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为卿》皆为卿

47、第 47 章

　　“醒了？”
　　头顶上传来的声音让想继续装睡的李饼不得不做出回应。其实他早就醒了，顺便将脑子里关于昨晚的事情使劲回忆了一个遍，希望自己不会因为当时的不清晰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但听着邱庆之的心跳声听着他的呼吸声，自己竟然不敢动。
　　“李饼？”邱庆之看着趴在自己胸前装睡的人，不由勾起嘴角。
　　“邱庆之。我睡了多久？”李饼撑着身体坐起来。
　　“不久，从昨晚到现在，差不多十二个时辰了。”邱庆之回答道，同时伸手将李饼的头发轻轻拨开，露出他有些苍白但依旧俊美的脸庞。伸手扶李饼坐好，又递上水袋“喝点水吧。”
　　“抱歉，可以拿给我吗？我现在看不到。”李饼苦笑一下。
　　邱庆之这才忽然想起这件事，把水袋打开放到李饼手中。“他们对你的眼睛做了什么？”弯腰盯着李饼的双眼，这样看眼睛好像并没有明显的受伤的痕迹。是毒？还是其他的？
　　李饼擦擦嘴角的水，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这里，好像是针。”
　　邱庆之用手指小心的摸上去，好像的确隐约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微微凸起，看来就是这东西搞的鬼才让李饼看不到。“别担心，我会想办法把它给你取出来。”说罢直起身刚要转身出去，觉得手腕一紧。
　　“邱庆之，你知不知道你闯祸了？你为什么要去劫狱？”李饼的手有点颤抖的拉着他。
　　“难道让我看着你被他们折磨吗？虽然我让徐虎求见狄仁杰大人救你，可是我回来了，我没有办法再等下去。”邱庆之回握住李饼的手“那些人应该庆幸，当我在水牢看到你的时候没有把他们都杀了。”
　　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从语气中李饼听得出来，邱庆之没有开玩笑，他是认真的。如果当时他再冲动一些，那些守卫和狱卒真的会血溅当场。
　　“饿了吧？想吃什么？”忽然那人话题一转，语气也柔和了许多。
　　“嗯……”李饼思考了一会儿“鱼。”说完后竟然没听到邱庆之有一点反应，刚想说随便吃点什么也可以的时候，就听到对方竟然轻声笑起来。“你笑什么？”
　　“没什么。好，你等着，我去弄鱼来。”并将一支火信塞到李饼手中。“我会很快回来。不用担心，这个地方他们短时间内不会找到，在我回来前万一遇到危险，一定要马上放出火信。”说罢起身离开。
　　李饼心里一点都不害怕，虽然眼睛看不到，但是邱庆之说这里安全，让自己等着他回来，那自己安心等他即可。
　　（神都城内）
　　“窦将军，这神都城里就是热闹啊。”一个年轻人东张西望的看着繁华的街道。“俺家乡要是这么热闹就好了。你看你看那边，还有杂耍的。”
　　窦清阳也是第一次这样在神都闲逛，在过去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白马寺附近临时驻扎点带兵守着给兄弟们做法事的道场。好多次士兵们看到窦清阳独自一人坐在一个蒲团上看着宇文空将军的灵位发呆，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不过有时会看到他偷偷的在擦眼泪。
　　窦清阳觉得过去的这一年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将军的时候，当时自己只是觉得自己的主帅全身都散发着一股让人难以接近的气息，私下里也和很多兄弟打听过，除了知道这位平西大将军是新上任的金吾卫大将军之外其他的竟然都是一无所知。自己在心里也把他和前金吾卫大将军做过比较，可能因为邱将军是自己的偶像，刚开始自己对这位将军还是多少有点排斥的。直到有一次和突厥军的对垒中，自己不慎被敌军拉下马包围住，就在觉得已经没有活路准备和敌人同归于尽的时候，是将军骑着马冲进包围圈将他救下。自那时开始窦清阳就开始渐渐地关注起这个待人冷漠的将军，甚至慢慢的也开始对他生出了一些崇拜之情。
　　尤其是在那晚，当将军摘下面具以真面容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窦清阳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还能再次见到自己的偶像邱将军，而且自己竟然还在他麾下已经近一年时间。而这一切的一切都结束在和突厥军的最后一场战役中，结束在那场雪崩中。
　　窦清阳和尉迟鸿带人在雪崩后的山上找了很久很久，窦清阳凭着记忆找到他和徐虎最后一次见到将军的地方，用双手挖了很久，直到手指都冻伤仍是没能找到将军。
　　就在给阵亡将士们刻制灵位的时候，窦清阳本是极力反对给将军刻灵位的，他不相信将军就这么阵亡了。“将军的遗体都没有找到，万一将军还活着哪！”最后还是在其他同僚轮番的劝阻下才将窦清阳安抚下来“清阳，圣上已经下旨让我们撤回去了，如若再不做准备，我们怎么把将军带回家呀。”将军的灵位刻好那天，窦清阳跪在灵位前嚎啕大哭了很久。
　　“将军您看这个。”另一个跟着他的士兵指着路边张贴的一张告示。“啧啧，神都的治安这么差吗？连大理寺的少卿都失踪了。”说着啃了一口手里的包子。
　　“这些和我们都没有关系，神都内的这些事自然有大理寺和金吾卫的人去处理。”窦清阳只是简单看了一眼，便继续向前走。
　　几人走到河边本来打算返回白马寺，忽然窦清阳感觉在河对面有个一闪而过的身影很熟悉，忙停下脚步往河对岸张望。
　　“将军，您怎么了？”那两名士兵也跟着张望，但人实在太多了，他们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
　　“啊，没什么，我突然想起来有件事还没办，你们先回去。”说罢快步跑上连接河两岸的木桥。
　　邱庆之刚给李饼买了一条肥美的鱼还有他喜欢吃的糕点，他一路都很小心，也戴了幕篱就是为了避免被人认出。买完东西正准备返回去照顾李饼，竟然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他加快脚步，试图甩掉跟踪者，但对方似乎同样训练有素，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邱庆之不禁心生疑惑，究竟是谁在跟踪自己？邱庆之心中不由担忧起李饼；，他现在的状况如果被攻击的话难免会受到伤害。他必须尽快摆脱这些跟踪者，回去保护李饼。
　　就在这时，一个想法闪过他的脑海。他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远处市井喧嚣声。邱庆之将手慢慢挪到佩刀上，随时准备下手。没过多久，他感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正在接近。虽然声音细微，但在他高度集中的感官下却显得异常清晰。他继续保持静止，等待着对方靠近。当那阵脚步声离他只有几步之遥时，他突然睁开眼睛，抽出佩刀向来人挥去。
　　邱庆之的动作迅捷而果断，佩刀在瞬间划出一道寒光。然而，他并没有预料到对方也是一名训练有素的武者，反应同样迅速。在邱庆之挥刀的瞬间，对方迅速侧身避开了这一击，同时手中也抽出了一把长刀，迎向邱庆之的攻击。两人的武器在空中相撞，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他们之间的战斗迅速而激烈，刀光剑影在这处隐蔽的角落中交织出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邱庆之利用地形优势，时而跃起攻击，时而翻滚躲避。他的刀法犀利而精准，每一次挥刀都试图找到对方的破绽。
　　邱庆之与窦清阳之间的冲突瞬间升级。在一场激烈的交锋中，窦清阳被邱庆之一脚踢飞，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尘土飞扬，窦清阳不禁发出一声闷哼。邱庆之站在原地，眼中的战意犹未减退。他手中的刀在阳光下闪耀着冷冽的光芒，向窦清阳刺去。然而，在刀即将刺向窦清阳的那一刻，邱庆之认出了倒在地上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属下窦清阳！
　　他立刻收刀，脚步迅速后退了几米。为了不让窦清阳看到自己的容貌，他用幕篱遮住面孔，然后转身，如一道风般迅速离去。只留下窦清阳一人捂着被刀击伤的胳膊站起身，再想去追已经不见那人踪迹。“刚才那人为什么我觉得他的身形那么像邱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