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探传奇》所罗门之哥

56、跟踪

　　用餐已毕，服务生上前撤去餐盘餐巾等物，重新更换了新的。

　　一位女招待端过两杯香浓的咖啡。

　　唐若白瞥了她一眼，只觉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钱子成端起咖啡杯，轻啜了一口，开口问道：“若白兄，现在你可以说一说，到底是什么事情了吗？”

　　唐若白定了定神，说道：“我正在帮助警察厅调查一起命案，怀疑同一辆黑色Nash派轿车有关，警察厅调查之后，说这辆汽车在高桥株式会社名下。涉及日本商社，警察厅那边一时难以推进。故此，我才冒昧想问问子成兄，能否帮忙疏通一下？”

　　钱子成闻言，好奇地问道：“哦？是什么案子？”

　　唐若白略一迟疑，便将张立雯的案子简单说了一遍。

　　钱子成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旋即又恢复如常，笑着点头道：“这事也不难，我和高桥一郎很熟，这点小事，我相信他不会拒绝的。这样吧，现在我就带你过去，可以吗？”

　　唐若白感谢地点了点头。二人便一同起身，走出了维多利亚餐厅，上了钱子成的汽车。

　　刚一上车，唐若白发现司机换成了一个精练的中年汉子，立刻猜到原先的司机应是因钱子成遇刺之事被开除或是调去其他地方，当下也没有多问。

　　钱子成吩咐一声“高桥株式会社”，那司机立刻发动汽车而走。

　　好在距离不远，大概十来分钟便开到了。

　　唐若白下了汽车，抬头看去，见一座颇有日式风格的庭院，两扇木门半掩着，门前挂着和风灯笼，两边则种植了几株松树和一些花草，显得格外雅致。

　　钱子成走在前面，推开木门便走了进去，只见前庭是典型的枯山水园林。一片宽阔的园地上洒满了白砂，那白砂被巧妙地梳理成涟漪状，模仿着水面的波纹，给人以水波荡漾的错觉。几块精心挑选的石头，错落有致地散布白砂之上，宛如海中的几座孤岛，又似远山的轮廓，给人以无限的遐想。

　　园地一角，静静伫立着一棵苍劲的松树，它的枝干扭曲，绿叶稀疏，却显得格外挺拔。旁边是一座造型古朴的石灯笼，虽不见烛火摇曳，却颇有静寂的意味。

　　园地两边各有一条石子小路，通向前方的一座二层小楼，屋顶覆盖着青瓦，外墙以淡雅的米白色为主，搭配深褐色的木制门窗。窗户上挂着白色的纱帘，平添了一份宁静。

　　二人穿过石子小路，来到小楼门前，迈步进去。

　　只见楼内地面上铺着打磨光滑的木质地板，墙壁上挂着几幅日本传统绘画。楼梯扶手由深色木材制成，透露出精致与考究。

　　唐若白发现钱子成熟门熟路，不禁暗自点头，看来钱家同高桥株式会社的关系，可能比报纸上说的更加亲密。

　　唐若白一边想着，一边跟着钱子成上了二楼。钱子成来到左手第一间办公室前，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日语“请进。”

　　钱子成推门而入，唐若白随后也进了屋子，却见屋内装饰典雅简朴，实木的桌椅，办公桌上整齐地摆放着墨水、毛笔和账本，每一样物品都显得井井有条，西墙边上立着简易的书柜，里面满是商业和法律方面的书籍。对着书柜的是一个略显笨拙的大座钟，钟摆来回摆动，发出悦耳的滴答声。

　　高桥一郎从窗边踱步来到二人面前，冲着钱子成微微鞠躬，道：“子成君，刚才我在窗前就看见你了……这位先生是……？”

　　钱子成介绍道：“这是我的朋友，唐若白唐先生。”

　　高桥一郎又对唐若白微微鞠躬，道：“唐先生，幸会，幸会。鄙人高桥一郎，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唐若白颔首示意：“高桥先生客气了。”

　　钱子成笑道：“高桥君，有话我就直说了。若白兄是位私人侦探，正在协助警察厅调查一起案件，可能涉及贵社的一辆Nash牌黑色轿车，你看能不能帮忙配合一下？”

　　高桥一郎“哦”了一声，打量了唐若白一下：“是这样啊，能问一下是什么样案件吗？”

　　唐若白随口说道：“是一个无辜女子被人所害，但凶手还不得而知。”

　　高桥一郎点了点头，表情依旧平静：“会社里确实有一辆Nash牌黑色轿车，不过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这样吧，我让内务主管过来一趟，有什么问题，唐先生只管问他便是了。”

　　高桥一郎随即拿起电话，拨了个内部号码，用日语说道：“是山田君吗？请来一趟我的办公室。”

　　电话挂断后，不多时，一位中年男子敲门进来，他穿着整洁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精明。只见他对高桥一郎鞠躬施礼道：“高桥阁下，您有事找我？”

　　高桥一郎介绍了一下，来人正是高桥株式会社的内务主管，名唤山田隆太。又将唐若白所说之事简单说了说。

　　山田隆太听了，点了点头，彬彬有礼地看向唐若白，问道：“唐先生，您想要了解什么呢？”

　　唐若白略一沉吟，问道：“请问这辆汽车现在哪里？”

　　“今天没有用车，就停在后面的院子里。”

　　“方便的话，我可以去看一看吗？”

　　“那好。唐先生，请随我来！”说着，山田隆太伸手做了个“请”状，唐若白冲高桥一郎和钱子成示意了一下，便随着山田隆太出了办公室，下楼转向后院走去。

　　来在后院当中，唐若白一眼便看见了停在角落里的Nash牌黑色轿车，阳光下车身闪着幽幽的光泽。

　　唐若白上前围着汽车仔细看了看，发现车头右侧有细微的补漆痕迹。

　　山田隆太说道：“这辆车是三个月前，从华洋贸易公司转卖过来的。因为曾经补过漆，所以价格相对便宜。”

　　唐若白暗自点头，想起卡尔说那场交通事故是半年前左右，看来应该和高桥株式会社关系不大，反而可能和那个华洋贸易公司有关。

　　于是唐若白向山田隆太要来地址，又回到办公室里，向钱子成和高桥一郎表示了谢意，并说自己要去一趟华洋贸易公司。

　　钱子成见状，便说让司机送他过去，唐若白婉言谢绝，便匆匆走了。

　　唐若白离开后，高桥一郎转向钱子成，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自成交君，你是如何认识这位侦探唐若白的？”

　　“他曾经救过我的命。”钱子成淡然说道，顿了顿又说：“而且，他还是雨暄的朋友。”

　　高桥一郎的脸上闪过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他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走出高桥株式会社后，唐若白站在门前深吸了一口凉爽的空气，感觉平静了许多。他喊过一辆黄包车，坐了上去，吩咐道：“去华洋贸易公司。”

　　车夫应了一声，拉起车子便走。

　　唐若白却没有注意到，在街对面的阴影里，另一辆黄包车悄无声息地跟在了自己的后面。

　　差不多四十分钟之后，当黄包车距离华洋贸易公司还有百米之遥时，唐若白示意车夫停下车子。

　　付了车费后，他便站在原地，目光穿过行人，远远地观望着那座看似普通的两层楼房，似乎是在盘算着什么。

　　这时，尾随而来的那辆黄包车也停住了，一位时髦女郎从车上下来，悄悄走到唐若白身后，突然凑到他的耳边，“啊”了一声，看样子是想吓他一跳。

　　没想到唐若白毫无反应，仿佛还在沉思着什么。

　　那女郎有些泄气，伸手拍了他肩头一下，唐若白这才猛然回头，发现一位时髦女郎正站在自己身后，不是旁人，正是韩雨暄。

　　唐若白一愣问道：“怎么是你？”

　　韩雨暄没好气地说道：“我刚才喊那么大声，你都没听见吗？”

　　唐若白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仿佛是说自己确实没有听见，而后无奈地问道：“为什么每次你都要从我后面出现？不过，这次肯定不是巧遇吧。”

　　韩雨暄娇嗔一声，抱怨道：“还说呢，你上次为什么不辞而别，害得我到处找你。”

　　“找我做什么？”唐若白茫然道。

　　韩雨暄杏眼一瞪，问道：“你忘了？我不是说了，要了解张立雯命案进展的吗？”

　　唐若白闻言，方才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说。

　　他苦笑一声，问道：“那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韩雨暄得意一笑，道：“我上午忙完报社的事情，就去公馆找你，结果五爷说你和钱子成约在维多利亚餐厅共进午餐，我就去了餐厅，然后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就看见你们出来上了他的汽车。我就让车夫跟着你们，一直跑到了高桥株式会社，幸亏离的不是太远，要不那车夫说什么也不干，就这我还给了他三倍的价钱呢。”

　　唐若白听后，摇了摇头，心里也是佩服韩雨暄为了调查新闻，还真是不辞辛苦，只是她为什么不在餐厅外面喊住他们呢？难道是因为钱子成在场的缘故？唐若白刚想询问，转念一想又把这话压了下去。

　　韩雨暄四下看了看，好奇地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是不是查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