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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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红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仿佛在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嗯，你先下去吧，本后亲自守着她。”
昭阳殿内，安神香浓郁密布，呛的皇后险些咳嗽出声来。
榻上的美人似是安睡未醒，一只手却暗暗搭上了手腕上的素纹银镯。
一道身影缓缓靠近，在床沿坐下，抬手伸向了珂美人白皙脆弱的脖颈。
珂美人紧张的屏住呼吸，谁料那只手却没有扼住她的喉咙，反而拂去了她嘴角的一滴晶莹。
“真是的，睡得这般熟，都溜口水了。”皇后娘娘没有说出声来，丹凤眼中满是宠溺。
随着拂拭动作拂面而来的，还有那缕熟悉的青草香。
珂美人手腕一松，犹豫着自己在什么时候醒来才能更显真实不做作。
那素纹银镯是珂美人自创的一种暗器，表面看起来与普通的手镯无异，实则机关巧布，只要扭动开关便可以瞬间射出数跟银针，足以致命。
皇后自是不知道珂美人的这一系列心理变化，，只呆呆的望着榻上像小兔子一般的美人，心里觉得安慰又妥帖。
“美人，若是我们之间没有隔着那壁垒，不知该有多好。”皇后用手掌轻轻托着美人的脸颊，喃喃自语地悄声说道。
珂美人：“壁垒？什么壁垒？皇后娘娘这是，魔障了？我们中间哪有东西啊？”
大晚上的，能不能整点阳间的东西啊！
“若是可能，我自是想护你一世周全，若是……”皇后停顿了一臾，暗自叹了一口气，“一起赴死亦算是一种圆满。”
珂美人：“这算哪门子圆满啊？好好活着不好吗？”
“若有来生，愿我不再担着这一国重任，你也不再是异国公主，你我农耕纺织，把酒桑麻。与君共度，即便是流浪乞讨，亦是胜过独坐这金銮殿多矣。”
对月形单遗孤影，只羡鸳鸯不羡仙。
珂美人心里暖暖的，沉醉在皇后娘娘的情话里，平日里皇后可绝对不会同她说这些。可是，照现下这发展，自己若是现在睁开眼睛，是不是两个人都会很尴尬……
或许，她在皇后娘娘刚进来的时候，就应该醒过来的。
可是，这样就听不到皇后娘娘难得的情话了！
好好的，为什么这么纠结啊！
珂美人索性继续装睡，一动不动，心里隐隐期盼着皇后继续说下去。
谁料，身旁的人却缓缓站起身，好像准备离开的样子。
珂美人：“这人大晚上的特地来一趟就是为了看我睡觉？”
没办法了，珂美人只好立刻行动，将人留下。
“别，别走！”水葱般的玉指猛地抓紧皇后的袖口，似是梦中呓语。
皇后娘娘正欲起身，冷不妨被人这么用力的一扯，整个人跌在了美人的身上。
珂美人：“糟了，劲使大了，这下还不睁眼就有点假了吧。”
正在珂美人打算睁开眼睛的时候，那冰凉的薄唇竟突然覆了上来，瞬间纷乱了呼吸，亦澎湃了心跳。
只是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却足以让美人空白了大脑。
“皇后娘娘这是，亲我了？”珂美人心跳都漏了一拍，甚至怀疑自己仍在梦中未醒。
这个情景是她连做梦都不敢涉及的。
真的好想睁开眼睛问问皇后娘娘此举何意啊！
或许皇后娘娘，她也喜欢着我，会不会直接向我剖白心意呢？
不过，万一是梦，睁开眼皇后娘娘可能就不在了……
新的一轮纠结虽迟但到，嘴角却再也抑制不住，微微翘起的弧度早已将她卖得彻底。
皇后娘娘心里瞬间就乱作一团。
“她这是，在笑？”
“她醒了？什么时候醒的？刚刚说的话她都听见了？“
“或许只是在做梦？“皇后试图安慰自己，却不料心思一转，”她梦到什么了会笑得这么开心？“
一股莫名的酸涩涌上心头。
“不对，若是美人醒过来问我为什么漏夜前来，我要怎么解释？“
总不能说自己做了噩梦，心里始终放心不下，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只好前来确认一二吧？
两个人就这样各怀鬼胎，整个寝殿安静的落针可闻。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就在皇后开始怀疑刚刚那抹微笑可能是自己眼花了，正准备偷偷溜走的时候，珂美人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皇后娘娘？“一双含情目半眯，声音沙哑却更显温柔。
实际上是，珂美人身子已经僵了，实在忍无可忍只得硬着头皮装作刚刚清醒的样子。
皇后：“本后是因为想念红豆了才来的！ “
珂美人：“自己果然，还是在做梦？“
门外守夜的红豆：“？？？“
“咳，既然美人无事，本后还有政事要忙，便不打扰美人休息了。”
皇后娘娘说完，头也不回逃也似的冲出了殿门。
“说是来看红豆，最后却说既然美人无事，呵呵，皇后娘娘竟也会似这般慌乱失态啊！”
珂美人没忍住笑出了声心里暖暖的，更是甜甜的。
既然自己已经因祸得福解了毒，许多事自己也该放手一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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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清凉殿内。
“啊！皇上，有鬼，有鬼啊！”时贵人尖锐的声音在静谧的深夜里显得更为刺耳。
“又怎么了？”皇上烦躁的睁开眼，他已经不知道被吵醒过多少次了。
事情发生于数日前。
宫宴下毒一事并没有影响到时贵人的圣宠，皇上仍是十日里有八日宿在清凉殿。
谁料，一天夜里，时贵人突然尖叫，说是自己看到一个白衣长发的男子在殿外飘过。
皇上听闻大惊，连忙召唤门外侍奉的宫人，却没有一人看到。
皇上便以为是时贵人梦魇，温声安慰了怀中人，便复又双双沉沉睡去。
可这件事并没有就此结束，反而愈发的猖獗起来，时贵人经常看到“鬼魂”，不止在殿内，甚至有一天在御花园内与那“鬼魂”来了个脸贴脸。
这下不止时贵人，宫中人人自危，夜里更是不敢出门。
而今日，当时贵人第四次惊叫出声时，皇上耐心终于告罄。
“你到底有完没完？”
“皇上，呜呜呜呜，奴真的看到了，奴害怕的紧。”
时贵人哭的梨花带雨，柔弱无骨的往帝王的怀里钻去，像是寻求庇护般。
“鬼神之说不可信，放心吧，朕乃真龙天子，任何鬼神都近不得身，有朕在你还怕什么？”
不得不承认，时贵人的确很会拿捏帝王心思，一番言语做派狠狠的激起皇上的保护欲，又温声细语的将人哄睡了。
“哼，真是可笑，自己才说什么鬼神不可信，后面却又说自己鬼神不近身，简直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呸！”
屋顶上，一身白衣长发的“鬼魂”洛清漪在心底鄙视了下殿内虚伪的皇帝，飞快地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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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间，宣室殿。
皇后望着宣纸上洋洋洒洒的上百人名姓，暗自按着眉心。
近来皇上虽明面上仍是荒淫无度的做派，暗地里却频频联络朝臣，其手法之高明，非久处朝堂之人不能为，多半是太尉在其身后指点操控。
她从没想过和皇帝争什么，也从没想过夺取他们刘氏的江山。
起初，她只是想查清楚父兄的死因，征讨西北为父兄报仇。
然而，在她临朝的不足一年的时间里，她见识了天灾下的流离失所，乱世中的草菅人命，如今，更多的是想给万千大周子民一个太平盛世罢了。
她对那高位毫无兴趣，却不能安心将它交到一个佞臣手中。
她本不欲争，却不得不争。
皇后复又睁开双目，那宣纸上的人名就好似活过来般，在那双丹凤眼的清明里，演绎这栩栩如生的朝堂与官场。
“皇后娘娘，珂美人在殿外求见。”
白皙修长的指尖不经意的一颤，凌厉的双目中难得晕开了一丝温柔。
“宣。”
“娘娘之前吩咐妾身绘制的四州水利堪舆图，现已完成，妾特来向娘娘复命。”
庄严肃穆的宣室殿内，两人一坐一跪，言语严肃得体，与一个时辰前寝殿内的暧昧亲昵截然不同。
听到“地图”二字，皇后一颗心猛地一沉，洛清漪的声音在耳边骤然响起。
发往西北的信件里，绘制着大周北部四周的地图。
“娘娘？”
皇后娘娘回过神来，发现珂美人不知何时起了身，此时正站在她身侧，而本在身后服侍的冉芳茹则早就知趣的带着众人一并退下了。
珂美人见皇后望着自己出神，众人又会意的退去，嘴角便难以抑制的向上翘起，脸颊也染上了绯红，只得轻声唤着皇后娘娘，语气中带着羞赧和愉悦。
“还有这个……是给娘娘的。”
“啊？”皇后还在犹豫着如何询问地图的事，冷不放掌心中被塞了一个裹着手帕的银簪，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之前，娘娘送的礼物，妾很喜……感激，这是回礼。”珂美人轻轻咬着嘴唇，那句喜欢终究是没能说出口。
皇后看着眼前脸颊绯红的美人，自嘲般的微微叹气，嘴角强撑起一丝微笑，说道：“多谢美人，本后也，很喜欢。“
明知是假象，却还是忍不住的贪恋和沉溺。
甚至，早早地，将自己的性命心甘情愿的交了出去。
朴素的银簪尾部翘着两片银杏在绣满向日葵的手帕里，闪着金灿灿的光。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第 2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