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昭昭》许汐月

15、第 15 章

　　五分钟后，如总裁所言，动员会准点开始。

　　张默言讲话的十五分钟，台下是温水冒泡的夸赞声，轮到何云深出场，温水顿时鼎沸，炸出源源不断的惊叹。

　　但出于他极强的压迫感，台上站立的瞬间，气氛再一次骤然降到零点。

　　“好冷漠，好无情。”魏乐怡眯眯眼睛。
　　顾月浅：“好变态。”

　　动员会一结束，何云深就穿上马甲融入台下志愿者中。

　　张默言则继续带领这群新人志愿者在基地中熟悉环境，明细区域划分。

　　顾月浅拿着手机在备忘录里记录下重要信息，前前后后的志愿者慢慢被不同的小动物或工作间吸引目光，不知不觉中她和魏乐怡走在了队伍的前排。

　　“怎么办，何云深一直跟在我们旁边，我这拿笔的手都不稳了。”魏乐怡凑到顾月浅身旁。

　　顾月浅手指示意她噤声：“这种情感问题还是留到视频结束后再谈吧。”

　　要不然八卦可全收录进了摄像头中。

　　张默言指指身后的牌子：“这块区域是流浪动物的居住区，我们有专门的人为它们定食放饭、错峰遛弯和清扫卫生。”
　　顾月浅点点头，低头喃喃：“这块就是流浪动物的居住区喏。”
　　张默言敲敲宣传报上的重点：“每个月20日作为开放日，将它们梳理干净，等待有缘人来此挑选领养。”
　　顾月浅手机敲打记录：“每月20号是开放日，那这个月大概还有八天就要到了。”

　　张默言前面一句，顾月浅末了就低头轻声重复一句重点，怕视频那头雇主没听清。

　　“所有的流浪动物都由它的第一发现者在两到三天内完成起名，这只是我们新来的小家伙，所以笼子上还没挂上名字。”张默言注意到眼前开小差的顾月浅，悠悠道，“这就要看它的救助者什么时候来给它起名了。”

　　望着笼中的小狗，顾月浅小声嘀咕：“没起名的小狗狗……”她忽然小声惊呼，“好像是那天我们救的那只！”

　　耳机里的声音敛着笑意：“是它。”

　　顾月浅的小声惊呼引起了身前张默言的注意，侧身介绍的张默言不知什么时候摆正身子，不偏不倚地立在顾月浅身前，遮住了前方的光。

　　见身前人止住脚步，顾月浅也急忙踩了刹车。

　　“我看这位同学听得很认真，那就由她为我们复习一下刚刚所讲的知识点，牢固一下记忆，可以吗？”见顾月浅点头，张默言将唇边的扩音器移开，眼角弯弯，“受救助的小动物一般会在几天内完成起名，又是由谁起名呢？”

　　顾月浅认真地抬头答道：“两到三天内由第一发现者起名。”

　　“正确，看来的确是在听讲。”张默言微侧着脑袋，“那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松弛而肆意地望着顾月浅，脸上带着轻轻柔柔的笑容。

　　魏乐怡内心惊呼，司马昭之心啊。

　　即使身后志愿者多被毛茸茸的小动物们分散走视线，但这答完后的十秒钟，仅仅十秒钟，在顾月浅这显得何其漫长。

　　张默言的目光加之体型差距，他虽站在原地，身形笼罩下的阴影却好似越来越近，压着顾月浅有些喘不过气。

　　她现在有种上学时和同桌讲话，被老师当场抓包，点名回答问题的错觉。

　　“回答得很好，不过我这倒有一个问题，领养人的合适性你们通常如何保证。”一只手臂横差在他们俩之间，何云深往前两步，将顾月浅隔在了身后。

　　顾月浅自觉退后两步，为何云深让位。

　　张默言收回目光，清清嗓音：“何公子不必担心，我们有一套完整的体系，通常……”

　　话到一半，何云深突然鼓起掌，示意身后的志愿者集中注意：“现在讲得很关键，希望大家上前认真聆听。”

　　张默言眉目间略带疑惑，眼前的何公子，他那墨色的眼眸第一次令他捉摸不透想法。

　　何云深同样注视着他的眼睛，矜贵地扬着下巴点头，示意他继续。

　　张默言说话的声调明显低了些： “我们将会在其领养前，进行充分调查，涉及家庭人员、收入、住房、养宠经历与基础宠物知识等等，并且我们还会对领养者进行定期回访，确认情况。当然，在领养者领养前我们将会明确告知，若因特殊原因弃养，无任何费用，我们将再次承接。”

　　由于何云深一句话，志愿者队伍再次被聚集起来，顾月浅和魏乐怡慢慢退到三四排。

　　耳机中，雇主的情绪好像不太好，语气闷闷又带着点委屈：“是我打扰了你，害你被提问。”

　　顾月浅顿了下，才稍微理解雇主话的逻辑关系：“可能是因为我们之前认识，所以才找我问的，不是你的问题。”

　　顾月浅微微叹气。

　　“说到底还是因为和我说话，站那么近，总会被引起他注意的。”电话那头也学着她的样子跟着叹气，沮丧的声音都一字一顿地拉长。

　　“没有没有，那我离远些，也同样听得清，给你复述一遍我还记得牢固些。”顾月浅说着又往后退了几步。

　　“嗯嗯。”何云归的声音恢复往常，他挑眉，对准手机，乖巧顺从的点点头，“那我们离他远远的。”

　　好像又没多正常，倒有点绿茶的感觉。

　　顾月浅：“……”

　　——

　　从张默言的讲解中，可以将志愿者的任务大概分为五个阶段：流浪动物搜救——动物救治——社会化关系建设——动物居住区卫生清扫——领养进度推进。

　　“毕竟大家都是志愿者，所以根据时间安排调配，每天的任务也会产生相应的变化，后续根据大家提供的时间我们将会在群内公布排班表，现在大家可以自由活动了。”张默言话音刚落，志愿者便四散开来。

　　张默言四处一寻，便锁定了左前方，顾月浅和魏乐怡的聚集地。

　　今天张默言和顾月浅一出现，那磁场，魏乐怡脑袋中的恋爱小雷达嘀嘀直响。

　　“就不打扰你们俩了，我也需要一丢丢私人空间咯。”魏乐怡说完就将手中的笔记本翻到末页，凑到何云深身边：“老板，我这还有些事想请教您。”

　　魏乐怡举起记录的小本子，对着重点画了一个大圈：一起去宠物乐园看看？

　　何云深摩挲着腕表，看着走来的张默言，又看看身旁的魏乐怡正笑盈盈地期待着他的答复，眼眸中闪着星光，不闪不避注视着他的双眸。

　　“嗯。”不做过多思考，何云深点点魏乐怡手中的纸面，二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离开了这里。

　　顾月浅不得不说，他们是真相配。

　　张默言走过来，刚好看到魏乐怡和何云深离开，他现在开始有点懂刚才为什么莫名背后凉凉的敌意了。

　　张默言：“那我们一起？”

　　顾月浅瞥了眼胸前的摄像机，她还想带着雇主去别处转转聊聊天，于是摇摇头拒绝张默言的好意：“我觉得我们之间也不好走得太近，要不然会惹人注意的。”

　　张默言笑：“为什么？”

　　顾月浅敷衍着，也不好随便揣测周围人的内心：“你长得太帅了，走一起，我的颜值会被拉低，引人注意。”

　　“我以为，是因为会更亮眼。”张默言也顺着顾月浅摇头的频率晃起了脑袋，“可是那只小狗还等你去起名呢。”

　　顾月浅表情一顿，原来是为这事，她恍然般啊了一声：“那我们现在去不影响你工作？”

　　“现在可是休息时间。”

　　顾月浅点点头，像上下级关系般跟在张默言身后。

　　张默言懒懒道：“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被我拉去训话。”

　　于是顾月浅走近一两步，又在中间拉开距离。

　　顾月浅：“雇主，现在我们要去给上次的小狗狗起名，有没有什么想法？”

　　雇主闷闷声，刚要开口就又听到视频那边传来张默言的声音。

　　“从刚刚看见你，我就注意到你胸前的这个东西，是拍vlog素材吗？”张默言指了指顾月浅胸口的摄像头。
　　顾月浅摸了摸胸前的摄像头：“不是，其实我是在跟我的雇主视频。”

　　张默言：“通过这个吗？”
　　顾月浅又指指左耳里的耳机：“还有这个，打微信电话。”
　　“我是还在疑惑，昨天有人提前说，可能会有一位志愿者要直播这里的日常。”张默言摸摸脑袋，“原来说的是你啊。”

　　张默言刷卡推开动物居住区的玻璃门，然后俯身对着顾月浅胸前的摄像机打起招呼：“欢迎你啊。”

　　听不见回应，张默言直起身：“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方式。”
　　顾月浅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也是第一次用这种方式。”

　　“溪溪，我们发现它的地方取中间字。”电话那头，何云归直接出声，打断了顾月浅说话，似是没听见刚刚张默言的招呼。

　　尽管那头张默言还在自说自话，何云归也没打算让顾月浅继续听他讲完：“也代表着你和我对它带给它的希望，嗯？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是挺好的。”顾月浅东一下西一下地听着两方发言，脑袋一时转不过来。

　　“那就这么定了，告诉他吧。”何云归平静道，“我们一 同起的名字。”
　　“嗯。”

　　顾月浅照实传唤：“我们想好了，它的名字就叫溪溪，溪水的溪。”

　　耳机处传来小声地附和：“嗯嗯～”

　　听到顾月浅这话，张默言哑声，继续手中的动作，将准备好的云朵形名牌和记号笔递给顾月浅。

　　“你们……”断断续续的，张默言沉默几秒后还是问出了声，“所以，你说的男朋友……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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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云深：520了，哥哥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何云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