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陨》奚梦

7、第七章

　　回到碧凌宫，司雨从黑龙身上跳下来，苍阑故意往前蹭了蹭，司雨看懂了他的示意，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苍阑心满意足地点头，摇身变回人形，“司雨大人。”
　　“看来你已经开始掌握你的能力了。”
　　“嗯，我会成长到可以保护你的地步的。”
　　苍阑认真地看着司雨，眼神里的坚定让司雨莫名有些触动。
　　司雨笑笑，“我不奢求这些，我只希望你开心就好。”
　　“能帮到你就是我最大的开心。”苍阑毫不犹豫地回道。
　　看着一脸真挚的苍阑，表面上司雨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乐开了花，“我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吧。”
　　“好。”
　　望着苍阑离开的方向，司雨抬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体内躁动的气息久久不能平静，这让他觉得有这么一个人陪在自己身边真不错。
　　此时谁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形成了怎样的羁绊。
　　数十年过去，苍阑成了司雨的守护者，神界没有人不认识他，法力强大，桀骜不驯，却唯独忠于雨神大人。
　　无论是日常当值，还是派去下界，苍阑都会跟在司雨的身后，他用手上的长枪证明自己不是累赘。
　　他们看过万里星河，见过日升日落，每一次四季变迁，斗转星移，都在彼此身边。
　　苍阑想要的很简单，就这样一直陪着他的司雨大人。
　　这天晚上，司雨和往常一样坐在水亭中喝酒赏月，可神情看起来却不是那么的畅快。
　　刚练完枪的苍阑从后院走出来，本应该高兴的他在看到司雨大人时，心里不免升起了几分担忧。
　　苍阑走到司雨的面前，主动给他倒好酒，然后坐下抬头望着天边，故作不爽地道，“今晚的月亮好像不太圆。”
　　司雨猛的回过神，对着苍阑就是一顿责怪，“你小子还知道出来，闭关闭了几天了？”
　　“我错了。”苍阑什么也不反驳，就是认错。
　　总是这么积极地认错，即使什么也没做错，司雨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你这个毛病能不能改改？”
　　“不能。”苍阑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司雨重重点了一下苍阑的脑袋，无奈地笑了笑。
　　苍阑陪司雨喝起了酒，随着他灵力的增长，他的酒量大有进步，无论喝多少都不会醉。
　　他轻轻晃动着酒杯，问道，“司雨大人今晚可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司雨目光一顿，转瞬恢复神色望着头上的月亮，微微皱起眉头，“只是觉得今晚的月色不太好。”
　　“那我来给司雨大人增添一下雅兴。”苍阑想了一会，开口说道。
　　他站起来，转身一跃便到了湖中央，湖水已被他用灵力凝固，静止的湖面仿佛一块无暇的翡翠，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司雨放下酒杯，抬起双眸，只见苍阑轻松地停在湖面上，一把金色的长枪出现在他的手上，泛着淡淡金光，一收一放中舞动手里的长枪。
　　司雨见过苍阑使枪，他的枪法已经练到了如火纯青的地步，势如破竹且极具杀气。
　　不过让他有点意外的是这次的枪法异常的柔和，少了些许力度，却又灵动自如，每个动作像是精心设计一般，飘逸优美，他的身影与月色融为一体，如诗如画。
　　最后一个动作结束，苍阑提着长枪，枪尖朝地，缓了片刻，他对着司雨的方向望过去，并问道，“司雨大人，如何？”
　　两人视线相交，司雨嘴角微微上扬，眉眼柔和，赞赏道，“很好。”
　　见目的达到，苍阑收好枪回到座位。
　　司雨垂眸看着杯中的酒，眼神黯淡，流露一丝纠结之色。
　　他闭了闭眼睛，抬起头来，对苍阑说道，“苍阑，我有一件事交给你。”
　　“司雨大人尽管吩咐。”
　　“明日你和凤言去一趟龙族。”
　　“所为何事？”
　　“到时候凤言会告诉你的。”
　　见司雨不愿多说，苍阑也不再过问，他恭敬地回道，“是。”
　　“天色已晚，早些休息吧。”司雨站起身道。
　　司雨大人的吩咐，苍阑从来不敢怠慢。
　　第二日一大早，凤言按照约定的时辰来到碧凌宫，司雨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凤言不解地看着司雨，“真的要这样吗？”
　　“嗯。”
　　“我知道你是为他好，但是你确定不和他商量商量。”凤言愁眉苦脸地说道。
　　“不用。”
　　面对司雨轻描淡写的态度，凤言也只好作罢，“好吧，你真舍得。”
　　司雨眼神波动了一下，自言自语地道，“其实不太舍得。”
　　凤言理解不了司雨在想什么，刚要开口说什么，却被司雨抬手打断了。
　　凤言这才看到苍阑朝着他们走过来，他将问题咽了下去，冲着苍阑笑了笑。
　　“司雨大人，言哥。”苍阑笑着打招呼。
　　“都准备好了吗？”司雨温柔地看着苍阑。
　　“嗯。”
　　“那你们就出发吧。”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司雨大人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哦。”苍阑一边走一边回头不放心地叮嘱道。
　　“你以为我是你啊。”司雨笑骂一声，“到龙族后要听凤言的话，别惹事。”
　　“知道了。”苍阑爽朗的声音从远处飘来。
　　渐渐地，苍阑的背影越来越远，很快便再也看不见，司雨收起笑意，面露不舍地望向远处，眼底难掩失落之色，他怔怔地抚上自己的心口，不知怎么地那里开始有点痛。
　　或许我们不会再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