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九零珠玉蒙尘》越薇

4、徐徐图之

　　　沈瑜看着哭成小花猫的秦椒，心疼得要命：“娇娇，妈妈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只要你不做违法乱纪、伤害自己的事情，妈妈就不会反对。妈妈不指望你对国家和社会做出多大的贡献，妈妈只希望你开心快乐。”

　　秦椒紧紧抱住沈瑜，仿佛拥抱住失而复得的绝世珍宝：“我真幸运！有你这么好的妈妈。”

　　时隔多年，沈瑜再次感受到女儿对她的依恋和需要，她无比爱怜地亲了亲秦椒的头顶：“娇娇，你从小到大都没离开我超过一星期，你到英国留学之后，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过日子。”

　　秦椒在沈瑜面前示弱装可怜：“妈妈，万一，我是说万一我在英国呆不习惯，能不能回国读书？”

　　沈瑜一脸惊讶问道：“娇娇，你是认真的吗？”

　　“嗯，我是认真的。”秦椒点了点头，见沈瑜的神色从震惊转到担忧，她从妈妈怀里钻出来，到床头翻出信件：“妈妈，你看，我的笔友跟我说英国的伙食不好，说我们中国胃受不了……妈妈，你知道我有多挑嘴的，我担心到了那边吃不习惯。”

　　沈瑜哭笑不得道：“娇娇，就为了这事儿？”吓得哇哇大哭？

　　秦椒重重点头：“对！民以食为天。我吃不好睡不好就学不好，那我还不如留在国内读书呢。”

　　沈瑜摸摸女儿肉嘟嘟的脸颊，信以为真：“好，妈妈答应你。你爸那边，我帮你搞定。”

　　听到“你爸”一词，秦椒垂在身侧的右手紧攥成拳，极力压抑住从脚底直冲头顶的仇恨与怒火，不动声色问道：“妈妈，我爸呢？”

　　沈瑜误以为秦椒担心秦攀失望，主动告知秦攀的下落，调皮地眨了眨眼睛：“你爸到美国出差了，没一个月回不来。娇娇，你爸对你要求高是因为他就你一个女儿，爱之深责之切。”

　　秦椒忍了又忍，勉强挤出一抹笑容，随便找了个借口：“妈，我去洗脸。”

　　沈瑜目送着落荒而逃的秦椒，悄悄叹了口气：看来她得跟秦攀好好说说，让他别对女儿要求那么严苛。

　　她家娇娇样貌出众，才智过人，精通外语，年仅十五岁就靠自己的实力申请到英国著名的高中就读。退一步来说，她家娇娇不是那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废物点心，她压根就不需要用出国留学来为自己镀金。

　　秦椒知道沈瑜不可能会相信秦攀是机关算尽太聪明的伪君子真小人，更不可能会相信秦攀这次所谓的出差，实际上是去米国看他养在外头的小三和宝贝儿子。

　　而那个破坏家庭，毁灭她引以为傲的婚姻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沈瑜最为信任的闺中密友——燕姣。

　　沈瑜从小生活在蜜糖罐子里，她的生活环境之中没遇到过坏人，所以她觉得身边人全是和她一样心地善良的好人。

　　想到这里，秦椒的眸光暗了暗，她肯定要让妈妈看清楚秦攀和燕姣的真面目，但她要考虑到妈妈的承受能力，不能太过激进，必须得徐徐图之。

　　沈瑜边拍门边焦急询问：“娇娇？娇娇！你在卫生间里吗？听到的话应一声？妈妈担心你。”

　　秦椒回过神来，连忙回应：“妈妈，我在这呢。我刚想着出国留学的事情，没听到你喊我。”

　　见到挂着一脸水、胸口衣服湿透的秦椒，沈瑜着实吓得不轻，边絮叨边拉着女儿去换衣服：“娇娇，穿着湿衣服容易感冒，快去换衣服。”

　　秦椒跟在沈瑜的身后，听着她有些烦人但很温馨的絮叨，看着她乌黑发亮的长发，没忍住伸手碰了碰：“妈妈，你的黑头发真好看。”比她前世最爱的棕栗色更好看。

　　沈瑜倏地停住脚步，一脸狐疑地上下打量秦椒一圈：“娇娇，你该不会是想去染头发吧？”

　　“啊？”秦椒早已不记得十五岁的她在想什么，脑海中浮现出一夜白头的沈瑜，鼻子一酸。

　　沈瑜苦口婆心地劝道：“娇娇，妈妈跟你说过好多回了，染发剂对身体有害，尤其是你还这么小。”

　　秦椒二话不说地冲上去抱住沈瑜，过了半晌才哑声说：“妈妈，我听你的话。”

　　沈瑜听出女儿的哭腔，忙不迭转身，看到眼圈红红的秦椒，她心疼得不行：“别哭别哭，娇娇你要实在想染头发，妈妈给你找对身体损伤没那么大的染发剂。”

　　秦椒不作解释，只管点头。

　　她不想染头发，如果非要给某个人染头发的话，她想让秦攀染绿色的头发，看他头顶一片青青草原，看他养的野马在草原肆意奔腾。

　　好不容易才把沈瑜哄好，秦椒给赵敏打了个电话，约她在离家不远的新华书店见面。

　　赵敏急匆匆赶来，见到正在翻看《婚姻法》的秦椒时，左眼没来由地狠狠跳了几下：“娇娇，你说有急事找我？”

　　秦椒看着面色焦急的赵敏，一字一顿地说：“赵姨，我怀疑我爸在国外养小三和私生子。”

　　赵敏呆若木鸡，半晌才回过神来：“娇娇，你，你这，你妈妈知道吗？”

　　秦椒摇了摇头：“赵姨，我只是怀疑，没有确凿证据。如果是真的，我想让我妈看清秦攀和燕姣的真面目。”

　　燕姣是小三？

　　赵敏又是一惊：“燕姣？那不是你妈妈最信任的人吗？娇娇，你该不会是被……”

　　秦椒打断了赵敏的话，掏出一张纸，上面写着燕姣和秦耀祖的居住地址和联系方式，“赵姨，我想麻烦你暗中查探，尽量在下周五我出国之前查出来。赵姨，请你相信我，我比你更希望这是一个假消息。”

　　赵敏无可辩驳。

　　秦椒说得在理。

　　作为沈瑜和秦攀的独生女，没人比秦椒更希望秦攀出轨养私生子的消息是假的了。

　　赵敏答应秦椒的请求，强硬拒绝秦椒塞过来装着钱的信封：“娇娇，我是以你妈妈好朋友的身份去查。”

　　秦椒张开双手抱住赵敏：“赵姨，谢谢你。”前世的种种如走马灯，赵敏才是最值得沈瑜信任的人。

　　赵敏拍拍秦椒的后背，再三叮嘱道：“娇娇，在我没提供确凿证据之前，别让你妈妈知道这事儿。”

　　与赵敏分开之后，秦椒随便挑了几本书返回家中，开门时听到沈瑜在跟秦攀打越洋电话。

　　秦椒没有惊动沈瑜，她不想跟渣爸说话。她怕自己克制不住那颗想要手掏渣爸心肝肺的仇恨之心。

　　沈瑜被电话那头的秦攀哄得面红耳赤，意犹未尽地挂断电话，看看时钟发现她一不留神跟丈夫聊了一个小时，秦椒哭泣的脸从她眼前一闪而过，吓得她脸色发白，忙不迭起身要出门找秦椒。

　　秦椒注意到沈瑜脚上穿反了的鞋子，赶紧唤了声：“妈妈。”

　　沈瑜循声来到玄关，边絮叨边拉秦椒起来：“娇娇你怎么盘腿坐地上？地上凉，你又是身娇体弱的女孩子……欸，娇娇你回来多久了？回家怎么不出声啊？是不是嫌我吵啊？”

　　秦椒摇摇头：“我是不想当你们的电灯泡。妈妈，我想外公和舅舅舅妈了。”

　　沈瑜宠溺地刮了刮秦椒的鼻子，含笑嗔怒道：“我看你不是想你外公他们，是想念你舅妈做的饭菜！我做的饭菜就那么难吃？啊？”

　　秦椒故意不回答。

　　沈瑜不由得怀疑自己的厨艺，没自信地问道：“娇娇，妈妈做的饭菜真有那么难吃？”

　　秦椒扑哧一声笑了：“妈妈，我只说了想我外公舅舅舅妈，你就脑补出一堆有的没的，我真的很喜欢你做的饭菜。妈妈你要相信你自己啊。”

　　“小坏蛋！”沈瑜悄然松了口气。作为一名生活重心围绕着丈夫和女儿转的家庭主妇，她是真的担心秦椒嫌弃她做的饭菜。

　　秦椒捕捉到沈瑜掩藏不住的担忧，暗暗叹了口气，再一次强调：“妈妈，我真的很喜欢你做的饭菜。”
　　但凡是人就需要得到他人的认可和赞赏，妈妈当了这么多年的家庭主妇，她的自信和个人魅力逐渐流失在茶米油盐酱醋茶里而不自知。

　　沈瑜见秦椒神色认真，不像是在哄她，这才露出开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