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茅香

13、红远城的历史

　　车子越往城中心开，反而越加显示出来一种荒凉的感觉。
　　其它的地方都是都越靠近城中心越繁华，而红远城却是相反的。红远城又被称为孤城，岛中之城。其含义都是表达红远城的特殊的地理的位置。
　　它是一座由很多小海岛组成的，在这些海岛的中心有一块最大的海岛，作为这片海岛之城的中心，叫做红远城。
　　而在十几年前，人们为了凸显红远城的统筹地位，将其他的周边小岛全部整合起来，形成一片独特的地域。而整个地方因为习惯起见也都还是叫做红远城。
　　所以，红远城既可以指包含周边小岛在内的整个地方，也可以单独指中间的这个最大的岛。
　　在以前的时候，作为岛之中心的红远城繁华富丽，光芒曜眼，像一个永不熄灭的蓝海明珠一样，无数的人慕名来到这里。或许为了这里独特的海中珍品，或是为了巨额的财富机会。
　　来到这里的人脸上都带着自豪的神情，好像进入了开往幸福天国的方舟。
　　陈书瑞还记得，小时候父亲站在红远城的最高建筑中央大夏的最高楼里凝神望着城中心街道来来往往的人群的背影。
　　那个时候，他觉得陆青像是一个穿着钢甲的战士，在守卫着这座繁华而又孤独的城堡。
　　而现在，不过十几年的时间，这里却早已经天翻地覆。
　　这些年，陈书瑞从来不来这里，尽管他曾经数次看着这里的方向，却从来不敢真正的来到这里。因为一来到这里，一看见那座高耸的建筑，他就好像看见了陆青在看他。
　　陆霜：“这里变了很多”
　　刘大左负起自己导游的职责，感慨的开头：“可不是嘛，大变样咯”
　　他指着车外面游荡的一个瘦弱的老人说：“要是换做十几年前，能出现这样的场景？但是现在你看看满大街都是这样的人”说着他又指了指对面的面容枯槁的几个妇女，他们坐在自家的摊贩面前，双眼愁苦望着街上偶尔走过的几个人。
　　“这些人可能在十几年前还是当地的美貌的姑娘，或者是外地的拼命嫁进来的”
　　“谁又能想着那个时候的辉煌就像是昙花一现呢？”
　　“那个时候，我们这些外岛可真是羡慕这个这种城中岛的风光，我爹也是使劲的往里面走啊，可是没能挤进来，后来挤累了索性也就老实待在外岛，零临时都不忘叫我找机会进入城中岛来活着。可是他没想到，他一去红远城就变天了，尤其是城中岛出现各种病毒问题，政府就把这里面给封了，等病毒消灭了，人也差不多没了。更别说，这里面的各种海植物动物竟然都开始枯竭，死亡，并且逐步灭绝。搞得人心惶惶，都觉得这座岛城市死了。”
　　“可是实际上，她也确实是死了。”
　　刘大左说到这里就没说了，在介绍的时候，他难得回忆起他那死去的老爹，以及他挂在口里的“想在临死前见陆青上将一面”
　　他大概也没想到他才死没多久，陆青就死了，生前没完成，也不知道死后可以完成不。
　　刘大左指着前面那栋楼说：“都看见那里了吧，那可是陆青上将当年住的地方”
　　“这些年都没有人去打理它，现在看起来很陈旧了”
　　季蓝看过去，那栋大楼矗立，显得高大孤独。
　　季蓝以前来的时候就听说过赫赫有名的陆青上将。听说他从小就天赋卓绝，十五读完大学，去往德国留学读书，后来参加当时的著名的东巴保卫战，立下了赫赫战功，回国后就进了军队，后来被派到红远城。拥有红远城的最高管理权。
　　关于这位将军的传说很多，除了他个人的优秀以外，还有听说这位将军的爷爷可是开国元勋，父亲也担任要职。
　　只是几百年没出过这样生的好，自己也天资独特的人物。偏生这样的人物还性格温和又长得俊秀。
　　简单一句话，陆青简直世间独一份。
　　后来陆青与同样是开国元勋的陈家独女陈轻联姻，门当户对，郎才女貌。
　　用当时的话说，除了陈轻再没别人配的上这位年轻的少将了。
　　尽管陆少校盛大的婚礼当天，千千万万女生心碎就是了。
　　季蓝对这位上校没什么印象，只记得小时候来到红远岛玩耍时，似乎见到过，当时他还带了一个腼腆的小男孩。
　　但是实在太过久远了，季蓝只记得她不小心把小皮球砸到了小男孩身上，男孩向她看过，她怯怯的说了一句对不起，男孩的顿时笑了，对着她说：“没、没关系”然后就跑到男人身边，端正的坐在一边。
　　季蓝跑回去跟妈妈说，她的小皮球砸到人了，说着指了指在海滩角落里面一个男人和一个小孩。
　　季母当时看见人就一惊，拉过丈夫低声说道：“我没看出吧，怎么是陆青上校？我眼恍惚了？”
　　季父低声说：“真是奇怪，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旁边难道是他儿子？走，我们快带蓝儿道歉去”焦急连带着季蓝过去道歉。她还记得那个男人温和的笑，说到：“没关系，都是小孩子间的打闹，没什么好道歉的”
　　说着他看向旁边的小男孩：“不是说想要出来玩，去和这个小妹妹玩吧”
　　小男孩看小季蓝看来，小季离立马伸出来，弯起大眼睛笑到：“我们一起玩”
　　那个男孩的样子她都有些模糊不清了，但是小男孩精致的衣服和腼腆的笑容。
　　季蓝看了看牵着自己的手的陆宿离，心里想：“那个小男孩应该也是这样的长相吧”
　　陆宿离似有所感，抬头向她看来。季蓝却突然一惊，就好像那个小男孩跨越漫长时光向他看来。
　　那个小男孩对小季蓝说：“你真好，你以后常常来这里好不好”说着他还思考了一下：“我每个星期的今天都来这里，你也来好不好”他希冀的看着季蓝。
　　季蓝愣愣的点头说：“好”还没得及说别的，季母就说：“季蓝，我们要回家了”
　　季蓝本能的应了一声：“妈妈，我来了”
　　小男孩，还望着她：“比了一个记得来的手势”
　　可惜第三天，因为爷爷过世，季蓝一家就回去了。临走前，季蓝很着急想要告诉小男孩她不能去了，但是她找不到小男孩，也没有小男孩的联系方式，哭着不肯走，结果被季母一把塞进车里带走了。
　　回到家后，又有了新的小伙伴很快将小男孩忘了。
　　而现在她却突然想起来了那个小男孩，也想起没有兑现的诺言。
　　想到这里，她竟然觉得内心沉甸甸的，她看向和陆宿离几乎一模一样的陈书瑞，心想。
　　会不会，会不会就是他呢？
　　刘大左还在说：“说起来，当年陆家一夕之间被大火烧了个干净，陆青一家那可是没一个活人，真是当年最轰动的事情了”
　　季蓝犹豫了一下，问到：“那陆青上校的儿子也死了吗？”
　　话一出，几个人纷纷看向他，陈书瑞：“为什么这么问？你认识他？”
　　季蓝低声：“小时候见过一面”
　　刘大左很震惊：“小姐，你真的见过啊？陆青将军可是很少带孩子出来的，我们都是知道他有个儿子女儿，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
　　“甚至连名字都没什么人知道”
　　“小姐，你居然知道？还见过？”
　　陈书瑞探究的向她看来。
　　季蓝稍微笑了一下：“可能是幸运吧”季蓝不知道陆青竟然从来不带孩子出来，可是她那天明明见到。难不成真的是少数的几次叫她遇见了？
　　她想起，陆青上校在沙滩边缘的大石头上坐着的样子，好像位置是很隐蔽的，只是她贪玩所以才跑到那边去的。而那天的那个位置环境其实不好，他们一家因为来晚了，去不了好位置，所以干脆就在人少的地方玩，这才碰见上校的。
　　看来上校是一个很低调的人。
　　但是这不是重点，关键那个小男孩呢？她看着刘大左。
　　刘大左：“应该是死了的，你是不知道，那场大火太大了，烧的整座寨子连灰都没有了，想想两个小孩，那里逃得过，只怕都成了灰烬”“不然这些年过去，怎么什么动静都没听见？”
　　见季蓝有些伤心的样子，刘大左劝慰:“其实换个角度，死了也好。不然以后还不知道怎么背负那些东西活下去，只怕也痛苦的很。”
　　刘大左没说，他听人说，实际上那场扑不灭的大火就是一场阴谋，而目的就覆灭陆家所有人，怎么可能留下个孩子。
　　季蓝听见这话，下意识的朝着陈书瑞看过去，却发现他也在沉沉的看着她。
　　她立马撤回了眼神。
　　陆霜突然说：“也许活了下来，而且应该要有人活下来，不然当年的真相不就没人澄清了吗？”
　　“总要有人成为这个事件活着的证据”
　　刘大左：“虽然说是这么说，但是那样的状况，在陆宅外面的带枪的人把整片地方围成铁桶，谁能跑出来？难道还会隐身不成？”
　　陆霜开玩笑似的说：“说不定还真是”
　　刘大左：“嘿，柯秋小姐，你当这是拍戏呢？这可是现实世界，不可能的！”
　　陆霜没说话了。
　　怎么不可能？这才过去多久？怎么就忘记了陆青为什么来到红远城驻守，为什么偏偏是和陈轻在一起？以及陈轻研究可是芯片啊！
　　当年那场炸弹火海，怎么就没人探究是为什么呢？甚至在那么短的时间里面，那么轰动的事情竟然被抹的的干干净净，难道不奇怪吗？
　　陆霜像个局外人一样，审视着自己脑海里面的记忆，冰冷的分析，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是这场火海中的一员一样。
　　但是要是真的是完全的旁观者，又怎么会说出“总要有人成为这件事活着的证据”的话。
　　高应看着陆霜，只怕不只是他们看不清这个是柯秋还是陆霜，连她自己也未必看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