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零阁》念西昱

28、第二十八章 胜利？

　　赛时过半，第一次排名公布了，莫雨看着贴在告示板上的信息，陈严师兄率先通过，这是意料之内的，她真心为师兄感到高兴。至于她的排名，不仅让她自己感到意外，也让所有人震惊。
　　“第三？”
　　“这是她第一次参赛吧。”
　　“怎么会这么多，十个生命包，总共这一轮也就不过百人吧。”
　　“听说她不分敌我，很多是直接淘汰同阵营的人的得到的。”
　　“想赢想疯了吧，这她都敢？”
　　莫雨从那一次直接反杀那个人开始，便背上了这样的传闻。不过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们说的是事实。于是在她成为猎手的那段时间里，像是“大开杀戒”，一连淘汰了五个猎物。
　　在她作为猎物的时间段，她便找了一个绝密的地方躲起来，数着时间，一边研究下一步计划。

　　清风漂浮，吹来一片又一片的浮云。阳光无迹可寻，四周一片静寂。莫雨走到水边，这里是她在作为“猎物”时间内绝对不敢来的地方，有多少人在这里等着猎物送上门。她小心翼翼地将手上缠着的绷带一点点取了下来。这是刚刚被一把箭划破的，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了，血肉干结，和勉强用来止血的破布黏在一起。她疼的直吸冷气，但还是毫不犹豫地用刀划开。血管再一次破裂，一滴一滴地滴在水中，瞬间消散，脸色因为疼痛而变得煞白，那原本藏在肤色之下的红色印记逐渐明显。
　　快结束了，她想，快结束了自己一定可以赢。
　　忽然，河岸的那边传来熙熙攘攘地吵闹声。一群人勾肩搭背，相互推搡着。他们自然也发现了莫雨。莫雨站起身将受伤的手藏在背后，匕首反握，盯住来人。
　　“呦，这不是莫雨吗？”
　　“喂！小子，把你所有的生命包都拿过来，我们放你走。”为首那人背上背了一把弓
　　莫雨没有说话，往后退了两步。那人也明白自己没办法这么轻而易举的占便宜。取下弓，将腰间的箭搭在了弦上。
　　“或者，我让你先跑，只要我的箭射不中你，我们就放你走。”那个人带着残忍的笑，说道。
　　莫雨咬着嘴唇，右手受伤了，他们人又多，自己根本没法跟他们硬碰硬，只能拖延时间，只要比赛结束就行了。于是，她回过身，反方向奋力跑去，用出她最后的力气。、
　　“咻——”弓箭离弦，带着风哨，划破了她的脸颊。
　　莫雨一个转身，躲在了一棵大树后面。她一遍又一遍平复着自己的呼吸，脸上的疼痛刺激着她脆弱的神经，好疼，怎么会这么疼，她感觉眼泪从自己的眼角滑落，抬手一抹，血和水混在一片。接着是一阵有一阵的眩晕，伴随着尖叫般耳鸣，“阿叶！——”耳鸣里清楚传来的呼喊声声是她失去意识前听到最后的声音。是谁？又是在叫谁？
　　那群人觉得很有趣，比起比赛，似乎这场游戏更加吸引他们。他们趟着水过了河，一步步走向那棵大树，还发出压抑的笑声，有人让他们小声点，别把莫雨吓跑了。
　　可出乎他们所料，目标莫雨从树后面走了出来，半低着头，看向他们，刀的利刃再一次被举起，对准了敌人。理智就像一根若有若无的丝线，在不断玄幻的视野里消失殆尽。脑海里又传出那阵声音，只是，这次只有一个字“杀——”
　　那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这个小子会这么不怕死竟然自己送上门来，忽然就见莫雨带着匕首刺了过来，他们举剑反抗，可这个人就像不要命了一样，不管身上的伤口，一次又一次杀了过来，带着逼人的戾气，和失去理智般发红的双眼。匕首砍向拿着弓箭的人的胳膊，那人一边咒骂着把近乎全身受伤的莫雨甩开，说着从腰间抽出箭，在不到五步的距离内将箭对准了无法起身的莫雨，“去死吧，疯子。”
　　砰！
　　箭被不知何处飞来的暗器打开，钉在了一旁的大树上，细看会发现那箭旁边有两个很深很深的小孔。
　　那人刚想继续骂，就看见莫雨身前站着一个女人，她穿着近乎古板，头发被紧紧的束在脑后，没有一丝碎发，脸瘦长，年纪的痕迹夹带着当年的英姿，让人望而生畏。
　　“月，月大人。”
　　她是月奇的妻子，月梦梓。
　　“你打算杀了她吗？”月梦梓看着那人，一字一句地问道。
　　“大人。”旁边的同伙一看他被吓得已经说不出什么话了，赶紧过来帮忙，“还没有结束吧，学生的事就要学生自己解决吧。”
　　月梦梓瞥了他一眼，甚至连头都没有转。
　　又点点头，从腰间取出火信，巨大的烟花出现在了整个赛场的上空。所有人都明白，这代表着，比赛结束。
　　莫雨一点点，睁开双眼，就像是做了一场梦，因为疼痛而晕厥，又被疼痛拉回现实。她努力用胳膊撑住自己即将坠落的身体。抬起头看见正盯着自己的女人。这种眼神她很熟悉，审视，鄙夷，令人厌烦，当然她回视的目光并没有好到哪去，就月梦梓回忆，她仿佛一个挣扎在牢笼里的野兽，尽管已无路可逃，可满脸都写着“只要我能出来，我一定吃了你。”
　　陈严闻声赶来，赶紧扶起莫雨，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他看着莫雨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以及被染红的衣服，心疼的仿佛被揪在了一起，仿佛这些是自己身上的一样。
　　这次受伤的人很多，陈许要了药便赶回莫雨的房间为她处理。
　　陈严没有办法进去，只能在门口等着。看着天空发呆。真奇怪，这场比赛就这么结束了，残忍，血腥，无可理喻。
　　让他更奇怪的是，自己会如此在意莫雨，以至于当听说莫雨受了重伤时，会那么不管不顾，挣开一切奔向她，会在看着她受伤疼痛时，那么难受，会在此时，如此不安，惶恐。就像他有很多话想跟莫雨说，可是连自己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他一直以为自己对待莫雨的感情就是像对一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妹妹，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感情逐渐减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情感，一种能难言的，自己都捉摸不透的情感。这种感情由好奇而来，转为好感，不断升华，成了日夜所思。

　　晚上，莫雨终于迷迷糊糊地醒了，她看着守在床边的陈许，沙哑着嗓子问道：“师姐，我赢了吗？”
　　“赢了！我们都赢了！”
　　“嗯。”她点点头，又一次闭上了双眼，沉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