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游记之江蓠》西施风荷

62、豆子娘

　　乔虹芍和韩宁远发现小豆子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面色苍白的妇人。
　　小豆子惊讶地回头，眼泪顿时喷涌而出，“娘——”说完他就冲上去抱住了那妇人。
　　“我的孩子，我找你找得好苦。”妇人也紧紧地抱住了小豆子，两个顿时哭成一团。
　　“娘，你去哪里了？小豆子跟你冲开之后一直都没走，一直在那里等你，可是最后也没等来你的消息。这百年来我一直都在等你的消息。”小豆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孩子，娘对不住你，那天我跟你被冲开了以后，本来是想来找你的，没想到太着急了，没留意到路上突然窜出来的一辆车，我当场就被车撞死了。死了之后我有些懵懵懂懂的，只记得要去找你，就附在我随身携带的伞上，希望有人捡到能带着我去找你。没想到后来迷迷糊糊地居然沉睡过去了，如果今天不是你们把我唤醒，我可能还会一直沉睡。”小豆子娘流着眼泪一直絮絮叨叨，“小豆子，这么多年让你一个人在外面流浪真是苦了你了。”
　　“娘，其实我没受什么苦，在等不到你之后没多久我就饿死了。这些年我也一直在等你，还好，最后终于等到你了。这些苦都不算什么，你看，娘，现在多好，有人请我吃很多好吃的。”说完小豆子指着他们面前一大桌饭菜，“对了，这是我新交的朋友，这是阿离，和她的男人，韩宁远。”
　　小豆子娘感激地看向他们俩，“谢谢你们帮我照顾小豆子。”
　　“不用客气，这是我们应该的，毕竟小豆子也帮我了我不少忙。”乔虹芍客气地回答，她由衷地为小豆子感到高兴，同时她也想到了自己未出世的孩子。
　　“你们俩？”小豆子娘很快就发现了，皱起了眉头，“是一对？”得到小豆子肯定的回答以后，她继续说，“好可惜，这么好的一对璧人居然是阴阳相隔。”
　　“娘，这是他们俩的事，缘分来了，珍惜当下就好。就像我们，哪怕相聚一会儿也是好的。”小豆子擦擦眼泪，在开导他的娘，好像同时也在开导他们俩。
　　“嗯，一会儿我们娘俩一起作伴上黄泉路，去阎王那里报到。下一辈子我们还做亲人。”小豆子娘紧紧地握住小豆子，再回过头来同乔虹芍和韩宁远说道，“谢谢你们，也希望你们有个好的结果。”
　　“谢谢，赶快吃吧，一会儿菜就凉了，就不好吃了。”乔虹芍被眼前的一幕给感染到，强忍着眼泪说道。
　　韩宁远看出了乔虹芍情绪波动，他揽住她的肩头，一起看着眼前母慈子孝的一幕，感到自己鼻子也有些发酸。
　　小豆子娘招呼他们俩，“一起来吃点吧。”
　　韩宁远摆摆手，“我已经吃过了。”乔虹芍转过头偷偷擦了眼泪，“我也吃过了，你们吃，吃完了，我们送你们一程。”
　　楼下偷听的两人觉得很奇怪，这窃听器里只有他俩的声音，却好像有四个人。
　　“这两人怎么神神叨叨的？”陈月瑶终于在这安静间隙发出了她的疑问。
　　“你听他们俩说安葬，埋之类的话没有？”宁慧却化繁为简，找出了里面的关键字，“还有送一程之类的。”
　　“我听到了，可是我听不明白。”陈月瑶脑子里还是没有头绪。
　　“你说这里面是不是藏了什么大秘密？”宁慧突然有些兴奋，好像嗅到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什么秘密？”陈月瑶依旧迷糊。
　　“我猜，他们杀人了。“宁慧搓搓手又兴奋又害怕地得出这个结论。
　　“什么？！”陈月瑶捂住嘴，她想过很多关于乔虹芍身上可能发生的不堪，唯独没考虑到法律层面的事，“你是说他们俩杀了人？”
　　“嗯，这只是我的猜测。不过如果他们杀了人的话，这事就比较好办了。我们俩作为污点证人可以提供证据，至少可以把他们送进去，以后再也没人能在林少面前晃来晃去了。”
　　“那我们怎么证实这件事呢？”
　　“明天我们跟着他们，看他们往哪里逛，干什么去，是不是去买东西去了。到时候我们报警，让警察把乔虹芍房间里的摄像头拿出来这证据链不就完整了吗？”
　　“好，就这么办。”陈月瑶拍着大腿。
　　小豆子和他娘吃完这顿饭之后，乔虹芍又给小豆子烧了两件衣服，转眼间小豆子就穿上了新衣服，乔虹芍抱歉地说，“对不起啊，小豆子娘，事先不知道你也在，所以我只给小豆子准备了衣服。”
　　“阿离姑娘，谢谢你想得这么周全，我就要走了，不在乎是不是穿了新衣服，我只要跟我的小豆子在一起就很满足了。”
　　韩宁远给小豆子烧了些元宝，小豆子身上又出现一串金灿灿的金元宝，韩宁远看着高兴的娘俩说道，“这是阿离让你们在路上花的。”
　　“谢谢，谢谢。”小豆子高兴得只会说谢谢，“娘，这真是我一百多年来最高兴的一天了。”
　　“好，我们要上路了，跟你的朋友们说再见吧。”小豆子娘牵起小豆子微笑着说道。
　　“再见，阿离，记得我说的，把我埋到大树底下。”小豆子余音袅袅，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好的，我明天就带你去。”乔虹芍受不了这离别的场面，转身扑进了韩宁远的怀里。
　　“好了，好了，小豆子有个美好的结果，我们不应该替他高兴吗？你刚刚什么都没吃吧？走，我带你出去走走，散散心，顺便带你吃顿饭。”韩宁远轻轻拍着乔虹芍的背。
　　“我是替他高兴的，”乔虹芍抹着眼泪，“你也知道我从小就没有爹妈，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感觉。但是我看到小豆子这么小最后因为离了娘被活活饿死，真是太可怜了。”
　　“好了，好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们现在就吃点好吃的，庆祝一下。”韩宁远摸着乔虹芍的长发，随即拉着乔虹芍出了门。
　　“一会儿，我们吃完饭趁着夜色把小豆子和他娘给找个好地方埋了吧。”韩宁远出门前提议道，随手轻轻地关上房门，“我怕你受不了白天的太阳，而且我们白天去埋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万一被好事者看见，重新被挖了出来影响了他们母子俩的地下长眠就不好了。”
　　“呵，你不会觉得我们晚上去埋更觉得怪怪的吗？”乔虹芍忍着笑说道，“知道的人知道我们是去重新埋乱葬岗的骨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连夜杀了人正毁尸灭迹呢。”
　　“哈，这我倒没想到，不过话说回来，晚上去深山里埋也没人看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韩宁远挠挠后脑勺。
　　“嗯，我们只能赌一赌了，万一被人看见了，明天你就喜提热搜，知名演员韩某某半夜上山挖坑竟是为了，然后点点点，或者十八线小演员半夜挖坑埋尸，然后点点点……”乔虹芍说得眉飞色舞，仿佛她就已经在吃瓜现场吃得兴高采烈，然后重重拍拍韩宁远的肩膀，“你放心，我会找人给你伸冤翻案的，跟着姐混绝对不吃亏。”
　　“小小年纪，居然就敢自称姐，你要不要脸了？”韩宁远忍不住两手抓住她的手，蜻蜓点水般地吻了一下。
　　“你敢轻薄我？”乔虹芍一蹦三尺高，追着韩宁远跑。
　　当然这些事情都被楼下的两双眼睛尽收眼底。
　　两人对视了一下，陈月瑶有些发虚，“怎么办？一会儿我们跟着去？”
　　“嗯。”宁慧虽然有些害怕，但是觉得为了大局着想，还是得豁出去。
　　“可是，你，不害怕吗？”
　　“我害怕，可是今天晚上这么好的机会，你不去吗？万一，我是说万一接下来几天他们俩都没有什么大把柄让咱俩抓
　　到，那我们这一切不就全白费了吗？”宁慧害怕中透着冷静。
　　陈月瑶沉默，沉默了一阵便拉着宁慧的手，哀求道，“宁慧，要不我们别去了吧，我觉得就我们放的摄像头能抓住一次他们俩厮混的样子就能恶心林少了，实在不行就给它上传到网上，让她没脸进林家，犯不着跟在他们后面监视。万一他们真是杀人犯，发现我们了连我俩一起给端了埋了，真是什么都没有了。”
　　“瑶瑶，你说的那种事是犯法的，如果我们真这么做，就等于我们自曝，你就真的提前出局了。但是如果我们小心点，确定他俩做了坏事，只要简单拨个电话，我们的敌人就不战而退了。”宁慧坚持。
　　“可是，宁慧，我害怕。”陈月瑶终于承认了自己的害怕，“要不我们多找几个人陪我们去吧？我们找……”陈月瑶一下子给卡住了，她想不出来还可以找谁。
　　宁慧一副了然的样子，“瑶瑶，现在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那你去吧，我不敢去。”陈月瑶直打退堂鼓。
　　“瑶瑶，我这是在帮你的忙，何况我也害怕，你不去我也不敢去，只有我俩相互打气才敢去啊。你这么说的话，我们究竟还去不去？毕竟我们花了这么多钱和时间在上面。我随便你，林少奶奶这个位置反正也不是我来坐。”宁慧以退为进。
　　陈月瑶接过宁慧踢过来的皮球，思索再三，毅然跺了跺脚，说道，“我都花了这么钱了，要是达不到预期的效果真是亏大了，为了林少奶奶的位置，去！”
　　宁慧满意地点点头，“那我们一起收拾一下，穿深色外套，穿得厚实点，换双运动鞋，到时候跑起来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