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花满寒溪》昙玖

4、寻常

　　其实我早有心理准备，在痰中带血时，早有猜测。
　　时不时的胸口隐痛,还有不停咳嗽,虽然定期体检,但也只是项目性的。
　　很庆幸，当时没有查出什么，否则我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用这么一个病来了结自己，未免不是好事。
　　从最开始的肺结节，到现在的癌变细胞扩散，一拖再拖到晚期，导致现在没什么生的希望。
　　老母看着这个报告单，一哭再哭，还抱希望。老爹沉默不语，但还跟老母一样，寻着这个盼头不切实际。
　　医院长廊，在哭声和沉默中，我的声音显得震耳欲聋：“我不治，我也不化疗。”
　　老母猛地抬头，父亲也把目光望向了我。
　　“什么？不治？你敢不治！你让我怎么办？”老母的声音歇斯底里，很刺耳。
　　这让我感觉有扎心，又饱含温度。
　　老爹劝道：“试试吧，不试怎么知道呢？”他的声线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了。
　　我猛地把目光撇向了站在一旁的上官，他仿佛碎了，就这么背靠在墙上，不发一言。
　　“上官都没劝我，他是最开始提议来这儿了的。他都没劝，证明也没有什么希望了。”
　　我把矛头指向上官，就是希望能转移火力。
　　他猛地回过神来，我们的目光聚齐在他的身上，他很不适应咬了咬唇。
　　“别劝了，她不会听我们的，她想走，我们留不住她的。”上官猛的发言，把我的父母搞沉默了。
　　周围陷入了僵局，我提议先回家，他们各自点头后，一起坐上了返程的车，到站后又各自散了。
　　回家后的第二日，他们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用平日的态度来对待我。
　　这很不错，至少不会让但我觉得自己是个异类。
　　上官过来看我，提来了许多新鲜的糕点。
　　他替我用炉子煮好茶后，又打开音响，
　　点播了我平日最爱听的纯音乐《聆听森林的私语》这时原本浮躁的心，一时间就被安抚了下来。
　　我接过他倒好的茶，眼神恍惚，不知我的人生走的是现实主义，还是诗和远方。
　　我们都心照不宣的不提那件事情，仿佛那只是小插曲。
　　大部分的时间，我尽量待在家里。
　　也有少数时间，是上官催着我出门。
　　按他的话来说，是老闷在屋子里不好，该出去走动走动。
　　我想想也有道理，现在不走，以后可能真的走不动了。
　　有时候我来到他家里，听他弹钢琴。
　　有时候他带着小提琴跑到我家里，在下午的时光里，听着他演奏那不知名的曲子。
　　美好的一切埋没在时光里，挖出来的时候，感受到的不只是岁好，还有阵阵的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