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非我不嫁》吃西瓜要啃皮

31、匆匆一别

　　定下心来，她试着挣脱束缚，但绑绳却紧得几乎让她无法动弹。她看向其他女子，除去几个仍在昏睡中的，其余的面面相觑，惊恐无助。

　　马车的空间狭小，却容纳了整整十个女子，彼此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触手可及。只要稍一动弹，便会发出细微的声响。她只是想调整一下姿势，让自己稍微舒服一些，却不料立刻引来车外一声冷厉的呵斥。有人狠狠地拍打着车壁，命令她们老实点，旁边的女子也向她投来警告的眼神。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有人掀开了帘子，把她们一个个带了下去。

　　是一个临时搭建的营地，数下来竟有十几辆马车停放在此，和她同样被带下车的女子们，个个面色惨白。

　　她们被分成几组，由几个高大的男子看管着，给她们松了绑，扔过来一些吃食，不允许她们随意走动。

　　她也不是没有想着逃跑，只不过看到逃跑的下场是被追回然后拖进了一个简陋的帐篷里，而后发出的骇人声音，让她不忍再听，故也不敢轻举妄动。

　　虽然饥肠辘辘，但她却没有吃他们给的食物，目光时不时地扫过那些正在交谈或休息的看守，从他们的交谈中，得知这是一帮买卖人口的人牙子，此次的目的是要将她们卖去北戎。

　　她心里咯噔一下，北戎，那是边境上的一个野蛮的游牧部落，听说那里的人凶狠残暴，视女人如同玩物。

　　想到这里，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自己真是倒霉透了，怎么什么倒霉事情都能摊上。

　　天边刚刚吐白，她们又被五花大绑赶上了马车，她只好伺机再动。

　　“这次我们押送的这批“货物”，皆是年轻貌美的女子，到了北戎，必定能卖出高价，让我们大赚一笔！”

　　马车再度颠簸着前行，她紧贴着车壁，耳边清晰地传来外面人牙子得意的谈笑声。

　　“诶，听说关口那边查得挺严的，我们有没有什么应对之策？”一个稍显稚嫩的男子声音响起，带着些许担忧。

　　“嘿嘿，你小子就放心吧！”一个年长些的男子得意洋洋地回答，“我们早就有了对策，关口那边已经打点妥当，不会有问题的。”

　　听到这话，她心中一沉，原来这些人牙子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她们想要逃跑岂不是难上加难。

　　怎么办？她心中慌乱不已，如果真的到了北戎，她们这些女子岂不是要像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她感到自己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握住，几乎喘不过气来。

　　周围的女子们也都沉默寡言，似乎都已经认命，接受了这突如其来的厄运。

　　可是，她还没有找到她娘，还没有对华春说一声对不起，她不要，她不要就这样被命运摆布，她要离开这里，她想要活下去。

　　暮色再次降临，马车在一片密林之中停了下来。

　　夜色中，人牙子们忙碌着搭建帐篷，准备过夜。

　　她紧紧盯着那些人的一举一动，心里不停地盘算着，趁着夜色，似乎是个逃脱的好时机，但如何才能成功逃脱，又不惊动其他人呢？

　　就在这时，她看到一个身材矮小的人牙子走向了远处，似乎是去方便，这是个机会！她心中一动，决定冒险一试。

　　她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身体，尽量不发出声响，同时观察着其他人的反应。

　　幸运的是，其他人似乎都忙于各自的事情，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动作。她悄悄地挪到了马车的边缘，然后猛地一跃而下，滚进了旁边的草丛中。

　　就在她屏息等待，暗自庆幸或许能够逃脱之际，车上突然传来女子惊恐的尖叫声，瞬间暴露了她的藏身之处。她心中一紧，暗叫不妙，随即迅速爬起身，慌不择路朝密林深处奔去。

　　身后的呼喊和脚步声愈发逼近，密集的枝条和灌木如同利刃般刮过她的脸颊，撕扯着她的衣衫，但她已无暇顾及疼痛，只是拼命向前奔跑，不敢回头。

　　夜色如墨，道路难辨，她只能依靠直觉在密林中穿梭。

　　手臂被树枝划伤，鞋底被荆棘刺穿，她却感觉不到疼痛，只有心中的恐惧驱使着她不断向前。

　　“呃...”

　　一个打滑，她被横在路中间的藤条绊倒重重地摔倒在地，膝盖传来钻心的疼痛。她试图挣扎起身，却发现脚踝一阵剧痛，似乎是扭伤了。

　　身后的呼喊声越来越近，她心知自己已无处可逃。心中涌起一股绝望，难道她真的要被这些人牙子带往北戎，沦为他们的玩物吗？

　　灌木丛被拨开，两个人牙子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中。他们面目狰狞，眼中闪烁着贪婪和凶狠的光芒，似乎已经将她视为囊中之物。

　　一把揪过她的长发，她被迫抬起头，面对那两个恶徒的狞笑。

　　他们粗鲁地拖拽着她，“妈的，这小娘子还挺能跑！”其中一人喘着粗气骂道，手上的力道却未减分毫。

　　回到营地，她心如死灰，被粗暴地扔在地上，她只感到浑身的骨头都像是散了架，疼痛无比。然而，身体的痛楚却远不及内心的绝望来得更猛烈。

　　她被重新绑了起来，丢在一旁。周围的女子们投来同情和无奈的目光，她们都心知肚明，这次逃跑失败意味着她将要面临着什么。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人牙子走过来，把她拖进了旁边一个帐篷，一边解自己的裤腰带，一边露出狞笑，见此，她不知怎么生起了一股猛力，脑袋猛地撞向那人的身下一处，只听得人牙子痛哼一声，捂着那个部位痛苦的满地打滚。

　　她挣扎着跑出去，就算要死，她也要清清白白的死，挑准一棵高大的树木，她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打算结束自己这悲惨的一生。

　　天不遂人愿，还没等她靠近就被几个人牙子摁倒在地，结实的挨了几脚。

　　她被单独看管起来，为了让她长记性，他们三四天才喂她一口饭，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勉强维持着奄奄一息的生命。

　　***

　　渭州，军营

　　今日，赵汐特地让伙房宰了几头肥硕的羊，以犒劳日夜辛苦训练的将士们。

　　“都吃上了吗？”赵汐问道。

　　“都吃上了，我看着分的！”齐震天回答道。

　　“关口那边可送去了？”赵汐又问。

　　“还没有，末将打算等换班的时候再送过去。”齐震天解释。

　　赵汐思索片刻，感觉不妥，吃肉，就要吃热乎的，于是勒令立刻送过去。但当她准备离开时，又改变了主意，决定亲自去送。

　　齐震天也欣然同意，笑着说：“将军亲自去送，那些守关的将士们肯定会高兴坏了。”

　　赵汐笑了笑，便带着几个士兵装着几盆羊肉，骑上马前往关口。

　　在关口哨塔之上，一名守关的士兵远远便望见一队车马缓缓驶向关口。他正准备下塔进行搜查，却被下方的士兵高声喊住。

　　“我来处理吧，你就在上面看着。”

　　士兵心中暗喜，来的真是时候。他走上前去，只见人牙子队伍的领头者下马来，与他寒暄几句，随后悄然递给他不少好物。

　　士兵装模作样地对车队进行了一番检查，然后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挥手示意道：“行了行了，赶紧走吧。”

　　“多谢军爷！”

　　他们正要上路，赵汐带着几名士兵也赶到了，守关的士兵见了急忙过去相迎。

　　“羊肉还热乎着，趁热吃。”赵汐递过手中的羊肉，关切地嘱咐道。

　　士兵接过羊肉，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连忙道谢：“多谢将军！”

　　赵汐点点头，目光转向一旁的人牙子队伍，眉头不由自主的皱起。她注意到这些人神情鬼鬼祟祟，而且车上还盖着厚厚的布帘，遮挡得严严实实。

　　“这些是？”她疑惑地问道。

　　守关士兵解释道：“哦，这些是刚从南边过来的商队，要去北地做买卖的。”

　　“你们别在这里杵着了，赶紧上路吧，别耽误了后面的人。”又催促道。

　　“是是...”人牙子回应道。

　　“等等，车上装着什么？”赵汐突然发问，拦停了车队，上前几步，想要亲自查看。

　　士兵见状急忙拦下她，解释道：“我都看过了，就是一些寻常货物而已，没什么特别的。”

　　他和一旁的人牙子队伍都暗自捏了把汗，好在赵汐没有深究，只是嘱咐了几句北地不太平，让他们务必小心行事，然后便放行了车队。

　　在这些车辆里面，李云裳饿得迷迷糊糊。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涌起一股求救的渴望。却因为被堵住了嘴，无可奈何。

　　眼看着车辆再次启动，她焦急万分，挪动着虚弱的身体，用头撞击车壁，发出微弱的响动。

　　“什么声音？”赵汐的耳力敏锐，立刻捕捉到了这细微的动静。

　　人牙子却有些慌张地否认道：“哪有声音？没，没有啊。大概是车子颠簸的声音吧。”他试图掩饰过去，但心中却忐忑不安。

　　李云裳恨不能将车壁撞出个洞来，快啊，快啊，她的内心在疯狂地呐喊着，这可能是她唯一的求救机会了。

　　每一次的撞击都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她的额头已经布满了血迹，残存的体力也在一点一点地流逝。

　　"打开看看。" 赵汐心生疑虑，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眼见着她即将靠近那些车辆，领头的人牙子心知即将败露，又瞥见他们这边有十几号人，而赵汐她们加起来也不过寥寥数人，心中顿时有了计较，纷纷拔刀相向，打算硬闯。

　　但赵汐是何人物？她在沙场上历经风雨，过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仅仅三五下的功夫，就打的他们落荒而逃。

　　几个士兵急忙追赶，而赵汐却从容不迫地爬上哨塔，取出弓箭，拉弓瞄准，先是射中了他们的马匹使他们摔落下马，再是他们的手臂、大腿都被箭矢穿过，箭无虚发，连着刚刚同流合污的士兵一块射于箭下。

　　打开了车辆，里面是一双双被折磨的疲惫不堪的眼睛，在看见赵汐的那一刻，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最后一辆，她忍着怒意，一把扯开了遮挡用的布帘，那双水灵清澈的眸子此刻却变得空洞无神，原本红润的嘴唇也干裂脱皮，脸颊上更是布满伤痕，整个人显得憔悴不堪。

　　即便如此，她还是一眼认出这个当初由着醉意咬了自己的女子，只是不曾想过再次相会，竟会是这等场面，为她松绑取下堵嘴物，没来得及说上几句，一个士兵便赶过来汇报那些逃跑的人牙子已经悉数抓捕。

　　她摁下满腔的疑问，先过去处理，再折返回来时，李云裳却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