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教学楼》花清素

6、取悦我(03)

　　闻言，林木哲一愣。

　　此时，沈道清正弯着腰，直勾勾地盯着他。虽然说面上没什么表情，但依他对沈道清的了解，面无表情就是最大的危险。

　　林木哲有些怕，下意识把身体往后仰，没想到下一秒就被揪着衣服后领提起来。

　　“沈……”察觉不对，他立马改口，“先生。”

　　“啧。”沈道清叹了一声，“果然很不乖。”

　　林木哲假装镇定，趁机搂住沈道清的腰讨好：“先生在说什么？”

　　沈道清没理会他的刻意讨好，声音冷冷道：“你知道不乖的宠物都有什么下场吗？”

　　听到沈道清用“宠物”形容他，林木哲还蹭了蹭他的衣服。

　　可惜，这一招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不明白没关系。”沈道清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他低低笑着，只是笑容有些可怕，“等会儿你就明白了。”

　　沈道清猛的把林木哲推开，视线一滑看到了他受伤的小臂。

　　“你受伤了？”说着，便从容地按了上去，用手指反复摩挲着。

　　知道他是故意的，林木哲欲哭无泪道：“疼……”

　　“疼就对了，就是让你疼。”沈道清用另一只手抚摸他的脸颊，下巴微微扬起，“别装出这么一副委屈的模样给我看，一顿饭都做不好，真是没用的东西！”

　　说完，他觉得还不够，又加了一句：“跟嘉泽比，简直差远了！”

　　徐嘉泽。

　　又是徐嘉泽！

　　一听这个名字林木哲又没忍住怒意上身，呼吸变得粗重起来。之前他便是这样，沈道清也了解他，所以每次沈道清拒绝他时，都会提这个名字。

　　可是如今，徐嘉泽已经不在了。

　　现在在沈道清面前的人，是他。

　　但他又做错了什么？不该一开始主动招惹沈道清吗？

　　越想越难过，两行无声的泪从眼角落下来，掉在了沈道清的手臂上。

　　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在沈道清面前流泪。

　　林木哲甚至还能想象现在他在沈道清面前的样子——

　　乖乖的齐刘海贴在额头上，圆圆的脸蛋看起来白里透红，两只乌黑的双眼单纯无辜地看着沈道清，像一只清纯的小鹿，又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他觉得丢脸极了，不愿意让沈道清看见这幅样子，便把脸扭到一旁。

　　沈道清偏偏不如他的意，又捏着他的下巴扭回来，笑道：“躲什么？”

　　“比这更糟糕的样子我都看过。”沈道清投来欣赏的目光，“你该不会不知道之前在床上是什么样子吧，叫的多么放荡。”

　　林木哲闭了闭眼。

　　一些不好的画面在他脑海里放映。

　　他之前在床上确实……比较主动。但是今时不同往日。

　　他也说不清楚他跟沈道清之间究竟有了什么变化，但就是跟之前不一样了。

　　“去书房门口跪着，好好想想今天都犯了什么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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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板是坚硬的木质地板，上面没有铺毯子，林木哲的膝盖放上去冰冰凉凉的，勉强才跪稳。

　　之前在林家跪的时候，林木桓都会让他跪在毯子上，不会直接让他的腿接触地面。

　　而今，林木哲万万没有想到，沈道清居然对他这么残忍。

　　好歹也陪他睡了一年，难道真的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吗？

　　如是想着，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嗡嗡响了好几声。

　　他这几天只顾着忙，都没有时间看消息。

　　还记得刚放假的时候，言熙说要找他玩的，转眼间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林木哲拿出手机，看着日期。

　　原来才三天啊……

　　他有一种过去了很久的错觉。

　　林木哲有些恍惚，输入密码解锁，刚点开微信，手机忽然被人夺走。

　　林木哲惊得抬头，却迎来重重一击。

　　滚烫的茶水顺着头顶落在他的脸颊上，林木哲没忍住痛呼出声。

　　玻璃碎了一地，有几块碎片还刺在了他的小腿上，滴出鲜红的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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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罪魁祸首沈道清蹲在他身旁，淡淡解释，“手滑了。”

　　虽说是在道歉，却一点儿关心的意思都没有。沈道清慢条斯理地进屋，拿扫帚把地上的玻璃碎片清理干净。

　　林木哲心中叫苦，双腿麻木得不敢动，更何况他也动不了，一种莫名的恐惧与痛苦包围着他，让他冷汗直冒。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就在他快要晕过去的那刻。

　　一道声音在耳边回响。

　　“起来。”

　　林木哲抬眼一看，沈道清清晰又模糊的脸庞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一道光晕笼罩在他的头顶，给他健康的肌肤上平白增添了一点白。

　　朦胧中，他的神情不复冰冷，冷峻的面庞分明那么温柔。

　　林木哲把手递给沈道清，腿一抖倒在了他怀里。

　　他紧紧抱住沈道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闭上眼呢喃道：“别走……求求你……”

　　“求你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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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少时的许多记忆已经记不清了。

　　有些就像冬日的暖阳，而更多的就像清冷的河水，痛彻心扉过后随着沙尘渐渐沉到了海里，从此冰封，不复存在。

　　林木哲刚上小学那年，刚刚七岁。本该是最纯粹的年纪，却过的并不愉快。

　　他胆子小，性子也软软糯糯的，从小被父亲压榨，没有得到过什么爱。

　　林木哲曾经尝试过反抗，但毫无用处，甚至换来的是更为严厉的教训和责打。所以最后他变得愈发沉闷，有什么就憋在心里。

　　直到七岁那年遇见了一个大他五岁的哥哥。

　　那个时候，他刚被父亲痛骂了一顿，然后被赶出家门。

　　林木哲抹着眼泪跑出去，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大街上。

　　他愣了愣。

　　转角处忽然出现一堆混混挤着他劫财。

　　林木哲吓得不知所措，撒腿就跑。可惜终究寡不敌众。

　　刹那间，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一个温柔的大哥哥，把他从一堆混混中救了出来。

　　大哥哥抱他去医院，给他包扎伤口，还送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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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木哲做了一个很美好的梦。

　　待他从梦中醒来时已经次日凌晨。

　　沈道清就在他旁边躺着。

　　夜灯没有关，林木哲看了眼伤口，发现沈道清居然替他上药了。

　　心中被温暖包围，林木哲往沈道清的方向挪了挪，把头埋在他的胸口。

　　然后张开双臂抱住他，安心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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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木哲，醒醒。”

　　“林木哲。”

　　在一声声呼唤中，林木哲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忽然头痛欲裂。

　　他挣扎了下发现浑身没劲儿，便又软绵绵地躺在了床上。

　　他看了眼沈道清，开口叫他：“先生。”

　　“你发烧了。”沈道清道，语气有种诡异的温柔，“起来吃药。”

　　“嗯。”

　　在沈道清的帮助下，林木哲终于坐直身体，他拿起沈道清手中的药，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谢谢。”

　　“抱歉。”沈道清诚恳道，“昨晚是我不小心，我的本意不是让你受伤。”

　　林木哲：“……”

　　听到这一串的道歉，林木哲人懵在床上。

　　他不会还在做梦吧。

　　沈道清怎么可能主动跟他道歉呢？态度还这么好。

　　林木哲没再多想，只是忍不住勾唇：“没关系。”

　　“谢谢你帮我上药。”

　　“手机给你。”沈道清把手机递给他，“今天你就好好休息吧。”

　　“至于学做饭的事，等你好了再开始。”

　　说完，沈道清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只留下林木哲一个人，在震惊的神色中久久缓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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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木哲打开手机，发现这几天言熙给他发了好多信息，电话也有很多条。

　　只不过他的手机静音，没有发现。

　　他翻了翻微信，发现言熙的消息大多都是表情包。无奈叹了口气，林木哲决定给他打个电话。

　　电话接通。听筒那边传来对方的尖叫：“木木，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你怎么回事儿？”

　　林木哲笑笑：“我没事儿！放心吧。”

　　“你不会又跟沈道清搞一起了吧。”

　　轻易被戳破，林木哲有些心虚：“没有……我在家呆着呢，这几天我哥让我把家里收拾收拾，手机关静音了没听见。”

　　“哦，那就好。”对方说，“沈道清就是个渣男！一边跟那个小白脸卿卿我我，一边又跟你不清不楚的。”

　　“嗯。”林木哲没心情听这些。

　　“你明天有空吗？要不要出来玩儿？”

　　出去玩儿？

　　虽然他很想出去，但是只要出门便要跟沈道清报备，更何况他现在还发烧。

　　“我有点儿发烧。”林木哲说，“要不改天？”

　　“行。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挂断电话，林木哲给沈道清发了个微信消息，问问他，能不能让自己出去透透气。

　　毕竟在家里待着实在是太闷了。转念一想，沈道清让他学的菜还没学会，不禁有些头痛。

　　他起身下了床，去厨房的冰箱里找了点速食放在微波炉里加热。

　　吃完饭后，又研究了会儿菜谱。

　　等到了中午，还是没等到沈道清的消息，跟之前一样。

　　只是这次，令林木哲惊讶的是，沈道清居然两天都没有回来。

　　第三天，想着菜谱也研究得差不多了，林木哲决定出门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