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记安年》浮木千花

16、衙门捞人，功成身退。

　　“旁人怎么样，管我们什么事。”芙荑向前侧身将扶苏遮在身后，生怕扶苏被眼前的人哄住，她没什么心眼，直白的恶意扶苏能奋起反抗，自己讨不得好，也不让别人好过。可面对隐约的恶意，道德上的绑架，她甚至辨别不出来。就是被人卖了还要替别人数钱。

　　“姑姑，我看他们敬酒不吃吃罚酒，事真多，杀了得了。”慕希来虽出口的话狠厉，嘴角却噙笑，心情大好的样子。一人的失意固然可悲，但死对头的落魄会使人快意。抓着这个机会，以前的恩怨都可以泯灭，从源头解决问题，让死对头从眼前彻底消失。

　　慕希来活动筋骨，打算大展身手。

　　芙荑用灵蝶暗中传话给慕希来，淡然道：“他只是失忆了，其他都没问题，不怕死就上。”

　　慕希来讪讪停在动作，手指磨擦鼻翼，“算了，算了。我放你们一马，还不感恩戴德赶紧滚。”

　　记年被他挑衅得忍无可忍，但想起方才他攻过来的招数凶猛可怖，难以招架，自己又要护着手无寸铁的日安，冒险出手，实在有失稳妥，心中没有多少把握。

　　日安观察他们不是至善之人，不知道来自何方，那名少年郎嘴里嚷嚷杀了他们，也不似开玩笑，却在一瞬间变了想法。结合刚遇到时少年郎说记年是战神，想来对记年有几分惧惮。心中涨了几分信心，：“要是不走呢，我有个兄弟至今在狱中替扶苏姑娘顶罪呢？这不公平吧！”

　　芙荑头疼揉了揉眉心，无奈道：“捕快抓人都要讲究凭证，你上来就说是扶苏杀的人？”这世道真是参不透，明明杀的该杀之人，为何还要入牢狱之灾。

　　“我们不是捕快，没本事讲证据，但我看扶苏姑娘的朋友挺好忽悠的，反正我们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拿她去顶罪，救出我朋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日安说的洒脱，转身准备离去，给她们一种反正我救我朋友，有其他的法子，没必要非跟着你们干耗着，但心中十分没底，她们不答应的话，只得让记年上去生擒。

　　扶苏紧握双拳，没想到他们出怎么不要脸的计谋，愤恨的牙痒痒，看到那两位公子真是要走的架势。不得不妥协开口道。

　　“她身上都没几两肉，能杀什么人，是我看不惯她被欺侮，顺手给杀了。我去帮你们赎人。”芙荑看穿扶苏的心思，知道她要开口答应，抢先一步道。她说得也不假，这人本就是她杀的。

　　“不可”扶苏急切拽着芙荑的衣袖。

　　慕希来在旁边倒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只是笑得耐人寻味，看到扶苏担心他姑姑的样子，笑出了声。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也懒得说什么。

　　芙荑：“没事，希来，你带扶苏先走。我随后跟上。”

　　慕希来便立刻附声道：“嘿嘿，好勒，姑姑！”

　　慕希来迅速拽下扶苏的握住芙荑衣袖的手，拉着扶苏要走，扶苏不如他的意 ，奋力反抗，拿脚狠踹慕希来的小腿，“我怎么能留芙荑一个人去面对。”

　　慕希来无所谓抖了抖被踹的小腿，她这一点劲对慕希来来说，就跟蚂蚁咬了一口，无足轻重的疼，小意思。也不恼怒，揶揄道：“你留下来等死吗？只会拖后腿的家伙。”

　　扶苏觉得他说得并不是没有道理，自己留下还会分芙荑的神，什么忙也帮不上，不甘心狠瞪慕希来一眼，：“放手，你捏疼我了，我自己有腿会走。”

　　慕希来看自己好心带她走，她还不领情，：“我又没用力，矫情死了。”

　　说着也不想搭理扶苏，自顾自飞上房顶，把弓箭立在身后，放松翘着二郎腿靠在弓弦上，坏笑玩味看着上不来的扶苏，等着她来求自己。

　　扶苏翻了个白眼，也不理他无聊至极的行为，担心看着要和日安，记年走的芙荑的背影。遂绕过房屋，从旁边走过去了。

　　慕希来骂骂咧咧跟了上去。

　　芙荑本想在叮嘱慕希来几句话，看到他们吵闹一句话都不想说，随便他吧！放正遇到厉害的他怕死也不敢上。也死不了。

　　芙荑：“走吧！”

　　日安淡淡应了她的话。

　　记年：“那小子刚刚说我是什么战神，姑娘可以和我细说一二吗？”

　　芙荑乜了一眼记年，：“想知道吗？”

　　记年一脸期待看向芙荑，兴奋道：“想想想！！！”

　　芙荑：“但我不想说。”

　　记年挫败的转过头，拉过身旁日安的手，日安小幅度抖动一下，被突然贴过来的掌心，热的手臂酥麻。记年不屑对芙荑道：“我也没有很想知道，谁需要你说啊？！日安会帮我找到自己是谁的，对不对？”撒娇似摇晃日安的手臂，见日安不说话，偷偷挠了下日安的手心。日安开口颇为无奈道：“嗯。”

　　记年被日安顺了心意，这才斗志昂扬抬起头。

　　芙荑饶有兴致微笑道：“哦，是吗！”

　　记年利索接过话，：“当然了。”

　　这村子十分怪异，从刚才两人进来到现在没见过一个村民，不时到会听到几声恶犬的咆哮，门也紧闭不开。

　　天气燥热，水田还承载半生长的稻苗，长势正旺。

　　出村口两匹马正兴致颇颇咀嚼马绳以内可以触碰到的翠绿茵茵的野草，记年走过拍打自己来时骑坐的马的马背，心情大好道：“感谢我吧！特意给你们两找了草多的地方栓的。”

　　马吃草吃的正高兴，被记年这样拍打，用头把记年扫到一旁，继续低头吃食。

　　记年被突如其来的马头撞到一旁，刚要给马一点颜色，让它知道自己才是上面的那个人。老不给自己面子，就会搞的自己在日安面前很没面子。

　　记年还未来得及动作，芙荑抢先一步飞上马，马抬蹄鸣叫，芙荑射出银针隔断马绳，强硬调转马身的方向。

　　居高临下道：“走吧。”

　　记年瞪眼叫道：“这是我的马！”

　　芙荑：“你要和我一起骑吗？也行，不过你得坐前面，我护着你。”

　　记年一个大男人，这话在他听来暗含羞辱的味道。彻底被激起情绪。于是跑到日面前诉苦，：“日安，你看她，怎么这么欺负人。我要和你一起骑。”

　　日安冷淡看记年一眼，没什么情绪道：“可以”

　　日安弯腰解开绳子，爬上马，对记年道：“上来吧！”

　　记年犹豫开口道：“我在前面还是后面？”

　　日安懒得逗他，简明扼要开口：“后面，快上来的吧！”

　　记年高兴爬上去，咧着嘴笑，搂住日安的腰身，“日安你真好，你对我最好了。”

　　芙荑在前面听的鸡皮疙瘩掉一地，想不明白一个一米八的壮汉，怎么神态自若，脸不红心不跳说出口这样腻歪人的话，不知道那人怎么受的了的，反正她是听不下去，拽拉缰绳，小腿轻拍马侧腹，把头调整回去，来到他们骑坐的马背后，踢了一脚，马受惊仰头鸣啸，奔向前方。日安紧握缰绳，记年环住日安的腰，脸贴在日安背后。

　　芙荑不耐烦道，：“磨磨唧唧的，去前面带路。”

　　记年在日安身后颇为无聊，想起芙荑说得‘护着他’。试图从日安身后勾握缰绳，彻底把日安圈在怀中，日安感受身后不安分的蠕动，和伸到前面碍事的手，不轻不重拍打记年伸出的手，“别动，我骑马不是很熟。”

　　记年被日安警告，安分下来，“哦，日安。”

　　芙荑在旁边简直没眼看，默默加快速度。这一路走得比来时快得多。

　　几人来到马甸还了马，这次马恋恋不舍轻轻蹭蹭记年，记年也伤感摸了几遍马的鬃毛，再三承若有朝一日会来看它。

　　日安看到温玉砌站在衙门口，记年朝温玉砌挥手，等二人距离拉进，记年对温玉砌道，：“这位姑娘说她才是杀人凶手。”

　　温玉砌眼看向芙荑，芙荑配合点了点头。

　　温玉砌命人将芙荑抓住。

　　日安：“不用，她不会跑的。”

　　温玉砌让人带他们到大堂，去请大理寺卿。

　　一位大腹便便，油头大耳的官员走来，靠在椅子上，仰头道：“听说是你杀的人，有什么证据吗？”

　　芙荑面无表情道：“我这个杀人凶手承认了，还需要什么证据吗？”

　　大理寺卿被噎了一下，佯装威严，“大胆刁民，胆敢以下犯上。拿下！”

　　日安向前道，：“官爷，既然以找到真凶，可否放了关黄麦。”

　　大理寺卿那眼睛扫了一眼下面站着的日安，没有出声。日安还想再说什么，温玉砌朝他使了眼神，日安没再说什么。

　　一切的落定，日安，记年在衙门外等着关黄麦。

　　记年说到底有些担心她，：“就这样让那位姑娘进去了。”

　　日安：“不用担心，她不会有事。”

　　记年追问：“为什么。”

　　日安：“她来这走一趟，是为了保下扶苏，至于接下来，就看她怎么做了。”

　　记年半懂非懂点头，为了不显得自己愚笨，没在开口。

　　又一眼瞥见日安腰间挂的蓝色荷包，真心夸赞一句：“这荷包真好看。”

　　日安不明白他的审美如何，他是第一个夸这荷包好看的人，“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

　　记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真的嘛？”又摇头，“不行，我觉得这荷包是在日安腰间才格外好看，其他人带不行，我也不行。”

　　日安领悟了，他说喜欢，送给他却不要，看来不是真心的。看在他用这么奇怪的角度夸赞自己的份上，还是道：“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