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枷锁》燕麦咖啡

6、回忆2

　　“冀平（钟筈，字冀平），看异族进攻的趋势，总有种他们势必会拿下江源的感觉，”萧辰看着兰溪上源源不断的战船，不免有些心悸。
　　钟筈和萧辰站在城楼之上，旁边是列成两排的弓箭手，只要异族人一上岸，就准备射杀。旁边修建的小型瞭望台上是已准备好的火药，因为江源城墙位置修建的原因，瞭望台上的火药最远能到达的距离只是从江源海岸线往里十米左右处，而异族之人擅水，等到他们快要靠近岸边时，大部分会选择跳水，借靠船只作为掩护体。因为射程和地理位置的原因，火药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作用。后面来的船只又以前面的船只为掩护，给异族之人渡岸提供了机会。
　　“照这样下去，马上就会又大批异族士兵上岸了，你准备怎么打，”萧辰接着说。
　　“你先派人去城中的军营，让他们做好随时支援的准备，”一直拿火药攻击也不现实，何况崔琣和附属过也叛变了，江源需要同时进行两个战场，军用的物资撑不了太长时间。
　　“如果我们下去了，我们的所有行动都会暴露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难不成我们这场战就只能正面硬打?”
　　“会有办法的。我记得城西有个干了的河道，那个河道比较窄，但深度足够遮挡人形。你亲自去赌坊找叶佰，她会知道该怎么做的，是时候该检验我们的训练成果了。”
　　“好，城东的战场已开，如果到了不得不正面迎敌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萧辰走之前不忘嘱咐。
　　齐商建国百年，在所有军队中，都能够找出素质极高的步兵和骑兵，可只有水军，一直是齐商的劣势。
　　所以在钟筈正式接管钟家军之后，他就在私底下训练组建了一支水下队伍。为什么说是私底下组建呢，这便要说起当今皇上沈玉了，沈玉其人好文，偏于任用文生为官。自古以来，想要在一个朝代同时实现文兴和武盛基本是不可能的。现如今的齐商似乎在表面上实现了沈玉心中所想，可那所谓的文兴只是停留在士族层面上的，大批拨出去用来给各地建学堂和寒门书生的银子，也成了士族挥霍的资本开始的初衷或许是好的，可是现在倒铸就了另一翻极端场面。用从百姓身上搜刮来的钱财和对武将的苛刻来塑造了一个虚假的理想国，可惜那位高高在上的掌权者还不知道，自己想要打造出来的理想国，竟然是一场由士族和别有用心之人费劲心机编织出来的。
　　在这种情况之下，肯定不会为了一个武将的心中所想，去投入大量的资金和物力去打造一支新型的军队，他们共同沉溺在他们所共同营造出来的乌托邦中，怎么可能会允许有人来打破这份虚假的美好。所以，在极度失衡之下，给齐商埋下了许多隐患。
　　“李诚，你带一队人马去做好城中百姓的安抚工作，”钟筈对着此时站在他身边的一位副将说，钟筈手底下总共有四个副将——李武、李诚、赵尧、赵元，“同时让城中的士兵做好准备，抽两成来城门口，带四成在城东内城门下等待，记得把士兵们分成至少三批的队伍，听我放出的信号来行动，”说完，钟筈把手中的令牌递给了李诚。
　　“赵尧，赵元，你们俩就负责城门口这里的战场，等会萧军师就会回来，”钟筈现在算是看明白了，兰溪上面的船只虽然多，可是上面的人想要渡岸其实也是个难事，就算是正面冲突，在叶佰队伍的配合之下，一切就在可控的范围了。
　　现在最要担心的是城东的战场，崔琣首先是占据了竹英这么个大优势，而且尽管在城东军营和城内居住地也修建了一道内城墙，但是内城墙的高度和厚度远不及外城墙，一但给了崔琣的人接近的机会后果将不可设想。在城东那片战场上，很多士兵不过是在火药的攻击下白白送死，想着想着，钟筈想到了自己那胆子肥上天的妹妹，顿感不安，遂赶往城东。

　　竹英山上是茂密的树木，来到这，钟玟算是弄明白了，如今，投掷火药的地点只有五个，还有几处似是在观望底下战场的情况。
　　崔琣这个人也是真的狡滑，粉末状的火药被纸皮包裹着，系在箭上，末端有牵引绳，绳的末端似是种装着易燃粉末的小盒，只要在箭射出去的同时，打开那小盒子，牵引绳就会被点燃，加上射出去的时间，正好可以在那支箭快要离地是时保证火药被点燃，多么聪明的一个人啊，可惜就通了敌，叛了国。
　　钟玫在上山之前，给自己所带的人马分为了两人一组，方便掩护对方，尽可能在半刻钟之后，所有人在不同投掷地点同时开始行动，因为一旦某处先出现了什么意外，崔琣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肯定会察觉，但如果遇到特殊情况，在对方把消息传出去之前先解决掉。
　　钟玟和陆捷一组，两人这时正在前距离前方目标十米左右的树梢上，看来崔琣也训练出了一批人，现在是时候看看，父亲在世时，常在嘴边夸的崔叔叔的本事到底有多大了。
　　三、二、一，钟玟朝身侧的陆捷打了手势表示行动。明确陆捷接收到自己想传达的意思之后，钟玟率先迈着轻盈的步伐朝着前方而去，或许是借力而出时，树枝的动静扰了前方的人，那人握紧手中的箭便要转身，钟玟立即将手中的暗器抛出。不幸的是，只是伤了对方的肩膀。对方也迅速反应了过来，亦从手中掷出暗器，在敌人的注意都在钟玟身上时，陆捷往前迅速投掷了枚暗器，那敌人就那样停止了行动，直直往下坠，陆捷还好心去拉了把那个即将坠地的敌人，以免死相过于惨烈，不过也是为了那系了火药的箭因为发生意外而现在就被点燃，看到前方平生着的敌人的脖颈上源源不动断的血流，钟玟不禁感叹，陆捷出手依然还是快准狠，不禁朝他竖起了个大拇指。看到钟玫对他毫不吝啬的表扬，隐藏在面具后的脸不禁就红了，可现在他们身处战场，无暇兼顾其他任何不合时宜的情绪，迅速取下了对方身上的箭，奔赴了下一个战场。
　　“轻功，暗器”，想到这，钟玟心里不免发怵，父亲常常和她说，他和崔琣年轻的时候，是志同道合的朋友，不管是哪方面，很多时候，他们俩的看法都是一样的，不会连培养影卫的方式都一样吧，真糟心，那麻烦可就大了。不过，还有点值得庆幸的是，这支军事影卫在钟玟手里已经三年了.她和父亲的想法总不可能很大程度上相近，钟玟很多看待问题的能力其实还要感谢她的二哥，如果不是二哥经常带着自己去游山玩水的那几年，钟玫看待问题时，可能会狭猛，片面，但有了那几年，就完全不一样了。她不会在父亲，大哥所给予的东西上，一直心安理得地坐享其成，她也会开创自己的天地，钟玟在进行自己的内心活动时，摸了摸自己的腰侧，那便是她的成果。
　　用特殊材质炼制而成的通体黑色的软剑，便于携带，也能让敌人在不了解自己的情况下根本不知道这个剑的存在，这是钟玟留给自己的底牌。这一场战，钟家不能输。
　　钟玟此刻感觉到先前他们就已经确定的火药投掷地点，现如今，已经停止了火药的投射，可是这停止时间能维持多久就不好说了。因为这短暂的停止，原本不该在这个时候。
　　钟玟和陆捷开始加快速度。两方人马现在以山为隔，让对方先占据竹英这个优势，无疑就是将钟家军在战场上的情况收入眼底，幸好在竹英的瞭望台上不足以瞭望整个江源，要不然这场战只会更难打。
　　“崔将军以这样的方式和自己的故土见面，感觉如何啊，”说话的男子穿着金色的盔甲，不似齐商人，应该就是旁边小国的将领。
　　“大王这话说得可真有意思啊，感觉自是甚好，”用自己血肉守卫的家国，最后换来的只是一句‘家国现安，武将可有亦可无’，崔琣每次在想到这话的时候，只觉讽刺，这片领土是武将打下来的，如果没有武将的开拓，怎会有现在的齐商。既然沈玉认为，在这片土地上，武将已经到了可有可无的地步，那么，他就要让沈玉明白，武将可以把他所以为的和平安宁颠覆得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