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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京中女子离奇失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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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枝意对于驸马这样的安排表示理解。公主府的管家最开始都是公主府建成之后宫里面安排的,不过现在这个管家是谁的人还不好说。
管家姓王,这个姓氏倒是让许枝意想起了太后娘娘身边的心腹内侍,对于这个王管家的身份许枝意心中也有了几分猜测。
“许大人,这边请。”王管家伸手向前引路,他面容和蔼,看着而立之年的样子,身上的气势很是内敛,身上的衣裳对于一个公主府的管家来说略显简朴。
他和许枝意一前一后的穿过花园,走到失火的公主寝殿。
寝殿已经被烧得一片灰烬,通过眼前景象便也能窥见昨日的火势究竟有多么汹涌。
公主寝殿为何会失火到如此严重的地步呢?
许枝意跟王管家寒暄几句,便回到了正题上:“王管家,这寝殿究竟是因何失火?为何火势如此严重呢?”
往日富丽堂皇的寝殿如今只剩下一些残砖断瓦,附近的树木也都是被火烧的痕迹,偶尔路过的几个丫鬟也都是低头行色匆匆的走过。
寝殿几乎被一场大火烧为灰烬,能从里面探知的信息更是少之又少。许枝意打算先从眼前这位对公主府忠心耿耿的王管家入手。
“郡主有所不知,驸马和公主昨夜被邀请参加诗会,主子们不在家,底下的人未免松懈下来了。公主饮了一些酒,驸马心善体谅下人,回来时并未多加声张,只被婢女伺候下休息后便让伺候的都退下来,夜里驸马被下人叫去书房,说是有急事来报,便匆匆离开。等火被下人们发现的时候,火势已经十分严重,公主已经救不出来了。”
思索一会,许枝意神情凝重:“所以说,失火原因还没有找到是吗?”
王管家知道许枝意为何发问:“可能是昨夜的烛火被公主的爱宠碰倒,又加上下人怠慢,才造成了这么大的火势。守夜的丫鬟仆人,死契的已经被处死了,活契的也被杖责一番,发卖出去了。”
许枝意道:“那公主爱宠现在何处?”
说话间,许枝意目光不经意扫到寝殿处,那边似乎有什么东西晃了一下。看来这场火灾还是留下一些东西来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
王管家听到许枝意提起公主爱宠,语气没什么变化,依旧温和:“那畜生已经被大火烧死,被下人扔了出去。
许枝意知道,王管家在这里也不能再提供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了,不如早些将他支走,自己好看一看那边寝殿之中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趁着王管家不在,许枝意快走两步,低头从灰烬中将东西用帕子包着拾了出来。
许枝意目光落在手上,一支沾满了灰烬的簪子,显得有些黯淡无光。
这背后的一切,究竟是谁在操控呢?
不过暂时也只能从这只簪子入手了,许枝意暗暗想到,然后将簪子藏入袖口当中。佯装等待的样子,在王管家回来后,便与驸马告辞离开。
离开公主府后,许枝意坐在马车上思考,她突然听到街道上传来马蹄声,应声透过窗户向外望去。
流星马飞快的从城门口飞奔,马上的士兵高声呼喊:“捷报,捷报,边关大捷。”
流星马跑过后,街道上一下子热闹了起来,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每个人都喜笑颜开。
边关大捷,意味着家中在外当兵的儿郎终于能够回家了。路边的布店一下子变的格外热闹,许枝意顺着人群朝那家店铺望去。
店铺门口挤满了人,挤在最前面的妇人,面色泛红,身上穿着麻布衣服,衣服上还有几个补丁,头上除了一支木簪,再无任何首饰,看起来也是个穷苦人家。
妇人将手中大半的铜钱都扔在了桌子上,从掌柜的那里换来了一匹蓝色的棉布,似乎是碰到了相熟的朋友询问,妇人一边抱起布匹一边回答:“边关大捷,我家盛哥马上就能回家成亲了。”
“早日结婚也好早日给你家添个大胖小子。”
“哈哈哈哈,借你吉言了,我跟你说,前段时间周大夫义诊,我悄悄问了,他说李家闺女身体是个好生养的。”
“听说这周大夫可是个能人,前几天我家那口子还瞧见长公主从偏门去了药房。只是不知道惹了什么事,昨天连夜离开了。”
“可不敢乱说。”天子脚下,遍地皇亲贵族,因为得罪人连夜逃走的他们早都司空见惯了。两位妇人小声言语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街角。
许枝意将窗户关上,马车缓慢行走到门口,准备掀开门帘。
刚要下马车,门帘却动了动。
还未等许枝意查看,一个身影突然从门外闪入马车内,伸出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惊呼还未开口,那人已经在背后抵上一把利刃,在她耳边狠狠威胁:“别出声,不然杀了你。”
房门被打开,刘然未曾料到那人竟然如此大胆,竟然敢拿利刃挟持他人。
他带的手下并不多,才被犯人钻了空子,逃了过来。
眼看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刘然将手派去疏散百姓,走上马车,一手将门帘牢牢关严。
有士兵守着,此刻马车内外都十分安静。
“张大,你先放开这位姑娘。有什么冤屈你可以跟我说。”
“我本不是京都人士,不过是早些年闹灾荒逃灾来的京都。
最后一粒粮食吃完的第十天。说是粮食,不过是仅仅能入口果腹的东西,说的更明确点,不如说是野菜,树皮,野草,树叶也早都被我们吃的一干二净。
路上还有一对不肖子孙听信了不知哪里来的偏方,把家中老太太一路带过来的观音神像夺了过去,将神像埋进土中,做成了观音土。
数十天没吃过东西,肚子里像是有烈火燃烧的灾民,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将观音土一抢而光,疯狂的扬起了脑袋,长大了嘴巴,把土囫囵的塞进了胃里。
逃灾北上的路上,处处都是面黄肌瘦的灾民浑浑噩噩的往北边走去。
张淑乐紧紧的把张莹抱在怀里:“爹,妹妹热得更厉害了。”
张莹嘴唇苍白,双眼紧闭,脸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整个人无力的靠在张淑乐的怀里。
“我们得加快脚程了,前面就是青州城,我们得去给莹莹找个大夫。”张大眉头紧蹙,目光焦急的往前面看去:“囡囡,你感觉怎么样?”
“没事的爹爹,我可以的。”张淑乐目光坚定,单薄的身子透露出一种坚韧不拔的力量。
张淑乐从小在乡下先生的教导下,也算识得几个字,面对如今的情况,她看着那群灾民,对着一尊神像拜了又拜,脸上带着癫狂的笑容,把埋过神像的土当作神土疯狂的填进肚子。
她把肚子里的几个字翻来覆去的念,也没找到能说出口劝告的话。只能艰难的把头别了过去,不去看,不去想。把注意力都放在怀里。
张莹皱了皱眉,晕乎乎的睁开了眼睛,意识到自己正在姐姐的怀里,又把自己的身子缩了缩,像一只病弱的小猫,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莹莹的身子,一直都是比较弱的。
张大和张淑乐拖着疲惫的步子继续前进,走了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就看到一群难民紧紧的围成一圈,目光落在站在中间的人身上,许淑乐犹豫目光在看向怀里妹妹的时候变得坚定起来。
“爹,我想活,我想让妹妹活,让我去吧。”
张大看着一路颠簸流离,面黄肌瘦的一对女儿,心中百味交杂,说不出话来。
张淑乐将怀里的妹妹递给了父亲,然后用手简单梳理了杂乱的头发,没等到张大的回答,便向拥挤的人群的那边走去。
......”
听得来龙去脉,许枝意心中十分凝重。
张大的大女儿在逃灾路上,为了给生病的妹妹抓药,将自己卖了出去。这么多年张大和小女儿一直在找寻张淑乐的消息,半个月前,终于在公主府和大女儿相认,张淑乐也早早就给家里传过话来,她这些年一直跟在主子身边,忠心耿耿,所以特意跟主子求了恩典,这几天就能从府中离开,一家人团聚。
只是没想到后面张大就再也没联系上女儿,女儿也一直没再有话传来,他去官府报官,确被衙役打了出来,说他青天白日做大梦,最近外国使臣来访,京中一片祥和,百姓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如何会发生女子离奇失踪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