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救者》贝斯塔

14、蒲公英的讯号14

　　学校里的众人还不知道程空灵回家发生的事，可江离就不一样了，他看着从校长室里出来赵也泉有些吃瘪，便上前去问他，“怎么样？好玩吗？”
　　刚刚在父亲那里受的气，赵也泉现在只想撒在江离身上，都是因为江离，如果不是他的到了，他也不会起了杀意。
　　“你不会在想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吧？”江离盯着他笑着说。
　　“你没听过吗？有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哈哈哈”江离的声音越发嚣张。
　　赵也泉忍不住了，直接伸手向给他一拳，没想到江离却灵活的躲开了。
　　“赵公子，你老子还在里面呢”
　　这句话换回了赵也泉的理智，他不能在这里动手，不然赵利奇看到了，那么一切都会化为乌有。
　　想到这里，赵也泉联想到江离为什么在这里，难道是想在赵利奇面前告状。
　　“就是这样的，怎么样？你怕吗？”江离挑衅他。
　　“你觉得呢？”赵也泉反问他。
　　“可能怕吧，毕竟私生子在学校横行霸道，说出去，不仅赵公子觉得丢脸，赵总怕是也觉得丢脸哦”
　　一直被埋葬在心里的秘密被人翻出来晒在阳光下，赵也泉像是见了光的吸血鬼，马上要灰飞烟灭一样，他的怒气已经让他无法保持冷静了。
　　江离看到赵也泉眼里的愤怒，他把自己见不得人的秘密藏在心里，但是却被林沃知道了，所以他在学校为了掩盖自己的身世一直冷暴力林沃，让林沃处于一个孤立无援的状态，在林沃转走之后，他又觉得林沃把事情告诉了徐望凤，对于向徐望凤这样的小人物来说，他拿捏起来可是轻而易举，在加上徐望凤看透了他另外一层皮，那就是喜欢林沃，在他的家族里，本身私生子就让他抬不起头，喜欢男人这个身份，他更不能去接受，他会在学校霸凌徐望凤，无非就是想让她闭嘴，可是他却不知道这些他这些为自己逃脱的行为，给徐望凤和林沃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徐望凤因此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而赵也泉却还能在他父亲的庇护下过得如鱼得水，可是如果是让赵家蒙羞，那么这水一定会被赵利奇抽干，最后他只能是一条死鱼。
　　赵也泉咽下了这口气转身离开了。
　　学校的氛围开始变了，校长没找到程空灵，去她家她的父母也不让见，校园暴力这件事情，好像从录像上是解决不了了，媒体三天两头的发问，让校长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之前说的录像是半截的事情，广大的网名们也在关心这件事情，校长迟迟不公布录像，又让这件事情被推上风口浪尖。
　　赵也泉最近也变得老实了，程空灵的消失，让他感觉到一丝不安。
　　“你不觉得赵也泉最近很奇怪吗？”徐望凤看了一眼安静的赵也泉。
　　“有什么好奇怪的，他消停了不是很正常吗？”江离看着赵也泉的背影。
　　赵也泉像是感受到江离的目光一样，他转身盯着江离，江离对他笑了一下，用手遮住和徐望凤讲悄悄话。
　　赵也泉这时候走过来一把抓起江离的衣领，“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啊，问望凤下午吃什么？”江离拨了拨头发。
　　周围的人见这一幕，都纷纷议论起来。
　　赵也泉看着周围的人，他放开江离，“都给我闭嘴！”
　　班上的人都被他吓到了，立刻停止了讲话，赵也泉握紧拳头，努力想要把这些疑神疑鬼的念头排出脑外。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他害怕自己的秘密被暴露，他担惊受怕的过着每一分每一秒，他怀疑说悄悄话的人就是在议论他的身世。
　　每当别人在说悄悄话的时候，他都刻意去偷听，所以徐望凤才会觉得他变得很奇怪。
　　几天下来，赵也泉的神经越来越敏感，他现在看到路过的人在聊天都觉得是在讨论自己。
　　“你们在说什么？”
　　路过他身边的同学都被他吓住了，急忙跑走。
　　一天到晚只盯着别人有没有在说自己的赵也泉，疯了。
　　因为他昨天在听别人讲话的时候说到了“私生子”，他建立的防线被这三个字击垮了，他这辈子无非翻越的三个字将他拉入苦海。
　　他想隐藏一辈子的东西却成了别人口里轻飘飘的三个字，他将自己的痛苦与难受转移到别人身上，现在却加倍反噬到他自己身上。
　　他蹲在路口抱着脑袋哭，“对不起，我不该这样”
　　“我也很难受，可是我控制不了”他一直在小声地嘟囔。
　　徐望凤吃完饭见有人蹲在路边像是不太舒服的样子，正义上头的她再一次走到人身边。
　　“同学，你没事吧？”
　　听到有人喊他，赵也泉不敢抬头，他怕被阳光晒化了。
　　“是肚子疼吗？需要给你叫老师吗？”
　　赵也泉这时候才意识到徐望凤是一个多好的人，当时她义无反顾的冲到林沃面前的时候，他非常讨厌徐望凤这种无脑正义，可是当自己处于林沃当年的位置时，他才意识到徐望凤像是一道光。
　　“对不起”赵也泉出声了。
　　徐望凤往后退了两步，赵也泉徐徐抬头，通红的眼睛，疲惫的身姿，与之前的赵也泉判若两人。
　　“赵……赵也泉？”徐望凤不敢相信赵也泉有一天也会蹲在路边哭。
　　“对不起，徐望凤”
　　过往一幕幕浮现在她眼前，熬着熬着才过来的日子，赵也泉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像是让她心里最难受的过往重现，她原谅不了赵也泉，也不会原谅他。
　　“是害怕吗？”徐望凤泛着泪光问他。
　　赵也泉点了点头。
　　“那当初为什么要做！”徐望凤质问他。
　　“你明明什么都有，为什么还要来欺负我和林沃，我们不过是想好好度过自己的高中生活罢了！为什么啊！你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能换回我这一辈都忘不掉的痛苦吗！”
　　“你现在想道歉了，不过是怕你自己的秘密被戳穿罢了”
　　“林沃是好人，他甚至都不愿意将你在学校里对他做的那些事情告诉他父母，只是一个人默默承受着离开，他难道有错吗？”
　　“而我更是被你莫须有的秘密牵连成为第二个林沃！”
　　“不，我不如林沃，因为你喜欢林沃，根本不会放纵程空灵去伤害他，可我呢！”
　　“我又做错了什么？在你的默许下，程空灵在厕所浇我水，去我家店铺刷恶评，甚至还到我家店里威胁我，打我骂我！这两年你知道我过得有多么担惊受怕吗！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你”
　　徐望凤将自己内心的话全部吐露，她做不到同情一个伤害过自己的人。
　　“你觉得我该原谅你吗？”
　　赵也泉听了徐望凤的自白，他感到十分羞愧，是他造成了这一切，是他让他们过得不好，是他，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他。
　　“我要怎么做，你们才会好受些”赵也泉真诚的忏悔。
　　“我希望你去死”徐望凤停顿了一下，“但是，我想林沃希望你能意识到你自己的错误”
　　“所以，我希望你能带着一辈子的愧疚活着”
　　“你爸还不知道你在学校的作为吧，那你就慢慢熬着吧，这些事情，他迟早知道”
　　“希望你在等待的时间里不会太煎熬”
　　徐望凤说完就走了，她怕在多说一秒，她的眼泪就要流下来了。
　　赵也泉用手擦了一下眼泪，他知道自己无法被原谅，也不奢求徐望凤能原谅，剩下的日子他就想等待宣判死亡的凶手一样，在煎熬中带着希望，直到希望破灭。
　　徐望凤回到教室听到别人在八卦，女同学一把抓住她，“程空灵被抓了你知道吗？”
　　徐望凤摇了摇头，紧接着有些吃惊，程空灵是做了什么被抓了？
　　“她怎么被抓的？”她问。
　　“就是那天家长会之后她不是被带回去了嘛，后来听说是她想把她养母从楼上推下去，她养父很生气就报警抓了她”
　　“看不出来她平常飞扬跋扈的样子，没想到是个养女”
　　同学们又再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她。
　　徐望凤没心情听就回到会位置上了，林依依这时候过来了。
　　“徐望凤对不起”她支支吾吾的说道。
　　徐望凤看着她唯唯诺诺的样子，“没关系，我知道你也不是真的想对我做什么”
　　她知道林依依没办法，毕竟林依依家里没有人，学费全靠学校奖学金，如果程空灵他们去学校取消了她的奖学金，那么林依依就没有机会再回到学校里了。
　　林依依却哭了，她像是终于能脱离别人掌控的小鸟，庆幸能够自由飞翔了。
　　徐望凤安慰了她几句，她才止住哭泣。
　　课间休息的时候，徐望凤趴在桌子上睡觉，朦胧间她看到江离好像离她越来越远，但是她却怎么都喊不应江离，她在睡梦中挣扎着醒来。
　　“望凤你醒啦”坐在一旁的徐妈问她。
　　徐望凤看着陌生的环境，看着些配置像是在医院里面。
　　“妈，我这是怎么了？”徐望凤看着自己手背上还扎着针。
　　“你们老师说你晕倒了送来医院，我就赶紧过来了，你好点没有”徐妈倒了一杯水给她。
　　徐望凤点了点头，她只是在课间休息睡着了，怎么还晕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