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航》粗枝肥叶

7、第 7 章

　　位于城市垃圾处理中心内工作人员忙碌的工作着，年轻的工作人员看着一份特殊的报告满脸惶恐，青年还未学会淡定，事实上也没给他机会学会，他拿着那份报告递交给上司，“老大，紧急事件，这份报告你看看。”
　　原本悠哉悠哉地吃着下属上供零食的中年男人，在看到某些字样的时候，惊地站起了身，扔掉手里啃了一半的零嘴，转身拖着肥胖的身躯直奔中心大楼。
　　不久，承载着废弃物的庞大玻璃容器前的屏幕上一组成分分析数据里出现了红色警示字体。
　　那是净化出现错误的标志。

　　与此同时酒水内
　　英俊的军官扫了一眼，向四人走来，看着余生说：“这儿有人违反了治安条令。”
　　余生看着那双冰冷的双眸，一言不发。
　　一只宽大而骨节分明的手，伸向前方，揪住了某只试图躲藏在余生身后的毛绒。
　　辛雷皱起了眉头，在他动手前，辛已率先遏制住了那只手，只是两相交接的手相继暴起了青筋。
　　相持不下的情况，令辛已惊愕不已，分神给辛雷传递信息的瞬间，对方就突破了自己的防线。
　　迅猛的一击，划过余生，带着的风刮在了耳朵上，连带着耳蜗里也有了回响。
　　眼前黑压压的带着点冰冷金属色扣子的制服闪到了旁侧，不分伯仲。
　　“这位军官先生，我们是有盟约的，不知道您是否有相关手续呢？”辛雷收起拳，说道。
　　“没有，但这只我得先带走，后续会补上。”冯?奥斯汀回道。
　　“阁下，很抱歉，手续没完成之前你们没有权利带走我的人。”辛雷毫不退让，坚定的语气，并没有撼动冯?奥斯汀的意愿。
　　可下一秒，罗冽就已经在那个男人手里拼命的挣扎，亲眼目睹这一切的余生 ，深感站在自己对面男人的可怕。
　　悄无声息地调整着姿势，余生寻找着最佳逃生角度，却被一眼钉在了原地。
　　“这位，小朋友害怕什么？。”冯?奥斯汀说道。
　　余生垂下脑袋，抿了抿嘴，脑海中不断演算着逃跑的路径，可惜在绝对实力面前，自己的推演就像是个笑话。
　　将手里的那只丢进笼子里后，冯?奥斯汀拍了拍手上沾着的毛发，伸手卡在了余生骨节突出灯光下略显白皙的脖后颈上，在人看不到的角度，大拇指按在大动脉上压了压。
　　余生微微侧过头与那双晴空蓝的眼睛对上了，里面有着说不清的情绪，似曾相识。
　　“你在心虚什么？”手下脉搏跳的极快。
　　“怕你.”余生老实回答道。
　　冯?奥斯汀眯着眼睛，说：“你也跟着走。”
　　“我为…… ”余生话音未落。
　　“你也在现场。”说完就拿出光屏给余生看了眼，自己进门前的照片。

　　目送一队人离开酒水后，辛已问道：“哥，罗冽也就算了，怎么就让他们把余生带走了？”
　　辛雷转身走向后厨，说：“你该清楚我们俩加在一起都不拦住他的，那个人类搞出来的怪物。”
　　辛已又恢复到了温和的状态，上前几步拦住了辛雷的肩膀，揉了揉他现在还在僵硬状态的肌肉。
　　“那个蠢货还是有点用的，更何况他们给了我们很好的选择，余生只是可能，没必去赌。”辛雷淡淡地说道，“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前方开车副官的眼神不时向后瞄着，坐进车里的余生不自在地扭动着身体，健康的肤色布上了灰蒙蒙的颜色，罪魁祸首却面无表情地盯着支在面前的粒子屏。
　　被扔在后仓的罗冽看的一清二楚，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将一只手伸进了余生的衣服里。
　　罗冽气的发出了呲呲的声音，却被四处传来的电流对撞的声音吓得收了声，这个恶劣的男人！
　　冷汗滴落浸湿了一片灰蒙蒙的裤子，余生吐了一口气出来，低垂着的头，始终不曾抬起，咬紧了阵阵发疼的牙关总算得到了片刻的松懈，一声痛哼就溢出了口。
　　男人终于将插入在余生心脏处的那根细长的针拔了出来，随之出来的还有一小管鲜红的液体。
　　随后疗伤剂被敷在伤患处，轻轻揉开。
　　余生抬起眼看向那个男人，冯?奥斯汀将手里的液体装进了某个箱子里放在了一侧。
　　车辆行驶进到了一个满是白色的建筑外，人工警戒站岗很是稀奇，这是进入希望之域余生第二次见到。
　　冯?奥斯汀带着少年和笼子，走了进去，奇怪的是庞大的建筑里面却鲜少能看见什么人。
　　被带到一间只有无数精密仪器的房间里，连同那只装着罗列的笼子一起和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环顾四周，这是间没有窗户的房子，但在余生站立的对面有一面玻璃墙，墙面上倒影着余生和笼子的影子。
　　片刻后，门被打开，进来的是一个严密包裹着白色衣物的人，从那双露出来的冰蓝，余生知道这人正是那个将针扎紧自己心脏的人，他擒住余生的胳膊，拉着他，将他按在白色的床上，让他躺了下去。
　　床头的槽缝里升起玻璃罩，仪器从头到尾一点点覆盖住余生整个躯体，不断埋没着余生眼底光明的仪器伸出了无数细密的管子插入了□□。密集的疼痛从身体各个角落传来，伴随着冰冷液体的推入，原本能清醒的意识到疼痛的余生逐渐在药物的作用下将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淡忘了。
　　意识逐渐沉没在黑暗里闪动着的光点里，像极了前些天还在荒凉之地见过的那些生物。
　　冯?奥斯汀查看着分析仪器屏幕上闪动的结果，沉静的面容上看不出什么，只有那两道视线无法从这些完美的数据中拔出。
　　这让冯?奥斯汀突然想起了某个瞬间窥得的禁果，那栋房子里匿藏着的人们，但因他的权限不够无法得知详情。
　　几年前，身为少将的好友曾参与其中，被誉为天才的好友当年红极一时，这样的盛景不过两年有余，铺天盖地关于他负面的新闻便倾覆了所有，说他不过欺世盗名、说他骄傲自负，说他出现重大失误，说他生活不检点，自此消声灭迹只挂职当了个邋遢的医师。
　　冯?奥斯汀只从位高权重的父亲和他人洽谈时偶然间提起的只字片语里，琢磨到了事件真相的影子，他好像发现了什么超出他应该知道范围的事。
　　现在躺在里面那个叫余生的人，正静静的陷入睡眠当中，丝毫没有戒备的神情，柔和的五官，都在说明他此刻是安心的。
　　冯?奥斯汀盯着余生的脸，试图寻找一丝半点恐慌的蛛丝马迹，可他失败了，这是进入这间房间的无数人里为数不多能看到的情形。
　　一个不惧怕黑暗的人，冯?奥斯汀想到。
　　很快这场位于流程上惯例的检测结束了，睡在里面的人被释放了出来，在玻璃罩完全缩回槽内后，余生醒了，睁开那双漆黑的眼睛，与冰蓝接触的那一刻，余生看着这个正看着自己的男人，和以往无数次见到的眼神都不一样，迷离而又深邃。
　　余生坐起身，看了眼手臂上的细密的针眼，有点犯恶心。
　　冯?奥斯汀违背守则脱下白色手套，抓起余生的手臂，将治疗仪对准伤口，开启大面积的治疗，手里光洁有弹性的肌肤，让人分外留恋，不由自主地在手指间碾动着，研磨着。
　　“先生？”余生被对方冒犯的举动，弄的很难受。
　　但被讨厌的那人却面不改色。
　　对于那天的记忆，余生脑海里清晰可见，并且他知道自己的基因比起常人，生来就有点问题，不是谁都可以在每次被外星生物感染后，不出一个星期基因就会修复如常的，甚至这些根植于体内的基因就像是经历了一场短暂的蜕变，变的愈发完美，自从一次意外重伤几乎要了余生性命，这个秘密就被发现了，当时怎么来着？
　　大概是一片血海和不间断地搬着家，直到走进了一片胭脂粉味十足的街区才算停顿了下来。
　　这次是为了什么,余生不知道，但隐隐约约的有种预感，应该和那次迷失在沙暴中的经历有关，毕竟在这之前还从未有过活着的生物说自己很香的，这描述就像是在说一餐美味.
　　冯?奥斯汀递上余生的手环，基因修复完全的消息，雀跃于眼前。
　　就在冯?奥斯汀将要贴近余生说什么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少将，有份报告您得看看。”副官隔着墙用话筒说着。
　　冯?奥斯汀停顿住身躯，看了眼坐在床上的人，转身离开了。
　　余生慢慢下了床，看向被弃之在一侧的那个笼子，走到旁边，拎了起来，“罗冽？”
　　“亲爱的，想要出去吗?”罗冽笑嘻嘻的问到。
　　“并不怎么想。”余生看着那双狡黠的眼睛回到。“为什么他们只检测我？”
　　罗冽说：“亲爱的，我以为这次抓捕的对象应该是我，但对方似乎就拿我当了个幌子，真正的目标是你，真不知道这是近乎野兽的直觉还是亲爱的，你在什么地方漏了马脚。”
　　什么地方漏了马脚，这句话提醒了余生，这场捕捉有着蹊跷。
　　记忆的触角穿越时空回到了那天狂乱而血腥的场面，满地散落的废渣，发狂的自己，受伤的罗冽，晕倒在另一侧的维克多姆，不远处爆裂的香蕉牛奶，以及地面上一滩湿润的蓝色血迹。
　　拨云见月，一切如明亮的月光倾斜下来，笼罩着暗夜里的大地。
　　是很大的破绽，在那么强大的波动里只有余生自己毫发无损，早在前些时候的抓捕时，那只大手按压在脖颈脉搏上的压迫感似乎还残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