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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旗兵都有暴戾的性格,看到庆锡要开打,一定有好戏看。庆锡曾经在金川战役中立下大功,率领十个人便突破金川防线,直扑指挥营,可惜他身受重伤,撤回到北京,养了一年后,格图恳召回庆锡,担任侍从官。这两年多,庆锡在部队中武功第一,而且他的脾气好像是沙场带来的,心狠手辣无比,打伤打残对手。

      在亭子里,庆锡问赵师爷:“我们在村界见过,我一鞭下去,你的眼睛一直盯着将军大人。你的意志非凡,不会做出酒后耍酒疯的事情。你跑向亭子,究竟为了何事?”

      赵师爷脸色严肃,一丝醉意都没有:“你的功夫不错,我想和你打一场。”

      庆锡微眯道:“我对你也有好奇,是你的梅花拳厉害,还是我的鞭厉害。你想和我较量也行,但是要告诉我,你有何企图?”

      赵师爷道:“看不惯你们为所欲为,肆无忌惮。”

      庆锡脸色一变:“好,我会打死你。”

      在亭子外,两个人站在一丈远的地方。

      赵师爷以静制动,严阵以待。庆锡大喊一声,高举钢鞭,向前面劈下。赵师爷觉得一股磅礴的气势迎面而来,急忙展开步法,躲开了对方攻击。庆锡使出了连环鞭法,左边一砸,右边一抡,一招接一招,连环往复,招招凶狠。赵师爷展开脚步,在重重的鞭影下跳窜躲闪,展转腾挪。

      旗兵兴奋极了,吆呼一声,大部分的走到亭子外,目不转睛望着两人搏斗。老难民虽然不知道赵师爷有什么计谋,现在只有两个旗兵在看守,这是小难民逃离大棚最好的时刻。

      赵师爷计划救出小难民,但是他在搏斗,谁能推动计划?

      老难民焦急,心想必须要找到与赵师爷熟悉的人。看到张家张从富正在大棚下,迈大步拉着张从富,问:“你是赵师爷的徒弟,你的爹在哪里?”

      张从富懵了一下:“我也不知道。”

      老难民问:“那你知道赵师爷接下来要做什么?”

      张从富更加懵了。

      老难民道:“你的爹不不知道在哪里,你的娘在熬粥,应该不知情。赵师爷在和侍从搏斗,你完全不知道。哎呀,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张从富道:“你在找张家的人吗?那边有一个。”

      老难民顺着张从富的指向,看到老仆人。

      老仆人看到老难民就猜到了要问什么,说道:“哎呀,我不敢我不行。就是赵师爷非得让我做,我哪敢啊。”

      张从富奇怪问:“你要做什么?”

      老仆人把赵师爷的计划一五一十告诉了张从富和老难民。

      原来赵师爷早就看到亭子里坐着是庆锡,庆锡功夫高强,只要和庆锡战一场,旗兵一定会观望,到那时,老仆人把小难民换上新衣服,逃离大棚。

      张从富心想让老仆人去做,有点为难。他毫无犹豫道:“我来做。”

      老难民道:“你小小年纪……”

      张从富抢到包袱,道:“赵师爷的志向,让弟子来完成。”他把包袱打开,里面都是新衣服,分发给小难民等。他们换上后,张从富带着四个小难民要逃离大棚。

      这时候,大棚外只有两个旗兵,其他旗兵都站在亭外,看着两人生死搏斗。

      老难民带着二十多个难民在张从富的另一边,想要出去,旗兵急忙把他们拦住。“声东击西”,张从富趁机溜了出去,跑到梅林里,距离大棚越跑越远,终于看不见了。

      他们走到一条小河边,小难民停下了。

      一个比小难民更小的问:“伦子哥,你不走吗?”

      小难民说:“你先走,我马上赶上去。”

      其他难民先离开了。

      此刻雪花落下,小难民的头上肩上都是雪花,更加寒冷的便是他的目光,冷冷瞪着张从富,忽然开口说话:“师傅......”

      张从富一听,上前说道:“师傅怎么了......”

      肩窝忽然被戳了一下。霎那间,一种电击般的疼痛从肩膀扩大全身,剧痛不已,退了三大步,站在地上大口喘息。

      原来小难民开口说话,就是吸引张从富走来,闪电般伸出手指在肩窝里猛地一戳。

      过了好久,疼痛一点一点才慢慢消失。张从富抚摸肩窝,心想小难民太可恶。“兵不厌诈”,“兵者,诡道也”,“利而诱之,乱而取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张从富学了三年的孙子兵法,全忘了,中了小难民的诡计。

      张从富很生气,盯着小难民。小难民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张从富喝道“别走”,追了上去。小难民早就知道他会来,趁机捞起一个好大的雪球,往后面砸。张从富躲闪不及,正砸中脸上。雪粒砸在脸上,非常疼痛。张从富有点生气,尽管他心底善良,然而绝不是无缘无故被欺负,捞起雪球砸向小难民。小难民哈哈一笑,身体一闪,躲开了。

      两个人开始投掷雪球,一个砸,一个躲,砸的迅猛有力,躲得机敏灵活。小难民不但躲闪灵活,还能时不时反击。

      这不是生死决斗,气氛更胜。

      寒风呼啸,雪花飘舞,两个孩子在树林里穿梭,伴随着“哈哈”清脆笑声。三年的站桩可不是白练的,张从富的脚步飞快,小难民双脚还有点疼痛,最终被张从富追上。“嘭”一声轻响,小难民举起手臂挡住了雪球,化为一片的雪雾。

      只见雪雾中突然冲出一人,小难民暗叫“不好”,闪电般往张从富肩旁戳了一下。这次张从富早有准备,身体一歪,只戳到大臂上。张从富同样出手,戳中小难民的肩窝中。

      噔噔退了几步,小难民脸上早就没有笑容,只有痛苦和发怒的神情。

      张从富道:“你恨我。”

      小难民讥笑道:“恨你?我都不知道你是谁。”

      张从富问:“那你喝米粥,为何喝了一半,把碗摔在地上。你吃馒头,为何吃了一半,把半个馒头扔在地上?”

      小难民道:“当然不好吃,我不愿意吃,不行嘛。”

      张从富脸一红,回击道:“你们当真是难民嘛,哼,为何派下八旗兵来抓住你们?”

      小难民道:“我怎么知道,只有皇上才知道吧。”

      张从富道:“你敢说皇上,那是大不敬的大罪。”

      小难民道:“怎么了,老谢都是这样说的。每次灾荒,皇上朝廷都说有赈灾粮,其实都是蒙我们的,一粒米都没看到。我们只能逃难,到处要饭,那些混蛋旗兵,你们的乡兵,都是恶人。明天将军赶我们回到山东,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张从富被小难民一顿反击,哑口无言。

      小难民仰天说出一句白日梦的话:“总有一天,我会让翻天覆地,日月更新。”说罢,转身快步离开。

      张从富被这句话惊谔了半响,想去问问他叫什么名字,他已经消失在白茫茫的田野中,好像根本没有来过梅林,一个梦似的。

      张从富忽然想起赵师爷和庆锡正在生死搏斗,立刻转身往亭子狂奔而去。

      来到大棚处时,守卫的旗兵一个不少,整齐划一站着,心里有点奇怪。他又走到亭子外,周围已经没有旗兵,只有一些村民在观望,都是村民。中间有两个人正在展开绝技搏斗中。在亭子里,坐着两个人,一个是佐领,一个是将军格图恳。

      原来赵师爷和庆锡搏斗的消息传到了史家,格图恳得知后,立刻离开史家,来到亭子里坐下。旗兵看到将军来了,急忙回到原来的地方站岗,一点喧哗声都没有。格图恳不追究旗兵的责任,一心一意看看着两人的搏斗。

      庆锡出手五十余回合,两根钢鞭如同狂风暴雨,倾海而下,每一次钢鞭落下,赵师爷总是在千钧一发之间躲开了,一招都没有打到赵师爷身上。

      格图恳冷眼旁观,又喊了几句满语。

      庆锡立刻换了一种鞭法,虎尾鞭,多了前扑、虎跳,窜地等等步法,每一鞭都有爆发力,更加迅捷。庆锡出手多个回合,依然没有打中赵师爷。

      格图恳又喊了几句满语。

      在格图恳的指挥下,庆锡已经换了七八种鞭法,什么太公打神鞭,两肋插刀鞭,路见不平鞭,劈山救母鞭,门神辟邪鞭等等,无一例外都打不中赵师爷。在格图恳眼里,赵师爷就是一个小耗子,支棱乱蹦,左边跳在右边,右边窜到左边,根本砸不到,气得格图恳脸红脖子粗,双眼冒着火。其实这样情况对赵师爷也是非常迷惑,心想:“此人武功高强,但出手没有我想象中的强,为何?”

      其实赵师爷知道自己的功力比不上庆锡,仍然找庆锡比武,为了救出难民挺身而出,他视死如归,大义凛然,又喝了酒,一招一式都是无所顾忌,因此能发挥出超于预期的实力。

      本来是两人对决,现在变成格图恳指挥庆锡,跟赵师爷较量。

      格图恳想了一下,又喊了几句满语。

      庆锡跳到战圈外,两个旗兵帮他脱下了战袍。

      金黄色绵甲,外部是用绵布,里面却是铁甲,在表面上打无数个炮钉固定,非常沉重,四十多斤。一柄钢鞭四十多斤,两柄八十多斤。虽然庆锡全身都是劲儿,但是铠甲和兵器太重,一举一动都慢了一点。

      就是这么一点,赵师爷都躲开过去。

      没有战袍,只穿着紧身劲衣,轻装上阵,喝了一声,又当头一鞭。

      这一招太快了,眨眼之间钢鞭已经挥舞下来。

      “砰”一声,钢鞭砸到雪地上,雪沫四溅,距离赵师爷还有两尺之外。

      赵师爷有点愣神。

      格图恳却喃喃道:“这才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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