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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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拉丹的雾灰蒙蒙的，笼罩着山与海。翠郁的树林饱含着印于深刻的苍绿，清晨的卡拉丹于崖壁和荡漾的白浪中，映向天空的蓝与橘的朝阳。灰色的阴云这时尚未覆上。
刀刃带着能划破水汽的错觉进行挥舞，金属的暗面在交错中穿梭，在线与点上汇聚。
直到——紧密中出现了一条裂缝。
嗡鸣停止了。红光覆盖了上来。
“最后一节课，帕特。做得还不错。”卷发男人率先收回了相抵的刀刃，他富蕴着久经沙场的老道，显现出一位合格的厄崔迪战士气概。
相比对面男人的游刃有余的成熟，叫做帕特的年轻人显得更为生涩。
初承荣誉的义务感压下了他这个年龄段应有的性子，化作久久的严肃停留。面对着男人肯定的话他不置可否，转而起了另一个他更看重的话头，
“...我理应跟随先遣队前往阿拉基斯，履行我的职责，可是.....”他向年长者寻求着认可。
“但你的任务却是跟哥尼一起卫送公爵家族前往阿拉基斯，对吧？我猜猜....这句话你已经跟公爵说过了是吗？”
年轻人耸了耸肩，随即将争斗的紧绷感随刀刃收回刀鞘，笔挺的墨绿色衣装上带动出了光滑的褶皱。在听到男人的回答后，他回避了后半句已经明显有了答案的提问。没错，他已经向公爵表达了他的意愿，结果不言而喻。
失落是不可避免的，他清楚自己纠结这个不属于自己的任务的行为显得愚蠢至极，并且没有履行听从指令这个再基础不过的职责。
沉默了一阵，他复有了动作。也许是为了缓解刚刚的“失态”带来的僵硬，将放在斜对角的飞行头盔作为信物似的递给了男人。
“你的头盔，邓肯.艾达荷。”
“谢了，帕特。我会想念你的贴心的。”男人乐呵呵地接受了这记藏在了规矩中的“小不满”，并没有因为帕特微重的力道磨灭了笑意。
帕特压下嘴角扬起的笑意，将自己打趣的心思沉寂了下去。他来到地面上的摊开武器前蹲下，背对着邓肯，将它们重新组合，排列。
——短剑——轻剑——锥针，双刃短剑，还有缓弹发射枪和屏蔽带。
“放松点，男孩。我们都知道你已经是个合格的战士了。”
帕特一顿。邓肯在他身侧蹲下。
“【你】也应该知道这一点”
“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要选择最适合你的。”邓肯看向身旁盈着忠诚和坚毅的面庞，明了其中急于展现自己的缘由。他不作声的揉揉帕特的肩膀，重新起身，戴上了头盔。
.......
“.....嘿。”在邓肯彻底走远前，帕特的话复有响了起来。他已经收拾好了武器包裹，与转身的邓肯对视。
“....那就几周后见？我不会因为我没有选进侦察队而庆幸的。”年轻的帕特.斯洛克挤出一个笑容。
“哈哈，知道你不喜欢沙子。”
被叫住的男人最后挥了挥手，消失在了眼帘中。
————
[卡拉丹的灰海映在了他眼中——]
“沙子......”帕特快步穿行在走廊中，圆弧花纹切割过的块状微光洒在了他前进的道路上。他感到不安，但并非如邓肯所言他讨厌沙子，而是香料——对于香料的控制权从哈科宁家族转移到了厄崔迪家族这里.......当然，他为家族的强盛而感到高兴，但是对于已经掌握海空权利的厄崔迪来说，皇帝的做法将沙漠，尤其是香料的权利赐下......
以及残忍的哈克南家族——帕特猛然停下。他需要做好准备，并且要随时准备着。他需要提前准备适应沙漠的气候——加入先遣队申请被拒绝了，他无法从自我历练那里学习到什么，就只能从最基本的入手——那群适应了沙漠的原住民弗拉曼人的记载，他无意知道哈克南家族是怎么适应的——想到这里他有些厌恶地皱了皱鼻子。
“帕特——？”年轻的公爵之子拉开了训练室的房门。熟悉的棕褐色进入眼帘。帕特向他身后探了探，结合保罗尚刚平和的气息毫不意外看到了结束了课程的格尼。
继邓肯.艾达荷之后的新一任武器大师哥尼.哈莱特冲帕特点了点头。也许我应该跟他致意，帕特心想。假如我能忘了他巴厘琴漂亮音色的话——巴厘琴的出现总是让氛围变得有趣不少。帕特想学习弹琴，但他目前并没有展露出出了武技以外的天赋。
天啊...他想得有点太多了，不能这么激动。帕特叹了口气。“有心情再来一局吗，小公爵？”保罗露出了笑容，他当然不会因为授课而疲累，何况帕特并不是那些乏味的课程，他的岁数暂时使他只能当个朋友，一位不错的朋友，切磋的朋友。但谁都知道他是位展露头角的年轻人，继邓肯和哥尼以后的人才。帕特为他和小公爵称得上是友谊的关系而感到开心，与自己所敬重感激的公爵继任者有了相近的关系让他再次体悟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为厄崔迪效力。
一旁哥尼换下了老师的严肃气场，又或许他一直这么亦师亦友。他的头发灰白相间的，总是短得板正。相比之下帕特和邓肯像是自成一派的乱糟的风格，比如束在脑后的金发——棕发之类的。
也许保罗也是他们一派的。帕特开始在内心作起了划分。保罗有些长的棕色卷发为他增添了忧郁公爵继承人的韵味，但公爵肯定是哥尼派的.....他有些悲哀地想着。也许把头发剪了能离公爵大人更近一些，比如杜菲.哈瓦特那种造型.....但这简直太可怕了。
“我假设你准备好了？”保罗的声音将帕特从自己的思绪调了出来，他想起了临走前哥尼答应再弹一曲的承诺，就在今晚休息室那里，和各个士兵一起。
“喂，当心，帕特.斯洛克。你的敌人可不会提醒他的攻击”
帕特在挡下保罗一个挥刀以后才按下了屏蔽场的开关。他将刀平举，对峙中缓慢拉开距离。这里的场地很大，他能感受到木板在脚下平滑——光滑的训练场，并非即将到来的黄沙。
他对保罗好心充当老师的提醒报以微笑。战斗中不能多言，但保罗很明显因为对面是他而些许放松下来，可能他并非是被挑选授课的武器大师，又或是其余地东西，比如年龄差不算太大的玩伴之类的。
“你该为即将到来沙子做准备”
“你讨厌沙子？”保罗对此进行了心不在焉的答复，他的余光正在寻找一个一击的好位置，比如对角那里。
“哈，那你可能要失望了”帕特选择打破兜圈子的局面，发起了进攻。他善于直白的攻击而非保守的防御，短暂的战局对他来说优势更大，他也有能力快速结束战斗....但对面先而也清楚这一点。
帕特没有戏弄对手的习惯，但这时他却选择了虚晃一枪。这意味着他开始尝试改变，为了准备而改变——
面对帕特骤然变化的攻击风格，保罗经历了短暂的节奏紊乱后很快就得出了相应的应对方式，他们打得有来有回，但因为一方攻击的变化使得这场切磋没有以快速的方式划分出成败。
这是场体力战。漫长的像场决斗一样。是场心理的博弈。
帕特清楚这种局势对自己不利，但他可以把这个化解为自己的优势，前提是他压下心里的浮躁。
照这种逐渐认真起来的局势来看，他们当中必然有一个会被刀抵着脖子屈服下去。
但——
保罗今天的攻击不太对。在意识到上述后，帕特才迟钝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他想多了，又没想多。后者的重心才是这场切磋。
终于轮到自己说出那句话了。
帕特咧嘴笑笑，收起了刀。
“保罗.厄崔迪。”
他盯住那双浅棕色的眼睛。
“你不专心。”
作者有话说第1章 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