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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找自己 ...

  •   三天后终于送走许佳颖的妈妈
      季南买了一瓶mouton 开车去了墓园,在杨洋的墓边坐了一个下午
      回到公寓后又在电脑前坐了很久
      登陆微博更新状态:
      去有风的地方找钥匙
      随即开车出门买了行李箱和背包
      回来才发现收到评论
      :自由?
      登陆企鹅号,点击格格
      :找自己
      格格:痴人
      :月亮在等我
      格格:这一次消失多久?
      :下一次对话的时候
      关机
      待季南收拾好行李,正好晚上九点
      掏出手机给徐佳颖发微信
      :佳颖,我要出发去旅行了,可能会比较久
      待季南洗完澡躺到床上,摩挲着枕套许久,还是打算和徐佳颖聊聊
      看了看时间,十点
      拨了电话出去,却是正在通话中
      大概十分钟后,她才打过来
      接通后徐佳颖咳了两声才说话
      “南南,我不同意”
      季南摩挲着手机后盖沉默着
      电话里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许久,季南才终于轻声开口
      “你欠我一个承诺”
      电话里依旧只有徐佳颖的呼吸声,季南调整了一下语气才又开口
      “我们也还欠杨洋一个承诺”
      徐佳颖终于哽咽着说
      “嗯!那我等你回来”
      季南终于笑着答道
      “嗯!……那你不要不安”
      徐佳颖终于也笑了出来
      “抛家舍妻的债,回来再跟你算”
      季南则翻了个身,满不在乎道
      “哼~暴风雨不就那样么?”
      “小东西也就现在敢嘴硬”
      季南也不搭理她威胁的语气,想到她妈妈的事随即切了话题
      “你回来的时候去看看你妈妈吧”
      “……嗯?怎么突然说这个?”
      季南迟疑了一下才答道
      “唔~因为我行程最后一站也是去看我妈妈”
      徐佳颖犹豫了片刻
      “……回去再说吧”
      季南听她语气冷冷的,便急道
      “佳颖~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揪着不放了,你妈妈年纪大了,暮年的期待不过是想子女常在身侧……”
      徐佳颖却不等季南说完冷声打断
      “她根本没把我当女儿!”
      季南被她冰冷的语气震得一愣。思忖之下,还是告诉了徐佳颖实情,让她先跨出第一步
      “佳颖,可她已经把我当媳妇儿了”
      电话里又陷入片刻沉寂,随即徐佳颖抖着声音问
      “她……去找你了?”
      季南弯眉笑道
      “嗯~和解了!……”
      见徐佳颖没回应,只好继续
      “佳颖,妈妈只有一个。不要制造遗憾了”
      电话里传来徐佳颖的抽泣声,许久才哽咽着回应
      “我知道了,那……你?”
      季南回想起这些天陈董对自己的关怀,心里一暖
      “佳颖,她比平常人家的母亲更辛苦。
      她都已经放下成见了,你主动点”
      “……嗯”
      季南这才松了口气
      “别哭了,这次回来就去陪她住一段时间”
      电话里终于传来徐佳颖深呼吸的声音,随即笑着回道
      “嗯……那你早点回来。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去哪里”
      季南翻身下床拉开窗帘看着窗外的夜空,明亮的月亮底下漂浮着柔软的云朵,柔声说着
      “彩云之南”
      徐佳颖迟疑了一会儿立即严肃地说
      “……那你不许和陌生人喝酒,不许加别人微信,不许……”
      季南苦笑着打断
      “我只是想去拍照!我已经结婚了!又不是去做床榻浪子!”
      徐佳颖这才缓和了下来
      “我是怕你糊,惹了风流债都不知道”
      季南听了这话,焉焉的拉上窗帘趴回了床上才回道
      “知道了……那我得睡觉了”
      “嗯,那你注意及时回微信!”
      季南这才钻进被窝。
      “嗯,记得我跟你说的事!晚安”
      “晚安”
      ……
      解决了徐佳颖的问题,终于感觉卸掉了一块巨石
      很快便沉沉睡去
      佳颖,尽管我知道困住我的桎梏并非是我成长的环境以及这座城市的高楼大厦
      而是我自己心里的墙
      这些年,我在工作交集里见人性,识众生相
      在生活细微里求宁静,生死离别带给我的涅槃也渐显“空性”
      这一次,我想带着随性,随缘,去陌生的城市走走。解开心结,再回来“结缘果”
      第二天上午11点,一身休闲装扮的季南已落地移动至大理机场到达大厅。
      随着人流走到出口
      就见接机人群里有个戴着牛仔皮帽,身穿红色格子衬衫,一身牛仔打扮的男人举着一张写有自己名字的纸牌在搜寻着人群。

      是季南联系的客栈老板许明来接机无疑了
      季南随即走上去,朝他招手
      “许先生是吧,我是季南”
      许明立即放下纸牌,朝季南伸手笑道
      “季小姐,欢迎来到大理”
      季南也笑着伸手轻轻一握
      “谢谢你来接我,走吧”

      “哎!”许明随即弯身接过季南的行李箱走到了前面带路
      季南也把背包上的鸭舌帽取下来扣上,跟着身高大概185左右的许明走向了他的红色牧马人
      待上了车,许明递了一瓶矿泉水给季南
      “季小姐累了吧?咱们这就回南风小院儿”
      “还好,谢谢”季南接过水,这才略微打量了一下这个男人的轮廓
      眉毛浓黑、眼神清澈,尤其双眼皮的线条很柔和。
      鼻翼宽阔鼻梁高挺,以及硬朗的下颌线条

      立体的轮廓充满男性独有的力量,但那双眼睛却又透露了藏在他坚毅外表下的温柔善良。
      只有上唇和下巴的胡须与黝黑的皮肤衬托出几分粗旷
      季南喝了两口水随即看向前方蓝的如宝石般的的天空只漂浮着几丝薄薄的浮云
      “季小姐涂防晒霜了吧?”许明瞥了一眼季南的帽子
      季南则不解的看向他
      “嗯,怎么啦?”
      “哈哈,那我就开天窗了,让你先感受一下大理古城的的风”
      随着头顶的天窗打开,混合着淡淡青草香的风便拂过季南的鼻息,看着头顶澄澈湛蓝的天空,忍不住将手伸出了天窗,感受风穿过手指的感觉

      “唔呼~怎么样?”许明笑得眯起了眼睛
      “嗯~”季南也笑得弯起眼睛
      “哎,你可以站起来!”
      季南惊喜的看着许明
      “可以吗?”
      “当然可以!”
      季南被他声音里的快乐感染了,随即就取下了帽子,站了起来,将上半身伸出了天窗
      “哈哈~站稳啦~”许明大笑着提了车速
      随着车速的变化,风将季南的头发及衬衫吹得飘舞起来。虽然阳光晃得睁不开眼,但还是忍不住张开双臂,仰头迎接着这种畅快呼吸的感觉
      车子很快驶离市区,穿过成片的向日葵花田和绿油油的稻田
      季南随即弯下了身
      “许先生,靠边停一下”
      “好!”
      待许明停下来,季南便下了车去后备箱打开行李箱,将相机取了出来。
      待季南再上了车,许明则笑眯眯的看着季南
      “哈哈,站稳了!出发!”
      “哈哈”季南也开心得不得了,装好镜头便站起来开始取景,咔嚓咔嚓的拍了好几张照片
      又开了一段,许明就在车里喊道
      “你转过来,往前就到洱海边了”
      季南随即断着相机转过了身向前,果然看到了美得不像话的蓝天碧水正随着车身的靠近一点点放大,远处的山脉正被洁白如玉的云层包围

      季南也顾不得头发被吹得四散飞舞。衬衫也吹得滑到背心,索性脱掉,只剩下工字背心,尽管被阳光灼得滚烫刺痛,也只顾端起相机咔嚓咔嚓的拍起来

      随着一片白墙黛瓦的建筑出现在视野里,许明才在车里喊着
      “季小姐,下来吧,古城区到了!”
      季南这才弯身坐了下来,拿起矿泉水就开始猛灌
      许明则笑道
      “等安顿好了,你慢慢儿逛!”
      “嗯~”季南喝完一整瓶水才靠进了座椅里,新奇的打量着窗外高低错落排列的建筑。
      几乎都是三到四层白墙黛瓦的独栋建筑,不似繁华都市的高楼大厦
      随着车子拐入一条田间小道开到尽头,便停到了一处文雅华贵的宅院大门前
      季南也不等许明招呼,便拿着相机下了车,打量着飞檐翘角,泥塑彩绘的门楼。
      门口的正中挂着木板雕刻的“南风小院”四个字
      待季南拍了几张照片,许明才一手拎着季南的背包,一手提着行李箱,示意季南推门
      “季小姐,走吧”
      “额,我来拿包~”季南这才将相机挂到脖子上,接过背包
      待进入门楼,许明便带着季南穿过一个四周种满绿植的大院子。
      爬上木制楼梯到了二楼,走廊也俱都铺设了木地板,走在上面咚咚作响
      季南则全程打量着只着清漆的栏杆及门窗雕花。
      正要拍照,许明就已打开了一间屋子,笑盈盈的看着季南
      “季小姐,你的房间到了,休息一下慢慢儿再拍”
      “哦,好”季南这才走进屋子
      “那你先休息,有什么需要可以微信呼我”许明一边说着便把行李箱放到了门后的架子上
      又把钥匙递给了季南
      随即走出了房间
      “好,谢谢你”季南等他走下了楼梯才又返回房间打量起来
      大概35平米左右的小屋子,陈设也俱都是纯木打造,只刷清漆,床与沙发之间用木制栅格做了分区

      沙发背后有两扇雕花窗户,记得订房时的介绍,这家客栈是可以看见海景的于是季南便走过去推开
      果然远处便是波光粼粼的洱海景致,环海公路上还有来来往往的游客
      端起相机又拍了几张
      再伸头往下看
      楼下就是客栈的院子,摆满了各种绿叶红花的植物
      季南忍不住闭眼呼吸了几个回合才关上窗户
      倒在沙发上给徐佳颖报了个平安
      “我到了,这里很美”
      看了一眼时间,便起来打开行李箱拿了衣服去洗澡
      ……
      一个小时后季南便带着相机出了客栈,一路边走边拍去古城里吃吃逛逛一个下午
      拍着古城的建筑、人群涌动的街头,以及街边穿着白族服饰的小朋友
      逛完一家扎染织品店,季南也不矫情的直接将刚买的裙子穿在了身上,逛到一处广场,还有一些摆地摊的,卖一些发饰,好像还能帮忙编发
      季南也来了兴致,便去找了一个闲着的摊位
      老板是个30岁左右的女人,在坐着在刷手机,见季南在看发带,便站起来招呼着
      “美女,随便挑啊”
      季南则微笑着点了点头
      最后挑了一条和身上的裙子配色差不多的蓝白扎染发带
      “老板,帮我编一下吧”
      “哎~好嘞~姑娘过来坐吧”
      待坐定了,老板手法熟练的帮季南编着长发,一边热情的和季南攀聊起来
      “姑娘来旅游的吧?”
      “嗯”
      “日出去看了吗?”
      季南笑道
      “今天刚到,明天去”
      “哦~那晚上可以来古城里玩,这里晚上更热闹”
      “嗯~对了,这边离看日出的才村码头远不远?”季南看着镜子里她编发的手法,一边打听着附近的一些景点
      “哦~你要不怕累的话就从这边走过去……”
      ……
      在老板的解说下,季南也大概有了方向
      虽然攻略里都有详细的介绍,但还是不太想依赖别人的框架去游玩
      很快编完发,又让老板帮忙拍了张照片
      这才付款离开。
      一路走走逛逛,感受着地方风俗民情。
      拍着晚霞包裹下的向日葵花田,晚风拂动的稻浪
      直到天黑才回到小院儿
      回到客栈的时候碰上许明在一楼门廊下抽烟
      似乎没认出来季南
      “嘿~……季南?”
      季南应声把草编帽一摘
      “嗯是我,怎么啦?”
      许明哈哈大笑起来
      “差点没认出来,哈哈哈哈,你逛街回来了?
      季南扬了扬手上的几个纸袋子
      “嗯,随便逛了逛”
      “坐坐不?”许明说着拉了张竹椅
      季南则浅笑道
      “好啊,不过我得先上楼放相机”
      许明则揉灭了烟头站了起来
      “行,那你先去,我泡茶等你”
      “嗯”
      ……
      待季南放完东西下楼,许明已经在院子角落的木桌上泡着茶了
      待季南坐定,许明也递了刚泡好的茶汤
      “季小姐,请喝茶”
      “谢谢……唔,这是??”季南闻了一下,着实清纯馥郁
      许明自豪的介绍道
      “这可是大理的宝藏,下关沱茶”
      “哦~”季南随即喝了一口,的确是醇爽回甘
      “对,嘿嘿”许明随即又指着桌上的小食介绍道

      “这是鲜花饼、乳饼!我们的特色美食,尝尝?”
      “好,谢谢”其实季南下午逛街的时候已经买了,但也不想扫他的兴,便也吃了一小口乳饼
      “嗯~很好吃”
      许明也乐滋滋的拿了块乳饼塞到嘴里
      季南则打量着夜晚宁静的小院
      “季小姐明天要去看日出还是去双廊?”许明说着又给季南续了点茶汤
      季南则悠哉答道
      “明天先去才村码头看日出,唔……随后再看心情吧”
      “嘿~很少见你这样心态的游客”许明说完也靠进了椅子
      季南则笑笑不作答,只端起茶杯小口喝着茶
      瞥了一眼一楼大厅里放着的吉他,欣喜的问道
      “许老板会弹吉他?”
      “嗐~以前玩儿乐队的时候留下的”许明也抬眼看了看,语气淡淡的
      季南则来了兴致,但还是小心翼翼的请求
      “现在……有心情弹吗?”
      许明则笑眯眯的站起来
      “嗐~美女在侧,当然有心情,等着!”说着就小跑进屋去拿了吉他过来调试着
      这时客栈的游客也回来了,一男一女手牵着手进了院子
      见许明在调音也打了个招呼就依偎着坐到了旁边
      许明清了清嗓子随着吉他伴奏,用温柔磁性的声线缓缓的唱起来
      飞机飞过天空
      天空之城
      落雨下的黄昏的我们
      此刻我在异乡的夜里
      感觉着你忽明忽暗
      我想回到过去
      沉默着欢喜
      天空之城在哭泣
      越来越明亮的你
      爱情不过是生活的皮
      折磨着我也折磨着你
      港岛妹妹
      你献给我的西班牙馅饼
      甜蜜地融化了我
      天空之城在哭泣
      港岛妹妹
      我们曾拥有的甜蜜的爱情
      疯狂地撕裂了我
      天空之城在哭泣
      季南撑着下巴看着他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隐隐泛起水光
      季南转头环视了一下院子,猜想着这是他的异乡还是故乡,反正……这是自己的异乡,而且,对于许明歌声里的悲喜,只是觉他困在执念里。
      除此再无多的感觉
      也不知是因为自己感情稳定还是…经历过生死的心脏已经失去了共情他人情绪的能力?
      呵~
      随着旁边那对情侣的掌声响起,许明也唱完了一首歌
      季南也回过神轻轻鼓掌
      “谢谢~还听吗?”许明喝了口茶问道,又招呼那一对情侣坐了过来
      季南笑笑不作答,那对情侣则请求着再来一首
      “老板~再来一首”
      在许明给三人倒了茶之后相互介绍了一下,季南也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算作打过招呼
      随即许明又弹起了吉他
      季南则只是听着出神,连他唱的歌词都没有听清
      只是静静喝了两口茶
      看着许明眼里那忽明忽暗的水光,是个重感情的男人无疑了。
      而自己只有在面对徐佳颖时才有了鲜活柔软的一面
      一旦离开她的范围就变得麻木冷漠
      这会构成结缘果的一个理由吗?

      随着那对情侣的掌声响起,许明又唱完了一首歌
      两个男人点起了香烟,季南则抬手看了看便起身
      “老板,你们聊,我上楼休息了”随即又向那一对情侣微笑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哎!那晚安~”
      随即季南便上楼卸妆洗漱躺在床上
      随后的一个礼拜,季南悠哉的逛遍了大理的所有景点
      才村码头的日出,双廊的日落,美食
      苍山洱海,俱都留下了季南的足迹。
      走走逛逛,随性不拘。
      有时会出去逛一整天,偶尔就只是待在房间听雨一整天
      随后参加完附近几家客栈联手举办的篝火晚会便从大理去了丽江。
      由于商业气息浓重,待了三天便去了泸沽湖
      俱都是随性而起,随心而动
      以前以为,是在欲望都市里待得久了,才会厌倦
      而如今远离尘嚣,完全放松自己去感受不同的风土人情,不触动任何人的利益,再向内去观察自己与世界对话时的感受及触发的情绪波纹
      才发现,即使与不同性别、年龄的人对话,依旧是没有任何喜怒哀乐

      有时甚至坐在街边观察一个疯子,也是毫无感觉

      半个月后从泸沽湖飞往稻城亚丁再飞回C省时已是一个月后
      走出机场,再次踏上踏上阔别九年的家乡
      怎么说呢,似乎没有适合的文字能组合出那样的空白
      世事变迁,旧场景的消散,带给人类新的生活认知
      可却丢失了纯粹的东西

      看着被晒黑的皮肤以及周身代表着成熟的装扮
      季南却搜寻不到一丝情绪
      按照书里写的,游子归乡该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喧闹的人群,也不过是另一场众生相,与别处大同小异,换了不同风格的皮囊罢了
      由于事先未通知家人自己会回来,所以当季南打车来到大姐的酒楼里。
      她店里的员工只当她是食客,刚要招呼季南入桌,大姐便打着电话来到前台,依旧是没有认出季南
      季南则取下鸭舌帽,笑眯眯的看着她
      “大姐~”
      大姐盯着她愣了近二十秒,才愣愣的挂掉电话随即激动的上前搂住季南的胳膊,上下不停打量着季南
      “南儿!你……哎呀!你长高了,瘦这么多了!……”
      季南则微笑着任由她打量
      店员也跟着惊讶
      “老板,这是……你妹妹啊?我还以为是客人……”
      “南儿,你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哎呀,我……我赶紧给妈妈打电话”大姐说着就又划着手机
      待大姐打完电话,又赶忙拿车钥匙要送季南去家里,季南却拒绝了
      “大姐,你直接告诉我地址,我先去一趟三姐那里,晚点再去看妈妈”
      大姐犹豫了一下,也许是店里忙,也就由着季南
      “那好吧,那晚上我做好菜,我们一家人吃个团圆饭”
      “嗯”
      ……
      于是季南又给三姐打了个电话,便打车去了她那里
      “姐!”当三姐打开家门时,季南看着愣在原地的姐姐,先开口打破沉默
      “……南儿,快……进来”三姐激动得有些说不出来话,又赶忙伸手将季南的行李箱拿进了家门
      待她一番手忙脚乱的招呼之后,才坐下来看着季南
      “你瘦了好多!”
      季南摸了摸脸,心想,最近在外旅行,黑了不少,还好化妆了,否则你们怕是以为我落难去非洲了呢
      “嘿嘿,大姐都没认出来我!”
      三姐则哭笑不得
      “你整个变样了”
      季南也不啰嗦,直接问道
      “你这儿能住不?不行我就开房去”
      三姐迟疑了一下,还是点头
      “当然!”
      季南摩挲着玻璃杯,刚才进门的时候看到了男士拖鞋
      随即抬手看了看,不着痕迹的轻叹了口气
      “走吧,陪我去大姐家接上妈妈。今晚大姐说去她店里吃饭”
      三姐随即也站起来
      随即两人赶往季南大姐家
      敲开门的时候,季南的妈妈抖着手把季南拉进了门,手忙脚乱的给季南翻了一双新拖鞋
      但就是没说一个字
      “妈~”
      季南穿好拖鞋,坐到沙发上看着妈妈进进出出倒水端水果,哭笑不得
      这个从不懂得如何表达感情的母亲,依旧只会用这样的方式表达对子女的牵挂
      三姐也只拍了拍季南
      “妈妈不会用言语表达,你由着她”
      季南也只好无奈摇摇头
      还好去年差点丧命的事没让家里人知晓,否则还不知道这个老太太要急成什么样
      待妈妈终于搬来一堆水果和吃食后坐下
      季南才看着眼前已双鬓花白的母亲,可是却没有别人那种久不见家人,想哭的感觉
      “妈~”
      “哎!……你怎么瘦成这样了?”妈妈捏捏季南的胳膊,又摸摸她的后背,颤抖着声音
      季南则笑盈盈的伸手去擦了擦妈妈刚掉出眼眶的泪水,随后轻轻抱了抱她
      “妈~你看我长变了没?”
      妈妈抽泣着拍着季南的后背
      “你个崽儿,这么多年不回来!”
      三姐则吃完了一只橘子才活跃着氛围
      “妈~你看你的小丫头都长高了,我都一下子没认出来……”
      妈妈这才坐直了破涕为笑
      “是啊!马上就九年了!”
      随即又拍着季南的胳膊
      “南儿,这次回来该把个人问题解决了”
      季南一愣,和三姐交换了个眼神
      “妈~我这次回来待不了几天就得回去上班”
      妈妈一急,捏紧了季南的手
      “急什么,你都马上28岁了啊娃娃呀!”
      季南不知道怎么回,还好三姐马上救急道
      “妈,妹她有对象了的,年轻人嘛~就是趁年轻要忙工作,人家心里有数的,好事多磨!”
      季南也赶忙接话
      “是啊妈!我们……暂时还没有时间结婚”
      季南说完心里慌得一匹,赶紧把左手压到腿下
      妈妈立即满脸惊喜
      “有对象了?哎呀!长啥样?做啥工作的?照片呢?!……”
      “……”季南慌得不行,随即马上拍着妈妈的手道
      “照片都在电脑里,我没带电脑……那个”说着感觉自己编不下去了
      果然,妈妈也不是好骗的,立即打断道
      “现在不是有那个微信吗?你跟他打视频电话,我看看”
      “!”季南压在腿下的手死死的扣着沙发
      还好三姐赶紧帮忙解困
      “哎呀妈!人家要上班的,你别添乱!时机到了让南儿带回来!”
      妈妈一听也忙点头
      “也是……个么有对象了就好……哎……”
      季南这才松了松抠沙发的手
      “妈,你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
      妈妈也总算放开了季南的手,又赶忙拿橘子剥了塞给季南
      “多吃点!你看看你,都瘦脱相了!”
      “哎呀妈……”
      ……
      随后一家人在大姐的店里吃了一顿欢声笑语的团圆饭
      晚上季南还是住去了酒店
      一切似乎都很美好,阔别九年的亲人团圆,姐姐们都有了各自的归宿,生活很美满
      而自己,只是一个心中无悲喜的客人
      相比家人见到自己时的激动,自己好像除了面对妈妈追问对象时的慌乱,并无多余的感觉

      面对家人的各种情绪,只觉那是被执念掌控的象征
      而这次回来,似乎也只是在履行角色责任与义务,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她们的情绪,如果让他们知道我心中无感,只会掉进痛心,失望等等“相”里

      佳颖,我于这红尘中的七情六欲似乎已经越来越少了,唯有在你身边才像个活生生的人
      这让我迷茫
      是否长大意味着无情?
      洗完澡,躺在酒店的床上,翻看着朋友圈,家里人俱都在晒着今晚的团圆
      而季南则只是觉得自己完成了一件任务
      点开徐佳颖的对话框,听完她的一堆语音,想回复,却又犹豫了
      随即只是回复文字:
      “已到达老家,一切安好。不方便电话,晚安”
      以这一个多月来在人群里对自己的观察
      确实对各种人间的喜怒哀乐无甚感觉,唯有历经风雨流传下来的风景与文化能激起自己一丝丝探索欲

      见天地,见众生,见自己

      我爱这世间的风霜雨雪,胜过人间的贪嗔痴慢疑。
      晚安,红尘里最后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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