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祝风禾》今有闻

13、鬼新妇

　　“怎么个意思？你们是？”云锦看着那些个女子。
　　“我们，是问勤山门主的妻妾。”女子中为首的那个欠了欠身，答话。
　　“你们没死？！”
　　“是，且是我们杀了门主。”
　　喜儿和媛娘想阻止，却被云锦噤了声。
　　得云锦示意，那位自诩为问勤山门主夫人的女子就继续了。
　　“外界都传，说问勤山门主和少主品行端正，心怀大道，可也只有我们这些深宅里的女子知道，他们有多恶毒。”
　　人群里已有唏嘘的哭泣。
　　“除了我以外，这里的其他女子皆是门主和少主哄骗来的，他们给我们的家人施术，让他们疯魔，然后再出现，说‘我可以帮你’，我们一开始是真的信了，被他们带到山门，说是要有至亲之人协助方可破其术法，结果呢？家人们疯的疯，着魔的着魔，没半点好转不说，我们也被囚禁在那里。”
　　另一个女子带着哭腔：“我们也是想过跑的，想去报给府衙，想得一个公正，可没有人信我们，在他们眼里，问勤山就是个顶好的山派，问勤山门主和少主都是顶好的人。”
　　“后来，我们被府衙又送还给了问勤山，得来的就是打骂、禁食禁水。”
　　云锦又问：“那与那个符海何干？”
　　“难道他就是什么好人了吗？！”
　　“他与问勤山那对父子是一伙儿的！他把我们的姐妹一个一个当作物什发买，当作玩意儿供人赏玩！若是不从，难逃一死不说，我们的家人也会丢了性命！”
　　“你们是怎么杀的人？”希和道。
　　喜儿挣扎着，云锦看她一眼，喜儿终于可以说话了。
　　“是我杀的人，与她们无关，我和媛娘在进问勤山后，自夫人那里得知此事，心中怨恨，便就先装作不知，在他们面前又是乖巧懂事的模样，那个西岩决定迎娶我，而媛娘便被送给了符海。我们商量好了，在大婚之日杀人，分尸。”
　　“你们是在洞房时杀了夫婿，对吗？”
　　喜儿点头。
　　“那问勤山门主呢？可是那个副门主帮了忙？”
　　“是。”
　　“那你们可是也杀了那个副门主？”
　　“是，是他与那些人狼狈为奸，使我们家人疯魔，为什么要留？”
　　“那他又为什么帮你们？你们又是如何杀之？”
　　“他倒是与那些人不一样，说是心有愧疚，帮我们也是为偿还其罪，至于他怎么死的，呵。”
　　媛娘的禁制早被解开，她接了话：“我们回到归城庄的第二天，风雨摇曳，他来了，他说他来是为赔罪，可却暗藏杀招，可惜，或许是老天长眼了吧，天降惊雷，劈了他一只手、一条腿，我们便拿了他要杀我们的刀，杀了他。”
　　云漾此时已是有泪在眼眶打转了，毕竟从未见过如此场景，也没见过这样的事，欢颜在一旁拍了拍她的肩，和云漾当初一样。
　　云漾看着欢颜，心有怜悯：“她们说的若是实话，会被如何处置？”
　　欢颜摇头：“这算的上是大案了，得移交落花庭执法堂审理，之后的事和我们也没有关系了。”
　　“可她们也是有苦衷的啊，做出此事，也是没有办法。”云漾看着那些女子，看着她们本是大好的年纪，却……
　　欢颜朝着她笑笑：“我会为她们求求情的。”
　　“最后一个问题，杀人后，你们如何逃脱？”云锦问道。
　　“自然是由副门主帮忙了，他把我们送出去的，婚礼时警戒没有平日里强，且问勤山后院一直都是妻妾居所，除平日里服侍的婢女外，没什么人，当日婚礼，婢女也会回避，事后，也是他帮我们隐去行踪，收拾现场。”
　　云锦没再说什么，证词严谨，并无不妥，下一步，就是移交落花庭执法堂受审了，也与他们再无关了。
　　希和也没多惊讶，世上会隐藏的人多了，这次遇见的，确是高明，也是没想到，竟是受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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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卫来把人带走了，锦和桥的歌舞依然在继续没停，有些个爱瞧热闹的人往楼上看着，金光流转，曼帷垂下，却是有着一群女子将引来她们的终点。
　　事毕，他们也该走了。
　　走下级级的木阶，一个酿跄，云漾差些就摔下去，本想施法拦住，边上伸来了一双手，扶住了她。
　　“没事吧？”欢颜挂着关心的神色，扶着云漾的手臂。
　　云漾看着欢颜的眼睛，心跳漏了一拍，神色微动，欢颜叫了她一声，云漾才回过神来，站稳了脚跟，低头眨了眨眼，又抬头看着欢颜，笑着：“哦，我没事，多谢啦！”
　　欢颜也笑了。
　　“快些跟上啊！”云锦他们已是走到了前面，在前面唤着。
　　云漾答应着，欢颜看这兄妹俩的关系，心中酸涩，她的兄弟姐妹们啊……呵呵。
　　锦和桥头，希和回了头，初婵跟在其后，面对着云锦，行一礼：“师父，今年的中秋宴轮在了风族，那便在引风观的中秋宴上见了。”
　　云锦待她起身，扶额道：“你不是说了，把我当友人了吗？”
　　或者说，能更进一步呢？
　　希和笑笑，点头，特意加重了后两个字：“是啊，友人，那便回见咯，云锦！”
　　其实我不想只是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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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止随第二日还是没有离开，在湖边垂钓，时不时朝着身后望一眼。
　　悬月瞧着身旁的兄长隔个时刻便要回个头，心里笑了，在面上还是忍住了。
　　“在等，阁主吗？”
　　“谁？落长？”止随呵了一声，嘴硬着“我，我怎么可能等他，看不着他，我不知道多开心呢我！”
　　悬月往止随那边靠了靠：“是吗？”
　　止随把悬月的头推向另一边：“去去去，别跟你哥没大没小的！”
　　悬月揉揉头，打了一下止随的手臂：“干什么干什么！疼啊！”
　　悬月回过头，但马上又转了回来：“你要是想见他，便就去见呗。”
　　止随剜了她一眼，扔下了钓竿，气呼呼的起来：“不钓了，没点儿意思。”
　　悬月回头看着止随回了竹屋，笑着摇摇头，在这儿陪着他在这悬湖边坐了一日，日出时的晨光，日落时的霞云，湖里的鱼虾戏水，水面的碧波涟漪，都不能让止随静下来，还是张望。情啊，还真是让多少的魂都游荡着，游去了天边，游过了千里，最后，停在了心中的那一处，或是一壶若水，或是一缕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