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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在一起 ...

  •   我和青苹果在一起了。

      至于是为什么在一起,怎么在一起的,答案其实很简单。

      那日我压抑不住内心的欢喜朝家一路跑去,我知道我想即刻见到青苹果的心情不只是对玩伴的那种。

      我极度渴望与一个人搭伙过日子,而这个人是青苹果,我更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欲望。

      在末日这种极端的状况里,因由吊桥效应产生的感情恐怕不在少数。

      青苹果这个人,帅气、细心、温柔,仅仅是待在他身边就会感到无比的安心,我希望能拥有他。

      当我回到家看见他挎着竹篮站在大门外等我时,我的整颗心都快扑了出去。

      “你醒啦?怎么不再多睡会儿?”

      “想早些见到你。”

      青苹果脸有些红,动作却有条不紊将东西递给我:“你看看,还有没有缺的?”

      我回想起自己那天的告白,自感浑身不适。

      我那时为什么要说“还缺个你”这种话来,至今为止我也没有想明白。

      我睁开眼,青苹果已经起床做好了早饭。

      “你醒啦?怎么不再多睡会儿?”

      “想早些见到你。”

      我趁着青苹果靠近,攀上他的腰,将脸贴近他,深吸一口气。

      立夏后,天气渐热了,青苹果只穿一件白T恤,我的脸颊能感受到他肌肤的轮廓和起伏。

      青苹果顶着一头软蓬蓬的黑发低低地说:“我也是。”

      一大早上就这么度过了。

      中午时,我嫌热,青苹果便说做酸梅汤给我喝。

      青苹果的酸梅汤特别地道,跟外面那些拿粉剂冲出来的完全是两样。

      乌梅、乌枣、甘草、陈皮、山楂、桑葚、冰糖,有的是我跟青苹果一起摘的,有的是我给郭文秀干活换来的。

      酸梅汤放进密封罐子里,再泡进井里,不一会儿便被井水冰透,我拿两个小陶罐分装,喝一口下去骨头就像被井水淋过般清爽。

      我朝青苹果抛媚眼,竖大拇指,青苹果笑着摇摇头,又替我添满。

      我们俩吃饱喝足,趁着大中午太阳好,给门口青苹果种的菜地浇了水,又把被子搬出来晒,才一起手挽手进了山。

      青苹果的家在村子里,我不愿去,他东西也少,刚好也愿意来我家住,我们便住在了一起。

      不用替郭文秀干活的时候,我们就去捡山货。

      “青苹果,你身上好凉,好舒服。”我懒洋洋缠着青苹果。

      我是个怕热的人,一碰到青苹果干燥冰凉的肌肤便像蛇一般黏上去。

      他身上有股特别的味道,既像草又像花,闻起来教人心旷神怡。

      明明我们都是一样洗的澡,我的身上却没有这种味道,真是嫉妒啊。

      他不反感我这种行为,出门时经常是主动牵过我拿过我手上的东西好让我挽着他。

      有一次晚上,他问我为什么要喊他青苹果,我想了想,轻轻舔了一口他的脸颊,作势要咬,他的脸一下子就变得白里透红,脖上青色的血管也突显出来。

      之后他就再也没有问过了。

      “青苹果,青苹果,青苹果。”

      我一声一声喊他,他一遍又一遍应答,不厌其烦地陪我玩着这种无聊又无意义游戏。

      “青苹果,你看那是什么!”

      我的目光捕捉到林间一处不太一致的地方,立马松开青苹果朝那处小跑去。

      “不太好看见呢,那是不是只小动物?”

      我矮下身扶开树枝刚要跳下去,青苹果在背后将我抱住提到一旁。

      “是只小狗。”他拍拍我的脑袋,示意我待在上面,单手撑地利落一跳,拨开树杈,将那花白的一小团抱了出来。

      “还真是只小狗!”

      我惊喜道,接过小狗,那小狗眼睛圆圆的,又大又亮。它一到我身上就将尾巴摇得欢快,毫不客气舔起我的手指。

      “它的腿好像受伤了。”

      我逗弄着它,发现它的后腿有些支撑不住,伸手一碰,它就嘤嘤嘤叫唤。

      “青苹果!”我抱着它抬起脸朝前面的人眨巴眼睛。

      “嗯,带回去吧。”

      青苹果仿佛早就料到我会如此央求,笑吟吟接过这个小狗崽放进竹篮里,拿帕子替我擦干净手指,接着牵过我的手。

      “好耶!”我踮起脚亲亲他,像逗小狗一样挠挠他的下巴,“得给它取个名字呀。”

      “就叫阿狗吧!”

      “阿狗,阿狗。”

      阳光下,青苹果点点头,也学着我逗他的样子逗小狗:“阿狗。”

      小狗站在竹篮里,贴着他的手撒娇,听见我们喊它,立马嗷嗷两声,似是答应。

      -

      家里来了只小狗,就多了张要吃饭的嘴,日子也热闹起来。

      前院里的小鸡小鸭如今身后多了条尾巴,那尾巴走路都走得艰难却偏要追在它们屁股后面乱追。

      经常是阿狗刚把嘴含住它们的脖子,一旁晒太阳的家长们就适时出现,啄一口阿狗的尾巴。

      后者立马就被吸引了注意力,开始追着它的尾巴满院子跌跌撞撞地跑。接着,小家伙们都依偎在家长身旁扬长而去。

      每每看到这里,我都会大笑:“阿狗,你简直笨死了!”

      这个时候,在一旁安静干活的青苹果就会过来把我拎走,示意我替他弄毛线。

      我没有冬季的衣服,青苹果夏季就开始未雨绸缪为我织毛衣。

      说实话我真没想到一个男人居然对针线如此得心应手,而我耳濡目染居然连针法都看不懂,只能在青苹果身边打打小孩子都能做到的下手。

      仔细想想,从吃到住,青苹果仿佛无所不能,我只能在一旁干看着。

      我有些灰头土脸,向他寻安慰:“青苹果,我是不是也笨死了。”

      青苹果抬头看我一眼,点点头:“有点。”

      “你还真觉得我笨!”

      我扑过去,坐到他怀里,狠狠地亲了他两口。

      “还觉得我笨么?某人不是连接吻都不知道要张嘴吗?”

      屋檐的阴凉下,青苹果的脸好像被什么东西点燃,从耳根烧到脖子,红通通的。

      我只用了几个吻,就把青苹果变成了红苹果,他昂着头,漂亮的眼睛泛出愉悦的泪花,从眼角淌出。

      我难抑地捧着他的脸细细吻去,红苹果的味道好极了。

      青苹果泪眼朦胧,我在他身上乱摸一气,本来整理好的毛线被我弄得缠作一团挂在他身上,于是青苹果罚我去做饭。

      他一时半会儿也解不开,只能我来做饭了。

      相比之下,其实青苹果做饭真的很好吃,上次的确冤枉他了。

      我简单做了三个菜,青苹果不知什么时候收拾好了,从背后贴上来抱住我,把我吓一跳。

      “你干嘛?”

      “量一下尺寸,给你做件裙子,你不是喊热么?郭婆婆那里还有些布料。”

      我说:“她怎么什么都有?又要去给她干活啊。”

      青苹果:“不用,布是送的。”

      我们俩给郭文秀插秧、割干草、剪羊毛、放牛,作为报酬郭文秀将我们需要的东西给我们。

      我有些狐疑:“这老太婆能这么大方?”

      青苹果往我腰上掐掐,端着菜走了。

      吃过饭,青苹果坐在屋里裁布,我则趴在床上翘着脚,盯着青苹果瞧。

      他怎么能这么好,怎么能怎么好看。

      我拨弄着手里崭新的相机,抠出电池又放进去,还是打不开,有些失落。

      真想每时每刻把青苹果都给纪录下来。

      青苹果看我又摆弄起相机,一脸抱歉:“可能是太久不用坏掉了,也有可能是没电了。”

      我摇摇头,把相机放在一旁,又开始看起他来。

      相机是青苹果的,听说是准备买了送人,结果还没送出去就不能用了,真可惜。

      不过没关系,人的眼睛可比相机厉害多了。

      我能记清楚青苹果的耳廓、鼻型、嘴唇,也能记清楚他的背脊、腰窝和手指,更能记得住他愉悦时的嗓音,他的笑声是这样的——

      ↗↗↘↘→→→→→

      像一阵和煦怡人的穿堂风。

      他笑完了,胸口还存在笑意,尾调有些闷闷的,像撒娇。

      外面的蝉在扯着嗓子叫,烫热的太阳从头顶下慢慢朝西挪去,我看着看着就闭上了眼。

      山里的夏天不热,虽然没有雪糕空调,但有青苹果给我做的白裙子和酸梅汤,末日的第一个夏天比我记忆中的夏天要更快的过去了。

      阿狗一下子就窜长了许多,长了不少肉,我抱着它已经有些吃力,便不再抱着它,让它自己慢慢跟着。

      它似乎也没意识到自己的腿有问题,每天追在我们身后玩得不亦乐乎。

      我们去给郭文秀干活,它便在草场里自娱自乐,有时候跑到一旁跟牛羊玩,玩一会儿跑过来看看我们还在不在,顺便到它的狗碗里喝口水再跑去玩,活像个小孩。

      秋季丰收,要做的事情很多,晒秋的同时我学会了收水稻和收麦子,还跟着郭文秀学会了种菜。

      郭文秀的腿脚因为常年劳作而弯曲,她好几亩的菜地无人照料,青苹果和我就成了菜地的主人。

      于是这个秋天,我收获了汗水和晒黑的同时,也收获了一个丰足的冬天。

      -

      我裹着鼓囊囊的棉衣去了后院,身后跟着同样穿着棉衣的阿狗,后院白净的地面上又多了几行脚印。

      青苹果正在后院里烧水。

      “怎么起来了?”青苹果看见我来,探探我的额头,“去床上躺着,热水马上就好,想吃什么?”

      “我不饿。”

      我摇摇头,将头贴在他身上,却被他推开:“我身上凉,快进屋里去。”

      青苹果不知从哪找来个热水袋,打满了热水往被子一塞,又要出去。

      “不要走,一起睡。”我伸手抓住他,他的手比夏天还要凉,冻得我一哆嗦,青苹果挣开我的手,从奶奶房里又抱了床被子过来。

      “我身上冷,你自己一床被子,免得又将你冻感冒了。”

      我们两人一人一床被子,青苹果还将一大半被子压在了我的被子上,我感觉到没那么冷了。

      “你怎么不怕冷的?”

      我不依他,翻身滚到他怀里,他只好抱着我,两人盖一床被子。

      我尤其怕冷,风车村的冬天很不好过,以往都是我跟奶奶相互依偎一整个冬天。

      而昨天晚上抱着怎么也暖不起来的青苹果睡了一夜,今早起来我就头晕打喷嚏。

      山上的草,天上的云,花开花谢,落雨刮风,青苹果都了如指掌,连带着我也会了些。

      因为这个缘故,我们总能在下雨前就回到家,连伞也很少打。

      哪里有山货,我们一找一个准。菜地也照料得很好,每个时令都能播种和收获不少。

      但对于季节变换导致我生病这种事情,青苹果就显得无能为力起来。

      他只能给我做厚厚的棉衣,把外出的活都揽在自己身上。

      “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倒是你,你以前都是怎么过的冬啊。”

      我叹息一声,靠上青苹果的胸膛,搂紧他的腰,将他冰凉的手捂到怀里。

      “给我讲讲你的事吧,以前你的女朋友有没有像我一样给你捂手呀。”

      青苹果有些支吾,半晌没讲话,我抬头去看他,他别头:“没...没有......”

      还害羞起来了。

      “是没有还是没有过女朋友啊?”

      我来了劲,拱起被子将他罩进被子里,凑近他。

      我闹了他半天,他都不肯开口,我一下子就没了玩心,躺下来背过去:“神神秘秘的,不说就不说!”

      青苹果没有动静,过了一会儿也躺下来,替我将背后的被子掖了掖。

      -

      我单方面和青苹果赌气了。

      尽管他变着法做好吃的给我,我也不想理他。

      但这个男人却跟不知道一般,如常待在我身边,还非要拉我做事。

      青苹果把下雪前捡来的木头堆在火盆里,等烧成炭了再搬进来放在脚边烤。他拉着我看他是怎样腌肉、熏肉,教我鸡圈要如何防寒......

      我实在懒得学,有他在就好了,我看着就行。

      再说,我还不想理他。

      这时,我便想起郭文秀来。要是她在,我这会儿倒是愿意跟她讲讲话了。

      郭文秀在过冬前让我干了一堆活,也不知道她现在怕不怕冷,自己一个人住觉不觉得冷清。

      想到这里,坐在火盆旁的青苹果突然握起拳咳起来,我看过去,他离得那般近,火光映在他身上,他的脸色居然惨白一片,连指尖都是白的。

      我站起来去给他倒了杯热水,强迫他喝下,又拿了件他给我做的棉袄披在他身上。

      “谢谢。”他抬起脸还想跟我说什么,张张嘴还是没有说下去。

      我又去后院搬了堆柴火往火盆里加,弄完我又穿好衣服拿上伞,收拾了一些东西放进背包,准备出门。

      “你要去哪?”

      阿狗见我要出去,从火盆旁支棱起来跟着我。

      “我不想跟你待一起。”

      我逃也似的出门,生怕青苹果从后面追上我。我跑了很久,阿狗在后面追着我,等他追到我,也不见青苹果的身影,我一下子忍不住,蹲下身嚎啕大哭起来。

      阿狗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扑上来舔我。

      我哭了一会儿,自觉没趣,踩着雪往郭文秀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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