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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兵凶战危 ...

  •   第八章
      雪花纷纷落下,战场被一片银装素裹的景象所笼罩,冷冽的风和着雪花好似无数细小的刀片割着人们的脸颊,寒冷的空气仿佛能刺穿人的肺腑,时间似乎在这冰冷的氛围中凝固了。
      夜已经很深了,高良背靠在战壕的泥墙上闭目养神,趁着最后的闲暇养精蓄锐。
      赵德全凑过来,低声道:“我们现在还有逃走的机会吗?”
      高良勉强撑开沉重的眼皮:“你听见刚才参将说的话了吗?退后一步,杀无赦。”
      “平时怎么没见你那么听话!”赵德全低呵道,“要不直接跑吧,反正横竖都是死,我宁愿死在自己手里也不愿做鬼焉人的嘴下亡魂,死就算了最后还得人头分家。”
      说完赵德全就要站起来,高良按住他的肩旁,道:“你急什么,我又没说真要去死。记住!等会跟在我身后别跟丢了,还有剑拿稳别抖,上战场用剑肯定是免不了的。”
      赵德全望着高良,郑重地点了点头:“我就把我的命交给你了。”
      高良打住他:“可别,自己把自己的命抓牢。要是你等会跟丢了我是绝不会回去捞你的。”
      没良心的黑心肝!赵德全含泪点头。
      倏然,前方一道刺眼的光亮划破天空,是信号弹!
      “参将!前线第四道防线失守!”参将与亲信站在战壕的高处,脸色一脸凝重。
      亲信的声音不是很大,但在这种情况下就如同一道惊雷震耳欲聋,方才沉默的战士们瞬间不淡定了。
      “第四道防线,岂不是离我们更近了。”
      “我们前方还有两道防线,前方一定能拖住他们的。”有人安慰道。
      “援军到哪了?”参将转头问亲信。
      “援军到了函谷关会发信号弹示意,现在......现在或许已在关口。”亲信声音颤抖,其实他也没办法保证援军是否在函谷关外。
      这时,又一个信号弹刺眼的光亮划破了天空。
      “参将!第五道防线失守!”
      “闭嘴!老子有眼睛,看见了!”参将怒声呵斥道,“援军怎么还没到?他们究竟是要赶来援救,还是来给我们收尸的!”
      “快了.......参将,应该就快了......”
      参将冷笑一声:“平日里这些人领赏邀功比谁都积极,现在该干正事了却一个个缩在后面。”
      在短时间内连失去两道防线,这下人们是真的坐不住了。
      “究竟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快就守不住了?”
      “得了吧,要是等会轮到我们可能还没他们撑得久呢。”
      “怎么办?怎么办?就剩最后一道防线了,援军呢?不是说有援军吗?”
      “你吓傻了吧,我们才是最后一道防线。”
      就在这时,战壕的前后方一同亮起了信号弹的光亮,一瞬间,前方的天空恍若白昼般耀眼。
      第六道防线失守。
      “参将!”亲信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援军已至函谷关,马上......”
      参将一把揪住亲信的衣领,直接打断了他:“就算是到了西门关又怎样!抵个屁用!”然后转头对着战壕里的战士们喊道,“把你们的剑全部亮出来!敌人到了!”
      函谷关离西门关还有一段距离,趁着风雪最少还要一个时辰才能到,在这一个时辰里带着一群新兵抵御一群来势汹汹的鬼焉人无疑是螳臂当车,蚍蜉撼树。
      众人纷纷拔出了手里的剑,战壕里剑光寒芒点点。
      参将将身上的信号筒交给一旁的亲信,道:“拔下底部的栓子对准天空就可以发射信号。你就留在这里。”
      “参将......”亲信难以置信地望着参将,“您才应该留下。”
      参将微微侧脸扬了扬下巴:“后面那群孩子还得由我亲自带上去。”
      参将又拍了拍亲信的肩膀:“如果我们全部在前线阵亡你就即刻发射信号提醒后面的援军西门关失守。至于最后你是选择被鬼焉族俘虏还是选择自戕殉国,自己定夺。”
      亲信红着眼眶,向他郑重地行了一个军礼:“鸿雁得令!”
      参将转身望着战壕里一张张年轻的面孔:“把战壕留出来,我们到前方去阻截他们。”
      “明白!”
      高良推了推一旁昏死的赵德全:“姓赵的,你他娘的再装死我可就真的不管你了!”
      赵德全闻言,翻着的白眼即刻转黑,着急忙慌地拉住高良:“别别别,就算是死了,我的魂都要跟着你。”
      跳出战壕,冰寒的空气里夹杂着浓烈的血腥味直冲鼻腔,搅得人的胃里翻江倒海,有些人受不了直接呕吐起来。
      “别吐了,要是吐完了到了前方可没吃的。”参将提醒道。
      这下好了,大家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只好强忍着恶心的味道。
      到了后半夜竟然升起了雾,飘渺的雾气挡住了众人前进的步伐。弥漫的雾气逐渐将他们包裹,参将不由得下令减缓了脚步。
      高良轻轻捂着自己的心口,猛烈跳动的心脏震得胸腔有些发麻。他警惕地打量着周围,四面的雾气仿佛是鬼焉人的藏身之所。
      “警惕!前方!”参将将手中的剑对准了前方。
      前方的浓雾里亮起了一双双猩红的光,是鬼焉!他们如同一群魑魅魍魉,不断向他们逼近。
      在场的众人都是第一次直面鬼焉族,顿时心生胆怯,动了撤退的念头,有些人竟悄悄把剑收回了剑鞘。
      参将自然也明白他们的尿性,侧头冷声警告:“只要敢后退一步,就得人头落地!”说着,将手中的剑在空中一划,剑气划破空气的声音让人闻之心中一颤。
      赵德全又轻轻地将收回去的剑拔了出来。
      “调动体内的真气,将念力注入到剑里。” 参将指挥道,“然后分散开来。”
      “参将,我们一群新兵从未有实战过,您现在让我们分散开无疑是独木难支!”有人即刻反驳道。
      “服从命令!”参将低声呵斥,“过了今晚你们便不再是新兵。”
      一旦调动念力,剑身发出的光即使是在浓雾中也难以遮盖,这将直接把自身的位置暴露无遗,如果不分散开会直接被一网打尽。
      即使现在的鬼焉军队已在前方的战斗中失惨重,但是想要带着一群新兵与之抗衡撑到援军赶来,我方胜算仍旧不大。
      众人随即调动念力,手中的剑也随之发出莹莹白光,即使在雾中也万分显眼。
      剑身发出的光暴露了他们的位置,前方鬼焉人前进的速度加快了!
      “散!”参将一声令下,众人如断线之珠向四方散开。
      鬼焉人愈发靠近,甚至可以听到他们发出瘆人恐怖的桀桀笑声,在空旷的场地上回荡,然后又从四面八方向众人涌来。
      高良将手心的汗水在铁甲上蹭了蹭,希望这样可以把剑握得更稳。
      “老赵。”高良低声喊着赵德全。
      “在......我在的!”
      “好,现在把剑收回剑鞘里,剑太亮了会暴露位置。”高良把剑鞘伸到身后让赵德全握住,“跟在我身后。”
      赵德全乖乖将剑收了回去,然后紧紧握住高良的剑鞘。
      他们现在要趁着大家距离分散,还有浓雾掩饰逃离战场。
      “岁安呢?”赵德全颤声问。
      “我们商量好了各自找机会分开溜走,人多太显眼了,之后在后山集合。”高良嗓子很干,说话都有些艰难。
      “你们俩什么时候商量的?”赵德全大惊。
      高良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在你晕倒不省人事的时候。”
      高良现在不想废话,只想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
      “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声不知从何处响起,随之,刀剑相碰的声音也在高良耳畔响起。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提醒着高良----
      开战了!
      “快走!”高良顾不得其他直接跑起来,现在两军交锋,指不定等会就会从雾里跑出个鬼焉人,他们现在收了剑,一时半会根本无法还手。
      赵德全沉闷的呼吸声打在高良后颈,他现在呼吸也愈发困难,于是张大嘴巴希望可以弥补呼吸的不足。
      突然,一阵微风吹过,轻轻地吹拂着雾气,笼罩在战场上的雾气也开始轻轻飘动。
      这股风并没有消失,反而风力逐渐加强,从微风变成了狂风,如同一只无形又巨大的手,拨动着雾气,使它们翻滚、升腾、跳跃,因为雾的消散视野也逐渐清晰明朗。
      必须加快脚步!如果雾散了,那么他们将退无可退。
      高良只顾着向前跑,全然没注意到一个鬼焉人从他的侧面向他发起了攻击。
      “高良!”赵德全惊呼。
      高良侧头望去,鬼焉人已经近在咫尺,他露出尖锐的獠牙向自己扑来。
      高良心中一凛,来不及思考,一掌推开了赵德全抬起左手想格挡住进攻。
      结果还未等鬼焉人近身,一把锋利的剑身就刺穿了他的喉咙。
      随着鬼焉人倒下,高良对上了一张极为高雅俊逸的脸庞,鬼焉人的血溅在了他的脸上却不失丝毫风雅,他的眼睛在这个张皇的战场上竟然异常沉着。
      少年没有分多余的眼神给他们抖了抖剑随即转身离去。
      高良来不及道谢,立即拔出剑转头对惊魂未定的赵德全道:“拔剑!快!”
      现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战场上的雾气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鬼焉人从四面八方袭来,高良挥剑开路,赵德全也紧随其后。
      神挡杀神,遇佛杀佛。
      当高良挥剑刺进鬼焉人的身体时,利刃一点一点破开皮肉的那种触感通过剑身传向高良的手心再最终到达了大脑。
      在看见鬼焉人那双猩红的眼睛逐渐变得暗淡无光,高良心中竟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快感。
      “高良!”岁安兴奋又带着颤抖的声音传进了高良的耳朵。
      赵德全拔出刺进鬼焉人身体的剑,道:“是岁安!快过来!”
      闻声望去,岁安站在离他们十余步开外的地方,他用衣袖蹭了蹭脸上的血渍,笑着冲他们点头:“好!”
      高良在岁安身后看见了一双红色的眼睛,瞳孔顿时紧缩,大喊:“岁安!小心身后!”说着,只身冲上去伸出手想将他拉过来。
      岁安脸上的笑容突然凝滞,还没来得及回头鬼焉人的利剑就从后面划破了他的脖颈,力道之大,一股鲜血喷涌而出。
      鬼焉人张大了嘴巴,鲜血喷射进了他的嘴里,还带着暖意的鲜血滑进他的喉咙,饱腹后鬼焉人一脚踢开了岁安的尸体,伸出舌尖舔了舔嘴上的血迹,露出了魇足的笑容。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高良和赵德全的眼睛。
      “混蛋!”赵德全愤怒至极喉咙发出野兽般的怒吼。
      他飞快冲上去高高举起剑砍向那个鬼焉人的脖颈。
      鬼焉人微微侧身躲开,然后直接握住了的锋利的剑身,他勾唇一笑,讥讽道:“没脑子的蠢货。”然后另一只握剑的手直直刺向赵德全的胸口。
      赵德全躲闪不及,利刃有半寸刺进了身体,胸口吃痛,脸紧皱在一起嘴发出了一声哀鸣。
      鬼焉人见他痛苦的模样顿时十分痛快,欲将剑身在推入一分,突然“噌”的一声剑气响起,鬼焉人惊得瞪大了眼睛,瞬间就身首分离,身体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你得意个屁,这还有个人呢。”高良的脸色冷冽阴沉。
      赵德全松了一口气,可重心不稳腿脚一软跪在了地上,左手捂住直冒血的胸口,表情痛苦。
      高良踢开了鬼焉人的头颅,弯腰将赵德全扶了起来:“还能走吗?”
      “能。”赵德全撑着高良的手臂缓缓站了起来。
      高良望着地上岁安的尸体,脑海里浮现出一年多前顺子惨死的模样,他们两个的面孔在这一刻重叠。
      岁安的头已经与脖颈分离了,就剩侧边的一点皮还连着头颅,他那张平日里嬉皮笑脸的面孔最后竟是停留在了惊恐中。
      高良不忍再看下去:“走吧。没办法了。”
      途中两人又看见了武槐。
      他魁梧的身材在人群中十分显眼,他正一只手将剑刺进了鬼焉人的胸口,另一只手掐住了另一个鬼焉人的脖子然后用力扔了出去。
      战力惊人,令人乍舌。
      高良和赵德全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前去架着武槐就往右方跑,尽管武槐力气再大也无法立即反应过来。
      武槐受惊,一个过肩摔将赵德全狠狠摔在了地上,欲想再补上一拳,结果看见了赵德全那张五官扭曲的脸,顿时停止了动作:“德全?”
      高良拉住武槐的拳头,道:“快把老赵扶起来,他已经受伤了,再经不起折腾。”
      武槐定睛一看,果然赵德全的胸口在汩汩冒血,低声说了声抱歉,就立即将他扛在了背上。
      “跟我走,先找个安全的地方。”
      武槐点了点头,即刻跟上高良。
      高良在前方开道,奈何鬼焉人实在穷追不舍,刚放倒一个又一个冲上来,手里的剑也被砍出了许多豁口,即使有念力加持怕是也撑不了多久。
      最终,在高良将剑刺进面前鬼焉人的胸膛时,随着骨头一起断裂的还有手中的剑。
      高良扔掉断剑,转头问道:“武槐,你的剑呢?给我。”
      武槐扛着赵德全一脸歉意:“刚才你们拉着我跑得太急,丢了。
      高良真想跪下来给他磕一个:“你可真是心大,要是我在前面顾不过来你拿什么反抗?”
      “抱歉。”
      “算了,只能靠肉搏了。”高良握紧了拳头心想,要是拳头也能注入念力就好了。
      高良尝试着调动念力流向右拳,没成想还真有效,顿时觉得右拳充满了力量。
      “哈,还真行。”高良大喜望外。
      挥舞着拳头直接一拳迎面,将鬼焉人的獠牙打了下来。
      “噌!”一声堪称完美的剑气划破苍穹,余音缭绕不绝于耳。
      高良问声望去,只见三个鬼焉人正在围攻一名少年。
      正是刚才为他解困的那位少年。
      少年显然已是体力不支,剑身流动的念力光亮也有些暗淡,但是他手里的那把剑依旧是笔挺锃亮,想来是把名品。
      那三个鬼焉人放下剑戏谑地打量着他,仿佛是在看一个垂死挣扎的蚂蚱,想着要用怎样好玩的手法逗弄他。
      少年把剑插在地上勉强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汗水从他的鬓角不断滑落,眼神扫视着面前的三个鬼焉人没有一点怯懦的样子。
      高良并不想多生事端,即使那人救过他的姓名。可是现在他们都自顾不暇,实在做不了好人,那位少年只能听天由命了。
      其中一个鬼焉人笑道:“要不先砍下他一条手臂吧。”
      另一个故作怜惜道:“他长得这么好看要是少了条手臂就不美观了。”
      另一个不以为然:“反正只要头少了一条手臂又不影响他的口感。”说着舔了舔上牙的尖牙,“他看起来味道不错。”
      “不许抢,第一口我先来!”第一个开口说话的鬼焉人走上前去,笑眯眯地审视着面前的猎物。
      少年勉强直起身子,想要举起剑反击,结果手还没使上力,腿就先撑不住了,直接单膝跪在了地上。
      其他两个鬼焉人见状都捂着嘴偷笑:
      “啧啧啧,可怜的牲畜。”
      “嗨,这是个好看的牲畜呢。”
      少年无力反抗,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高良!”一阵惊呼声将少年从绝望中拉了出来。
      他睁开眼睛,看见一道黑色的背影挡在了自己面前,那个鬼焉人的利刃穿透了面前这个人的身体。
      高良握住刺进身体里的剑,咬牙道:“愣着干什么?!快!”
      地上的少年瞬间反应过来,拔出插在地上的剑站起来蓄力一斩,直接将面前的鬼焉人拦腰斩断。
      刚才的事发生太快,另外两个鬼焉人在同伴惨死后才堪堪回过神,拿起剑朝两人发起进攻。
      两人还未近身就被武槐一手一个掐住了后颈。
      高良迅速捡起地上鬼焉人的剑,挥剑结果了另外两个鬼焉人。
      “老赵呢?”高良看着面前的武槐。
      武槐往旁边地上一指:“那呢。”
      只见赵德全躺在地上右手捂着胸口,眉毛痛苦地拧在了一起。
      高良将剑收回了剑鞘,回头望了少年一眼,少年的脸色有些惨白正错愕的看着他。
      高良正过脸拍了拍武槐的肩膀:“该走了。”
      三人终于逃离了战场中心,跑进了树林里。
      武槐看着高良捂着小腹,血不断从他的指缝中渗了出来,有些担心:“要不先歇会吧,再走你的伤口会扯得更大。”
      “还不能停!”高良用力摁着伤口祈望少流些血,结果被疼得龇牙咧嘴,“要是被追上你带着我们两个伤兵根本没有胜算。”
      语毕,高良又警惕地打量着周围,周围只有耸立的树木和一片雪白,不由得松了口气。
      目前还没被鬼焉族追上。
      直到走到高良的腿实在没法继续,三人才找到一个山洞隐匿起来。
      铁甲贴在身上冰寒刺骨,高良干脆脱下了身上的铁甲,嘴里咒骂着:“什么破玩意?那么容易就捅破了。嘶————”
      脱衣服一个小小的动作扯到了伤口疼得呼吸都慢了半拍。
      脱了铁甲,高良捂着小腹靠着石壁缓缓坐下来。一旁武槐在给赵德全包扎伤口,赵德全疼得哭爹喊娘,要死要活。
      “你再嚷大声点,等会把鬼焉人叫来给你个痛快就没那么痛了。”高良疼得嘴皮发白,动动嘴皮子似乎也能扯到伤口。
      赵德全闭了嘴,咬着牙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武槐将赵德全安置好后走上前来查看高良的伤势。
      武槐解开高良的衣服,看见他小腹上的伤口皱起了眉:“都刺穿了。”
      高良闭着眼把头靠在石壁上,脸色出奇的白,额头上冒着虚汗,紧咬着牙骂道:“那铠甲质量忒差了。”
      武槐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仔仔细细替高良包扎伤口:“刚刚那个人你认识?”
      高良摇了摇头。
      赵德全坐在他旁边,讽刺道:“那你是良心泛滥了跑过去给他挡刀子。我怎么不知道你是这么一个大爱的人?”
      高良懒得跟他废话,侧过脸闭眸不语。
      他觉得当时自己一定是魔怔了,明明压根没打算管那个人的死活,可是当鬼焉人靠近时,他的身体像是被人提线操纵了一般冲了过去替那人挡了刀子,等剑贯穿他的身体疼痛感侵袭大脑时他才反应过来。
      “嘿嘿咱们真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好兄弟,连挨刀子都是一起的。”赵德全龇着大牙。
      “得了吧,”高良连白眼都懒得翻了,“你才破点皮,老子是剑从前门进又从后门出,直接来了个串。”
      “但好在咱们都活下来了。”赵德全露出来劫后逢生的喜悦。
      武槐开口问:“岁安呢?你们看见他了吗?”
      高良低着头望着一旁的剑:“岁安他,没了。”
      武槐闻言脸色一怔,随及低下了头却难掩眼底的悲伤。
      三人无言,洞内一片寂静。
      包扎完后武槐站了起来:“你们就在这歇着我先回去。”
      “你疯了吗!我们好不容易逃到这里来你又要回去送死?”如果要是没受伤,赵德全一定要跳起来揍他。
      “敌人太强少一个人就少一份胜算。”
      “你还知道敌人很强,如果援军还未到就算你回去也不会有丝毫胜算。”赵德全一针见血道,“这场战事我们本就没有胜算,否则也轮不到我们上场。”
      派一群没有任何实战经历的新兵驻守最后一道防线其实就是临死前最后的挣扎。
      这时,信号弹的响声从洞外传进了洞内。
      “不必回去了,”高良抬眼望向洞外,“西门关失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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