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万花]花间梦事》竹兰雪友

20、裴元X阿麻吕

　　对于裴元的一时缺德，花圣宇晴连同谷之岚都向他示以了谴责的目光。

　　裴元装作毫不知情的无关人士，给出了勉强有几分道理的解释：“逸尘遭了飞来横祸的确可怜……不过依你所说，在谷中闹事的邪祟，似乎还算个好心鬼，可惜好心办了坏事，才把逸尘吓着了？”裴元心里想，这事实在是令人啼笑皆非，不能怪他没忍住。

　　在裴元看来，那鬼魂并不怎么可怕，就是性情乖戾狡猾，不愿被人摆布而已。在短刀认主后，裴元所见到的幻象，明显是东瀛青年的鬼魂心有不服，想吓他一跳，好给他立个下马威。不过裴元本身就是捉弄人的高手，自然不会把对方这浅显直白的小伎俩放在心上，而且他与其相处多日，也习惯了那副鬼气森严的模样。

　　——他已经将对方视为了自己的所有物。
　　裴元清楚地知道这点，他现在根本是出于私心在为其作无罪辩解。

　　“嗯……说实话……我也这么觉得，鬼魂应该是想给逸尘送药吧？”宇晴想了想，赞成了裴元的意见，“光天化日之下，鬼魂也没有伤人，为什么逸尘如此惧怕呢？”

　　“逸尘以往最不信鬼神，所以遇见违反常理之事，他受到的打击也比别人要大……”裴元推测道，他自己是倒是接受良好，认知随心而变了。
　　他没对宇晴说的是，先前逸尘已经被玄鞘短刀的异象吓过一回，估计心理上更脆弱了些，这回受惊的反应就更大了。

　　出于同门情谊，裴元的良心还是有一丝隐隐作痛的，于是他说：“正好我也有事需找子虚道长相商，今日我会去觅星殿等他出关，再与他一同去察看逸尘的情况。”
　　“乌有先生与我讲过，他们从前游历江湖时，子虚道长没少处理此类因邪祟而起的离魂之症，想必逸尘很快会恢复……我也会开个方子抓些药来，让逸尘静养一段时间，助他宁神养气……”
　　“我知道天工门下有几个好苗子，虽不像逸尘那般出类拔萃、通晓各类天工之术，却也是各有所长，可由他们代替逸尘，合力把工之试办好。稍后我列出名单给你，你拿去给东方谷主安排吧。”

　　“如此便好。”花圣宇晴点点头，她找裴元的其中一个意图，就是想和他商量，为自己义父分忧，如今得到了满意的解决之法，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不再绷着张脸。“多谢你了，裴叔叔。”她端起茶杯，敬了裴元一下。

　　“客气了，端午试是谷中难得热闹的盛事，我自当尽力帮忙。”裴元不动声色地回敬了对方。

　　宇晴笑了起来：“呵呵……这样一来，每件事都有着落了，勉强能算是……皆大欢喜吧？”

　　“那我应该……可以说服爹爹，叫他不要请人除魔驱邪了……”她小声嘀咕道。

　　裴元摩挲茶杯的指尖顿时停下。“此话怎讲？”他看向宇晴，含笑问道，“难不成花圣阁下竟然想为在谷中作乱的邪祟求情？”

　　“嗯……怎么说呢……”宇晴踟蹰犹豫了一会，出于对裴元和谷之岚的信任，最后还是决定和盘托出。
　　明明只有三人在场，她还是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其实……我可能知道，那邪祟是从何而来的。”

　　“哦……？愿闻其详。”裴元说。他脑子里飞速运转，目前知道短刀上确实附有鬼魂的人，应该只有子虚乌有及他自己三人，先前逸尘与数名天工弟子虽然在接触短刀时也遇到了怪事，但那时鬼影并未现身，咬死了说是走霉运也行。
　　所以宇晴是从哪儿听到了风声？抑或是还有别的，自己不知道的消息？

　　面对裴元和谷之岚好奇的眼神，花圣宇晴痴痴一笑：“呵呵，我只和你们说……你们可别告诉其他人。”
　　“那邪祟……十有八九，是我养的花——成妖化形了！”

　　——啊？？？

　　舅甥俩的表情是如出一辙的迷茫。

　　“我知道你们很难马上就相信我的话，但这是真的！”少女信誓旦旦地说。

　　“前些天夜里，我到花房照料一些需在夜间浇水的花……却没想到，花房里有个我不认识的人在……
　　“那人的衣裳像是东瀛服饰……当时满房夜色，只有几束月光从窗外照来，我看不清楚他的模样，只能看出点模糊的身形样貌，似乎挺年轻的。
　　“我一开始被吓到，以为来了贼人，大声喝问他是谁——他的回答却很温和，先对我说抱歉，他不是有意冒犯我，没想吓我的……他的声音也很好听。

　　“然后他夸我擅长养护花草，把他故乡的花照顾得很好，他许多年没见到这种花了，只是想趁没人的时候过来看看……和我解释了以后，他就消失不见了——我还以为是自己半夜起来，困得迷糊又眼花，自个梦出了这件事，但是之后谷中却有其他人也说见鬼了。
　　“我搜罗了谷中闹鬼的事迹，发现我遇到的怪事，时间是最早的，而且只有我见到了那个人影——也就是说，我的花房，就是一切怪事的起源地！

　　“综上所述，我所见到的那个东瀛青年，应该是我的花修炼成妖了！”

　　“对吧，裴叔叔——我的猜测是不是极有可能？”她眼巴巴看着裴元，满目期待。

　　裴元沉默了一会儿，露出了和煦春风般的笑容：“我觉得——”

　　“绝无这种可能。”他斩钉截铁地否定了少女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