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白月光》山松子

7、遇刺

　　我的伤好了大半，这几日勉强能下床了。
　　不过日日都会来看我的褚师琮，今天一直到很晚，都没有出现。
　　我倒是觉得也很好，反正我是迟早要离开，不过飞鸢却着急了，还替对方说些好话，生怕我误解了他一样。
　　飞鸢伺候着我睡下，她刚出去没多久便又着急忙慌地跑了回来，指着外面支支吾吾没说出个所以然。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问。
　　她像是很兴奋，“哎呀，姑娘出去看看就知道啦！”
　　我带着疑惑走出房间，才发现原本漆黑的院子里像是布满了璀璨的繁星一样，让我不禁也跟着看呆了。
　　萤火虫我之前是见过的，只是这么大阵仗的，我也是第一次见。
　　荧光闪烁中，站着一个玄色身影，他脸上带着如以往一样温柔的笑意，让我恍惚间又回到了当时在海棠园的日子。
　　“参见皇上！”旁边的飞鸢突然跪了下来。
　　而这一声参拜，也让我回到了现实。
　　他如今的身份，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他缓缓走过来，手里还提着一盏散发着荧光的宫灯。他立于我身前，道：“我知道你养伤的时候一定无趣，这些萤火虫是我让人花了好些时间搜集到的，还有这盏灯。”
　　他说着将灯送到我面前，我才发现那里面也装着几只萤火虫。
　　我笑了笑，并没有接过灯，而是说：“再漂亮的灯，也终究不是它们最好的归宿，天空才是。”
　　他被我噎住，手僵在半空像是有些不知所措。
　　飞鸢是个有眼力见的，赶紧接过花灯打起圆场，还没等我说话便替我谢过拿着灯跑进屋了。
　　我说：“你不用如此大费周章，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君无戏言，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褚师琮苦笑：“我做这些，并不是想让你改变心意，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些。”
　　我说：“我回到我该去的地方，自然会开心。夜深了，你早些回去吧。”
　　我说完便要转身离开，袖子却被扯住，瞬间觉得有些不耐烦，正要转身发作却见褚师琮眼睛红了，让我有些于心不忍。
　　他顿了顿，说：“阿云，我知道是我对不住你，所以这些日子我都在想尽办法极力补偿你，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因为错了就是错了。可是你要是不开心的话，能不能骂我一顿或者打我一顿，话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
　　看着他一脸真诚的样子，我竟然有一瞬间觉得是自己真的过分了。
　　我别过眼，不再看他的眼睛，深吸了口气说：“我该说的话，都已经与你说过了，更深露重，陛下快回去吧。”
　　对方沉默一会儿，最终放开了我。
　　我赶紧转身进了屋，将门关上，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飞鸢走过来，想要说什么，我只是冲她笑了笑，说自己困了。
　　接下来的几天，褚师琮没再出现过，我想他应该是真的被我伤到了，对我死了心。
　　飞鸢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知道她想要安慰我，我说：“这样也挺好的，彼此体面一些，他可以想通，我也是高兴的。”
　　我嘴上说着高兴，心里却还是有些失落的，毕竟那么久的感情，是真实存在过的。
　　不过这些日子飞鸢的状态越发让我觉得有些不对，起初我以为是担心我，到后来她连倒茶都能将杯子碰倒，我的直觉告诉我，她有事瞒着我。
　　在我的逼问下，她终于说了实话。
　　“姑娘，陛下被刺客所伤，已经昏迷了好几天了！他受伤的时候最先想到的，是不要让姑娘你知道，为的就是不让你烦心……”
　　“他在哪里！快带我去看看！”
　　飞鸢手拿令牌，一路畅通无阻，二人来到褚师琮的寝宫，就见刘贤妃守在他床前，面容憔悴，像是熬过了好几个夜晚。
　　她对褚师琮，倒是情深意重。
　　床上的褚师琮双眼紧闭，口唇苍白，让我的心忍不住揪了起来。
　　我跑到床边，喊了喊床上的人，对方毫无反应。
　　刘贤妃不动声色的擦了擦泪水，说：“你来了，陛下要是知道你来看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急切地问：“他怎么样了？伤得很重吗？好端端的怎么会有刺客？”
　　刘贤妃说：“最凶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前两日他一直高热不退，伤口也不停的流血，太医院的人将能用的药都用了，好不容易熬了过来……”
　　“那他怎么还不醒？”
　　“伤势倒是稳定了，只是太医院的人说，他忧思过重心气郁结，能否醒过来还要看陛下自己的造化……”
　　“什么意思？”
　　刘贤妃望着床上的人，重重叹了口气，说：“陛下……他虽然身处高位，外人看来他无比光鲜，可我知道，没有人比他更艰难。陛下自小才能出众，但是因为并非嫡出，对于先帝传位的决定，并不能让很多人服气，尤其是朝中之前拥立其他皇子的那些人。陛下继位前，就有不少人想要置他于死地，如今大局已定，他们仍旧不死心！”
　　我突然想到了第一次见到褚师琮，他就是身受重伤，原来竟是因为此。
　　刘贤妃继续说到：“陛下之前，白天忙于政务，即便再累，还是会偷闲出宫，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因为你……他明明知道，有很多人在盯着他，就等着他犯错，可他还是选择见你。即便是他遇刺，他第一想到的，竟然是不让你烦心，让我们瞒着你，就连昏迷的时候，都是叫着你的名字。”
　　我直到现在，才知道他竟是这样的处境，想来我总是想着自己的感受，从来没去过问过他的想法。
　　刘贤妃说完，带着人不动声色的走了出去。
　　我拉起褚师琮冰凉的手，心里满是愧疚，忽然就后悔了，自己之前不应该那样让他生气。
　　“褚师琮，你别睡了，你快起来好不好。”
　　“你不是做梦都在叫我的名字吗？我知道你是想见我，我来了呀！”
　　“你是不是觉得难过，不想醒过来对不对？好了，我原谅你还不行吗？”
　　“对不起，我从来不知道，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你何苦呢褚师琮？”
　　“褚师琮，你别丢下我……”
　　我一边说着，泪水模糊了双眼，一想到很有可能再也见不到眼前这个人，我的心就无比难受。
　　褚师琮，你可千万不能撒下我就这么走了……
　　在这世上，除了爹爹，没有人比你待我更好了……
　　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