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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赐婚 ...

  •   中秋宴后坊间除了有关萧炽阳的传言,关于殷承寂的也多了起来,更有甚者展开联想之后得出结论,说恒王是为了萧小公子才当众出柜的,两人早已两情相悦,只是因为世俗的偏见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当真是可歌可泣的爱情啊!

      坊间因此流行起了以两人为主角的话本子,什么《千般宠爱,战神的娇宠小少爷》、《绝世俏公子,王爷当众出柜为哪般》、《男欢男爱,为世俗所不容的感情》……可谓是引得不少人为这绝美的爱情落泪。

      高高的日头撒下无数斑驳的碎金,桂花荫下的石桌上垒着老高一摞书,韩子印挨个拿着念名字,萧炽阳听后直翻白眼。

      萧小公子很不服气,乱写他和殷承寂的狗血故事也就算了,凭什么所有话本子里他萧炽阳都是下面的那个?

      少年抱胸坐在石凳上,咬着牙越想越气,咕噜着眼珠子想坏主意。

      偏偏韩子印是个不长眼睛的,哪壶不开提哪壶,看多了话本子舞到正主面前来了。
      “话说且行,你不会真的背着我们和那恒王殿下有染吧?”

      萧炽阳:“……”

      一阵寂静过后,闻着飘香的金桂,少年脸上挂起了亲切的笑容,一脚踹上韩子印的屁股,“不会说话就闭嘴,把嘴巴捐给有需要的人!”

      没看见他正烦着呢嘛,不帮忙想办法也就算了,还有染,有染个大头鬼啊!

      韩子印被踹了一脚终于老实了,不敢再胡乱开腔,倒是苏澧有些好奇。

      “且行,这位恒王和你很熟吗,怎么会突然拿你的借口做筏子?”

      “怎么可能。”萧小公子支着下巴苦恼道,“我就见过他一面,而且他还不一定知道那是我。”

      中秋宴上的事,少年垂眸,满面愁容,心里骂骂咧咧,筹谋着要不要把殷承寂骗出来,套个麻袋打一顿。

      苏澧笑得别有深意,“那这就有意思了,他在中秋宴上的那番话分明就是对着你说的,怎么可能只是见过一面的关系。”

      萧炽阳没敢说殷承寂在天珍阁说要娶他的事,直接提议,“不如我们把殷承寂骗出来打一顿吧?”

      “好啊,我看不错!”韩子印立马附和,并摩拳擦掌准备实施。

      套麻袋什么的他最在行了,这么多年都套出经验了。

      苏澧扶额,“你们俩能不能不要说风就是雨,那可是王爷!是皇亲国戚也就算了,又立下过战功,有功名在身,还打一顿?”
      他真诚提问,“就我们这几个歪瓜裂枣,打得过吗?”

      “……”

      哪有人怎么形容自己的,简直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他们打不过怎么了?萧小公子阴暗地想,就殷承寂那五大三粗的样子谁打得过!
      少年垂下脑袋,装可怜卖乖,“那怎么办,我就是气不过嘛。”

      苏澧果然怜爱地薅了把兄弟的头,“不要着急,我们慢慢想办法,总能报仇的。”

      只是没想到这个办法一直想到了八月二十四,期间被兄弟团否决的提议包括但不限于:
      套麻袋打一顿,简单粗暴,但这个方法太容易暴露,而且他们打不过,不予通过;雇江湖上的杀手去恐吓对方,又怕被扣上谋害皇嗣的罪名,不予通过;联系百花轩的姑娘小倌去□□,殷承寂非公务通常不会出门,更不要说去这类风月场所,中道崩殂……

      八月二十四,天气都开始转凉了,第一批桂花都落了一半,萧炽阳大仇还未得报。

      萧小公子大清早便穿戴整齐,准备去太学和兄弟们继续商量对策。

      虽然还没有付诸实践,但探讨整蛊殷承寂的方法已经成了他们的日常,甚至连去平时厌恶至极的太学也变得没有那么抗拒了。

      一天的课程结束,几人半点没听进去留着山羊胡子的博士讲的什么之乎者也,行动方案倒是又否定了七八个。

      “不行不行,这个办法太过想当然,很多步骤没法实施。”
      “那我这个呢?”
      “别凑热闹,你那个更不行!”
      “什么嘛,我倒觉得这个挺好。”

      “你们知道我们要对付的是谁吗?那可是殷承寂,战场上多少次九死一生回来的,他会被这些小儿科的计谋算计到?能不能想点可行的计划!”

      ……
      罢校后几人上了各自府中的马车,依依不舍的道别,相互叮嘱回去好好想办法,势必要给他们的好兄弟萧炽阳报仇。

      萧炽阳感动万分,觉得这群朋友没白交,爬上马车回到萧府时已经是日落时分,橘黄色的云铺满了整片天空,震撼又瑰丽。

      大理寺今日案子少,萧霭散值也早些,厨房早已备好晚膳,萧炽阳回府正好用膳。
      菜还没上齐,管家突然急匆匆跑来,“老爷、二公子,宫里来人宣旨了!”

      萧炽阳还以为是他爹职务上的一些事情,便跟着出去了。

      府里呼呼拥拥进来了一大堆人,宣读圣旨的是个看起来年过四十白面无须的公公,声音尖而利。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玆闻大理寺卿之子萧炽阳钟敏灵秀、霁月清风、品貌出众、朕与皇后躬闻之甚悦。今恒王殷承寂年已弱冠,适婚娶之时,朕闻萧家公子亦尚未婚娶,与恒王天造地设,今朕有成人之美,特为二人赐下良缘,宜择良辰完婚。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钦此——”

      萧炽阳听完差点厥过去,本来就是为了躲避成亲才谎称断袖的,结果皇帝居然真的给他找了个男人成亲!!!

      还什么霁月清风、品貌出众,这哪点像他?!
      说他好吃懒做,偷奸耍滑还差不多!

      年过半百的萧霭听完也差点撅过去,他单知道皇上不会迁怒,可没想到他会赐婚啊。

      一时间父子两人跪在原地谁都没动,只有宣旨公公还在真心实意的祝福,站在原地捧着圣旨笑到,“恭喜萧大人,萧公子,圣旨宣读完了,二位请起来接旨吧。”

      萧炽阳这才不得不起身接旨,颤抖着手捧着给他老爹拿去同以前的圣旨一起供起来。

      不止萧府众人,恒王府众人同样被这封圣旨打得猝不及防,甚至直至接完旨整个人都还是面色恍惚的。

      玄矢:嗯……发什么什么?他们怎么就突然有王妃了?

      还是位男王妃。

      玄矢欲言又止,“王爷,这圣旨怎么办?”

      殷承寂眼尾下敛,掩住原本的凶狠,再听那微哑的嗓音,竟无端显出几分满意来。
      “收起来吧。”

      玄矢抖掉身上的鸡皮疙瘩,捧着圣旨闪身离去,脑子却忍不住想:这老变态又在搞什么鬼?

      待安置好圣旨,再度出来,殷承寂却好似便了个人,微微皱眉吩咐道,“备车,本王要进宫一趟。”

      玄矢更加疑惑了,下意识喊了另一个称呼,“将军?”
      殷承寂脸色淡漠无情,“在郢都你应该叫我王爷。”

      “是,王爷。”

      马车已经备好,殷承寂转身大步朝府门口走去,玄矢立马跟上。

      “本王没打算成亲,想必萧小少爷也是这个想法,故而打算进宫看看圣上可否收回旨意。”

      玄矢:“……”

      懂了,王爷打算进宫看看能不能利用圣上算计萧小少爷,或许更准确的说法是引诱萧小少爷上钩,不愧是老变态。

      恒王府的马车以极快的速度进了宫,殷承寂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养心殿,见到了皇帝。

      还没开口说话,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父皇看他的眼神有点奇怪,好像是一种心疼和怜惜?

      “父皇……”

      殷承寂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情绪略显激动的皇帝打断。
      “倚愁你放心!朕已经知道你和那萧家小公子两情相悦,肯定不会成为你们之间的阻碍!”

      “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有什么困难不能跟父皇说呢,非要自己去抗,朕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父亲吗!”

      ……
      一番牛头不对马嘴的言论连珠炮一样砸下来,离开时,恒王大人本就恍惚的神情变得更加迷茫。

      应该、也许、大概他和萧炽阳真的是两情相悦?

      亲自目送殷承寂离开,皇帝欣慰地笑笑,感叹了一句,“郎才郎貌,天造地设,真是感天动地的爱情啊!”

      言罢,从自己的桌案下摸出了本封面略显潦草的书,就着酥点继续翻看了起来。
      倘若萧炽阳在此,恐怕一眼便能看出这本书和前些日子韩子印拿来笑话他的属于同一个系列。

      皇上边看边回忆方才恒王的神情,愈发觉得自己真是明察秋毫!

      殷承寂一出殿门玄矢便立刻迎了上来,“王爷,怎么样问清楚了没有,陛下改变旨意了吗?”

      殷承寂猛然回神,想起自己此次进宫的目的神情复杂,叹了口气。
      “圣旨岂是那么容易收回的。”

      表面无奈,却无人发现男人锋利眉梢微微挑起的那一点弧度。

      玄矢点头,配合他演戏,“哦,知道了,王爷忘了对陛下提圣旨的事。”

      忧郁孤傲的恒王大人略显尴尬,艰难为自己找补,“本王只是突然觉得成亲也没有什么不好”

      “嗯,那属下现在就回府准备大婚事宜。”

      殷承寂难得糊涂,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往前走的脚步一顿。

      “不必了,趁着马车还在外面,我们去一趟萧府。”

      “这次的事情终究是我牵连了他,既事已成定局,是该去商量一番,尽量做些补偿。”

      萧府。
      宣旨的公公带着人浩浩荡荡的来,又浩浩荡荡离开,徒留下懵逼的父子二人。

      萧炽阳戳着碗里的米饭时不时看他爹一眼,萧霭表面镇定,实则一双筷子在盘子里夹了几次都没捞起来点东西。

      两相对视,萧炽阳欲言又止,萧霭止言又欲。
      “爹啊/儿啊……”

      萧炽阳一顿,“爹,现在这个情况还有救吗?”

      看着萧炽阳满眼的希冀,萧父神情挫败,“且行,不是爹不想帮,只是圣旨已下,这个事爹就算丢了头上那顶帽子也帮不了忙啊。”

      “哎……!”
      两人同时长叹一声,味同爵腊吃完了一顿饭。

      饭后萧炽阳回了自己的行止居,刚坐下椅子都没坐热,就又有小斯匆匆来报。

      “二公子,恒王殿下前来拜访,老爷让人带着他往行止居的方向来了!”

      虽然知道不太符合礼仪,但听完小斯的禀报,萧炽阳第一反应是让元禾把院门关上,若不是元禾苦口婆心一通劝说,殷承寂今日怕是连门都进不来。

      偏厅,萧炽阳和殷承寂对立而坐。
      元禾在一旁沏茶,殷承寂看着黄灿灿的还飘着几片花瓣的茶水一时语塞。

      萧炽阳自顾自呷了一口,装作没有发现殷承寂的神情,“恒王殿下不尝尝?菊花茶,清热解火,下火得很呐。”

      自知理亏,殷承寂端起瓷杯,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来意。

      “萧公子,实在抱歉,此次是我唐突了,只是事已成定局,无可更改,还望萧公子海涵。”

      虚情假意的局面被捅破,萧炽阳眼神冒火,咬牙切齿,“恒王大人倒是宰相肚里能撑船。”

      像只张牙舞爪的小老虎,殷承寂轻勾起唇角,与少年谈判,“我知萧公子的想法,本王亦然,所以就算日后成亲,除开身份你我的生活不会有任何变化,本王不会干涉萧公子的任何事情。”

      萧炽阳冷静下来,狐疑道,“当真没有约束?”

      殷承寂表面冷硬又公正,仿佛没有丝毫私情,“当然,不仅如此,同本王成亲还能一举解决后续所有麻烦。”

      “想必萧公子自称断袖之癖也只是不想成亲的借口吧,可倘若他日萧大人回个神来,亦或者接受了现实,怕是免不了给萧公子塞人,同本王成亲就没有这个忧患了。”
      “萧公子意下如何?”

      萧炽阳:“如此算来,不还是恒王殿下受益最多吗?”

      少年明明已经心动,却还是假装面不改色,殊不知一双明亮的眼睛早已将他的想法暴露无遗。

      “萧公子想要什么,不妨直说,都是本王应该做的。”

      “好啊,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

      ……
      最后恒王殿下诱之以自由,又答应了一堆不平等条约,萧炽阳乐呵呵上了勾,答应和殷承寂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结束谈话两人都很满意,萧炽阳对殷承寂的态度也不像一开始那么抵触。

      萧小公子笑得一脸不值钱,“那么恒王大人,祝我们合作愉快。”

      殷承寂装模作样端起几分纯良之态,任谁来了都看不出他在战场上戾气冲天满腹坏水的样子,“合作愉快。”

      玄矢偷偷翻了个白眼:又让这狗东西装上了。

      谈话结束,好处也捞到手了,萧炽阳心情不错,亲自将殷承寂送到了门口。

      想起少年谈判时那狡猾的小模样,殷承寂指骨轻扣案面,露出米牙的小狐狸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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