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人生到处何所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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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一阵寂静。
于嘉禾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应该从哪个角落掏出面彩虹旗挥舞欢呼然后与这位忽然自爆的心理老师拥抱吗？
有人在你面前一脚把柜门踹到你脸上是什么感受？
于嘉禾很想到某乎上去提这个问题。
怎么不给人一点点防备啊！
她猛做几个深呼吸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发出来不那么颤抖。
“那，那您，感觉怎么样？”
“？”
于嘉禾感觉自己最近真的智商下降到一定程度了。
“你是指哪方面？于同学你这个问题有点泛。”
“身边的人对你的态度啊，和家里人的看法之类的。”
余遥了然地点点头，又啜了扣茶。
“没什么态度，我其实是个很叛逆的人，看不出来吧。”
她对着摆出一副你骗鬼表情的于嘉禾耸耸肩。
“真的，我觉得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按照主流的攻略走当然很容易打出he。”
“但是我就是那种会尝试自己创造打法打出he结局的人，哪怕这条路败率过高。”
这就是传说中“滚烫的人生”吗。
于嘉禾感觉自己不是在接受心理诊疗，而是坐在某感动中国现场观看年度人物的感言，接下来她该热泪盈眶从眼角流下几滴不值钱的泪水。
“所以我并不关心父母对我的看法，他们可以给建议，但最终做出选择的依然是我。”
“至于朋友，我们会成为朋友也意味着我们价值观在某方面是趋同的，那么这个问题也就无法成立了。”
要不怎么说于嘉禾是土狗呢。
她鲜少接受除课本以外的价值观熏陶，又一直忙着和家里的奇葩们斗智斗勇，从来没有功夫思考一下关于“人生该怎样度过”这个命题。
要说现在余遥女士是后启蒙时代的话，我们于嘉禾同志的思想水平充其量也就是个中世纪修女，里面还参杂了点拜金主义。
所以当她听到以上一番发言时，大脑有点过载。
也就是说，余遥是选择我的人生我做主那一款？
太非主流了吧。
余遥凉凉的看了于嘉禾一眼，对面快绷不住的表情让她深感自己用心良苦的发言是对牛弹琴。
目光触到对方的眼神，于嘉禾正了正姿态。
“余遥老师，我没太明白，我得回去琢磨琢磨。”
余遥不理解，上面的话是用中文说的，还是最浅显的大道理，为什么这熊孩子到这就卡住了。
其实于嘉禾听得懂，但她不理解的地方在于。
为什么人不选择那条既定的光辉道路行驶，而非要去探索所谓芳草萋萋的幽径。
她的前半生已经足够不幸福，为什么还要自讨苦吃。
只要她能把自己藏得够好，她相信自己不会有一个在物质上糟糕的未来。
如何让她主动认为自己应该踏上那条鲜有人涉足的路而非坚持走摩肩接踵的康庄大道，是一个改变这拧巴小孩的核心命题。
这是于嘉禾还不愿意告诉余遥的疑惑，所以直到她走出办公室，余遥都还在苦苦思考她哪里没听懂。
一曲终了，台下的观众大喊“安可”。
于嘉禾还是没想明白。
她从下午想到现在，以至于在唱歌时都时不时走神，迷离失焦的眼神让台下的观众欲罢不能，纷纷感叹今晚的主唱是个有故事的人。
结束后坐在吧台帮忙擦杯子，酒保阿宽又鬼鬼祟祟地凑了过来。
于嘉禾现在看到他就来气。
“嘉禾，你好一段时间没来了诶。”
“发财了呗，建议跟我混带你吃香喝辣噻。”
阿宽顿住，走远几步上下打量她，又冷哼了一声。
于嘉禾还是那个于嘉禾，漂亮而别扭的妞，没有发迹的迹象。
她是在骗鬼。
阿宽下了论断。
于嘉禾无语，挥手招他过来。
“你上次不是和我说那个美翻了的美女吗。”
“怎啦，你终于回心转意决定试试啦。”
阿宽一听她狗嘴终于吐出了象牙，两眼发光地看向她。
于嘉禾心里一梗，开口骂道，
“猥琐，人哪是那么好惹的主，我是想问问你她在这玩多久了？一般什么时候来？”
“蛮久了吧，我印象里我做酒保开始就在这玩了。”
“那岂不是玩得很花。”
于嘉禾一阵牙酸，暗骂一句沈南风作风不正枉为人师。
“咦惹，还说你没心思，人家很洁身自好的啦，每次来只喝酒，最多就是上楼上包间和朋友聊天。”
“她一般一星期来两三天，你可要把握好机会，人家要是结婚你可就来不及了。”
阿宽暧昧地挤挤眼，想揽过于嘉禾给她传道受业解惑。
于嘉禾吃尽了这家伙妖言惑众的苦痛，赶忙撤开三米远，对方又不依不饶黏上来，场面一时不可收拾。
这一幕完完全全落入了楼上沈南风的眼里。
对自己这个混不吝的学生在这里和别人卿卿我我的场面，沈南风只能当自己瞎了没看见。
京大作业就这么少吗？！
还是自己布置的任务不够多？！
她居然还有时间到这里来寻花问柳？
沈南风扶额，引得旁边的朋友一阵关心。
“沈，你要是身体不好受，早点回去休息吧，非得在这陪我们也没必要。”
老文拍拍她的肩，作为京大文学院的老师，他不是很清楚清大对青年教师的压榨到了什么地步，竟然让著名的精力超人沈南风累到这个地步。
沈南风能说什么，她不是累的，是气的。
索性站起身，拎起桌上的包，沈南风准备走人。
“走啦，你喝了酒能自己开吗，我们送你？”
老文在她身后追着问，愣是没赶上前面这人的大长腿。
“不用，我去抓个司机。”
“啊？”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人生到处何所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