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天选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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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想读书。”
六岁的李墨雯提出了这个问题，她是楚国普通家庭的女孩子，但也不是每个女孩子都有机会读书的。
“没有多余的钱，吃的喝的刚刚够，你弟弟又出生没多久，你不帮忙就算了还想读书享清福。”
李墨雯不说话，她前段时间有幸观看了一下学堂的情况，和她同龄女生发出琅琅读书的声音确实很让她羡慕。
她出门了，身后又传来母亲的抱怨。
“一点忙都不帮。”
行到外面，轻轻敲敲隔壁的窗户，有一个俊秀女生立刻探出头来，两人心照不宣地看了彼此一眼，等了一会儿，对方也出来了。
“有什么事情吗？”
“想读书，家里不让。”
“嗯，我也想，不也没书读。”
两个女孩一起散着步，在古楚国，女性可选择的职业很少，不过祭司阶级都有巫女构成，因为众所周知神更偏爱女孩子。
严格来说每个投生于此的都是巫女后备，虽然入选的人是很少的，且大量名额靠世袭继承，但是仍然有一小部分名额供给民间，因为灵性高的女孩也可能出身于普通家庭。
钱月很好看，轮廓精致犹如玩偶娃娃。
李墨雯开口。
“不过我之前有问过学堂的老师，她告诉我第一学年是教授文字，到了第二学年开始学习咒文，不过会大量淘汰那些学不会的，剩下的都会养起来不用再交学费，直到十五岁迎接毕业考试。”
“她让我回去说服家里人，因为理论上只用交一年的学费。”
钱月大大的眼睛里突然一震。
“很感谢你告诉我这个，我觉得很有希望。”
两人互相安慰着碰碰拳头，觉得活着还是很有希望的。
虽然，并不一定能在十五岁勉强走进那个祭司阶级。
但是倘若走进了，命运就完全不同了。
何况就灵力来讲，这俩小女孩都不差。
李墨雯散心完又回到家里，跟父亲讲着自己的诉求。
“我问过学堂的教师，真的出一年学费就够了，如果第二学年不被淘汰，之后学费朝廷全包。”
父亲认真地听完了，很平和地表示。
“行，我这几天就凑够学费送你去读书。”
这一学年其实已经开学一个月了，李墨雯和钱月进班的时候已经略微迟延，前面的知识又不能重新传授。
第一堂课上的云里雾里的。不过教师是一位年轻女性，
下了课，她把李墨雯和钱月叫进内室，简要地传授一下之前的知识。
“前面讲的时候你们不在，不过我可以每天给你们补一点课程，时间不会太长。”
说完还讲授了一下学习经验。
“我识字靠自学的，我听别人讲咒文，我都会背诵了，然后偶然得到了咒文的本子，一个字一个字对照着，就这么学会了认字。”
在老师尽责的鼓励下，两人跟上了进度，不至于跟不上。
就这么过了半年，两人已经成为了班上的佼佼者。
李墨雯已经有了初步的文化，这点上已经超越了她的父母，第一年的学年和咒术没有任何关系，是纯粹的文字学习和开蒙。
散了学，因为两人学习成绩较好，所以在家中拥有了新的地位和期望，为了那一点微弱的希望：跨越祭司阶级，父母愿意给她们家庭支撑。
再加上是小孩子，学习已经很累了，所以散了学可以尽量玩耍，在学堂的时候虽然略微枯燥，但是散学后是很有意思的，可以看蚂蚁也可以围着树转圈，一种神奇的拜树文化。
这群小孩子可以说是无师自通。
这是一个无事的春天，孩子们散了学后依然在院子玩耍，围着一棵古树转圈，这棵树也以老者尊者的仪态矗立着，仿佛在微笑。
孩子们你抓着我的后襟，我抓你的后襟开始转圈，乐此不疲。
至于乐趣在哪里，谁知道。
李墨雯玩耍完毕后就回家去，吃完饭后又去门前的小河发呆，她到哪里都犹如身处幻境，非常自然安全。
其它地方的人也许不是这样的，父母会告诫女孩子，不要去没人的深山玩，但是在这里不一样，女孩从小被视作巫女后备，没有多少人敢亵渎。
当然，这也存在例外。
但是这也改不了这群女孩热爱自然的天性，在自然里很多灵力和智慧可以得到滋养。
李墨雯想起了幼年时看到本地祭司的日常敬拜活动，她穿着清雅，样貌着实清秀可爱，表情庄严，她念着的咒文无人能懂，但是有一种威力和平静的力量。
大家跟着敬拜，恭恭敬敬。
关键她抬出手仿佛能驯服万千猛兽似的，这个动作给了李墨雯很深的印象，她的手挺好看的，像一件艺术品。
至于自己能不能成为这样的人，那还太过遥远，但是能读书已经超越了很多人。
也有很多不能上学的女生对她有羡慕之意，她们还要帮家里干活或者带弟弟妹妹的，人要知足。
结束了畅想，天色已黑，李墨雯回家，咪咪很久没见她了，这个时候甚至跑出去寻她了，守候在家门前的草地内，第一时间发现她回来后窜了出来，然后领着路带她回家。
好像有人说过猫也极具灵性，虽然这只猫除了吃饭就是睡觉，如果不是有抓老鼠的功效大概早就失业了，这个国家不养闲人亦不养闲猫。
逗了一会猫，李墨雯开始看闲书，书并不易得，是班上一位诗书之家的学生，从家里拿出来的书，好心供大家抄书学习，抄书虽然有点点累还要赶时间，但是所幸这一劳动已经结束，这是她享受劳动成果的时候。
这不过是一本诗歌集，名为楚词，其实就是培养文化审美和文字之趣的。
这些还能唱的。
虽然这些跟考试关系不大，但是第一年的考试又不淘汰可以随便学习，李墨雯也不打算提前接受第二学年的内容，到时候再说吧。
又不是没见过那些落榜生，本来意气风发的结果没能通过十五岁的考试，从此一蹶不振或者成为心头执念，李墨雯自诩聪明伶俐，但是即使成不了祭司，也许也可像孙彬一样成为一个学堂老师，这都能接受的。
人，就不要太努力。
李墨雯思考自己想成为祭司的种子是什么时候种下的，难道觉得那个念咒文驯服的动作很触动？也不是觉得地位高，她就是从那个动作恍惚认识到，也许自己也可以。
我，虽然生为平民，但是我总觉得我前世干过类似的事情，这样想也许很自恋，但是也许是真实的。
兴许我是天选之人吧。
带着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李墨雯睡去了，梦里还在想着那个驯服动作，手不自然地露出在被子外，仿佛一个投降姿势睡着。
她表情柔和睡相甜美，只是一个爱幻想爱做梦的小女孩罢了，深知她深爱她的是一只猫，咪咪在夜晚寻猎结束后回来，悄悄爬上床靠在了她的身上，然后发出情不自禁的呼噜声，表达着它的幸福。
作者有话说第1章 天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