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珑传》我醉卿且去

5、第 5 章

　　玄学直播的事情不到一个月就被杨皎忘在了脑后，每天按时上下班，日子过得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

　　这天下午，她偷闲摸鱼打开常玩的一款乙游，简单做完日常任务，打开限定卡池来了一发十连。绚丽画面过后，屏幕中央出现一团金光，她心里一喜，出了！

　　随即点开五星SSR卡背，不知不觉地对着冰山女总裁身穿泳装击打沙滩排球的动态新卡面笑了起来，如果这时旁边有人看到，一定会觉得十分花痴。

　　“你说你有沉迷手游的工夫去找个女朋友多好呢。”隔壁工位的小李瞥见她在摸鱼，笑着吐槽。

　　杨皎一边阅读新卡的约会剧情，一边说：“真人哪有游戏里这么完美呀，不仅完美，还爱我爱得要死要活的。”

　　小李听见这话，继续说：“你说你要身材有身材，要长相有长相，时间浪费在纸片人身上多可惜。”她关上文档，故意叹口气，“可能是要求太高了？”

　　“高吗？”杨皎仰头望着天花板，“也就是长得漂亮点，为人善良点，性格温柔但也得强势点。嗯……个子得高、得瘦，年龄比我大点……”

　　“停！”小李竖起食指，“在想得美这方面，你的确是想得美。”

　　看看时间，杨皎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走了？”小李问。

　　“到点了，工作都做完了还不赶紧跑，再待一会又要被老张抓壮丁。”

　　“他忙着离婚打官司呢，最近应该顾不上让咱们加班了吧。”

　　杨皎把保温杯塞进包里，“没准。谁知道他会不会把怨气撒到工作上。”

　　披上大衣，她摆摆手，“先走了哈。”

　　“嗯，拜拜。”

　　回到家先洗了手，从冰箱取出速冻豆沙包放进蒸屉里，开火之后便走到客厅，身子一歪倚在沙发上刷起了Micro微博。

　　在乙游社区里逛了一阵，一张图片吸引了她的目光。

　　这个太太的画风太合我的审美了。杨皎点进画手主页，大致看了看历史画稿，几乎每一张都精致华丽，但又低调不显张扬。笔触看起来不像普通画手，更像是哪位大佬来降维打击，即便是公司里的专业美术也没有达到这个水平的。

　　直到看见一张古风持剑女侠的画稿，她的脑海里忽然就浮现出了梦里的那个女人。

　　点开画手的个人资料，见到简介一栏注明可约稿，杨皎便动了约稿的念头。她看看对方的在线状态，刚好在线。

　　-奔跑的葡萄柚：您好，请问可以约稿吗？

　　两分钟后，对话框弹出消息。

　　-朔·璃：您好，可以。

　　-奔跑的葡萄柚：想约人像稿，请问具体怎么收费？

　　-朔·璃：自用、商用，还是买断？

　　-奔跑的葡萄柚：自用。

　　-朔·璃：头像80，胸像260，半身380，全身500。以上几种如果需要背景，另加50。其中半身和全身在草稿阶段可以多次修改，色稿后不再修改。

　　聊到这，杨皎发觉自己想要的还是画手主页里历史画稿的那一类精美风格，于是截取了其中一张发给对方，再次询问。

　　-奔跑的葡萄柚：请问精细度跟这张图差不多的在什么价位？

　　-朔·璃：25000。只是自己用的话其实没必要用这么贵的，普通的就可以。

　　两万五那就大可不必了！杨皎心里纠结了一阵，虽然画手的收费在正常范围，但对她这个需要攒钱买房的人来说还是有点小贵。

　　转念一想，去年年终奖发下来之后，还差这点小钱钱？

　　正准备把要画的内容告诉对方时，她不禁想到，真的有必要为了一个只在梦里见过一次的人花这份钱么？

　　桥豆麻袋！妍妍之前说什么来着？

　　假如一直记得清对方的脸不会忘记，就说明……

　　虽然她不信这些，但万一有风险呢？

　　杨皎停下敲字的手，删掉原本的内容，重新打下两行字。

　　-奔跑的葡萄柚：嗯，我先捋一下要画的细节，之后再与您联系。抱歉占用您的时间。

　　-朔·璃：好的。后续有需要可以移步墨画师app，搜我这个ID就可以了，那边能够看到作画进度。

　　-奔跑的葡萄柚：好，谢谢你。

　　退出社区，听见厨房传来的声音，她起身去关掉火，回来后打开V信向沈妍妍发起了语音通话。

　　“爱卿找朕何事？”沈妍妍对着摄像头撩起刘海，“呀，我脸色咋这么黄。”

　　杨皎见状便开始配合她的演出，“皇上日前所言似乎成真，微臣心慌不已，特来请皇上予臣于南之联系方式。”

　　“啊？成真？你是指做梦那件事？”

　　“对呀，我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去约画稿，那约稿不得把内容跟画手说清楚么。结果一回忆起梦里的女人才发现，记得那叫一个清楚……然后就想起来你之前说的，这不就来找你了么。”手掌支着下巴，杨皎继续说：“于南的V信你有没有？我问问他。”

　　“等一下啊……在这。推给你了。

　　没过多久，于南的V信名片便发了过来。

　　“好，我现在找他，看他有没有时间。”

　　*

　　挂断语音，杨皎点击名片申请加于南为好友，很快，对方就通过了好友验证。

　　-于南：啥情况啊小羊角？

　　看到杨皎在验证信息里写的内容，于南的消息弹了出来。

　　-杨皎：这外号叫了两年还没腻呢？

　　-杨皎：我听咱们同学说你现在搞玄学了？

　　-于南：对啊，你说的有事是玄学方面有事？

　　-杨皎：我不确定，可能吧。你现在方便视频吗？

　　-于南：刚吃完饭，有时间。先等我五分钟。

　　-杨皎：好。

　　五分钟后，两人开启了视频通话。

　　“想问啥？”手机另一端的于南开口问。

　　“是这样。”杨皎把那个梦境和今天的事情依次叙述完，然后疑惑地说：“这是阴桃花么？”

　　于南却没有回答，“你先坐好，我看看。”

　　过了一会，他说：“你知道你身边有个蟒吗？”

　　“噢，知道。前阵看直播，有主播说是女的，体形还挺大的。”

　　“你就没多问几个人？”

　　“没有啊……那主播看不出来它的目的，我觉得想跟就跟，不害我就行了，或者等害我的时候再找人解决呗。”说到这，杨皎忽然意识到什么，“话说回来，我上个月有段时间一直倒霉，是不是它导致的？”

　　于南抿起嘴，一脸无语的表情。

　　“人家都救你好几回了。”

　　“救我？”杨皎一愣，瞬间感觉自己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那你能看出来它为什么跟着我么？”她问。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让你出山。”

　　“什么是出山？”

　　“自己网上搜搜。”

　　“行吧。”杨皎想了想，又问：“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请走它？“

　　“为啥要请走？人家是对你好，又不祸害你，你怕啥。”

　　“多少有点害怕吧。那毕竟算是……妖怪？”

　　“这话可别瞎说！”于南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好好。那就……让它跟着我？”

　　“嗯，没啥事。你平时该干啥干啥。”

　　杨皎喝下一口水，“之前的梦又是怎么回事呢？”

　　于南想了想，“我看不到所以也只能推测，除非它给我打相。但看它身上的这个气势，不像是会这么做的性格。”

　　“它气势很强吗？”杨皎问。

　　“非常强。”

　　于南顿了顿，“你那个梦啊，梦里的人装束再仔细说一遍。”

　　“就是一身黑，像古装仙侠剧里的女主角似的。里面穿一件黑衣服，外面那件像纱一样。……额头上有个发冠？材质像白玉，是那种……中间有点往里收的倒三角形，上面的两个尖角还带大拐弯的，整个发冠从额头延伸到头顶。”

　　“白色的？”于南深吸一口气，“你身边这位额头顶上就有一根长角，也是白色。五六公分那么粗，斜着往后长，挺尖的。”

　　“五六公分？”杨皎觉得事情越来越玄了。

　　“惊讶啥，那么大体形这是正常比例。你梦见的那个女人，弄不好就是它。”

　　“确定吗？”

　　“只是一个推测，我也没经历具体情况呀。”

　　杨皎琢磨了片刻，说：“现实里救我，梦里也救我，行为逻辑上倒是挺统一的。”

　　“哎，那我那个梦，到底是真实发生的事，还是什么？”

　　“这不好说。可能是真事，也可能是前世。还有一种是基于真实情况发展出来的幻象，相对于真实情况，会产生很多不合常理的地方。”

　　“……明白了。就是经历过的真事被梦境扭曲了呗？”

　　于南思考了一会，“打个比方。就好比你白天去超市买东西，天气特别热，到了晚上就梦见超市里的商品都摆在熊熊烈火里。”

　　“那不跟我说的一个意思么。”

　　“对，反正就这意思。”

　　“我没遇到过类似的，那就是前世呗？我前世得作多大孽要遭雷劈呀。”杨皎不禁失笑。

　　“不过从科学角度来讲，梦有时候是没有逻辑的，经常会梦见没发生过的内容。不用太纠结。”

　　“这会儿又讲科学了？”杨皎笑着说。

　　于南咂咂嘴，“科学和玄学又不冲突。像我们有时候遇见患有实病的客户，那该去医院就得去医院。”

　　杨皎听完点了点头，“所以我这两件事，就不用在意了？”

　　“对，我感应到的是啥事没有，因为你身边除了它没有别的。把心放肚子里。”

　　聊到这里，杨皎又想起来一件事。

　　“还有，可不可以帮我看看姻缘？家里催得太紧。”

　　于南正了正身体，过了一两分钟，说：“啥也看不见。”

　　“为什么呢？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了。”她问。

　　“只看到一团雾。”

　　“雾？”她的眉头轻轻皱起，“天机不可泄露？”

　　“不清楚。我只能跟你实话实说。”

　　“行吧，不管怎样，今天太谢谢你了。”

　　“都老同学，客气啥。”

　　“这个……钱我应该给你多少啊？”杨皎涉及这方面不算多，但算完命要给钱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于南笑了笑，“看着给就行。”

　　杨皎乐了，“那也得有个范围呀。”

　　“没事，想给多少给多少。”

　　她想了想，太少好像也说不过去，又问了对方这么多问题，于是便给于南发去一个一百块的红包。

　　收下红包，于南在手机那边问：“七点了，你吃饭没呢？”

　　“哎呦，你提醒我了，我还没吃呢。那今天先这样吧，谢谢你哈。”

　　“嗯，快去吃饭吧。”

　　放下手机，杨皎从厨房拿出豆沙包，已经有些凉了，好在还有余温。她从阳台袋子里取出半棵卷心菜，切好扔进炒锅里倒入酱油鸡精和盐翻动一阵，这顿简单的晚饭就做好了。

　　把菜端到餐桌上刚拿起手机，就看到公司部门群里的消息提示。

　　-张卫鹏：@所有人，项目变动，明早九点前拿出新方案和新设计，上午开会讨论。具体要求见下方文档。

　　“啊———！”

　　杨皎发出了一声来自打工人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