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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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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叶泠的视线彻底转过来之前，俞少琛一把扯过冯易手里的菜单，将头埋进菜单里装作点菜的样子。
俞少琛的心跳得很快，他不在乎叶泠是不是真的发现他了，他只希望别跟叶泠正面对视就可以，那种彼此知道对方跟自己在同一个空间，但又顾忌着各种原因，犹豫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的感觉真的特别尴尬。
俞少琛正这么想着时，对面的人忽然笑了一下：“你这么怕看到他？”
冯易突然发话，让俞少琛愣了愣，冯易应该不认识叶泠，他有些疑惑，但他仍然不敢将菜单拿下来。
“放心，他没看这边，你可以放下来了。”冯易又说道。
俞少琛又等了几秒后才将菜单拿下来，身子侧了点坐着，面对着窗外，端起杯子，抿了口茶水。
冯易看着他的样子笑了笑：“那是你心上人？”
“什么？”俞少琛正在喝水，闻言呛了一下，对于“心上人”这个词从不熟的人嘴里出来还有些不适应。
“他看着很帅啊，他身边那位嘛……也不错，跟他气质还蛮搭的，他俩是一对么？你单恋人家？”
俞少琛微蹙了眉，他不知道冯易是怎么看出来这一切的，但对于他这个说法，俞少琛不是很高兴，因此语气低冷地说道：“关你什么事。”
他都有点后悔跟冯易出来吃饭了。
冯易又往叶泠那边瞥了一眼，叶泠正跟于昕聊着天，主要是于昕在讲，他在听，看他的表情像是在专注地思考，偶尔点下头，回答上两句，像是在给于昕认真解释。
冯易看了几秒，转回来对俞少琛笑道：“你盯着看的那位气质看起来有点冷淡啊，不过确实帅得过分，看着是男女通杀的类型，你喜欢这一款的吗？要不要我给你出出主意？他们俩目前看起来好像还不是一对呢。”
闻言，俞少琛目光也不自觉跟着往叶泠那一瞥。
他有些惊讶于冯易的洞察力，就这么简单的时间里看出这么多，他确实很佩服，不过对于他那几句无聊的问话俞少琛也懒得接茬。
自从刚才他匆忙拿菜单遮脸后，叶泠的视线似乎再没朝这边投过来了，想来应该是没有发现他。
看到他跟于昕聊得如此投入的样子，再想到他下午电话里的迟疑和拒绝自己的原因，俞少琛免不了有些失落。
哪怕他心里从没想过放弃叶泠，但自从昨天知道叶泠跟于昕的关系以后，再看到他们在一块单独吃饭，还是会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冯易观察了下他，又看了看不远处的两人，语气里带了点揶揄：“他到底什么眼光啊，对你都不动心？你要不考虑下别人？”
俞少琛恹恹的，目光闲闲散散地瞥他一眼：“考虑谁，你么？”
“对啊。”冯易笑道，“虽然可能没你那位心上人优秀，但应该也不差吧。而且我看他其实也就那样吧，不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么？”说完好整以暇地看着俞少琛。
俞少琛微扬着下巴看着他的脸，没有什么明显反应，顿了两秒，他忽然往桌前靠了点，凑近了对冯易说道：“你……差远了。”
他的声线低沉又带着诱惑，轻飘的嗓音显得十分暧昧，语气却冷淡奚落毫无感情，但从他嘴里吐出来的简单的几个字却听得冯易全身像有一股热流涌过，一下子让他原先一肚子的轻浮话全落在了嗓子眼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最后冯易还是强自压抑着狂乱的心跳，绽了一丝笑容说道：“哦，那我试着努力努力赶上他，以后总有点机会的吧？”
俞少琛却懒得再看他一眼。叶泠既然跟别人聊得那么愉快，眼前的冯易又不正经跟他聊生意，尽说些有的没的，他也就没心思跟人家多说了，打算随便点个菜吃完走人，正好现在饿得慌。
正拿起菜单重新看时，手机却震了一下。俞少琛一边看菜单，一边心不在焉地拿过手机，随意划开了屏幕。他扫了眼菜单后往手机上一看，微信聊天窗口的第一条却赫然显示着叶泠的名字，消息内容是：【你是不是在粤华餐厅？】
他的消息很简单，却看得俞少琛心头猛跳。
叶泠他居然还是看到自己了？
俞少琛目光迅速飞快地往叶泠的方向一瞥，只见叶泠视线微微低垂着，一只手拿着手机，一旁于昕和他说话，他看着像是在听，但表情又有些心不在焉。
叶泠是在等自己回复么？
他是看到了自己，但怕直接打招呼尴尬，所以先发条消息问一下么？
俞少琛心跳得像擂鼓，刚才恹恹的情绪一下倏然消散。
叶泠的话虽然是问句，可以他的性格，如果不确定是自己的话，是不会这么发消息来问的。
俞少琛心里忐忑，他没想到叶泠会这么直接地打直球，知道躲不过了，只好回了一条欲言又止的消息：【嗯，我在这】
过了几秒，聊天框的界面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中”，很快叶泠的消息又回了过来：【我看到你了，你刚才是不是也看到我了？】
……
叶泠的这条消息发过来，俞少琛仿佛感觉到他低冷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那种不动声色看穿一切的质问，让俞少琛霎时大窘，有种做了什么亏心事被人抓包的感觉。
他不仅打直球，他还把人逼上梁山。
俞少琛滚烫着脸，心虚得根本不敢朝叶泠的方向看，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再次回过去一条：【是啊，我刚确实看到你了，不过我怕打扰到你们聊天，就没过去打招呼也没和你说】
发完之后俞少琛感觉简直没脸看自己这条消息，他的解释看着特别苍白无力，他心知肚明自己不打招呼不过是因为害怕尴尬，还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叶泠和于昕。
冯易看着他的反应，打趣道：“怎么了，你心上人给你发消息了么？看你的反应他是看到你了么，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说着还特地往叶泠那个方向瞅了瞅。
俞少琛绷着脸面无表情夹了一筷子刚才餐厅端上来的冷盘江蟹生，没递给他眼神。
这回隔了好一会儿叶泠的消息才再次过来。
俞少琛有些紧张，一边猜测叶泠会给他回什么，一边手指不受控制地迅速点开消息。
【没什么打扰的，只是在聊工作而已。你后天晚上空么，一起吃个饭？下午我本来想问你的，后面你挂了我因为忙就没来得及给你打回去，刚刚忙好才来这边吃饭，就正好碰到你了。】
看到消息后，俞少琛有些愣住了。叶泠他……这是在跟自己解释么？
根据俞少琛对叶泠的印象，他完全不是那种爱解释的性格，现在一口气发这么一长串话过来还前因后果地解释，真的不太符合叶泠一贯的作风，俞少琛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最关键是，叶泠还反过来主动约他了。
这让俞少琛十分震惊，他目光飞快地往叶泠的方向瞥了一下，叶泠正镇定地跟于昕聊着天，表情不见丝毫变化。
俞少琛脑内有很多疑问，他不知道叶泠约自己吃饭要干嘛，是要跟他讲清楚还是别的什么？总不可能是因为下午自己提了两个时间都被拒绝了过意不去才来约他的吧。
他知道叶泠对自己没意思，也知道叶泠对自己的态度是什么，如果不是有事情叶泠根本不会约他。所以他答应这顿饭的话，大概也就跟赴鸿门宴一样。
可叶泠从来没有主动约过他，这种被他主动邀约的诱惑太大了，俞少琛根本做不到去拒绝，就像饮鸩止渴一样，明知道是毒酒，偏偏还要去啜饮。
俞少琛打字回复道：【后天有空的，可以一块吃饭】
过了两秒叶泠的消息回了过来：【ok】
——
“你在跟谁发消息发得这么起劲呢？”于昕不满道，“跟你说老半天都没反应。”
“说什么？”叶泠放下手机，淡声问道。
“就那个啊，我刚跟你说的，我发现现在国内你们那个什么顶流影帝，喻繁，跟你那个朋友俞少琛，长得还真像，你有没有觉得？”
于昕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俞少琛。刚才俞少琛和他对面那个人一进来于昕和叶泠就看到他们了，但碍于不是很熟，并且叶泠也没有上前打招呼的意思，于昕也就默默坐着当不知道他也在了。
叶泠放下手机后，视线往不远处俞少琛那一瞥，俞少琛没再跟他发消息后，便专注地跟他对面的年轻男人聊着天。
叶泠收回目光，说道：“没关注过。”
“没关注过？国民影帝喻繁你不知道啊？我这种常年在国外的不知道还说得过去，你在国内怎么不知道？我刚刷到他一个视频，这国民度这热度，得是顶流中的顶流了吧？他跟你那朋友，有些地方有点差别，有些地方简直一模一样，哎他们该不会是两兄弟吧？”
叶泠夹了一筷子菜，眼睫低垂，“我怎么会知道。”
“你跟他不是认识有段时间了吗，都没听他提起过？”于昕看着叶泠问道，他总觉得叶泠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对俞少琛毫不关心，尽管昨晚他试探一番什么都没试出来。
“没有。”叶泠答道，视线往俞少琛那掠了一下就收回来，而后说道，“长得像的人太多了，又不是都有关系。”
“但他们长得太像了啊，不是那种陌生人之间的像，是气质上看着非常接近的像，我不信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于昕说完见叶泠没有反应，顿了顿，视线往不远处落了一下又转回来，看着叶泠笑道，“说起来他们这种长相真是不缺桃花啊，我昨天还觉得他对你有意思呢，看来是我会错意了，他跟别人好像比跟你还亲密多了，他是对朋友都这样么？”
话毕，于昕盯着叶泠，观察他的表情，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昨晚叶泠对俞少琛的回护让他很不舒服，尽管他试探过叶泠后发现他们之间确实没有别的什么，但他还是对叶泠的这种态度感到不爽。
今天意外撞见俞少琛又跟另一个长相帅气的男人相谈甚欢，他刚好不费力气地得了个可以发作的机会。
但他说完后叶泠却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没有任何表示，连目光都没再往俞少琛那里看。正好这时他的手机叮地响了一声，叶泠轻触屏幕点开，手机上出现布满英文的邮箱界面，他视线很快落在屏幕上，专注地看了一会儿就开始回复。
他对俞少琛相关的事毫不在意的样子取悦了于昕，叶泠自己都对俞少琛没多少兴趣了，之后他也就不再提起俞少琛了，转而问叶泠一些专业相关的问题，叶泠全都一一解答了，这也算是这次吃饭的重点了。
他们结束的时候，俞少琛和他那位朋友已经结账离开了。
他和叶泠也站起来去前台买单。
账单出来的时候，于昕要付款，叶泠却先他一步拿手机去扫了，被于昕一把按住：“刚才出来吃饭的时候我爸特意叮嘱我虚心跟你请教，后面还要你带我一段时间呢，怎么能让你买？”
说着拿手机去扫付款，边付边说：“这顿先我请了，你要买单的话下次吧。”
“行吧。”叶泠不再坚持。
于昕付完钱后继续说道：“这顿饭其实还想表达下我的歉意，昨晚害你去你朋友的生日晚了那么久，我又说了那些不好听的话，我昨天因为刚回来情绪有些不稳定，你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计较了。”
叶泠扫了他一眼，“没事。”
两人边走边往停车场去。
“你那朋友，可能我也误会他了，刚才看到他跟别人……现在我相信你昨天说的他对你没任何想法的话了，我这人就是比较敏感，容易想太多，我昨天说他的那些，你也别当真了，希望没影响你们的关系。”
于昕这段话说完，发现叶泠的眉宇微不可察地轻蹙了一下，他眼中的神色有些复杂，但一闪而逝。
“先这样吧。”叶泠说道，看起来不太想提那个话题，直接略过了，“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嗯，好。”于昕虽然觉得刚才叶泠的表情有点奇怪，但也许他是不愿自己再提起俞少琛吧，毕竟他昨天也说了，他和俞少琛只是一般的朋友关系，并没有什么深交，他并不愿意自己无中生有地去误会他和别人的关系。
叶泠骨子里就冷淡，被和没多大关系的人扯在一起确实会让他不舒服，于昕完全理解。
想到刚才俞少琛凑近他对面那男人时轻浮暧昧的样子，于昕嘴角就露出一丝嘲讽，俞少琛这样的哪怕真的对叶泠有什么想法，叶泠也绝对不会喜欢他这种。
——
到了跟叶泠约定的这一天，俞少琛又兴奋，又忐忑。他不知道这会不会是跟叶泠最后的晚餐，但无论如何，答应了他就还是要赴约。
去之前，俞少琛却接到了来自警察局的一个电话，表示他的那块表找到了，只不过情况比较特殊，需要他去警局一趟。
俞少琛去了之后，发现表虽然拿回来了，表镜却碎了，里面的零件也摔坏了了许多，修理起来要一大笔费用。
最主要的是顺走他表的人有些令人意外，因为这个原因，情况一下子变得棘手且难处理。警察局这边跟他也商量不出什么特别好的处理办法，俞少琛看看表，再看看拿表的人，觉得十分头疼，但他急着要去赴约，所以只能先联系自己的秘书过来再把事情深入了解一下，做个跟进，打算后续商量个方案出来再决定怎么做。
做完笔录后，已经快到了跟叶泠约定的时间，可这地方离约会的地方还差老远一段路，他有些心焦。刚才让司机送他来，后面因为事件弄得比较久，司机家里有点急事，他就让人家先走了。
现在事情告一段落后，正好是下班高峰期，附近连一辆能打的车都没有。
俞少琛左思右想，眼看就要迟到了，想到叶泠下班了从医院到两人约定的地方，似乎是有经过这里的，不知道叶泠是不是已经到那边了，要是还在路上的话，俞少琛想让他顺便捎一下自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他给叶泠拨去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后，那边接通了：“喂。”
叶泠的声音听起来略低沉，他身边的环境似乎很安静，只有一丁点音乐的轻声。俞少琛心里一咯噔，叶泠应该是已经到目的地了。今晚约饭的地点是叶泠定的，电话里的背景音，听着就像是餐厅的。
“怎么了，你到哪了？”见俞少琛没说话，叶泠又问道。
俞少琛实在不好意思说出自己还在路上并且没有交通工具可以到达约定的地点这种话。
他刚想找个什么理由搪塞一下，或者干脆就说自己不小心按到电话这种理由时，叶泠却忽然又说道：“你遇上什么事了么，来不了？”
叶泠这句话立刻让俞少琛心里一跳，忙否定掉：“不不不，我肯定能来，就是……可能要晚点。”他可不想因为暂时没车而让叶泠误以为自己要放他鸽子因为导致这次约会被取消。
“是有什么事吗，还是路上交通堵？要是堵的话慢慢来没关系。”叶泠声音沉静，语速低缓。
“也不是……”俞少琛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说才能把这个即将迟到的理由说得不让叶泠觉得他是有意的。
“你在哪？我去接你吧，或者我们换个餐厅也可以，就去你附近的地方就行。”几秒的沉默过后，叶泠开口道，他的聪明令俞少琛心惊，同时语气里还带了些不容拒绝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