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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苏柯尔院长正堆着笑,看着一座金山一般盯着陈秘书。距离上一次苏柯尔纸醉金……哦,不是,距离上一次慈济抚养院收到社会人士捐款已经过去了五年有余,苏柯尔是日日想夜夜盼,奈何星尘市天高皇帝远,京川那些社会名流再多钱也扛不住他们一路从京川捐到星尘。
      陈秘书被他看得犯恶心,不想多留,便直入主题,却被苏院长打断。
      “陈秘书,您能代表查尔斯理事来给孩子们送温暖,我们表示热烈的欢迎和衷心的感谢,这是一次多好的社会新闻呐!您稍等片刻,卓英媒体的记者马上就来了,您舟车劳顿,要不先去客房休息?“苏柯尔一顿公式化的奉承,给陈秘书噎了回去。
      陈秘书也堆起笑,说:“这是哪里的话,我这是替慈善协会跑一趟,自打上次十字会事件,都不允许大张旗鼓地宣传啦……这不是让我为难吗?这星尘市立医院已经联系好啦,就等着孩子们去呢……这老占着地方医疗资源也不好……您说呢?”陈秘书可不想呆在这里等着媒体来,到时候把他架在上面他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只打算赶紧弄完好回去复命。
      苏柯尔见连着几顶高帽子扣下来,看来不好纠缠,但仍不死心:“您看……这是双休,孩子们有的去实习去了不在抚养院,什么时间合适呢?”
      陈秘书笑了:“这是我考虑得不周到了。这刚实习的孩子嘛肯定要让他们先静下心来实习,这不着急,那就让暂时没有实习的,准备深造的孩子们先去体检吧。”
      苏柯尔皮笑肉不笑,吩咐了副院长:“下去通知孩子们吧。”

      林璨回到抚养院时,室友们都回来了,冉晓正在听音乐,连缎和墨小珍正讨论着什么。见她推门进来,都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林璨觉得这三个人性格都挺好,但或许是磁场不搭吧,所以连墨两人更亲近,自己和冉晓更亲近,四人寝有时候更像两个二人间。
      “今天挺好?”林璨问冉晓。
      “挺顺利,面试过得很快。”冉晓卸下耳机,“你呢?”
      “老样子,今天好一点,只被方医生捉住一次,”林璨顿了顿,又说,“还认了一只干女儿。”
      冉晓笑了:“什么?一只干女儿?”
      “嗯,治了只小狐狸,主人挺高兴就认了。”
      “哈哈哈哈那我能当干姨吗?“
      “可以啊,改天让你认识认识。“林璨放下包回头道,“好饿,去吃饭吗?”

      “体检?怎么突然想起来给咱们体检了?“林璨咽下一口汤,问道。
      “不知道啊。“冉晓同样迷惑。
      赵晨晖也摇摇头。
      “说是慈善协会搞的一次活动,寰宇生物科技理事长查尔斯出的钱,”冉晓划了几下页面,又说,“这个寰宇名气很大,主要搞的是虫兽研究,发明了不少新药和新燃料。我现在面试的卓英是当时从寰宇拆出来的,后来因为几个高管意见不合,就彻底分开了。”
      “卓英不是文化传媒的公司吗?它的前身怎么是个生科?“林璨问道。
      “没什么家底的哪敢弄生科哟,那发明都是成年累月砸下来的。卓英后来卖掉了那些原来的设备又凑了些钱,就变成文传了,毕竟大灾难过去这么久,现在娱乐传媒也该抬头了。“冉晓说。
      林璨满脑子都是攒钱,赵晨辉主打的就是一个宅,冉晓为了求职,几大公司的演变熟得很,一套一套的。
      林璨和赵晨辉不约而同竖起了大拇指:我冉姐就是牛!
      “抚养院说咱们今明两天什么时候去都可以,拿上身份卡就行,”赵晨辉说,“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
      “明天吧,我今天下午还要去宠物医院上班。”林璨扒拉着饭。
      “那我和你一起。”冉晓吃饱了,放下筷子。
      林璨想笑,晓晓呀,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想那天出去顺便给你买入职礼物的呢?
      “欸不行,我明天也有事,卓英让我明天去一趟总部。“冉晓想了想,说到。
      谢谢你,卓英,虽然未曾谋面,林璨对这个公司突然多了几分好感。
      “我明天也不行,漫画要开始印了我得去那看看,”赵晨辉说,“那我今天下午去吧。”
      分别的一个典型特点就是,大家的时间线开始参差不齐。
      “那行吧,咱们下午先去,”冉晓收拾了餐盘,看着慢吞吞的林璨,“你慢慢吃,我们先走了?”
      林璨冲她招了招手。

      星尘市立医院。
      排队的人很多,大家在抚养院组织的事情上都带点拖延症,不约而同地等到最后一天的下午才来。林璨知道自己不能玩手环,还得留着电待会去趟商城,于是把体检单垫在屁股下面坐了下来,拧开了老妈留给她的手链打发时间。
      打记事起,这条手链就一直陪着林璨,抚育员姐姐告诉她,这是家人留给自己的,当时自己被救援队从废墟下面挖出来的时候就带着这条手链。手链是墨绿色的,笨拙粗重,但林璨却一直带着,像牵着世界的手。
      林璨发现手链可以打开是在自己的十四岁生日后没几天,彼时自己还不叫林璨,是6043号——抚养院为了方便管理,给每个孩子都编了号,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具体是哪一天,抚养院是统一把入院的那天作为生日的。那天早晨她醒来,意外发现手链断开了,林璨很难过,觉得好像和家人的联系彻底断了——一生当中总有那么几年特别多愁善感。正伤心着,裂口却亮了亮,弹出一个文件目录,林璨这才发现,这条手链是一个阅读器。
      林璨当时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她翻了翻目录,发现林林总总差不多有一百多本生物书,于是一发不可收拾,天天拧开看。

      怎么又缺页了?林璨心想。不过这么多年了,数据损失点也是正常的。
      “请林璨到45号诊室就诊。”大厅的叫号器沙沙的。
      林璨合上手链,走了过去。
      体检的流程很简单,在全息检测仪下面拍几张照片再采血就行了,林璨捏着棉花球边等报告单边想待会去哪买智能手环。不过左等右等,和她一起进来的同学差不多陆续走光了,她的报告单才出来。
      我这是得了什么绝症?林璨看着报告单上到处都是的圆圈,异常数据这么多吗?林璨的求生欲一下子高涨,这可不行啊,别还没去斯尔林尼大学自己就先嘎了。她痛定思痛,检举了自己嫌命长的行为,决心一定不再犯,健康生活,认真养老。
      “你是林璨是吧?”一个年轻的医生推开等候室的门,看着林璨问道。
      林璨看着他,只觉得他年纪不大,看自己的眼神却十分……慈祥。
      “您就直说吧,我还有几天?”林璨悲壮地问道。
      那医生愣了愣,随即笑出声:“不不不你误会了,刚刚系统出了点问题,这才是你的报告单,就是血糖有点低,别的都没什么。”
      “噢,好的,谢谢你。”林璨接过报告单。
      “注意休息,好好吃饭啊你。”
      “好的好的,麻烦您了。”林璨嘴上进行一套公式化的感谢,转头就打算忘了,该熬夜熬夜,该挑食挑食。
      年轻着呢,吓一跳。

      林璨看着销售不停拿出来的手环,选择困难症一触即发。
      “你想要什么类型的啊?这款设计拿过奖的,商务都用这个,看着大气;这个储存空间大,反应快,结实抗造,就是有点丑;还有这个是专门……”
      林璨打断销售:“我想要一个耐用些的,外观差不多就行,都有哪些啊?”
      “你是上学用的吧?”销售打量她。
      “是啊,”林璨打量着架子上的手环,“还要一个给马上上班的人用的。”冉晓要上班了却还没有换新的手环,林璨这些年多少也看到了些职场的察言观色,可不能让好朋友因为这件事吃亏。
      “送男朋友的?”销售问,这个月好几笔这种生意了,给男朋友送礼物的女孩最好骗。
      林璨无语:“管那么多呢?你跟我说哪几个合适就行了呗?”
      销售却一副看透了的眼神看着林璨,小姑娘还害羞呢,口是心非。
      看到他那神色,林璨也懒得再跟他浪费时间,有的人就是喜欢揣测别人,你又不能给他脑子拧下来,犯法而且犯不着,于是她扔下正在看的手环,头也不回地向对面的另一家专卖店走去。
      挑来挑去,林璨最后选好了两个手环,结账的时候她特地要了大号的纸袋,白底黑字的华锐科技格外显眼。林璨特地绕了一圈,就是为了恶心刚刚那个销售,茂辰销售的脸色不太好看,林璨却挺开心。
      戴上新的手环,林璨登上了回抚养院的轻轨,天快黑了。晚高峰坐不上座位,林璨的身边站着一个刚上车的学生,拎着午餐盒和电子课本的手勉强扶着栏杆,却还要空出手来带上耳扣,不知道在听什么。林璨靠着栏杆,看向窗外的晚霞和那幢陌生的教学楼,心想:这或许是自己未曾体验过的平顺人生吧。
      空轨驶过星尘市的暮色,一天又要过去了。

      “结果怎么样?有配型上的吗?”视讯那头,查尔斯问。
      “没有,所有孩子都来过了,100%可以确定没有亲缘关系。”陈秘书看着六所出具的报告单说到。
      查尔斯靠在沙发上,玻璃杯里的冰块轻响,他将烈酒一饮而尽,说到:“慈济抚养院里和卿书铮女儿年纪相仿的,这是最后一批了吧?”
      “是的,剩下的孩子都是大灾难后几年零星被送去慈济的,年纪明显对不上。”
      “好,辛苦你了。”重压落地,查尔斯长舒了一口气,随后挂掉了视讯。
      云朵温和了京川今夜的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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