”
　　谈判失败,两人再次开始抢夺话本子。正当他们争执不下的时候。萧念江带着李度他们走进了店内,恰好见到这一幕：兄妹在争抢一本书，店内狼籍，一旁的掌柜生无可恋的样子：很惨！
　　"抢什么呢?这么起劲,都把人家的店给砸了。"
　　这下,封灵芝和封清晨一听是萧念江的声音,立即撒开手中刚才还在手上争抢的话本子，那话本子瞬间掉落在地上。转头俩兄妹尴尬地朝他笑了笑，异口同声地说道:“公子好!你也是来买东西的吗?”
　　"没有,随便看看。"
　　看这萧念江面上严肃的样子,兄妹两人现在心里慌的脚趾都在扣地,巴不得赶紧见个地缝就钻进去。关键时候,还得是亲爹封百金开口。
　　"公子啊!要不你看看这店有什么东西要不要买难得出门一次,买点东西看看不是。"
　　“也行,那我先看看。”
　　听到萧念江这么说,封百金心里暗自松了囗气。转身走向一旁的掌柜,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递过去,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掌柜的,是老夫没管好这兄妹二人,给你添麻烦了。店里被砸的东西我赔。"那掌柜见着面前那足够买下一间铺子的银票,刚才死了的心又复活了。欢喜地将银票收下,乐呵呵地对封百金说:道:"没事没事,兄妹吵架很正常。我家那两个也这样,早就习惯了。"
　　"那就好那就好。真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你们在这里歇着,我去叫伙计给你们倒茶。"掌柜说着,便跑去后房唤起伙计:"小庆,别收拾了,还不快去前厅给客官倒茶去。”
　　"哦哦,知道了。"
　　过了好会儿,那名叫小庆的伙计才端出泡好的茶从后房出来。“客官,这是上个月刚进货的碧螺春,您尝尝!"
　　萧念江伸手接过了茶，品了一下：“茶比较涩苦,汤色也不够好。喝出来的口感也比较差,小庆在一旁看着,似是猜到萧念江的在想什么,赶忙开口"客官是不是喝出什么了?"
　　“嗯,这茶水被雨水浸泡过,口感不是很好。"
　　"确实,今年的水灾呀比前两年严重了不少。茶叶都跟着遭了殃,能有什么好茶叶。就算有,也论不到咱这百姓的嘴里。"
　　"此话怎讲?"
　　“这个嘛......"萧念江见小庆有些支支吾吾的样子,眼神给到了李度。会意的李度立即从腰间拿出一绽银子,塞到小庆的手里。"呐,这是请你去吃茶的。现在可以说了吧!"
　　见那白花花的银子都塞到自己手上了，小庆哪有不说的道理.他瞅掌柜的一时半会儿估计不出来,小心地压低点声音说:“这个消息我也是从我的一个当差的朋友说的,他亲眼见到有个官老爷跑去城南驿站那边,然后和一个人见面;那个人就给那官老爷一箱白银。那银多的,都可以在咱这扬州城买几间房地，几块大田地了。”
　　"这消息可靠?"听到这等贪官污秽之事,萧念江心里的那种古怪总算有的解释了：这扬州可是江南的富饶地之一,在面对近三年此严重的水灾,怎么可能一点经济损失都没有。而且他一路观察下来，竟连个逃难的难民都未见到，看来这里面的猫腻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可靠的很!我那当差的朋友亲眼瞧见的,还能有假。就算给我十个狗胆我也不敢乱说的。"
　　"哎,那照你这么说，那我们一路看见的怎么没见有什么难民来避难的？"李度很疑惑，要真是那样,那他们一路走来怎么连个难民都没见到一个？！
　　"哎,瞧客官你们几个是从外地来的,这就不懂了。官场有官场的内幕,听我那当差的朋友说是因为太子要来江南,那些官老爷一听可慌了。早在半个月前就把那些退来避难的难民全赶走了。"
　　"什么!简直是岂有此理,那狗娘养的狗官...刚教训完儿女的封百金一听到这,登时就火冒三丈,没忍住爆粗话;小庆一见,赶忙示意让他小点声。"这位客官,我知道你很气愤。但还求你小点声,莫让谁给听了去。不然咱这小店生意难做啊!"
　　封百金再粗鲁,也不想害人家这小店生意,于是也只好将气愤的话给咽回了肚里。
　　"那这些难民都被赶到哪里去了?"萧念江继续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那些贪财的官老爷哪会管咱百姓的死活,估计巴不得趁这次水灾多捞瞧钱。我倒希望这个来检察的太子能是个好人,把这些混蛋一个个给抓起来,省的祸害咱。"
　　"放心吧,当今太子可是皇帝亲自教养的，听说为人正直无私，肯定能够把这些贪官给一举灭。是吧公子!"
　　"嗯没错."听着乐小耳这么说,萧念江也应了声。"对了,你们这店有什么活本子?"
　　"啊!!!"一旁的封金一听,似乎是被这话惊到了。反应过来自个儿好像有点反应过猛了,又假装若无其事地拿起茶杯喝茶。
　　"不知客官是想要哪种内容的话本子?"
　　“嗯,什么好看就拿什么吧!”说完他手拿着扇子又指了指地上刚才封灵芝和封清晨抢夺的那本话本子。"那本也要了。"
　　"!!!!"封灵芝和封清晨这下心可碎了。话本子没抢成,还被萧念江给买了。可谓是“偷鸡不成还蚀了把米”,那叫一个悔。现在他们在心里巴不得把对方掐死才解气。
　　"好嘞!客官你稍等,我去多拿几本话本给你瞧瞧。"说完,那小庆便屁颠乐呵地跑去了后房。没过多久,就捧来了好几本话本子。接着小庆又忙不迭地将刚才被丢在地上的那本话本子捡起来,仔细地拍了拍上面的那点灰。然后将它和那些话本子摞起来包好,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算盘,"噼噼啪啪"的在那里算账。
　　"额,这里共有二十五本,有三本是三两价钱,有十五本是四两价钱,其余的都是六两价钱,一共是一百三十五两银子。”
　　"呐,不用找了。"乐小耳将几绽银子递给小庆,随后拎走了那一摞的话本子。
　　"嘿呦!客官你真大方。要是有空常来光顾小店,我一定好好招待你们几位。"
　　"下次一定。"说完,萧念江就带着乐小耳他们走了。
　　刚打算收拾一下满地狼籍的铺子的小庆,见李度他人还没走，纳闷地问道。"这位客官是还想要买点什么吗?"
　　“我就想问问,这话子的价钱为啥这么贵啊!我之前去买的最贵也就值三两。”
　　"嘿,你还是个懂行的啊!这也不能怪咱们要价贵,现在水灾泛滥,庄稼什么的都成了问题。更向况是纸墨、还有印书这种东西。这价钱可已经是最便宜的了,你要是去李记那家杂货铺,他卖的更贵，十两一本。”
　　“这么贵!"
　　"没办法嘛,他家的纸墨用的一直是上京那边的。本来呢五两一本,这一遇上水灾,可不就涨了嘛。再说我们对面那家福记茶楼他家卖的茶点本来是最便宜的,现在不他是涨了一二倍的价钱。"
　　"这样啊!"
　　"喂,姓李的你怎么这么慢,还不快跟上。"
　　"来了来了。"听到外边的乐小耳在喊,季度赶忙应了一声,随后又往小庆手里塞了把碎银,就急急忙忙地离开了。"嘿,你们等等我,我还没跟上呢。"
　　小庆有些懵的看了看手上的碎银,想着：今天莫不是遇到财神爷了?!这么多银子!!
　　萧念江那边，他们来到王记茶楼,点了一壶茶,几份茶点。坐在楼上的观风最好的位置，看着这等繁华景象：那些赚钱的富商是怎么为了营生把价钱抬高,那些花天酒地的官员怎么从烟花场所进进出出;而那普通人家穷苦百姓因为天灾,庄稼无所收获。为了衣食问题不得不“勒紧自己的裤腰带”过日子……
　　“看来,这江南的油水挺多的。”
　　"哼!我就知道那些拨款没一个进到百姓口袋里.幸好没听那傅的姓傅的,不然哪肯定更麻烦。"
　　"爹,话别这么说嘛!傅伯伯他一向都是为民请命。你不要因为跟他有仇就天天逮着人家骂。"
　　"好闺女你少替这种人说话。他那么大的官帽摆在那儿,我就没见过他干过什么事，再说依他的官位，怎么说也得知道这里的状况吧。"
　　“有可能傅伯伯他是没收到下面的官员上报吧！”
　　“怎么可能，他那么大的官帽摆在那儿，谁敢瞒着他不上报。想砍头啊！”
　　“傅大人还真不知道这的情况。”
　　"啊!!!"听到李度这么一说,封百金显然有些吃惊."这谁这么大胆,连那姓傅的都敢喝。"
　　"尚且不知。"萧念江饮了口茶,不紧不慢地说道。"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他们的目的是为了引我出来,好对我布局。"
　　"这也忒大胆了吧,吃了熊心豹胆不成。老夫就在这,他敢来我就砍。"
　　封百金正这么说着,一旁的封清晨饮下去的那口茶差点没喷出来,搞的他自个儿弄得自己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喝个茶都不安分,笑啥哪你?"封百金看着现在笑的跟傻子一样的儿子,内心的一个想法有九十九个都是想拍他的嘴，剩下的那想法是想把他给从这儿丢出去。
　　“哈哈哈……咳咳…爹。我不是我说你,就你这脑子,人家和你动个脑筋的事就搞定,谁会那么蠢给你......哎哟!疼啊!"封清晨的脑袋立即被封百金给拍了一下,虽然不会把他给拍成傻子,但是架不住他疼啊。
　　“疼也是你该!没大没小的像什么样!有这么说你爹的吗?”
　　"我......哎,我荷包呢。”封清晨手摸到腰间上，发现自己刚才买的荷包不见了,急的立马看了看自己身上。
　　“一天到晚丢东西，男人样儿都没有。丢哪去儿了，我找找。”封百金见着封清晨这个样儿，气不打一处来，但还是帮着他找那荷包。“哎，小二，你有见到个青色荷花纹绣的荷包吗？”
　　"奇怪,我的荷包去哪了?"正当他要蹲下身看桌底下,就见到不远处的一个乞丐模样的女人慌不择路,手里抓拿着正是他的荷包。"小偷,站住!敢偷我荷包。"
　　那女人一见封清晨要追上来,脚下的动作更快了。等到封清晨到追到楼下,她已经跑进了胡同里。而萧念江看着情况，又在楼上察觉这附近的屋顶有人,立即就反应过来：中计了。
　　“我们快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