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瓜的咒回大冒险！》丁一卯二

29、他们是我的手足

　　这一届的姐妹交流会在东京都本校举办，由于派出的是一二年级的学生，已经登记成为了三年级的相川二人就坐在了观众席内，旁边还有一个跟着观摩学习的、那个什么……吉野顺平是吧？

　　“顺平呢是天生拥有自己的术式的，但是本身的咒力水平没有达到能够使用的程度……”五条悟是这么说的。因为某些原因，加之本人的意愿，考虑之下决定不将他作为会出任务的咒术师培养，反而是偏向辅助监督这类的半文职方向……所以虽然同样是插班的一年级，他并不用参加这次的交流会实战。

　　相川泉打了个哈欠，敷衍地朝那位一见到他们就说了声“相川家的……”上了年纪的京都校校长点点头，勉强算是打招呼了。

　　老人家深陷的眼眶内完全看不清神色，似乎不满意他没礼貌的态度，但也没有分来太多注意力，下一秒就把话头对准了五条悟。

　　“听说那个追查许久的特级咒灵……”

　　“哎呀老爷子——难得放松的交流会就不要谈任务啦。”五条悟摆摆手似乎不想搭理。

　　跟他隔开好几个位置，身着巫女服的庵歌姬一脸淡漠地说道：“咒灵就是咒灵，哪怕她会消灭整个东京都的其他咒灵，这也不是可以放过她的理由。”

　　什么东西？相川泉盯着监控屏幕的眼神挪了挪，突然提起些精神。

　　“嘁…”五条悟啧了一声，“好好、等交流会结束就去看看。”

　　相川泉后知后觉，他们所谈论到的特级咒灵，就是先前下水道追踪的那个，也是被相川弦空带在身边的那个小女孩。自从上次见面，对方提出“不要吓到她”之后，这个咒灵的行动就逐渐变得明目张胆起来……咒灵对同类的感知能力远高于窗的侦查能力，每当他们捕捉到痕迹、赶往现场的时候，只能看见咒灵残骸了，而在后续的追踪中，也是屡屡扑空。

　　这个小咒灵就像相川弦空说的一样，会出来找“饭”吃。她似乎从不接触人类，并且在极短的时间内疯狂捕猎着东京都范围内的咒灵，由于自身拥有特级的实力，基本见一个就能吃下一个，这也导致了这些天东京的任务数量急剧减少……所以当她的追查任务移交给五条悟，而五条悟又有意无意地给出了追踪不到的报告时，不少人都在怀疑，他是因为对方能减少任务量而放水了。

　　“她在市场上的悬赏金也越来越高了呢。”坐在后方的长发女性插话道，似乎在暗示着什么，但一直闭着眼的她突然停顿了一下：“嗯……？”

　　敏锐的众人瞬间将视线集中到了屏幕上。冥冥的术式能够共享乌鸦的视野，此刻在交流会场地中充当监控的乌鸦眼睛捕捉到的画面十分安静，其中闪过三三两两的学生小队……突然在某一个瞬间，本该悬在空中的乌鸦视野急剧晃动，画面震荡成模糊的残影，接着陡然一黑！

　　“——有没有搞错？！”学生队伍中传来了疑惑又不耐的声音，“这里根本没有就没有咒灵啊！”

　　“嗯…根据二十分钟前的广播，比赛是开始了对吧……”

　　按照计划分散、逛了一圈毫无收获的学生们站在原地摸不着头脑。在祓除咒灵的主线任务尚不清晰的情况下，先前的一切战略安排都失去了作用，而此时两边学校的学生相遇，却仿佛引燃了更直接、更激烈的冲突。

　　但这一切观众席的老师们都暂且不知，因为从第一个屏幕熄灭开始，不到两分钟，第二个、第三个……冥冥散布在偌大的场地里的所有乌鸦全部失联了。从先前的监控里不曾捕捉到咒灵的影子，但是墙壁上代表着咒灵的咒符没有自燃烧毁，说明是没有被祓除的……

　　“乌鸦也没有死。”冥冥感应了一下，但咒力限制似乎被打乱了，她无法联系到那边。

　　“嗯……”五条悟撑着下巴，在他开口前，有了某种预感的秋彦和泉站了起来，“去看看情况？”

　　五条悟没有转头，“可以吧？探查一下乌鸦的情况，在不干扰学生们比赛的前提下——”他似乎在征求二人的意见，又好像在问现场的其他人。

　　但相川泉似乎顾虑着什么，最后让相川秋彦一个人前往比赛地点了。

　　最后一只消失的乌鸦是在树林里。相川秋彦带着新的监控器迈入场地范围，但是他似乎走了很久，随着方位越来越深入，周围是同样静悄悄的，没有看见一只咒灵，也没有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息。

　　但是也没有听见学生们的动静啊……？

　　相川秋彦加快了脚步，他似乎无意间踏上了一片开满鲜花的土地——花丛间猛地抽出了枝条，在相川秋彦迅速避开的侧脸上擦出一道血痕，直指半空中悬着的乌鸦！

　　来不及关心被一一击落的乌鸦了，相川秋彦的注意力立即集中在了出现在他面前的小咒灵身上，树莓红的蓬蓬裙、不怎么规整的辫子……据说诞生于怨念的咒灵会保留一部分情绪主体的外表特征，眼前这个小妹妹，哪怕拥有人型，也实在算不上好看。她的脸上、脖颈处留有不少的青紫痕迹，被外套遮掩住的手臂上估计会更多。

　　这就是“眼睛”捡到的那个咒灵吧。相川秋彦的看着对方稍稍隆起来的肚子，整个场子用于比赛的咒灵难道都被她吃了？

　　他默默地转了转手腕，虽然算是半个妹妹，但是违规干扰比赛是要被罚下场的……在面对小咒灵全然无光的漆黑眼眶时，相川秋彦手里捏着的绿色火焰突然就消失了。

　　有点下不去手…相川秋彦观察了一下周围，这片地方原先是这么多花的吗？疑惑才升起，耳畔的惊呼陡然惊醒了他：

　　“——后面！！”

　　“啪！”

　　一声清脆的拍掌声，相川秋彦极速挥出的拳头落空……没有落空，直接捶在了往这边奔来的某个粉毛身上，“噗…咳咳！”

　　与之相应的，砰砰不断的拳脚相接声在他的斜前方响起！

　　相川秋彦错愕望去，小女孩的脚下被藤蔓与花朵铺满，很快带着她消失无影了，而站在相川秋彦之前位置上的是一个脸上带疤痕、浑身肌肉的大高个，与之交手的则是一个布满黑色纹路、眼部被树枝代替的古怪咒灵。

　　正是因为东堂葵突然地换位、毫不留情地追击，让原本想撤退的花御现身了，而铺了满地的花朵也因此消散。

　　此刻弥漫于空中、干扰了相川秋彦判断的花香彻底消失，紧接着一股阴凉的气息才攀上了他的肩膀。两个特级……其他学生呢？

　　“你们——”相川秋彦捕捉到浮在周身的血腥气，立即就发现虎杖悠仁与东堂身上已经受了不少伤了，而虎杖悠仁又因为他刚刚那一拳咳出了点血。

　　“伏黑他们跟我们分开了，咒灵……”虎杖悠仁擦了擦嘴角的血，还没来得及解释什么，同样受伤但打得上头的东堂葵发出了畅快的笑声：“刚刚那拳差强人意啊！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听了半句似乎没事，相川秋彦望了一眼东堂葵，扯了扯嘴角，没等对方不耐烦地说出‘男人女人都随便’的话，相川秋彦直接一棒子打死：“我不喜欢人类。”

　　他褐色的眼睛盯着那个大多数时间都在左右躲闪的咒灵，有些疑惑。

　　‘可以了——’脑海中有忽远忽近的声音响起，这个咒灵似乎在催促着谁。

　　相川秋彦皱了皱眉，它们的杀意不大，好像在拖延着什么。乌鸦的消息应该传出去了，老师那边的人也该动身了……在下一刻花御的方位靠近时，他与虎杖悠仁一起迎了上去，但——

　　“你的喜好很有趣！但是对着咒灵也使不出力气吗？”

　　相川秋彦挥出去的手悬在途中，再不进半寸，以至于让花御与他擦肩而过，拉开距离，这让东堂和虎杖同时发出了疑惑。

　　“怎么？”

　　相川秋彦有些头脑发懵，那种容易让人松懈、失去斗志的香味已经不见了，但是他的拳头却迟迟攥不紧，说话间有些犹豫，“我好像下不去手……”

　　“它身上似乎有…妈妈的气息。”

　　“？”

　　听到这句话的花御都停下来了。

　　也正是这个突如其来的节奏暂停，相川秋彦猛地转头，看见了几步开外、一直在花御的枝叶花朵间玩捉迷藏的小女孩，他这次没有犹豫了——对那个植物模样的咒灵下不去手，但这个他可以！

　　‘不要动她。’那个声音在他脑海中恼怒地喊了一句，摆动的树根无法困住他，虎杖和东堂也飞快地动手阻挠花御。

　　小女孩站在原地似乎不知道躲闪，她的神情呆呆的，从头至尾都没有发生变化。在相川秋彦即将触碰到小咒灵时，真正阻止他前进，让他面色突变、浑身僵硬的，是一串从远处落下的亮红色！

　　火……？

　　“啊！！”

　　“鵺——”

　　明明从树林阴翳中出飞来的式神将相川秋彦带离了火焰范围，明明他自己的咒力已经抵消了蔓延到身上的红光，但被鵺的爪子放下来时，相川秋彦便脱力般单膝跪倒在地，额间不断沁出冷汗，刚才伸出去的手臂连连颤抖。他们都不喜欢高温与火焰，但对于相川秋彦来说，这种畏惧要更加深刻一些……

　　“没事吧？”这种疑似应激的反应立即引来了匆匆赶到的伏黑惠的关注，相川秋彦勉强抬头，第一眼便观察到他浑身是伤的狼狈，多数是烧伤的痕迹。

　　伏黑惠找到了这里，那么，钉崎、以及二年级的真希狗卷他们呢？还有京都校的学生？相川秋彦问了出来。

　　“……”旋即他就从伏黑惠的沉默与表情中得到了某种不乐观的可能性。

　　原来有三个……他们是冲着学生——

　　相川秋彦转头，对上了那边同样表情惊疑不定的虎杖二人。原本他们正与花御对峙，突如其来的火焰划开了他们与咒灵的距离，紧接着，树根与花墙一晃而过，花御带着那个小女孩消失了！

　　留在原地的是一个佝偻着背、头顶火山的独眼咒灵！

　　虎杖悠仁记得很清楚，这分明是之前半夜遇到的、被五条悟祓除了的那只特级咒灵。

　　“在找你们的同伴吗？”

　　“一群小鬼而已，动动手指就解决了——五条悟的学生这么弱吗？”

　　漏瑚的声音与森林上空滴落的墨汁一齐到来，蔚蓝的天幕瞬间翻黑，从咒灵脚下蔓延开的火焰成为了在场唯一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