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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入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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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圣旨诏宋稚元入京,原因为皇太后挂念孙儿,听闻孙儿战中落了伤担心得紧想让孙儿回趟京城好好瞧瞧。
宋稚元和哥哥宋稚扬是重皇孙里最受皇太后牵挂和疼爱的,可俩兄弟一个远封蜀陵,一个远封元丰,一个在南一个在西,离皇城还是有些距离,远封皇子没有圣旨诏唤是不得随意返京的,宋稚元也乐意在蜀陵待着,蜀陵民风淳朴甚是喜欢。
纵使他想避开京城的纷纷扰扰也难拒绝皇祖母的思念。
“你同我入京吧,自己一人在那晋王府实属无聊。”
韩辰手给宋稚元倒茶的手一顿,他在蜀陵如何和殿下闹他人看去了也不会多说,可要是到了京城内,皇城脚下多少有些不便,就算他在晋王身边待了这么些年,也无法抹去他曾在怡红院待过的事实。
晋王身边带着个曾在怡红院挂过牌之人,多少会对宋稚元在圣上心中的印象有些偏差,韩辰不愿成为宋稚元的小辫子让人抓着。
“臣的身份不便,快到小年了,臣还是多打点些礼物的事情。”
宋稚元啧了声,不高兴地抬眸和他相对视,韩辰的性子向来倔得很,他认定不的事情无人能劝他,再者韩辰言之有理,他不喜那些无意义的人情世故,节日送礼什么的全靠韩辰安排。
观言帮着去整理着小年的送礼单子,瞧见坐着想事情的韩辰撇了撇嘴。
“公子心系殿下,为何不同殿下一齐入京?”小孩儿心性的观言没有那么多考虑的事,算了算时辰一惊忙朝韩辰告罪,“公子,时辰差不多了,该给殿下熬药了,小的差些就忘记了。”
像是聪明的狐狸抓住了猎物,宋稚元故作无奈耸肩。
“入京再等返蜀,估计是没时间饮这药了。”
韩辰无奈,这分明就是专门冲着他不放心而来的,宋稚元见面前的人神情上有了松动,得意涌上心头拉着他的手晃晃,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亲昵,韩辰的耳朵尖不自觉地泛起红晕。
于是入京的就不止有宋稚元一人,他倒是出奇地和韩辰挤在书生所乘的马车里,马车行进了几日,路经中海之时停了下来,宋稚元警惕地掀开车帘一脚,见到马上之人一顿。
“哥哥!”
能让宋稚元如此放心的人只有二皇子魏王宋稚扬了,宋稚扬和宋稚元乃同母贵妃秦氏,可惜秦氏因病暴毙,留下魏王晋王二子互相彼此扶持至今。
“是不是哥哥你和皇祖母说我受伤事情的?”
宋稚扬难得沉默,刚想说些什么就透过那撩起的帘缝瞧见里边的衣脚,缓过神来就见自己这位好弟弟叉腰气鼓鼓地瞪着自己。
“我的伤势没那等严重!”
“倒是哥哥来中海也不曾和我说一声。”
也许是皇太后对皇上的唠叨有些用,圣上将在元丰的宋稚扬诏回京,给他在京中备好了魏王府,也给宋稚扬在兵部找了职位。
兄弟二人一齐到的京城,皇太后瞧见两个疼爱的孙儿忙招手让二人来到自己面前,宋稚扬沉稳宋稚元开朗活泼。
“伤到哪儿了,让皇祖母好生瞧瞧。”
堂堂男儿郎,宋稚元已不是怀中抱着的小婴孩儿不可随意扒开自己的衣裳给他人瞧伤,有些为难道自己伤的是胳膊,在蜀陵有人照料自己已经好了大半太后这才作罢,借着宋稚元回过头瞪了哥哥一眼。
京中不似蜀陵,尤其是在皇宫之中。
“稚元也是孝顺的孩子,皇上今日觉着身子不适,太医瞧过了,纵使没什么大碍作为皇子,还是得有些表示的。”
“不若抄写几本经书去去杂念,常年行军打仗,去去血腥气,也为你父皇为大恒江山祈福。”
几本经书被宫女捧到宋稚元面前,皇后的凤目含笑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拿起茶盏抿了口宫女新添上的茶水,而坐在龙椅上的恒帝没有什么表示,咳了几声想到了似的关心了下他的伤况。
皇后明知宋稚元的肩膀有伤,拖延时间般不愿让跪在面前的宋稚元起身,宋稚元咬咬牙接过了那一捧有厚度的经书。
“儿臣谢过母后。”
宋稚元磕了头起身要离开,皇后勾了勾唇,不经意道:“除夕夜那日本宫希望你能上交成果。”
所谓人心隔肚皮,皇后之疼爱她所出的三皇子齐王宋志齐,宋志齐虽有皇后所疼爱,可终究是个纨绔皇子,吊儿郎当惯了与宋稚元和宋稚扬还是无法相比。
他行礼毕带着这些经书上了马车,京城的晋王府他很少来入住,亏得皇太后令人去打扫才不会过于匆忙,韩辰见这个时辰宋稚元未归就知道皇后那边肯定不好对付,观言买来了集市上的糖渍果子,笑着放置一边。
“幸好小的去的及时,差一些就没有了。”
颗颗饱满的糖渍果子被筷子夹起放置到了一边的瓷碗里,剩下的果子被观言拿去收了起来,宋稚元刚好在药熬好的那刻回到了王府。
经书被摆在桌边正被宋稚元苦恼地看着,他原本是想向父皇和皇后请了安赶紧连夜回蜀陵的,却半路杀出了个抄经,且要在除夕前完工,就算他现在快马加鞭往蜀陵赶路上也无法抄经完不成皇后下的命令,他不得不在这京城里多待些时候了。
一个习武之人,习惯了摸刀,突然拿着笔工工整整抄写着经文难免有些不适应,韩辰端着药进书房的时候就见宋稚元盯着蜡烛发呆的模样。
“殿下累了就先歇一歇吧,药温着呢,不烫了。”
一碗苦得喉咙发紧的药入喉,宋稚元强憋着不将这药呕出来,韩辰忙把被放在一边的糖渍果子拿出来让他嚼,也因这果子的味道勾起了他幼时的回忆。
那个时候贵妃还在世,会去小厨房做些糖渍果子给他和哥哥吃,他父皇教导说不要贪图口腹之欲,虽喜这等果子也不敢多求母妃做,只能到年末拉着母妃的手撒娇。
“母妃,儿臣好久未尝过母妃做的果子了,今日可以尝到吗?”
“当然,元儿想吃母妃就做。”
幼子的快乐很简单,想吃的果子,爱他的母妃和哥哥都在身边便是快乐。
自母妃走后他和哥哥要处处提防着皇后的暗刀和二皇兄的明箭,年幼的孩子不知何为利益关系,瞧见被宋志齐欺负的小侍卫会挺身而出,二皇兄会不在意把他推倒,地上的石子会划伤他的手心。
后来他会被顶上顶撞兄长的罪名跪在父皇所在的大殿门口。
“儿臣没有错!是三皇兄欺凌宫人在先!”
“你说齐儿欺凌宫人,何人,为何不和朕说?你再看看你三皇兄,鼻青脸肿的,是何人欺凌何人?”宋志齐像是委屈极了不停抹泪,皇后故作生气地给了宋志齐一掌。
“有没有和你说过身正不怕影子斜?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说着还为宋稚元说了几句,“稚元和齐儿兄弟之间玩闹,陛下还是莫要动怒。”
何为真正的身正不怕影子斜,恒帝还是叫来了被欺负了的小侍卫,小侍卫低着头。
“朕问你,齐儿是否欺凌你了?”
小侍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颤巍巍摇头,“没有……三皇子殿下没有欺凌奴才!”
“你!你一派胡言!”
“够了,顶撞兄长,老老实实跪在这儿,想清楚了再起身。”
委屈极的宋稚元忍着嘞跪在大殿门口,手掌的划伤已停止流血,只有宋稚扬会在他窘境时伸出援手,替弟弟解围。
宋稚元从记忆里抽出身,揉了揉鼻子,又开始一笔一划继续抄写经文。
等韩辰从外边再进到书房时,宋稚元已经撑不住身子趴在一边打着盹,无奈笑了笑轻轻把笔从他手中抽出。
“唔……母妃……”
有人喃喃自语。
“不想写了……”
韩辰没有出声,把他扶起回了内室,等灭了内室的蜡烛才回到书房,坐在桌前拿笔蘸墨一笔一划慢慢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