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瓜的咒回大冒险！》丁一卯二

31、他们是我的手足

　　远在观众席那边，乌鸦传导来的最后一个画面，让众人立即警觉起来：出现了意料之外的状况。他们当即分好工，原本是五条悟和庵歌姬先探入场地寻找学生们，让相川泉去查看高专的结界，但……

　　“相川秋彦那边有情况，我得去看看。”说这句话的时候相川泉面色不是很好，他大概能从情绪上传来的恐惧、不安判断出那边出了什么事……能让‘自己’吓成这样的，除了火，还能有什么？

　　相川泉几乎立刻想到了先前遇见的那个会放火的独眼咒灵。在那天五条悟确实将咒灵祓除了，但他也能猜到，与相川弦空接触过、如果对他还有用的话，对方是不会轻易让咒灵死的……碍于一些小原因，相川泉隐瞒了咒灵还活着的事情。

　　而现在那个咒灵居然明目张胆来到高专了，是不怕再面对五条悟了吗？这个问题在几人停在结界前的时候被解答了。

　　相川泉看着这个‘拒绝五条悟进入’的帐，有些无语，“这种把戏……”准确来说，经过他前段时间的助教体验日，给这些学生们讲了不少五花八门的结界知识，虽然不知道在两种不同体系下的知识他们怎么听懂的，但不重要！这种结界的话……钉崎想解开应该不费力吧？她自带的钉子是研究结界的最好工具。

　　所以钉崎他们呢？通讯工具也没被联系的痕迹。

　　“等着。”

　　相川泉一边找突破结界的阵眼，一边瞄了眼五条悟。他们不仅在咒灵身上贴了符，学生身上也有，当受到攻击失去战斗能力时，会提醒到老师这边的——五条悟的表情很正常的样子，但待会儿见到了那个火山头咒灵……

　　相川泉不管这个咒灵是否对相川弦空还有用了，某人要动手谁还拦得住？至于五条悟会不会因此串联起小女孩、咒灵、高层卧底、相川弦空之间的问题 ，从而怀疑相川家的立场……他不关心这个。

　　因为相川泉有预感，很快就能见到本体了。他们在这里待的时间差不多了。

　　但当务之急是，解决一下某个又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发疯的家伙。相川泉深呼吸几次也缓不下来急剧跳动的心脏，耳边还伴随着嗡鸣，周身似乎有热源……在庵歌姬奇怪地看过来之前，相川泉先一步踏进了结界。

　　薄弱的地方在……相川泉凝聚咒力，变成了一把斧子，相当干脆地朝某个砍去，一道泛着白光的裂痕应声出现，但很快就恢复原样、完好如初了。

　　这个强度……他收回刚才的话，钉崎大概破不开，但是他可以。相川泉把斧子换成了一杆霰/弹/枪，接连砰砰几声，环绕成圆形的孔眼出现在结界上，随着一道重击，相川泉在漆黑屏幕上凿开了一个洞。

　　因为整个打破太费力了，所以，“要不然你钻进来吧？”相川泉试图跟五条悟打商量。

　　五条悟看着跟呼啦圈一样大小的洞口：“？”

　　“嗯……”他摸了摸下巴作思考状，接着往后退了几步。

　　……好吧，其实也不是非要五条悟现在就进去结界里面，他们可以先走一步，或者使使劲——相川泉看见五条悟猛地一个助跑跳跃，咻一下就从圈里滑进来了！利落地翻身落地，“满分！”

　　起猛了，看见长条泥鳅的跳圈表演了……

　　“啊等一下。”还没等旁边歌姬的嫌弃表情完全显露，又见五条悟从衣服口袋里掏了掏，抓出一只扑棱翅膀、疯狂挣扎的乌鸦，他对着乌鸦说完这句话才松手：“好了，现在冥小姐倒欠我两百万了～”

　　“……”相川泉的表情逐渐变得跟歌姬一样。

　　行……看样子五条悟判断的结界内情形并不是很严重。但下一刻他就不得不皱起了眉，相川泉能感知到的两个方向，一边是相川秋彦所在的地方，一边是——自己的气息……？

　　相川泉猛然一惊，意识到了什么，他立即转头：

　　“你——”

　　“你——”

　　停顿两秒后，他和五条悟再次同时开口：“我得先找相川秋彦，学生那边交给你们。”

　　“我先确认学生的情况，再跟你们汇合。”

　　歌姬的意愿或许没有被他们考虑到，但她相当敏锐：“他们出事了，现在在一起？”

　　五条悟也暂时不能确定，他问了一下相川秋彦那边，得到了“死不了”的答复后，他点了两下相川泉手里的枪，又点点头，转身就行动起来了。

　　越靠近场地深处，周围林木被灼烧的痕迹越明显，直到地面彻底变成炭黑、植被完全枯竭、零零散散的人影躺倒一地……在土坑里、在断木下，学生们浑身的伤痕与烧得褴褛的衣衫已经难以辨识出原样了。

　　五条悟可以从符咒中判断学生们还有生命反应，但到达现场的时候，他还是沉默了一瞬。熟悉的咒力残秽将这场案件的真凶暴露无遗，同样，他也清楚看见了学生们的状况，大部分是咒力耗尽而昏迷的，少部分是头部受到了撞击昏死过去的，人均重伤……很激烈的战况呢。

　　歌姬第一时间上前探查，而五条悟拨了一个电话，“啊啊。嗯。接下来得辛苦你了——”与此同时，绕在他身边的乌鸦也发出了难听的叫声，往另一个方向飞去。

　　“活着…都昏过去了……”歌姬沉着脸，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冷哼，也伴随着一阵疑惑，“但是按照这个痕迹，有些不应该……”

　　但五条悟好像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他一边在等校长那边派来更多的人手接学生们出去，一边跨过面前不知道躺着的谁，弓腰在地上找着什么，语气里不免遗憾，“唉…伤成这个样子的话，明天的运动项目岂不是办不下去了，也太可惜了吧！”

　　“你那是什么意思！？”歌姬一向不满他这种不把事当事的态度，怒而回首，却见五条悟在烧焦的黑土下捡出了一个碧绿珠子。

　　离珠子最近的，是半张脸沾着污血、手边散落了钉锤的钉崎野蔷薇。

　　这个是——五条悟两指捏碎翡翠珠子，从中溢出来点点银色的液体，像是会自己寻找方向似的，朝旁边的钉崎流去，与她身上那层正常人无法辨识，但在六眼下却清晰可见的薄膜融合了。

　　这是相川泉的咒力……

　　这是相川泉当初送给钉崎、钉崎赠予真希的那条珠串，被真希当作挂饰跟武器穗子系在了一起……然后，在火焰的炙烤下碎裂，成为了他们身前最后一层防护。

　　——是无意而为、阴差阳错，还是计划好的呢？

　　五条悟在从监控中看见那个咒灵女孩之前，没有怀疑过相川弦空的立场。毕竟他把弟弟们放在高专，毕竟他带来了夏油杰‘活着’的消息，但是那个火山头咒灵跟他有关系吧，今天又明目张胆地对高专下手……

　　“嘶——”

　　“五条！这里……”歌姬正一个个查看学生们身上有没有致命伤口，然后碰到了紧挨在一起的禅院两姐妹。

　　五条悟抬眼，“哦哟~这还有个醒着的呢！”

　　真希晕晕乎乎地抹了一把脸上被破碎镜片扎出来的伤痕，拒绝了歌姬要把她扶起来的动作，也没有回应五条悟的话，意识回笼的第一时间低头查看了被她按住的、属于另一个人的伤口，“止住血了…人还有多久到？她快休克了。”

　　五条悟扯了扯眼罩，“到了。”

　　同样满脸血迹的真希松了口气，她还尚有力气，但是在眼镜被打碎无法看见咒灵，并且发现真依受伤大出血的情况下，她没法跟着伏黑一起行动……真希也注意到地上裂开的珠子了。这也多亏那个没把他们放在眼里的咒灵，忽略掉了这样的漏洞。虽然现在捡回一条命的他们也没搞懂，但伏黑在伙伴生死不明、独自引开咒灵的情形下，很容易做傻事的吧？

　　“伏黑他——”真希看着眼前表情正常地认真听她下文的白毛教师，“啊算了，你在这里啊。那没事了。”

　　随后在昏倒的学生被接二连三地送走时，五条悟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千万林木在他眼里如同无误，他能准确辨识出远方杂乱无章的咒力痕迹。两边分开后，相川泉很快开出了第一枪，震得半个林子都听见了。

　　五条悟站着原地，并没有等多久。

　　他怀疑那个会吸收咒灵的小女孩与夏油杰关系不浅，而相川弦空也告诉了他，有人在为他准备‘惊喜’，他在等谁先露出马脚、谁先急不可耐。

　　但是有句话他刚刚没跟歌姬说：学生们没办法继续这场交流会了，这让他稍微有点……不爽。

　　“砰！砰！”连着的两声枪击响起。

　　蓝色的引力与红色的斥力在他手中汇聚。

　　——所以不必再等了。

　　“茈。”

　　足以切割空间的紫色光芒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向前奔进！无论是植被岩块、还是视野尽头的目标咒灵，只在一阵摧枯拉朽的风暴之后，彻底沦为烟气消散。所及之处除了一道空荡的深沟壑谷，再没有留下任何原来的痕迹……

　　“好，解决了。”

　　“——那么。还有两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