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无独有偶(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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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的神色知道猜对了……问的居然不是妞，是泡！齐越稀罕极了，给他展示了几个APP，说这个上面有好吃好玩的，那个上面能订话剧展览电影票。
“说吧，小姑娘干什么的。”他不怀好意地笑。
“谁？”
“别装。就你在追的那个。”
贺逍瞥了他一眼，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是个律师。”半晌后。
“律政俏佳人？啧啧。”齐越感叹，“听说律师圈挺乱的啊，你当心点。”
“别胡说。”贺逍踹了他一脚。
“哎哟……怎么还凶人家！”齐越揉了揉健壮的小腿，“我对事不对人嘛。听说，只是听说啊，律师圈是挺乱的呀。”
贺逍冷笑，“不都说外科医生也很乱，你看我乱吗。”
“所以我说对事不对人嘛……”他不动声色地往旁边移了两步，“我就是这么一说。律师经常要出差吧，你看紧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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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后的第一个工作日。
向宁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办公桌前拟定老鹰项目的下一步工作计划。是首都的Emma气若游丝地打来，说她运动过度住院了。但首都那个项目刚过了总部投决，KIL*上的好些谈判细节需要跟被投企业一个一个过，必须得有人盯着，她的得力干将在国外出差赶不回来，可能得麻烦向宁亲自跑一趟首都。这是额外的工作量，又事出紧急，Emma说就按照常年计时收费，也已经跟向宁律所总部打过招呼了。
事出紧急，PE/VC项目都是争分夺秒，可能晚了一天就是另一个价格，另一个世界。向宁同时接到了总部指示，拎着包就直奔机场。等火急火燎值完机的时候，她才想起来可能留给曲奇的水和猫粮都不多了。
网购的自动喂食器和自动喂水机都还在路上，首都项目又不知道要呆几天，向宁不敢拿主子的身子开玩笑，得赶紧找个临时仆人伺候着。小弟陈俊去外地取证了，恰好朱珠在外地驻场，爸妈这段时间又回了祖籍扫墓，她一时半会居然找不到个能给她喂猫铲屎的人。
想来想去……那天后来曲奇不再怕他，可能是豪华猫别墅和金枪鱼猫条的双重buff，曲奇甚至和他逐渐熟悉了起来。
她拨通了电话。
“贺医生吗，0605，这是我家密码。如果可以的话，你下班后能不能去我家？”
她跟贺逍解释了原委，一时半会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了，只好厚着脸皮来麻烦他——任务不重，只要隔天去喂一次粮、换一次饮用水、铲一次屎就可以。她家有宠物监控器，可以实时看着，如果有什么不确定的地方，他们可以当场电话。
贺逍答应得很干脆，“落地了说一声。”
向宁挂了电话，却丝毫没有松口气的感觉。她不是傻子，贺逍这么对她，她不会无知无觉。那她这算什么？存心利用人家，还是吊着当备胎……她向来是手起刀落的类型，如果自己不喜欢，会直接当面拒绝。但贺逍这个事情，从一开始就不对。
她开始想，他们的见面是不是就是个错误？她的确不知道贺逍那边也是随便撩着她玩玩，无可无不可，还是认真地想要和她发展。
美人计终于奏效了，向宁却不知为何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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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院法务科的孙主任最近很是春风得意。医院的常年法律顾问合同快要届期，不少律师事务所闻风托了关系来找，他这个月几乎每晚都要应酬。像C院这种老牌三甲，不是你专业能力强就可以上的，在备选库的律所多少都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不是这个副院长的战友，就是那个老主任的亲戚。
这次是骨科的尤老板，他路过法务科的时候，随意和孙主任闲聊，说没记错的话，之前有两个案子，现在这个律所处理得不好。老孙自然顺着话头说，院里也在考虑重新公开招标，今年干脆换一家律所当顾问。尤斐文接着不经意地提起之前来开过医患关系研讨会的那位向律师，好像听科里的医生们说反响不错。
吴老院士和向宁的关系院里多少都已经听说，还有传闻讲心胸外科的贺神医也和这位向律交情不浅。所以虽然老孙还没去问吴贺二人的意思，但以他的精明世故，问一句也是多余了——还有比向律师更好的人选？她的律所起码直接先入个库。
外聘中介机构一般都会走招投标流程，院领导会议先定好中介机构的资质范围，之后具体走公开招标还是选聘，很多时候就由法务科自己说了算。
事已至此，不如顺手卖尤老板个面子，老孙呵呵笑着，忙接过话茬说向大律师是专业素质极为过硬的，业内口碑佳，是上好的人选，法务科肯定会好好考虑尤老板的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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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吴老回来后，贺逍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科里的年轻医生们像以前一样，会经常来他这里讨论病例。
路博偷偷看了一眼贺逍的表情。他和骨科的小郑很熟。小郑在上次研讨会后，就对向律师颇为倾慕。中午在食堂，小郑特别得意地跟他炫耀说，他们尤老板跑到法务科那里提名了向律师所在的律所，担任医院新一任的法律顾问。
这种刷好感度的事……路博暗搓搓瞟了贺逍一眼：“师兄，您怎么不去跟他讲？孙主任可欠着您大人情，上次他岳父手术要是没您……”
贺逍摇了摇头。
她不会喜欢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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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宁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天会过得那么不顺。
落地首都后，她先去医院探望了Emma。原来这姐姐昨天在健身房骑动感单车，1个小时后就有些下肢疼痛、乏力，当时没怎么在意。结果今天疼痛加重，还出现小便异样、恶心等症状，紧急来医院，居然被确诊“横纹肌溶解症”，得连续在床旁连续性血液净化治疗，观察有没有并发症。
向宁很是心疼，让她先好好休息，工作上的事就交给自己处理。
刚回到酒店，她又接到了分所主任的电话，先是滔滔不绝夸她后生可畏，C院这种全国叫得上名字的医院都能拿下，说他之前早就想挖墙脚，可惜一直不成，没想到向宁不声不响就给KO了。C院还指定向宁当主办律师，肯定是她有效活动了一番，以后绝对前途无量。
向宁正纳闷着，就听到主任接着说，有个小问题是，她现在主办的老鹰项目和C院可能有潜在利益冲突，如果真要接手C院的常法，要么是在老鹰项目里证明C院没有问题、不存在利益冲突；要么是她退出老鹰项目，安心当C院的常法。
向宁心情复杂地挂了电话。凭什么主任就认定她走了裙带关系？
可是……难道她没有吗？保不齐法务科是看在吴老的面子上——她知道老妈是不会去活动这些事的，可能是吴老的意思，更可能是下面的人揣测圣意。不是她妄自菲薄，但C院是什么等级，若非有关系，凭什么指定她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律师当主办？
向宁第一次有德不配位的感觉，这种糟糕的感觉是对她业务能力的否定。她打算回沪再议，刚喘上一口气，她又接到了朱珠的电话。
“大小姐，你怎么一直占线？”朱珠那边很吵，说她在首都出差，正在这边和客户聚餐，猜猜她遇到了谁。
向宁不想猜，感觉头皮隐隐要炸。
“贾薇，丁蕾，还有冉方杰。这项目简直被我们这届包圆了。”
这些人和他们都是法学院同届，贾、丁和向宁一样当了律师，朱珠在基金当风控，冉方杰则转行去了投行。
“刚贾薇丁蕾过来跟我喝酒，席间聊到了你，我被气得要死。”
向宁不情愿地把耳朵支棱起来，“说我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
法学院以前有句笑谈：要不是家里条件不好，谁出来当律师。这话一方面说明律师多少能赚些钱，另一方面又说明这钱赚得有多苦。
向宁毕业后没多久就去了欧洲，所以当同学们在短短几年内已变身社畜卷王，被社会捶打出成年人疲惫的目光时，她总有种不上班的美。
贾薇说，人家当然可以心安理得在欧洲躺平了，家里也不用指着她养的。
丁蕾说，没办法，投胎就是这样无解啊，她向大小姐可以随心所欲在意大利喝咖啡看歌剧，我们要考虑房贷车贷奶粉钱私立学校，活得像头驴。
就连知道向宁已经回国后，她们也笑称，以她家的条件，恐怕就连在国内当律师也是玩票，可以随时全身而退的。我们当成命根子的事，人家只是个打发时间的小爱好，找个地方交个社保罢了。
所以朱珠气得要死。
她知道向宁这些年过得多不容易。向宁刚到国外工作的时候，朱珠几乎每周都要接到一个梨花带雨的电话，让她差点欧洲PTSD了，觉得那里是龙潭虎穴的中世纪。
向宁长久地沉默了下去。国外的生活看似肆意自由，但命运的馈赠确实都有价格。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无独有偶(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