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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没事 ...

  •     他们找了老师,因为有谢则的存在,老师很客气。把山诗和他带回了班级,叫山诗现场一个个指认。乔作冷漠看着老师的做法,冷笑于身为一个老师居然要求一个被校园暴力的受害者在施暴者面前指认他们。

      山诗的颤着手一个个指过去,在指向桓娅的时候,一道声音传来,是玻璃瓶子炸开的声音。他不用看过去,就知道怎么回事。

      果然,乔顺安的声音传了过来:“啊,手流血了!”

      乔作心下一沉,便明白了乔顺安是要弄死他的节奏。一家子宠爱的人,在学校受了伤,他们会怪谁,无非就是那个家里最讨人厌、还在同一班的私生子。

      老师丢下他们下了台阶,快步走到乔顺安面前:“顺安伤的大不大?你坚持一下我现在给你父母打电话!”说着就拿起手机打起电话。

      乔作坐在位置上,看着他们围着乔顺安摸摸抱抱、擦眼泪,跟乔顺安是个婴儿一样。等乔顺安的母亲到达班级时,他抱着乔顺安就是一阵安慰:“小乔不难受,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然后冯心诺走到乔作面前,伸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完全没有了刚刚那个慈母的模样:“我叫你好好照顾小乔,就是这个照顾法?你现在就跟我们走。”

      乔作跟着他们上了车,冯心诺一直骂个不停。指着乔作说:“和你的母亲一样,就是个贱货,见钱眼开的垃圾。”

      乔作的母亲当初为了钱和乔国钢上了床,身体上交易,最后没有做好措施,生下了乔作。谁错了?乔国钢有着婚姻私下还玩得一套一套的。他的母亲,为了身份、地位、荣誉可以和任何人交易。

      眼前的人又何尝不知道?但冯心诺不会承认,承认他的丈夫就是个人渣。

      一路上,乔作安静极了,耳边的声音听着人反胃。乔作并不喜欢呆在嘈杂的环境里,小的时候是拒绝不了,长大了也是如此。

      这所和人医院依然如此得繁荣,只是他每当踏进医院大门的时候 ,觉得可笑,他从来不是被当成病人送进来的。

      这个医院是乔国钢名下的私人医院,根本不会有人管乔作会被输多少血走。等他被抽干了血,也不会有人给他申冤。

      当他手上又出现了一个针眼的时候,他笑了,像是绷断了脑中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说不上来的喘不过气,那一刻他有点想结束这操蛋的人生。

      他记得乔国钢说过一句话:“我们小乔不是缺你的血,小乔的身体金贵的很。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血快、方便,我们才不会把你接回来。一个月能给你1000,你就应该感激涕零了,就应该好好感恩小乔愿意用你的血。”

      他有一瞬间迷茫,目光沉沉的。他径直离开了这所医院,完全忘了他们叫他等乔顺安无事了在走。

      他漫无目的走着,在抬头时才发现是谢则的小区,他顿了顿。然后看见路旁的塑料瓶,伸手捡了起来,捏扁了。坐在小区外的椅子上。

      他只是因为这里离学校近,所以才到了这里的。明天可以早点进学校,他下意识给自找了个理由。

      谢则回住所的时候天气已经暗下了,所以当看见坐在长椅上,手拿着一个扁着的塑料瓶的人时愣了一下。

      夜色并不浓重,昏黄的路灯下,乔作低着头睡觉,头一低一低着,头发把眼睛遮住了,露出线条利落的下颌线,透露着一股孤寂感。

      谢则走了过去,静静站在他身旁,阴影投在乔作身上。他看见乔作外套下露出结手腕,上面有多处针眼和细细的疤痕。他皱眉,幸好今晚不是特别冷,要不然他们俩可能会冷成冷棍,喜提99感冒药一盒。

      虽然乔作身上已经套了件外套,但他还是把校服外套脱下,披到乔作身上,自己穿着短袖坐在他身旁。

      等乔作悠悠转醒的时候,就看见坐在他身边的谢则和身上多出一件的外套。谢则见他醒了,就道:“还活着呀,不怕感冒了?”

      乔作没有说话 ,而是伸手抱住了谢则,埋在肩头,外套从身上脱下,掉到地上。谢则愣了一下,还是伸手回抱了他腰,拍了拍背。

      乔作觉得自己在谢则眼里是个小屁孩,要不然谢则也不会怎么照顾他。

      等乔作抱够了,谢则才道:“还难过吗?手上怎么拿着个塑料瓶干嘛用呀?”

      乔作放开谢则,小声道:“我不是在难过,只想抱你。”

      “噗哈哈,不难过?”谢则低头笑了,乔作是真的无所畏惧呀,谢则又问道:“那可以和我说说,之后发生了什么吗?”他们找完老师后,正好也要上课了,谢则便回了教室,并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

      “哎,说来话长。”乔作说了起来,却只字不提他被冯心诺打了一巴掌和输血的事。

      谢则听后,来一句:“那你手上怎么有针眼?”

      乔作胡编乱造:“我觉得不舒服,打了一针。”

      谢则不相信,但是没有继续追问。乔作伸手摸上自己的手腕,挡住了。

      过了许久,乔作站起身,见路边还有一个塑料瓶,下意识弯腰拿了起来,才猛的想起谢则在他身旁。

      他常年早上上课,晚上捡废品,真的是下意识,但乔作现在想抽自己一巴掌。

      他讪讪地回头看向谢则,谢则歪了歪头:“咋了?”

      乔作会在意谢则会不会嫌弃他天天卖废品的行为,可是他还是道:“捡塑料瓶,赚钱。”谢则会不会讨厌他,觉得他恶心呢?

      谢则他眉角微微上扬:“好主意,我帮你一起。”

      然后乔作就稀里糊涂的和谢则捡起了塑料瓶 ,他想过谢则可能不喜欢他这样的行为。但万万没有想到谢则会帮他一起捡废品。

      看着谢则一身温雅的气质,谁能想到,他踩起塑料瓶比他还要利落。谢则拿着塑料瓶递了过来,连这样的行为,都还透着股文雅气。乔作打开垃圾袋一接。

      “你还有备这么大垃圾袋,专业。”谢则伸手点赞道。

      “嘿嘿,我可是专业的拾荒者。”乔作嘴角轻扬。就讲了起来,他捡废品有几年了,有一年,他和个流浪汉为了个纸箱,打了起来。

      那老汉就骂道:“你一个年轻人怎么还抢乞丐的饭碗!”

      乔作最后松了手,也觉得不至于。后来再次遇到老汉,人瘦了就剩下骨头了。他那时看不得这些,就把那天捡废品赚来的钱,给他买一碗素面。

      老汉便教了他一些拾荒的技巧,但乔作其实懂得。后来他和老汉成了朋友。老汉说过,活着就是要学会隐忍,但是像我这样就不用,因为我无依无靠,所以啥也不用怕。

      “那然后呢?”谢则问道。

      “死了,被当地的混混打得半残,命没了半条。当时没有送医院,人就嘎了。”乔作淡淡说出口。

      其实他没有说的是,老汉偷了那混混的钱,让乔作顶这个罪行,之后他也被打得半残。

      但他最后还是活着,没有受什么内伤,拖着满是伤口、疲惫不堪的身体躲回了住所。

      谢则看着他,觉得真相可能不止这些:“其实,那个时候你也伤害了?”

      “你怎么知道?”

      “如果他是你的朋友,你就不会这么平静的说出来。”

      “那如果我是那样的人呢?”

      “你不是。”

      谢则的信任使他不自觉苦笑,他乔作值得吗?

      他们捡了好久的塑料瓶,满满一袋。谢则在攸废品的门口看着乔作讨价还价,最后攥着三十大钞出来了。

      谢则迎了上去,乔作把钱递到谢则面前,谢则没有接:“我们捡了好久…,靠。”谢则还以为那么多可以赚百来块,事实是他想多了。

      “今天比我昨天赚得多,不错了。”乔作见他没有收,点了点钱道:“那哥带你去买好吃的。”

      “哥?”谢则问道。

      “怎么了,你应该比我小。”

      “好吧。”谢则叹了口气,垂头走路。

      “哥,不难过了。”

      谢则听见这句话抬头,笑着弯眼。

      乔作心下一愣,中计了。

      谢则笑着,望向他,正好看见一片花瓣落到了乔作发上,伸手替他摘下,一不小心蹭到他的发。乔作抓住他的手:“你摸头了,这次得让我摸摸!。”

      “我的哥呀,我还没有摸到。什么时候摸别人还要还。”

      乔作见他要耍赖,伸手要摸。谢则挣脱,转头看向乔作:“你追到,就给你摸。”

      乔作追在他身后,谢则在一处停下来了,乔作伸手摸了上去,揉了揉,舒服,他心里乐开了花。

      谢则没有说话,而是戳了戳的手臂,指了指五楼阳台上的人,是山诗。

      因为围栏是石砖砌起来的,所以她坐在围栏上,两只脚晃来晃去,脸看着天空,他们这个角度看不见她的表情。

      乔作拉着谢则就奔那房子跑,连忙上了五楼,来到位于阳台的房间前。伸手推一下,开不了:“去找物业开门。”

      乔作奔了下去,谢则靠在门口的墙上等他,随便报了警。

      等物业人来了,打开门。他们闯了进去,客厅一地的血。乔作看都没看,谢则的脸色并不好,他拉住了谢则的手安慰,然后慢慢走到阳台。山诗听见脚步,转过了头,看向了他们,微笑了一下,抬起手,手腕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还汩汩地流血,整个手臂都是血,却还比划道:谢谢你们。

      下一秒她站了起来,抬脚要踏向……

      “等等!”乔作大叫道,奔了过去,抓住那摇摇欲坠的人。

      人被救下后,山诗瘫坐在地上,她低着头,颤抖着,她不敢看他们。她应该早点跳下去的。

      乔作蹲下身,伸手抱着她,缓声道:“不要因为那些畜牲放弃自己的生命,人生应该是灿烂美好的。”

      谢则静静地在一旁,拿出一张纸递了过去,纸巾上有一朵很好看的印花。

      后来山诗被送到了医院,医院联系了山诗的家人,可是她的家人都没有空,只有一个自称是他们雇的人来到医院。

      乔作从那时就开始沉默,谢则看着他衣服、手上沾上的血,拿出纸,牵起乔作的手擦了起来,一点一点地擦,很耐心。

      乔作靠着谢则开口,声音低低地:“差一点。”

      谢则没有说话,而是牵住了乔作的手。乔作的手很冷很冷,谢则只能一直握着。

      那一晚他们没有睡觉,而是相依在谢则住所的沙发上,看了一整晚的电影。只是谁也没有记住那晚电影的内容。

      当夜晚退去,黎明再现,世界展开光亮的一角。

      乔作与谢则在楼梯口分别,迎来的是教室门上的一桶水,他后退躲开了,但不免还是被水溅到了裤脚。他们此起彼伏的嬉笑声传到乔作耳中。

      “哥哥你昨天不等等我呀?这个水有没有让你的脑子清醒点了吗?”乔顺安看着乔作戏谑道。

      乔作转身就走,在洗手池拿了一瓶水。走进教室,来到乔顺安面前。乔顺安看着他:“哥哥,这是要干嘛呀?”

      乔作二话不说,拿起水瓶,一股脑从乔顺安头上倒下,唇边勾勒出一丝嘲弄的笑容:“清醒了吗?”

      乔顺安愣住,砰着站了起来:“你什么意思?”有人从后面冲了过来,给了乔作一拳。他躲过,拿着瓶子砸向那人的手,又伸脚踢了一脚。看着人越来越多冲他过来。

      “弟弟,要不要我告诉你,什么是欺负吗?”乔作伸手抓着他的头发,往后一扯,给他肚子就来了一拳,不轻不重,留不下内伤。

      但就一下乔顺安就疼得叫了起来,乔作笑了起来。

      可惜永远体会不到那些被他们欺负的人有痛苦,人一个个围了上来,有人推了一把,他松开了抓着乔顺安的手,被人扯到后面。桓娅抱住了乔顺安,安慰了起来。

      接下来就是他们打乔作的事情了,桓娅叫着不要停。张鸿轩抓着他的头发,打了好几巴掌:“你以为你是谁,怎么敢打我们小乔,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姓张!”

      又一脚过来,他挣开后面的人的拉扯,一拳打上了张鸿轩,抓着他脖子,将人摁到墙上,一拳又一拳。后面有人打着他,踹着,他都像是没有知觉。但最后还是因为被人踹了一脚膝盖,跪了下来,让张鸿轩得了空,反过来打了。

      乔作觉得耳朵聋了就好了,全他妈是骂声,一人一口,打人的时候也是一人一脚。

      突然有人叫道老师来了!一个个人开始散开。张鸿轩依然打着,嘴中骂道:“你他妈打老子,老子不打死你!”

      桓娅扯了扯他的衣服,叫了一句:“慢慢来,有的是时间。”

      张鸿轩才卸下力,回到座位。

      老师一进来就可以坐在墙边的乔作,身上青青紫紫。却像没看见似的道:“新来的同学没事就回座位上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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