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空循环》厉长洲

8、女皇

　　我不知道史蒂芬有没有完成他再杀一个的愿望，但我决定可以再往前一步了。我操控着机甲，快速穿过养育室和空荡的中央穴室，沿着最宽的通道向上跑，最后停留在一个三叉口前。

　　左侧应该通往虫巢之外，右侧室将虫的蛹室。左右前方各有一个生命反应，都是兵虫。在往前就超出了机甲的探测能力，但我猜，前方应该还有不少的兵虫。

　　十分钟就快到了。

　　“干掉两只兵虫，各十分。死亡，零分。”我在屏幕上输入到，一面将两个目标锁定标红，一面用机甲手敲了敲墙壁，发出一点响动，吸引它们过来检查。

　　兵虫的影像静止了一下，然后果然向我这里走来，我慢慢后退。

　　下一秒，史蒂芬如期而至。

　　小伙子“嗷”了一声，快速给双手换上了短刀。

　　我看着史蒂芬用灵巧地走位，拉开将合围而来的两只兵虫，将它们分开击杀。我觉得我应该感到骄傲的。他的身影和其他的战士们混在了一起，尤其地像卡特，那个永远生机勃勃、永远勇往直前的小伙子。

　　我有点迷糊了，在漫长的时间和无尽的黑暗甬道里，我仿佛终于不再是一个人。

　　我想像当年叫住卡特一样，问他：“嘿，小伙子，你叫什么？”

　　卡特带着下士的肩章，靠在模拟机甲仓外。他刚完成三个小时的模拟战役，杀了十七只兵虫，破了连队记录。我看着他用力眨去眼睫上的汗水，努力站直身体，手里局促地抱着自己的头盔，像抱着个手雷。

　　他回答我说：“长官好！我叫卡特，卡特-亨德尔。”他的声音干哑但充满了活力。

　　我夸奖他，让他好好干。他年轻的脸上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

　　我从漫长的回忆里回来时，史蒂芬正从死去兵虫的腹部拔出短刀。他甩去刀上的血迹，像个孩子似的笑着轻轻敲了一下刀刃，然后跨过兵虫尸体，继续向前走。

　　前方出现了热源反应，六只兵虫，大体上分成两层。我听到史蒂芬深吸了一口气。在红外视野的最边缘，有什么像太阳一样在燃烧。

　　是女皇。

　　“Boss我草——”

　　你草不动的，小子。我想，我们有点麻烦了，女皇最后的护卫是很难被引开的。

　　“草草草草——”史蒂芬嘀咕着，一面小心地向前走去。我知道他想勾引一两只兵虫脱离大部队，但这并不容易做到。

　　他果然失败了，这小子干脆破罐子破摔，端着电磁枪乱扫一通，一边冲刺一边喊着：“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暴风雨来了。面对六只气势汹汹冲过来的兵虫，我不是很想评价他，他莽得我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