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再就业》麦麦鸡

2、姑娘林

　　眨眼间半月光景已过，杨纾拿到贺礼后就去城东刘婆成衣铺，刘婆见杨纾来了立马喜笑颜开。
　　“姑娘这是你的衣服。”刘婆又拿出另一个青色包裹，“这是我给妹妹的包裹。你这衣服我就不收钱了，就当是过年礼了。”
　　刘婆原本只想让杨纾带点银子和信，后面想着想着又给添了衣服，后面还觉不够，又添了其他东西，到最后这个包裹越来越大，比杨纾的包裹还大。
　　刘婆看着这个大包裹有些不好意思。
　　杨纾没什么意见，反正她骑马去，她二话没说点头答应。
　　刘婆见她爽快非得拉她喝茶。
　　杨纾找了个借口回避了这份热情。
　　……
　　第二日天刚亮，杨纾就骑马北上往盛国边界兖州赶去。
　　诏国和盛国以姑娘林为分界线。杨纾一路快马加鞭，在天将黑时赶到姑娘林。
　　她打算走小路穿过姑娘林，这样可以少走很多弯路，节省许多时间。
　　夜间的姑娘林水气重，杨纾进去没多久就感到寒凉，她下马换上厚衣，从行李里面掏出蜡烛点上然后安在小灯笼里。
　　烛火微弱，只能照明一小寸地方。
　　杨纾还带了酒，她喜欢微醺的感觉，所以她喝酒一般都喝烈酒。
　　一口酒下肚，她觉得心口暖洋洋地，大觉畅快，疲惫感也被这酒消减了七八分，不知不觉中开始哼起了小曲。
　　姑娘林上方是悬于天际的弯月，明亮清冷。
　　等酒劲消退几分后，她又摘下腰间的装酒的葫芦，她打开塞子，仰头喝完最后一口酒。她还抖了抖葫芦，确定一滴不剩后，她扔掉葫芦。
　　葫芦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随后发出几声‘轱辘轱辘’后滚没影了。
　　突然杨纾看到左手边方向隐隐有火光向着自己这边移动，她微微举起灯笼朝那边看了看。
　　她揉了揉脸，企图让自己清醒点。吹过些许凉风后，杨纾清醒了许多，这才看清楚那边的情况。
　　一群拿着火把的追杀一个没有拿火把的青衣少年。拿火把的约莫有十几个人，而那个青衣少年却是满血污，奋力奔逃。
　　那个少年看到有抹光亮停驻，他只能赌一把，他拼命朝那个光点奔去。
　　“周淼？”杨纾心中狐疑，但她立马翻身下马，拔出腰间弯刀，向少年冲去。
　　那个少年见杨纾拔刀冲来，心下一惊，以为她和他身后人是一伙的，顿时心如死灰，一时没注意脚下，意外踩中一颗圆滑的石头，身体失衡摔倒地上。
　　少年身后那伙人见他摔倒在地，立马精神一振，向他拔刀砍去。
　　少年随手抓起一颗石子朝他们砸去，可惜没砸中。为首的一个蒙面人，提刀向他砍去。
　　少年面色苍白，事已至此，少年只能认命了地闭上眼睛。
　　只听‘当’地一声后，预料中的痛感却迟迟没来。
　　他睁眼查看情况，他刚好看到几个身影倒地，他吓一跳，其中一个正是刚刚拔刀砍向自己的那个壮汉。
　　他扭头想看看怎么回事，就看见一个高挑的黑色身影在瞬息之间直接解决了三个。动作飞快，行云流水，都是一刀抹了脖子。
　　在他愣神之际，杨纾已经杀了七七八八。
　　“留一活口！”少年想起身抓住杨纾的手，但脚踝剧痛，他冷吸一口气，没站起来。
　　少年的声音刚落下，杨纾刀下的人头也刚好落下。
　　人头落地之声与刚刚葫芦落地之声一般无二。
　　一时间林中静默无声，只有浓烈地血腥味在林中蔓延，过不了多久就会吸引野兽来此，此处就变得异常危险。
　　少年心如雷鼓，不知道她接下来会做什么。
　　杨纾听到那青衣少年的声音不由眉头一皱，这和她印象中周淼的声音不一样。她转身向那人走去，她想确认一下是自己听错了还是看错了。
　　杨纾朝那个少年走进，然后蹲下去掰少年的脸。凑近一看杨纾大失所望，这人不是周淼，只是和周淼长得有三分像。
　　她把刀上的血迹往少年身上擦了擦，待擦干净后转身就离开。
　　少年赶紧抱住杨纾的腿道：“多谢壮士，还请……”
　　少年话还没说完，杨纾抬脚就把他踢开。这一踢刚好提到伤处，少年又细一口冷气。
　　少年见杨纾根本不管自己，他喊道：“我是銮衣卫，代天巡狩。我要是死在这，势必会有人来查。我看由南而来，你并非盛国人吧？如果查到你，你就算没事也有事。”
　　杨纾脚步一顿，她的身份确实不好让官府的人知道，如果被知道那势必会是杀身之祸，还有可能牵连别人。
　　“銮衣卫？”杨纾转身看着地上的人。
　　少年立马从腰间掏出一块令牌。令牌周边是龙凤祥云纹，中间刻着三个及其显眼的大字：銮衣卫。
　　他之前也用过这招对付那群人杀手，那群人听后不为所动，显然目标就是他。他这时候拿出令牌，心里也在打鼓，不知道有没有用。
　　銮衣卫是盛国皇帝内围贴身卫兵，只忠于皇帝。
　　杨纾头皮发麻，阴恻恻道：“我杀了那么多人，我不介意再杀你一个，大不了我回诏国，你们銮衣卫还怎么抓。”说完冷笑一声，拿着刀就向少年走去。
　　在刀尖碰到少年脖颈时，杨纾忽然想起什么，她看着少年的脸，手里的刀顿了顿，道：“你叫什么？”
　　少年犹豫片刻道：“黄澈。”
　　黄澈？杨纾默念这个名字，再联想周淼的脸，她立刻明白地上趴着的人是谁。
　　盛国的皇帝是个女的，名叫周令望，她架空自己夫君，待丈夫死后登基为帝。周令望与倒霉皇帝只有一个女儿，名叫李敏，她登基后就封了自己的女儿为镇国公主，五年后公主就受封皇太女。皇太女只有一孩子，也就是太孙，名叫李澈。
　　而周淼，只是周令望与一个男宠的儿子，李澈的舅舅或者小叔。
　　杨纾不由心里感叹一句：“辈分真乱。”
　　她看着坐在地上李澈，她脑海里想过很多，比如她想杀了他，为自己右手报仇。
　　李澈一直看着面前的人，他有一瞬感受到他的杀意，但他自认为是双方第一次见面，所以就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岔了。
　　“扶我上马。”李澈见他迟迟不动手，他只好自己动手。他抓向她的手，然后借力站起来。
　　杨纾嫌恶地推开他，李澈没想到他会这样，于是屁股又重重着地。李澈的屁股上刚好有道刀伤，这一坐伤口又流出血来。
　　李澈瞪向杨纾。
　　杨纾最后冷静下来，如果杀了他，那势必自己今生都没有安宁了，哪怕自己躲到天涯海角，盛国皇室都不会放过她。
　　她如今只想找到师兄，安安静静地生活。
　　她低头看着瞪向自己的李澈，想着，既然杀不了他，那就假装不知道他是太孙，不给他好果子吃就是。
　　思及此，她抬手就给李澈一个响亮的大嘴巴。
　　李澈都给打蒙了，从来没人敢对他这样。
　　“哦，抱歉。看错了，一片叶子，我以为是个虫子。”杨纾吹了吹手掌的叶子，“我刚刚救了你，你应该不会计较吧。”
　　李澈强压心中的愤怒，想着二人第一次见面，应该不可能是故意的，而且还指望他带自己离开姑娘林。
　　“扶我。”李澈咬牙，他现在是脸痛，脚痛，屁股痛。
　　杨纾伸出左手，李澈把手搭在杨纾手上。杨纾用力一扯，李澈就被带起。
　　杨纾看到他屁股上的血迹。
　　“背我。”李澈拍了拍杨纾的肩膀，示意他蹲下。
　　杨纾斜睨他一眼，想着刚刚那一巴掌怕是没把他打醒。
　　李澈见杨纾站着不动，还白了自己一眼，他这才想起自己的处境，他稍微客气道：“壮士若是带我离开姑娘林，我必有重谢。”
　　随后他又补充了句：“重金酬谢。”
　　眼下杨纾虽然没多少钱，但也不是什么钱都赚，比如李家，周家。
　　她充耳不闻，她就是想看李澈难受，看到他难受，她心里就高兴，这可是花钱都看不到的。
　　杨纾转身离开，她道：“我只有一匹马，你若是能在我上马之前上马，我就带你离开。”说完抬腿就走。
　　李澈听完她的话立马就明白这是在玩弄自己，他不解：“你这是在玩弄我？”
　　他心中有两种猜测，一是自己以前得罪过他，只是自己不知道，但听着他口音又不像是盛国人。二就是，这人是个有病，是个专门喜欢玩弄人的疯子。
　　杨纾回头笑道：“要死要活，随你。”
　　杨纾这一笑，让李澈有些迷糊。有一瞬间他觉得前面那人像女人，但是看他胸部一马平川，个子又高挑，李澈只当是自己想岔了。
　　李澈听说过有些心理扭曲阴暗的人就是长得不阴不阳，他现如今别无选择，只好先忍受着这份屈辱与疼痛，打算走出姑娘林后再算账。
　　他大步跨着，每跨一步就吸一口冷气。杨纾则不走了，转身看着他狼狈地样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李澈看到他笑，只觉毛骨悚然，暗骂一句疯子，然后用各种扭曲的姿势朝马移去。
　　他起身上马完全就是凭借着胸腔中一股怒气，不然他还真上不去这马。他心中咬牙发誓：此辱定要十倍还之。
　　因为走动的原因，臀部的伤口极易被扯动，李澈裤子臀部染上大片血迹，天色漆黑，那血迹也漆黑无比。
　　杨纾看他咬牙切齿地模样，心里那叫一个大快人心。她从包裹里掏出一个小竹筒递给李澈：“黄大人记得上药。”
　　李澈的下半身全是血迹，屁股已经不能坐着了，他只好趴在马背上解衣服。
　　他的手上有很多细小的伤痕，都是逃命时被一些枯枝，枯草划的，只要一挨着脏污的衣物顿时生疼，还有点痒。
　　李澈先在手上上药，然后解腰带，想给臀部上药。
　　他自己够不着，他道：“我够不到，你帮我一下。”
　　杨纾皱眉一愣，随后笑道：“好啊。”
　　李澈见他笑，他只觉得毛骨悚然，他立刻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说完就解开裤子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