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之境》奶包啊

3、清吧

　　“真的假的？是不是因为你压力太大了？”手机里的宋青妍躺在床上，把手机架在右手的石膏上，秦芷勉强能看见她的半个下巴。
　　“不知道，但是太真实了，我还没做过这么真实的梦，”秦芷揉了揉太阳穴，从冰箱里拿出一些水果充饥，“开始我还以为是春梦，没想到是噩梦。”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秦芷在梦里失去意识后心脏抽疼醒过来，浑身冷汗直流，差一点真的以为自己死了，拿起手机就要报警。
　　好在意识逐渐清醒以后才发现自己只是做了个梦，但是太真实了，真实到她好像真的被人给杀了。
　　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她只给父母发了几张自己拍的美食照，表示自己有好好吃饭。
　　一般人做梦醒来以后多多少少会忘记一些梦里的东西，但秦芷每一个场景每一分钟都记得很清楚，甚至还能感觉到梦里那人气息喷在自己脖颈间的瘙痒感。
　　她把梦中的经历和自己最近的生活比对了一番，发现也有些能对上号。
　　比如自己被挖眼睛，可能是在医院里被那个陌生男人的眼神吓到了，再加上那个小孩掉落的糖果，让她把这些联想起来，组成这个怪诞的梦境。
　　至于裸体，也许是自己刷了太多不守男德的网络短视频，导致自己有些饥渴？
　　也有可能是太累了身体自我调节，秦芷甩甩脑袋不再思考这些。
　　“对了，你的医生加上了没？”秦芷终究是没忍住八卦了一下。
　　宋青妍一下坐直身体，语气不满地说：“别说了，气死我了！那个号根本不是他的，是医院的公众号！”
　　秦芷终于忍不住笑起来，把最后一颗草莓塞进嘴里：“不得不说，还是蛮有医德的，哈哈哈哈。”
　　宋青妍把手机对准自己的小脸，“哼”了一声，做出一个不服气的表情：“我本来还打算挂他的号，结果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估计不是这里的医生。”
　　看着宋青妍吃瘪的样子，秦芷心情好了几分，忽然想起昨天她塞给自己的签字笔，走到卧室床头柜位置，从包里翻出来问道：“这个要不要，没加到的帅哥要不要留个纪念？”
　　“算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让我们尘封这段往事吧。”宋青妍随即又倒了下去，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两人又聊了一些有的没的，秦芷便打算出门上班，还特地强调是补宋青妍的空，说的对方直吐舌头企图靠卖萌蒙混过关。
　　清晨的阳光清和温煦，但当秦芷目光触及时仍感觉隐隐刺痛。她闭眼适应了一会还差点撞上路边的共享单车，就在这时路口有车按了两下喇叭，把她吓了一跳。
　　车到路口停了下来，秦芷以为自己打的车到了，驾驶座的车窗却摇了下来。
　　是许野，昨天刚接触过的实习生。
　　“小秦姐早啊，去公司吗，要不要一起？”许野指了指自己的副驾驶。
　　秦芷晃了晃自己的手机：“早啊，不麻烦了，我打的车就在附近了。”许野点点头开车离去，秦芷看看时间才七点，公司九点上班，这里过去也就二十来分钟。自己这么早是因为昨天睡的太早了起的也早，这个实习生看来很勤奋，这么早就去。
　　果然网上说年轻人不卷都是骗人的。
　　还没到下午三点，秦芷便早早带着许野到了项目对接人约定好的地方，对方似乎不太喜欢隆重的场合，选了一个安静的清吧。
　　秦芷的公司不大，再加上本来就是一个比较小的项目，所以她才能接手顺便带新人。
　　进去以后服务员把他们领到一个比较大的包厢，隔音效果不错，外面驻场歌手沙哑的嗓音被隔绝在门外。
　　许野拿起菜单点了两杯酒精含量不高的饮料，喝完一杯把自己没碰过的那杯倒进自己喝过的杯子里，然后往空杯子里倒了一杯水，示意秦芷喝装水的那杯。
　　秦芷给他竖了一个大拇哥，称赞道：“你小子，好家伙。”
　　刚比划完包间的门就被推开，进来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看着秦芷问道：“你好，请问是宋小姐吗？”
　　秦芷赶忙起身：“你好，我姓秦，之前和你们的联系里有说过暂时由我负责项目。”
　　对方愣了下，随即伸手道：“好的，我是赵斌，待会总负责人会来，详细情况到时候再聊。”
　　秦芷握住赵斌伸出的手，随即又简单介绍了许野，三人便等着赵斌所谓的总负责人前来。
　　没过多久包厢的门再次被推开，外面的歌不知何时换了风格，来人一身深色卫衣伴随着摇滚重金属铿锵有力的节奏走入包厢，晦涩明灭的灯光让他的身影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随着包厢的门关上，音乐被隔断，氛围一下安静起来。
　　来的是个年轻男人，个子也很高，身材看起来很结实，在室内仍旧戴着一副墨镜。
　　秦芷还以为他会和赵斌差不多是个中年男人，现在看来和自己年纪相仿。
　　不过最近怎么突然出现这么多大高个……
　　秦芷主动起身伸手，微笑着说：“你好，我是秦芷，是这次项目和你们对接的负责人。”
　　对方看了秦芷一眼，也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随即伸出修长而又宽厚有力的手握住秦芷的手道：“秦小姐你好，我是卫泽寅。”
　　秦芷的身体一僵，笑容顿时凝固，下意识到就要抽回手。
　　好在身体僵硬的比较彻底，让她没第一时间抽回手，只是这声音，太像了……
　　和梦里那个虐杀自己的人的声音，简直一模一样！
　　即使是梦，也让秦芷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短暂的冷静后秦芷回道：“卫先生你好。”一边说着一边不着声色地抽回手。两人握着的手分开，秦芷才发现自己手心出了不少冷汗。
　　对方应该也察觉到了，但是他似乎没什么反应，反倒是坐在赵斌旁边，以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子上：“这个项目之前好像一直是宋青妍宋小姐负责，怎么换成秦小姐了？”
　　秦芷咽了咽口水说道：“宋青妍之前受伤了，情况比较严重目前还在休病假，就由我负责了。不过卫先生放心，我……”
　　秦芷还没说完卫泽寅伸手打断了她：“我相信秦小姐的能力，项目的资料我自己看过了，”他直接起身，“没什么问题，后续的跟进就让赵经理和秦小姐详谈吧。”
　　赵斌朝秦芷微微点头，卫泽寅就说自己后面还有事直接离开了，前后不过五分钟，她甚至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楚，事情就解决了。
　　和赵斌谈完秦芷便和许野离开，回去的路上两人坐在车后排。
　　秦芷忍不住回想那个卫泽寅的声音，似乎梦里的一幕幕在重演，但是看到对方完全不认识自己的样子，秦芷又暗自庆幸刚才没有做出什么过激反应。
　　晚风透过半开的车窗吹拂过她的脸颊，带走心中丝丝阴霾，许野白皙修长的手伸过来，掌心有一颗巧克力味的糖果。
　　秦芷扭过头看着他没有伸手接，只笑着摇摇头：“谢谢，我不吃巧克力。”
　　“你有低血糖吗，小秦姐？”许野收回手，在口袋里翻了一下，发现自己带的全都是巧克力口味的。
　　秦芷不解：“可能有吧，怎么了？”
　　“刚刚你……”许野想了想，“刚才你见到那个负责人的时候好像低血糖犯了，脸色突然特别白。”
　　“哈哈，是吗……”秦芷应付的笑了两声。
　　刚刚何止是低血糖，有那么一瞬间她的灵魂已经飞过天灵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