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抵万千》夜栖迟

2、因为我是坏学生 你是好学生

　　宋程趴在桌子上唰唰的写字，将那张纸随手撕下，转头扔给徐欢，一系列操作形如流水，熟练至极。

　　“欢，快点。”视线对上的那刻，宋程咋咋呼呼的让徐欢看。
　　徐欢白了一眼他，低头打开纸条，那神龙百风的字体，让徐欢看得非常别扭和费劲。

　　“你新同桌有点帅，比之前的更入你的眼吧？”
　　其实，徐欢旁边从刚开始高一开学，就有个同桌，身材粗壮，赶她两个大，睡觉都要和他挤着才能睡开，她实在受不了，直接找了个胡编乱造的理由把人家打了一顿，逼得人家自己主动换座位，才清净。

　　听说这件事，有几个胆子大的问过徐欢，徐欢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棒棒糖，手上翻小说精彩片段，没忍住咯咯笑两声，抬起一只不耐烦的眼，淡淡的说：“我的同桌，不仅要长得帅，还要比我高一个头，不能太胖也不能太瘦，女孩子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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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话一出，没人敢和她做同桌，因为，他们怕某天一个不小心给徐欢当了男小三，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找同桌的要求都快赶上找男朋友了…

　　这好不容易来了个还看的过去的，人也不矮，185大高个，长得挺帅的，宋程表示，算他天生的好条件，不然落入徐欢的手里，怎么生存还是个难题。

　　徐欢慢悠悠转头，看到江随的侧脸，鼻梁很高，唇线立体有度，连成一条直线，下颚轮廓清晰分明，眼睛轻眨看着前方，认真，太认真了，她突然吹了下口哨，声音特意放小，小到只有两个人听到的程度，白嫩光滑指腹碰上他的下巴，动作很轻，小小戳了一下。

　　显然，他的眼睛眨动频率发快，上课思路被打断的彻底，看向始作俑者，怯生：“你，在干什么。”

　　徐欢愣神，缓慢的将手指放下，又恢复正常的笑着说：“没什么，刚才有个人说你帅，你觉得他说的对吗？”

　　江随定定看着她，思考了会，答：“我不好看。”

　　“哦？不好看啊。”徐欢拿着一支笔在眼间打转，最后停在嘴角，扬眉，“这样挺好的，毕竟…有的人不用外貌足以取胜的很多。”
　　…

　　那边人迟迟没做回应。

　　气氛沉重两秒。

　　徐欢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稍带尴尬的转移话题：“你原来哪个学校的？”

　　江随一边听课，一边听她讲，手上的笔一直稳稳的握着，随着笔尖划拉的声音他的话也随之即来：“我本来就是这的。”

　　淮市一中还有个这么低调的帅哥，徐欢感到突然的好笑，随口一问：“那原来几班的？”

　　“一班。”

　　“那还是个好学生勒。”几乎是不带迟疑非常肯定的脱口而出。

　　一班的教学水平和八班比那差的不止一点远，里面都是学年常常霸榜前八十的尖子生，竞争趋势非常险峻和激烈。

　　没想到，怎会有人放弃那么好的班级转来一个差班。

　　徐欢托着下巴，目光落在江随的笔记，记得每个字都很认真，一笔一画，字体锋锐横度标准，典型的楷书，真的太邪门了，人长得不错，居然字也出奇的好看？还要不要人活了…

　　想着，徐欢张口欲说些什么。

　　旁边突然的，神奇的多出来一本语文课本，她看到上面一样满是字，密密麻麻，虽然多，但却看得清楚明白，她心惊了一瞬，不解的问：“干嘛？这怎么上面也有笔记？”

　　江随抿唇看着她，眼里有说不尽的情绪，他一字一顿“刚才，你一直在看我的笔记。”顿两秒，接上：“你没有课本吗？我们可以一起看。”

　　他说完，就自然的垂头，认真看书。他的样子，是一点让徐欢否认的机会都没有，徐欢蓦的笑出声：“我上课从来不看书，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想了半天，徐欢看到他的侧脸，鼻梁高挺似高山纵阔，眉眼似山川溪水温柔如玉，那脸与脖连成的线堪称完美，她终归是回了这么一句。

　　江随眼睫微颤颤的，心脏漏了一拍，自己的心跳跳的很快，这感觉，他是不是生病了？
　　“为什么？”江随不明所以，半带紧张的问。

　　徐欢从摞得高高的书里，翻出来了一本只有边角折了一小点，表皮干净的像刚买的，她随手翻开一页，上面全是杂乱不堪的草稿，然而，一点关于学习的都没有，全是乱画的，她买的好看的本子不少，但真正要写的却少之又少，基本每本画上几笔就夹在好几本书里，翻都翻不到，在那里吃灰。

　　所以，她的本子总是起角，但就是很干净。

　　她移过去本子，自嘲道：“因为我是坏学生，你是好学生。”

　　江随匆匆看了一眼，指出上面唯一一个能看得懂的地方，说：“这个是讲过的物理公式，你写出来了。”

　　徐欢自己都没注意到，摸了摸后颈，身子靠住板凳，淡淡地说：“可能，上课不小心听到了，下意识的画上面去了？”

　　江随抬头，从看题转向她，并没有回答她的疑问，语气出奇的认真：“好坏有什么可分，我觉得你不是。”

　　徐欢自信的神情暗下去，愣了下，刹那间，她眉梢上扬，重新恢复光彩，目光仔细看，才发现根本没有聚焦点，轻飘飘的一句：“那你，算是看错了。”

　　江随：…”

　　-
　　下课后，徐欢什么都没想，直接飞快下楼，径直跑向操场。

　　操场这会人并不多，甚至是人烟稀薄。

　　她独自一人运球，动作娴熟悠然自得，同时又很标准，一边跑，一边左右手交替做高难度的单反运球，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她的掌心随着篮球的升幅一点一点的上起降落，往复两分钟，她对着篮球框，手臂顺势一抬。

　　“砰-”篮球砸中铁框的声音响起，定睛往神，球瞬间掉落至地面。

　　她全程在扔的那刹那，她背过去身，双手交叠放在身后，步子轻快的往回走，嘴里碎念着“3…2…”

　　落球回缓，慢慢滚动，滚到一个人的脚边。

　　面前的两人互搭肩，谈笑风生的讲话，看到迎面滚来的球，他们眼疾手快的快速摁在脚下，望向坐在台阶喝水的徐欢，笑意洋洋的单手握着球向她走来。

　　“徐欢，这就不厚道了，打球不带上我们。”

　　徐欢听到动静，慢条斯理的喝完最后一口水，拍拍膝盖，站起来，伸出手，眼神示意他们。

　　他们心领神会，刚把球递给她，就听到她轻飘飘的一句：“来一把，输了给你介绍女朋友。”

　　偏矮的人笑乐了，急忙应下：“好，好…”

　　高个子的拽他衣领，警告：“你赢得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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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过程，徐欢把他俩耍得团团转，设置各种假动作，认为她要投篮，结果她只是拍球运势，压根没有投的意思，他俩也真是天真，次次都上她的当，空挡了好几次，球一个也没投进去。

　　比分到18:0时,他俩主动叫停,说服了:“徐姐,手下留情,我们错了。”

　　错了？徐欢脱掉外套，里面只有一件单薄上衣，漫妙身姿显露出，面上一点儿奇怪的红润都没有。依旧白嫩和艳丽群芳，一种独特的气质，背很薄，从远处看仿若纸片人，瘦骨伶仃，她走到他们面前蓦得笑道：“就你俩这技术，也配让我带上你们。”

　　他们无言以对，双双低头，等待挨批。

　　说起，他们算是和初中就和徐欢认识了，比宋程还早些，当时因为一次市区举行的篮球比赛,他们正巧碰上,徐欢把他俩打成12:2,从此佩服结交，经常约打球，但徐欢嫌弃他们的技术，没主动邀过。
　　徐欢一人敲了一遍他们的头,“下不为例。”
　　说完，人就要走，被高个子叫住，他呜咽半天，才说：“欢，你们班新转来了转班生，很帅吗？”
　　徐欢愣住，那个转班生……是—江随。脑海里瞬间回想起第一次见到他，他被阳光照进来的样子，浑身给人的感觉非比寻常，她不动声色，甚至透着刻意的冷淡：“是有一个，怎么了？”
　　他身形绷直了，手指紧张的蠕动，嵌进肉里，小声回：“他是你同桌吗？”

　　“是。”徐欢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我们班有一个女生各种向我打听那个人，我特烦，没有办法了，帮帮忙，帮我要一下他的联系方式呗，欢姐。”

　　徐欢唇线绷直，默言安静的盯着他，好半天没动静。

　　空气中一种压抑凝重的气氛愈演愈烈，在他快受不了的时候。

　　徐欢发话了：“我同桌，凭什么给别人？”
　　“不是人，只是联系方式而已。”
　　徐欢隐忍许久的脾气突然爆发，音量提高，：“滚，别来烦我。”
　　说完，她狠决的头也不回的往教室方向走。
　　留下两人两两对望，满眼不理解：“我惹到她了吗？她怎么反应这么大？”

　　“嗯…不知道，但感觉，你要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