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时空明信片》田福

5、心理诊所

　　第二天早上裴流光两个人下楼的时候，尚恩已经在下面吃完饭等他们了。

　　华千表看了眼表，还不到八点：“这么着急？”

　　尚恩有求于他只好堆着笑脸：“我想早点知道她的死因。”

　　华千表看了眼正在给面包抹果酱的裴流光：“你有什么想法吗？”

　　裴流光停下要把面包塞进嘴里的动作仔细想了想：“警方那边怎么说？”

　　尚恩摇摇头：“听说还在进行尸检，暂时没什么头绪。”

　　“而且……”

　　看着尚恩欲言又止的样子，华千表接过她的话茬：“如果是槐树精的话，那最后找出来的人就不是真的凶手了。”

　　尚恩忙在旁边点点头。

　　裴流光看着华千表十拿九稳的样子，知道他这是心里已经有打算了。

　　裴流光：“要不你直接说吧，下一步要怎么办。”

　　华千表笑着看了他一眼：“给我涂片面包我就说。”

　　裴流光：“……”捏紧小拳头。

　　华千表：等待ing

　　尚恩倒是很着急：“你还等什么，赶紧给他抹一片呀。”

　　沉默了十几秒后，裴流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没关系，我最喜欢给人抹面包片了。

　　直到把裴流光递过来的面包片慢条斯理的吃完华千表才缓缓开口：“网上说苏芜菡有抑郁症是真的吗？”

　　尚恩点点头。

　　华千表：“那就先调查一下那天那个心理医生喽。”

　　闻言尚恩有点不理解：“他？不可能是他吧。”

　　华千表没说话，只是淡淡的盯着尚恩。

　　不知道为什么，尚恩觉得华千表比刚认识的时候周身气场强了很多，比如现在，她就有点被盯的发毛。

　　实在承受不住华千表的目光，尚恩开口道：“他和芜菡认识的比我还早。关系很好的。”

　　裴流光在旁边默默补刀：“熟人才好作案。”

　　尚恩还是有点不甘心：“可是他有什么动机呢？”

　　华千表喝了口豆浆：“那要不你自己查？”

　　裴流光听出来了，他这是生气了。

　　尚恩：“别呀，我就是觉得他可能性不大。再说那天他也配合调查了，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啊。”

　　“我就是怕方向错了耽搁时间。”尚恩声音越来越小：“吃完饭我就带你们去他诊所。”

　　华千表点点头，没再说话。

　　倒是裴流光心细的问了句：“以往苏芜菡接受心理治疗都是在他诊所吗？”

　　尚恩：“一般都是他诊所，但是之前听芜菡说，有时候也会在她家。”

　　裴流光想起来那天榻榻米上的血迹，突然觉得心理医生的嫌疑很大。

　　去诊所的时候，裴流光和华千表一起坐在车后排。

　　上车没一会儿华千表就闭着眼睛靠在了裴流光身上。

　　私家车的密闭性比公交车还差，裴流光以为华千表这是又晕车了，于是轻轻给窗户开了条缝。

　　结果昨夜刚下过雨，风吹在身上还有点小冷。

　　华千表被吹的睡不着，伸手过去把窗户摇了起来。

　　裴流光：“？你不是晕车吗？”

　　华千表：“谁跟你说的我是晕车，我只是昨晚没睡好有点困。”

　　裴流光：“……”

　　重新靠回裴流光身上后，华千表开口说：“今天早上你有想起什么新的线索吗？”

　　裴流光闭上眼睛回想了下，脑子里一片空白。

　　裴流光：“没有。”

　　华千表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裴流光身上：“没事，先把这个医生排除了。”

　　那天他们遇见的心理医生叫李结，尚恩坐在前面给两个人介绍信息：“他心理治疗在圈里是有名的，听说好多人都找他。”

　　裴流光看了眼已经靠在自己身上睡着的华千表，只能选择陪尚恩聊下去：“为什么？”

　　尚恩在前面摇摇头：“主要还是人长得帅，再加上嘴很严吧。”

　　裴流光：“嗯，是长得不错。”

　　“那你还记得苏芜菡是什么时候开始生病的吗？”

　　昨晚之后裴流光就时刻记着华千表的话了，对话的时候绝不被对方的思路带着跑。

　　尚恩的语气有点低落：“当然记得啊，这辈子都不会忘的。当时组合解散之后，公司让她之后都不能再唱歌，签了演戏的合同。然后她就生病了。”

　　裴流光不是很理解：“演戏不好吗？我看她后来人气也挺高的。”

　　尚恩回过头白了他一眼：“人各有志。她当时来参加选秀的时候，就是冲着唱跳来的。”

　　说罢看见靠在裴流光身上睡得正香的华千表，尚恩又气呼呼的转了回去。

　　来的路上裴流光特意开了地图看着，倒是意外发现李结的诊室离苏芜菡家不远。从哪个角度来讲他确实嫌疑都很大，也难怪要被叫去调查了。

　　到了诊室之后尚恩倒是很大方的和李结说他们两个是自己的朋友，有一个感觉也有点心理问题，所以介绍他们来看看。

　　裴流光看着她撒谎都不打草稿的样子，觉得她也挺适合去演戏的。

　　李结今天因为上班的原因，打了领带，灰色的衬衣外面是紧扣的白大褂。

　　裴流光看着，觉得这才是他真实的模样，温和却又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和那日在派出所前的阳光大男孩看着简直是两个人。

　　听完尚恩说的，李结看上去倒是没有任何怀疑。只是笑着点点头说哪一位要看，可以先做一个表格测试。

　　裴流光看着就是个开朗大学生的样子，再加上他还算爱笑，笑起来有两个酒窝，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心理有问题。

　　华千表就不一样了，总是穿得一身黑，还长得一张厌世脸，和别人接触的时候又不爱讲话。

　　于是尚恩不假思索的指了指华千表：“他。”

　　裴流光差点就没忍住笑出声了，也不知道尚恩这选择是不是有点报私仇的意味在里面。

　　李结看了眼华千表，好像知道他看自己很不爽，也没说什么，就把表递给他让他先填。

　　趁着华千表做题的时间，裴流光环顾四周了一圈，已经确定了诊室里装了好几个监控。

　　把他支走这个方法指定是行不通了。裴流光想了想，干脆直截了当的问李结自己能不能参观一下。

　　李结表现的倒是一点都不心虚，表示可以随便参观。

　　裴流光也不客气，诊室并不大，一个接待室，里面套了一个房间，像是他办公休息的地方。

　　接待室里没什么东西，除了一些盆栽和治疗用的器材外，就没别的了。

　　右边墙角的器材堆在一块儿，裴流光很想过去仔细看看，但是李结坐的位置正对着那里。

　　就在裴流光想怎么把李结支开时，华千表倒是很有默契的喊李结过去问表格上的问题。

　　裴流光趁着李结背对自己的时候，赶紧过去翻看了一下那堆东西。

　　结果还真在那里发现了一个相框。

　　里面竟然苏芜菡的照片。

　　裴流光赶紧掏出手机拍了下来，打算回去再和华千表好好看。

　　还好华千表够扯，拉着李结问了半天“食欲不振”的判断标准，算是给裴流光争取够了时间。

　　接待室查的差不多了，还剩里面的套间。

　　参观这些器材倒还说的过去，参观人家休息的地方实在是太奇怪了。

　　这下连华千表也没办法了。

　　说来也巧，恰好还有一个约了咨询的明星来。为了避免对方觉得自己隐私被侵犯，李结竟然主动让他们三个到套间里面去避一避。

　　这下倒是正好顺了他们的心意。

　　华千表做戏做的很足，走的时候还不忘带上自己那张没做完的表。

　　关上套间的门，裴流光才开始细细打量这个房间。

　　套间比外面的接待室要小上许多。

　　除了一张单人床和一个办公桌以外就没有别的了。

　　于是尚恩在门口望风，华千表和裴流光一个翻桌子一个翻床板，如果这不是进了副本，裴流光觉得自己这种行为一定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床板下面是空的，除了一个洗漱用的盆子和毛巾外就没什么东西了。

　　裴流光把床单放下来，开始恢复原样的时候，发现李结的枕巾竟然是大红花的，上面还绣着一个蝴蝶。

　　裴流光不禁失笑，其实他之前也用这种土土的枕巾的。

　　华千表翻了翻办公桌的抽屉，里面整齐的码着一些看上去像是病历之类的资料。

　　“不知道里面会不会有苏芜菡的。”

　　华千表正打算细翻一下，一直贴着耳朵在门上放风的尚恩开始疯狂比划让他们赶紧停下。

　　李结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她走了，你们可以出来了。”

　　华千表的性格显然不想就这么作罢，但是还没确定李结是不是凶手之前，最好还是不要打草惊蛇。

　　临出门的时候，华千表又回过头扫视了一眼桌面。

　　李结是个干净整洁的人，桌面上除了桌角整齐的摆着一些医学相关的书以外，其他的就剩一个立体相框了。

　　华千表又快速走近看了一眼，照片上是李结和一个女子的合照，两个人都穿着校服，不知道是什么关系。确认了不是苏芜菡，华千表这才走出房间。

　　三个人临走的时候，李结还拿着华千表乱填的那张表认真分析了一下，得出的结论是：他心理好得很，比在座的各位都要好。

　　裴流光：说来你可能不信，他心态估计比你都好。

　　回了家裴流光才拿出来之前偷拍的那张照片，那看上去是很早的一张照片，里面的苏芜菡脸蛋稚嫩，身穿高中校服。

　　裴流光：“所以他们那么早就认识了？”

　　尚恩也拉过照片看了一眼：“芜菡之前说他们是大学同学，但是她只上了一学期就参加选秀了。”

　　华千表倒是想起什么似的：“原来你三楼的那些医学书是她的？”

　　尚恩点点头：“嗯，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她常常会觉得自己是不是选错路了，要是不去参加选秀就好了，所以会买些相关的书来看。”

　　裴流光看向华千表：“你有什么发现吗？”

　　华千表摊了摊手：“发现一沓病历，没来得及看。”

　　尚恩有点不懂：“他和芜菡关系一直都不错，为什么会把她的照片扔在墙角的器材堆里啊……”

　　裴流光：“说不定是心虚呢。”

　　尚恩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那凶手到底是李结还是槐树精啊。”

　　华千表摇摇头：“都有嫌疑。先休息吧，明天再去苏芜菡家里看看。”

　　上了楼梯华千表又想起一种可能，看向尚恩道：“李结和苏芜菡，之前是情侣吗？”

　　尚恩摆摆手：“绝不可能，她之前是偶像，不会谈恋爱的。而且李结之前有女朋友的，虽然后来听说分了。”

　　华千表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回了房间裴流光还想和华千表再讨论一下今天的线索，结果华千表只是伸出食指放在裴流光将张未张的小嘴上：“我和李结谁更帅？”

　　裴流光：“敢情你在车上装睡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