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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18诈尸,和小美分别 ...

  •    小陈这儿有了新的小伙伴,加上各种杂七杂八的日常,生活过得非常充实。真是应了那句有了媳妇忘了娘,青梅不敌天降。

      她有了小美这个新欢就忘了小路那个旧爱,把远在海外的糟糠妻抛在脑后,只留路人哥在寒窖苦守十八年。

      路人哥在公寓里摆弄着手机,距离他出国已经过了半年了,从上次他拍照小陈问他那算是什么时间段的饭开始,一直截止到今天,他都没有收到对方的一条短信,他有时想隔空问候屏幕对面的人,但都组织不好语言,所以一直没主动联系对方。他一开始自信满满的认为对方一定会关心一下他,毕竟他异国他乡,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结果是他像一个被扎了孔的气球,在一点一点地漏气,他左等右等,死活没有等来一条消息。

      到了现在这种关键时刻,他终于下定绝心,给对方发了条消息,结果手机上碍眼的“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的小字告诉他,小陈把自己加黑名单了。

      “一定是的她手滑不小心把我拉黑了的吧。”他并不认为对方有这么讨厌自己,况且他俩还是同事,是唯三的在这个世界的外来客,大家肯定要抱团取暖的啊。

      他现在是真有急事,眼下发消息是行不通了,纠结再三后只好给她打电话。

      为什么有重要的事情时小路第一时间想的是发消息,而不是打电话呢,毕竟打电话交谈可能会避免一些传达上的误解啊。

      亲亲,是因为他们在一开始来到这里时就被潜移默化地影响了的呢。

      小路现在打心眼里就回避打电话,这在之前可是一点也没有的,但他竟然没有察觉出一丝一毫的不对,并认为自己一直都是这样的。

      他给小陈打过去电话,“喂,您好,”手机里传来的声音比小陈低得多。

      他倒没多想,想着这陌生的声音有可能是经过电话加工处理的结果,就直接说,“小陈啊,我有件重要的事要跟你说,你看看身边有其他人吗…”话说到一半就听对方说,“哥,我不是小陈,小陈她现在接不了电话,这件事很重要吗,如果您需要我的话直接给我说就好,我会转达给她的。当然,我会等会儿让她给您回电话的。”他这才发现对方不是小陈。

      “等等,那刚才我当着“其他人”面说不要让其他人听见,要不是对方不想窥探其他人隐私的话,我和小陈就完了啊。”他现在慌的一批,但还是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故作镇定,言简意赅表达了希望对方把自己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以及下周回国后两个人聚一聚的殷切希望后果断挂断了电话。

      “真的好丢人啊。”这声叹息从遥远的一万多公里外传来。

      小美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她刚才说会叫小陈回电话,就真立马打车去找小陈。

      小陈刚从考场里出来,就看见小美带着帽子口罩全副武装地在大太阳底下站着。她小跑两步,从对方身后伸出了罪恶之手,捏了下小美圆乎乎的脸。

      小美吓了一大跳,她两眼发黑,感觉头重脚轻的。她之前有过这种感觉,不出意外的话该出意外了。

      不幸中的万幸是她很有先见之明地在她向后栽之前就拽着小陈的胳膊蹲了下去,之后才晕了过去。

      再睁眼时,她的头没直接落到地上,有双手在她后脑勺垫着,她整个人躺在小陈身上,还没来得及说句话就又晕了。

      等她好不容易缓过劲,一睁眼就看见小陈拿着一瓶甜水准备给她灌。

      “我醒了,让我坐起来自己喝吧。”声音挺小的,她又重复了一遍对方才听清。

      她刚才其实一点都不想起来,她想在她怀抱中死去,然后再在她怀里,获得新生,阳光照在她脸上暖洋洋的,她刚才暂时不能视物时,竟没有害怕那似无止尽的黑暗,象征着死亡的黑暗之海变成了生命之海,从她性启蒙后所有人的□□都让她感到恐惧,她讨厌所有生物,因为他们的动物性,包括人类。她认为,□□就是人动物性的化身,很恶心,不是吗?

      她曾想割掉她身上的肉,她也想将母亲看成一种纯精神上的存在,她想再被生出来,那样她不会诞生于一片血污之中,她就不再是一个具有她所厌恶的□□的人,她也不再是一个会腐烂的人了。那么,令人厌恶的死就是一种再生。

      她喝了两口水,润了润嘴后想开口说话,但直接被制止了,“上来,我背会儿你,有什么话回去说。”小陈弯着腰,两只手向后伸着。

      回到了寝室,小美她太累了,虽然没走一步路但脑子昏沉沉,像被人砸过一样,额头那片刺刺地痛。

      等到第二天休息好后,这才想起来路人哥那个大冤种。她趁她现在还记着这回事便赶忙告诉给小陈,可怜的路人哥盼星星,盼月亮,等了一天之后才等来她这个电话。

      “你昨天跑去找我就是因为这事啊,现在我有几个问题我问你答啊,”对面狂点头表示同意。

      “一,我昨天在那儿你怎么知道的;二,昨天你来的时候为什么要裹那么严实;三,你昨天怎么突然就晕了,不要想现编答案骗我,请迅速在五秒中作答。五~四~三~”小陈沉着脸问她。

      还没等数报完,对面就开口了,“一,我要找你时看了你的手机上的短信,上面有发考试通知;二,我对某种植物过敏,咱学校没这个,所以我平时不戴口罩,只有出校才会戴,现在太阳太烈了,戴帽子是为了防晒;三,我不太清楚,但之前也这样突然晕过,去医院检查过,什么问题都没有。”

      小陈听了后终于不脸黑了,之后从小美口中听到掺杂着个人情感的她和路人哥通话的全过程后,又笑的差点背过气,小美看见了后赶紧给她顺气。

      “就这么好笑吗?”

      “我把他拉到黑名单确实是手误,所以这整件事起因经过结果都挺好笑的,但更好笑的是你在说他时的那个酸劲呀,特别像受气了的小媳妇,是不是啊,小媳妇儿,”她停顿了片刻,看到对方脸皱成一团显得特委屈。

      “我是你媳妇儿啊?你白月光回国了,你是高兴了,所以可别拿我打趣了。”

      小陈抓了把头发后接着说,“这算是那门子的白月光回国,你说那帮人闲的没事干瞎写什么啊,让大小姐这么生气啊,全都给他们赐一丈红,好不好,别委屈了。话又说回来你说你醋什么呢,人家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你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啊。”结果最后一句话一说完,对方脸色发白,正准备张口,就听那个人又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根本就比不上你,别醋了。”

      “咱俩拉勾,对天发誓我们两个永远是最好的朋友,谁骗人,谁是小狗。”

      “就你会胡说八道。”小美眼眶红红的,但还是笑了出来。

      说完话后小陈其实感觉对方有点不对劲,但没找出来哪里不对劲,索性也就撒手不管,随她去了。

      她刚才说的小美是她最好的朋友是真的,小美是她见过唯一一个没有任何杂念、目的,很纯粹的人。声誉、外表、地位、金钱在对方眼里都很空的,她曾说过这些东西只是一层外衣,他们在产生时,甚至与事实风马牛不相及,但是大家世世代代都对这些东西深信不疑。她所追求的是一种在政治书上直接被批判的,无实践的爱的渴求,她说她很幼稚,很不食肉糜,但信仰,难道不就是相信自己所相信的内容为真吗?

      她说小美其实很像个小孩,没有被过多的染上颜色的小孩子。对方只是笑了笑,说她在学习将这张白纸填满的过程中,早就无意间在白纸上留下了一滩黑色印记,只不过她无论之后用多大的力气想要用其他颜色去将它除掉时,已经无法改变了,所以这也算没有过多的颜色吧。

      小美对她也只是不求回报地、无私地去奉献自我。

      她和路人哥定在下周六会面,见面之前路人哥说他想见见小美,问小美愿不愿意一同去,小美刚开始还矜持的说,“不好吧,你们两个见面我去合适吗…”如果有其他人在这儿的话,肯定会一脸嫌弃的捏着鼻子说好浓的茶味,这不就跟“哥哥,你女朋友不会不拉不拉”的一模一样吗。但小陈也不知道是不是装傻,反正一点没听出来,还傻呵呵的劝她,最后小美才“不情不愿”的答应下来。

      等到见面那天,两人没有寒暄、直入主题,路人哥直接说“这次任务不对劲,我在国外待着感觉和国内大部分没区别,不是俗话说‘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吗,但我感觉其他国家习俗跟这一模一样,关键是我人在国外餐厅就看着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用中文聊天,全世界都在说中国话是吧。而且国外的生活像是加了层马赛克。”

      “加马赛克?”她出声问道,“解释解释呗,听不懂思密达。”

      “就比如说我刚到那儿时想去逛超市,我用地图搜索周围的超市,手机上搜出来了不少,第一页显示都没有名字,全都叫‘超市’,我向下刷,从上到下距离我这儿越来越远,但TM的都只叫‘超市’。”他说着掏出手机,挤到她旁边,将手机对怼她眼跟前。

      她定睛一看,手机上显示的在某地图上搜出来的附近的超市,上面有喜羊羊超市、阳光超市、博阳超市等一大堆xx超市。

      他又接着说,“还有我想着看看那儿的风土人情,所以去了比较出名的旅游胜地,美是美的,不过太假了,那实景看着跟加了滤镜一样,饱和度特高。我有次开车还开到世界尽头了,前面就像有无形的墙堵着。总而言之,主线应该与国外没什么关系。所以我之前就怀疑这个世界不是顺着时间来的,一般这种毫无营养的时间段都会被加速,比方说你这是关键剧情,我这儿不是的话,我们再相聚时就应该是你认真过了半年,而我这半年就应该加速成一天,搜一下飞过去才对,但却现在没有这样。你这几天身边有过异常吗,我有过几回眼前就跟电视机屏幕坏了,全都是一道道灰条纹,上面还有灰点在跳,去医院医生说没事,就开了点药,吃完了屁用没有,该花还花,所以我怀疑我们可能很快就要走了。”他说话就跟那机关枪一样,一口气说完喝了口水又接着继续说,“我还见到了一个人,也是我们的同事,018你认识吗,他专门摸到我租的地方,起先前我以为他是小偷,差点报警说他非法闯入。结果人家一句话给我干蒙了,他说‘我知道这是里世界,我跟你是同事,不信你可以等会儿去问你另一个同事,但重要的是这个世界是虚构的,这是任务目标写过的东西拼起来的。’”

      “你等会儿,我把小美叫进来。最近她有次也突然就晕倒了,她说她之前也这样过,而且和你一样去医院检查一切正常。”她出去把吃冰棍的小美拎了进来。

      当时路人哥算暂时相信了对方,就没报警,俩人都落座后,路人哥问018,“但是即使这是目标写的东西…它无话是什么东西对我们的工作有什么影响吗,我原来还见过整个世界就是他们这儿某个游戏的前置剧情的。”

      “但那个好歹是连贯的时间线,这个是拼凑出来的懂吗,他可能隔几年写一回,也可能隔几天写一回,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我们会去到目标的各个年龄阶段写的东西里,你要知道小孩子写的东西可是不用遵循常识的。而且还有可能明天一睁眼自己就进入了什么修仙世界要一路升级打怪之类的,或在小学里上课,还可能像变形计一样,变成某种不是人的东西,这一切都要取决于任务目标写的是什么玩意儿了。”018苦笑道。

      “反正你先做好心理准备,把这个原封不动的转达给小陈吧。”说完这句话,人直接跳窗跑了。

      “不是,你可以走正门啊。”看着他跳窗的行为,小路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刚才那人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会不会可能是来偷东西结果被自己发现了,所以随便说来蒙他的,但是他如果是普通人的话,那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之前有人在暴露身份时被合理化成了女巫。他们可以是精神病,是女巫,是愚人,但他们一定都会被认为是这里的人,其他种可能是不可能有人发现的。他们有关工作的一切行为,在本地人眼睛里、耳朵中都会被替换掉。

      所以那个018是自己的同事,结合一下自己在这遇到的事儿,他说的是真的。

      “也就是说,你确定你那儿与主线无关,但它又没有像原来任务那样被跳过,而且有个人跑你住的地儿来跟你说他是你同事,并且说我们随时有可能跳转到另一个场景中,还有可能变成美少女战士?”

      “是,”坐在桌子另一端的人重重点了下头。

      “你跟018认识吗?”他又问。

      “算认识吧,见过一面。”她确实只跟他见过一面,“只不过我俩是一个工作,你跟我们工作不一样罢了。”后面这句话她还不能跟对方说,容易影响团结。

      “路人哥,你还留在国外吗?”趁着小陈去卫生间的时机小美问他,他俩说话时小美就一直在旁边坐着嗦冰棍,她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一样,神色如常地问道。

      “也不知道刚才说的那些话,在这姑娘耳朵里被替换成了什么,但既然要跑路了,还是断了她的念想吧。”他看得出来这姑娘对小陈有比较特别的想法,但应该不是男女之情,或者说不只是爱情,“MD,工作的时候不要跟本地人有感情纠缠啊。”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你喜欢小陈对吗,小陈现在不知道吧,我告诉你她只把你当朋友,放自己一条生路,在没有陷进去之前远离她吧,她不会喜欢你的。”当然也不会喜欢这里任何一个人,你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是个好姑娘,就是运气不太好,他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他等了一会儿,对方一直没出声。

      “我刚才直接说小陈不会喜欢她,难道她不该反驳我吗?会不会说太狠了?”他现在也琢磨不透对方在想什么,又搞不太懂她俩之间的感情。

      对面的女孩低着头,“可以给我拿张纸吗?”

      他抽了张纸给对方递过去,对方这才抬起头,一眼看过去对方整张脸和头发被泪水糊住,他心想“这妆还挺防水的,不是这算什么事啊,”已经有人开始向这儿瞅了,他俩坐着还真像那么回事,负心汉和傻姑娘的剧本加上他俩的照片估计过不了几分钟就能在网上看到,说不定还能上个热搜。

      “为什么哄孩子的任务给我啊。她欠的桃花债,却要我在这安慰这姑娘。”他动作十分温柔,用哄小孩的语气去哄小美。看着小美还是哭个不停,一整盒纸抽都用完了,“啊,上辈子作孽,这辈子哄女孩,烦死了。”他虽然这样想,但还是轻声安慰着对方。

      好不容易将人哄好了,不哭了,姓陈的刚一从卫生间里出来,身旁的姑娘就又开始哭,听着这哭声他也不禁泪流满面。

      “我好不容易才哄好的啊。”

      小陈从卫生间出来,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她看着面前两个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问他们为什么哭,根本没人搭理她。

      打不过的最好办法就是加入,于是她也开始哭了起来,她这一哭,小美倒是不哭了,反而过来安慰她,路人哥不用说,他本身就是装装样子,见好就收。

      自那之后,小美就渐渐开始疏远她。感情这个事儿说淡就淡了,在此期间,小美的妈妈来学校找小美,找到小美就是劈头盖脸一顿臭骂,看到小美头发上的发夹说小美就是个整天不学好的,光会浪费钱,让复读不复读…,在学校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方将女儿臭骂一顿,最后才说明她的来意,总结一下,就是赶紧结婚生孩子,别想有的没的,等过年还不结婚当妈,就没有这个女儿。

      小美在整场谩骂中非常平静,等她母亲骂完走后,将自己头上的发夹扔入垃圾桶后缓缓走回寝室,因为满怀恐惧而故作镇定,装作毫不在意。她想起来她小时候在北方那种大澡堂子洗澡,她妈因为她不愿意去蒸房就直接往她背上扇了一巴掌之后踹了她一脚。她真的觉得在蒸房里喘不上气,但她最后还是去了。

      她现在好想让小陈抱抱自己。可一想到自己对小陈的心思,使觉得自己恶心,自己永远都是异类。那些从小到大母亲对她源源不断的的谩骂击溃了她的心理防线,即使是她调整好心态后,好不容易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母亲那些的话轻而易举地使她一败涂地,仿佛真的成了母亲口中的那种人,她觉得自己好脏,鲜血从身体中流出来洗涤着不存在的污渍,她感觉自己越来越冷,仿佛在不断下坠,意识逐渐昏沉,再次醒来,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耳边是监护器滴滴的声音和小陈一声声的呼喊,叫的是她的名字,小美知道,她又活过来了。

      小美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失血过多导致她现在头昏沉沉的,她的眼皮也抬不起来,但她还是用尽全身力气,想将她的手举起,结果只是将小拇指稍稍弯出了个弧度。

      “拉…拉勾…”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小陈哽咽的声音从她耳边响起,她们两人没说约定什么,但彼此都心知肚明。

      小陈听小美讲她十几年的经历,“我妈对我其实很好,她从不吝啬于给我钱,我说想干什么她就会努力让我实现我的愿望,但我每次让她失望后,她看我的眼神让我感觉害怕。我小时候成绩很好,也不像其他小孩一样调皮捣蛋,每次过年我妈都特自豪的向亲戚们介绍我,夸我特别懂事,听话。我写毛笔字得过省级、市级的各种奖,我的作品还在市里展出来过好几次,其实到后来我自暴自弃我在高中的时候还拿了市里的三好学生,这些都能让我妈去炫耀。我长大后不争气,小升初那年,我玩了一年,在去考那些私立学校前,我妈说如果我考不上,她就没我这个女儿,让我去死,我后来知道她说的是气话。但在那时,在我看到那张错了一堆不该错的卷子,知道我没考上时,我真的想从家附近的大桥上一跃而下。上初中时家长和老师对我期望都很高,但我渐渐开始害怕考试,我考试前抑制不住的恶心,我开始觉着自己就是个废物,自己拿的出手的只有考试,还搞砸了,我自暴自弃,我浪费时间,但每分每秒都在后悔,当时我觉得除了学习以外剩下一切事情都是无意义,但学校、考试更让我绝望,我参加这种崇高的唯一理由居然是为了逃离这种崇高。我觉得自己的一生都很可笑,我问大人活着的价值是什么,他们说不要再瞎想了,我他妈怎么就算瞎想了?当时我不想活了,最后把自己折腾进去医院,花了很多钱,父母也因为我争吵,我小时候看见过他们两个吵架,当时我很害怕,长大了再看,更害怕,我害怕她对我的冷眼相待,甚至她脸色稍也不好看,我就会觉得她要骂我,她总是阴晴不定,她始终在好与不坏之间不断转换,她既可以因为我一句话跑十几里路去给我买东西,也能当众打我。我感觉自己在她眼里从来就不是个人,我就是条她养的狗,高兴了给根骨头,不高兴当众想踹就踹。我对不起我妈,我就是个垃圾,白眼狼,我把自己搞得一塌糊涂,所有人都说小时候我有天赋,想干什么什么都能干成,他们每次说到我的时候都要去哀叹一下,他们在哀叹什么?我难道必须成为一个在他们眼里有用的人吗?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能活着就始终在尽我自己最大的努力。学习一点都不难,这样说比那些怎么学都学不会的人要幸福好多,但是我是有心理问题啊…她这次来催我估计是因为我之前打电话说过我不想结婚,也不想谈恋爱,说过只想当个舔狗自我感动。她怕我真的这样搞,我妈来学校说的都是气话,她不会逼我硬结的。”她后面说的话几乎是吼出来的,眼泪抑制不住的往下流。

      她平复了下心情,停了停才继续说,“我去看过心理医生,可贵了,一个小时七八百,医生对我说世界上需要有无用的东西,我要能从心里接受浪费时间去看电视、散步、睡懒觉,不是所有东西都要有其意义,她说我被压的喘不过来气,说我需要放松,让我不要在意成绩,她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这一个小时过后我还得回去上学,还要考重本,我不讨厌学习,甚至我小时候还参加奥数竞赛,想成为数学家,但我讨厌上学…我知道我的世界不对劲,我从小到大没有朋友,你是我唯一的朋友,谢谢你。”

      我在求死时一直在期待你能来救我,神眷顾了我一回,你真得来了。

      小陈知道在此时安慰的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她无法真正体会小美的痛苦,就像她没有办法理解她刚来这个世界时看到的那些学生,她无法真正的去了解他们,他们每个人各自不同的童年,经历那些难忘的事情雕刻出来他们成年之后大致的模样,她无法穿他们的鞋子,走他们的路,站在他们的角度思考问题,就像他们也没有办法理解她为什么会吃饭那么快,即使这个世界每顿都能吃饱。

      她俩像是预料到了什么,在小美身体好后,带她看遍了祖国的大好河山,她们一起去了布达拉宫,也见了黄河,她们一起登上泰山,她们两个说隔壁学腌的卤味好吃,就跑到隔壁学校买…她努力让小美没有时间去想那些糟心事。

      “小美,你画几张你的自画像吧,我把这个照片寄给我爸妈,让他们看看我的朋友有多好。”她们两个都不信这个理由,但也都必须相信这个理由。

      她相信时间会使伤口长出新肉,可小美已经等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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