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也要作》浮鸢云

2、你是真不怕呀

　　分别的时候 ，他向谢则要了张写有电话号码的纸条。

　　乔作走在回住处的路上，街边有个塑料瓶，他走了过去，一脚上去，踩扁然后拿出不知从哪捡的红色袋子，丢了进去。黑色的垃圾袋前几天卖废品的时候，忘记拿了。

　　可惜了，他心想。

　　他从口袋中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卡在页面上了。他就慢慢等，片刻后好了。

　　打开手中的纸条，一字一字输下电话号码找微信。手机一卡一卡，还挺有节奏的。等他输完，路都走了半条。他凝眉，叹了口气，卡在转圈上了。

　　他嫌麻烦，直接塞口袋中，继续他的夜间工作。再拿出手机的时候，塑料瓶都捡了满满一袋。看着那名为谢谢你的名称，愣住了，点击申请对方为好友。见没有还没有通过，他闲得无聊又重新发送申请好友，在摁下的那一刻手机没电了。

　　他看着手机，有点气不一处来，最后捏着手机放进了兜里，迟早要换个不怎么卡的手机。

　　他卖掉废品，揣着红袋子在口袋，进了别墅区，街边的灯依然那么富丽堂皇，房子内吊灯玻璃照耀大厅。

　　他看看天空月亮的缀着的位置，大概11点左右。他打开门走了进去，大厅里只有乔顺安的哥哥乔近成在喝酒。他放轻脚步，走上楼梯。却还是被乔近成看见了，他叫住乔作：“我记得你和小乔在同一班，是吧？”

　　乔作回道：“嗯”开学第一天乔顺安虽然没有到学校，但他是知道乔国钢把他和乔顺安安排在同一班。

　　乔近成冷笑道：“你也配？”他走到乔作面前，看着他：“就是个婊子生的野种，你也配和小乔上同一所学校，在同一个班。”

　　乔作左耳听右耳出，无啥表情：“嗯，你说的对。”

　　乔近成见他没有愤怒，伸手一巴掌打上了乔作的脸。力气很大扇着乔近成手都发疼。乔作依然没有表情，就着脸上的红痕沉声道：“好了吗？我可以走了吧。”

　　说完就朝路上的杂物间去，像是听不见背后的骂声。

　　说实话，这煞笔打的是真的疼 ，他进卫生间，洗了把脸，原本就红了一片，但他还是擦了又擦。

　　他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真窝囊呀。

　　谁叫他现在是穷逼，必须要还债呀，所以舍不得自己出去租房子，也舍不得，乔国钢每月给的一千元呀。

　　一千元对于家财万贯的他们算挥挥手赏的碎屑，但对于有些人而言，是巨额。要捡2万个塑料瓶才能赚到。

　　怎么让人永远锁在一处，方法就是，让他陷入困境，给他一点点光，不能多。要不然人就顺着光跑了。乔国钢是聪明的，把私生子的价值利用的淋漓尽致。

　　乔作躺在没有窗的房子内，看着天花板漂亮的灯，眨了眨眼。

　　手机已经充满了，他就着还充电的手机打开微信，经历九九八十一卡，乔作看见谢谢你已经通过他的好友请求，他给谢则发去消息。

　　作用：你好呀

　　作用：兄弟书多少呀？我还给你呀。

　　他看了看时间1点半了，应该睡觉了吧。谢则的头像是朵的卡通花，金灿灿的。谢则一直没有回，便窝洗得发白的被窝里，静静睡去。

　　没有窗也挺好，至少他是被闹钟吵醒的，而不是被刺眼的阳光晒醒的。

　　他下楼就见他们在吃饭，他拐进厨房，快速喝下白粥。出门时，乔顺安的母亲冯心诺问他：“为什么不等小乔一起去？”

　　“妈，我还是自己去吧。”乔顺安小声道。

　　乔近成摸了摸乔顺安，安慰了几声，转头看向乔作，怒声道：“你是昨天没有打痛吗？还是要在挨几巴掌？”那眼神像似会下一秒就拿起手上的东西砸过来。

　　“我知道了，我在这里等。”

　　“哥哥，我不想和他一起。”乔顺安抱着乔近成的胳膊撒娇道。

　　乔近成看乔作唯唯诺诺的样子就觉得恶心，对着白了一眼，叫道：“滚吧，晦气东西。”

　　……

　　乔作走出别墅，其实他觉得自己是有点病的，要不然这么久还不跑。

　　一路上他看着有几个塑料瓶，勾着人心颤，放学的后第一时间他会带走这些宝贝。

　　手机亮了一下，是谢则的消息。

　　谢谢你：不用了。

　　作用：你如果不要，我就一直缠着你。

　　谢谢你：微笑jpg

　　乔作直接转账，300。他记得其中三本摔弯了

　　谢谢你，拒收你的转账。

　　作用：疑惑jpg

　　谢谢你：我真是谢谢你了，真的不用就是不用

　　学校的塑料瓶尤其多。他踏进了教室门，乔顺安已经坐到位置上了，果然汽车还是比公交车快。好多人围在乔顺安的身旁，桌上放满了东西。

　　他们有说有笑，隐隐约约可以听到乔作的名字，但并不清晰。

　　乔作坐回座位，他们的声音不大不小，反正他是叫见了，大概就是放学还堵他。

　　这些人真是锲而不舍，他都要为他们的坚持不懈的精神鼓掌了。

　　他算准时间，在放学铃声响起的时候起身就往外走。

　　有人拉了他一把，乔作差点摔倒，他撑着桌子，才避免摔掉。转头就看见乔顺安拉住了他：“乔作，爸爸妈妈叫你等我一起回去。”

　　乔作挣开他的手，才得以脱身。可是乔顺安又马上道：“哥哥你这样子，爸爸会生气的呀，等下爸爸生气了会停了你生活费的。”

　　乔作的手握在一起，青筋暴起。真是想一拳过去，可惜还不能这样做，只能对眼前的人道：“我和朋友说好了，要和出去吃饭的。”

　　“啊，哥哥还有朋友呀？”乔顺安疑惑道。

　　这时那群人已经站在了乔顺安身后了。桓娅伸手摸了摸乔顺安的头：“小乔，他这种不配和你说话。”

　　说完，抬头看向乔作，笑道：“垃圾，昨天这么能跑，急得赶死吗？”

　　“哈哈哈，肯定不是，是吃屎。”有人附和道。

　　这个时候到底要怎么办呢？其实乔作自己也不清楚了，眼见着门被锁上。乔顺安坐在椅子上，收回刚刚的一脸无辜样，傲慢的看着他。

　　1小时后。

　　“没意思，还没有哑巴女好玩。”桓娅叫停了他们，玩着手上漂亮指甲，闪闪发光。

　　乔作起初抓着一个人往死里打，可惜人有点多，才挥几下拳，就被身后的人抓着头发往后一拉。

　　这就是一场逃不过的劫难了，他能怎么办，接受呗。

　　人陆陆续续出了教室，门被锁了，窗户还他呀是加铁钢拦着的，加这个对学校有什么好处吗？好了，他今晚要在这睡觉了。

　　他动了动身上的力气，疼得他直喘气，他只能坐在地上看着一处许久，身体太疲惫了，脑袋昏昏的。他闭上眼睛，可惜了，那些塑料瓶了，也不知道会被哪些幸运的人捡走卖了。

　　过了许久，他才有点反应，他好像还有一架手机。他伸手从口袋中拿出手机。但是他又想到，他好像没有人可以叫。

　　微信上只有谢则的好友，他只能抱着试试的心态，打下字。

　　作用：兄弟被他们追杀成功了，救救！

　　他看着屏幕慢慢的暗下，他点开手机。暗了又点开，反复许久。电量还是在快速地掉落，他打开省电模式，却还在掉。

　　又几会，谢则居然回他了。

　　谢谢你：你在哪？

　　作用：学校

　　谢谢你：等着，马上

　　他要打下高二十班时，关机了。世界瞬间黑了，他的指尖悬在手机上，愣了愣，突然觉得刚刚可能只是幻觉，他记得手机早就没电了。

　　…………

　　窗外零星几点昏黄的光，使夜更加寂静。

　　不知过多久，好像有人在叫他。那个人在他脸上轻轻拍了一下，乔作才缓缓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极其好看的脸，谢则皱着眉看着他，手上拿着手机照出亮眼的光，这一刻谢则好像披着光的月亮。

　　乔作伸手抓住谢则的手，开口就是：“我靠，仙人！”

　　“乔作，你是不是傻了。”谢则只觉得乔作的手好烫好烫，他伸手摸上他的额头，这里更烫了：“你是不是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

　　“不去，就这点问题。给我来包99感冒灵。”乔作道。

　　“啊？谁家发烧喝感冒灵？”

　　“我家。”

　　“…………”谢则不管他要不要去医院，扶上他就走。最近这医院去的是真勤。谢则扶额叹气，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人。

　　“你叹什么气，真的，来包99感冒灵就好了，我从小到大生病了，吃一包99，过几天病就好了。”

　　“你有没有想过可能不是99的问题，正常生病，没有吃药，几天也会自己好的。”

　　乔作自然知道这一点，但他还是道：“不吃99，会长点。”

　　“你这么清楚？”

　　“当然了，我厉害吧？”

　　“……，厉害。”他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顺他的话回道。他以前是不相信，有人生病了是不用吃药的。现在倒是见识了，还真有。

　　乔作其实人有点迷糊了，但是还是下意识因为谢则的叹气而搭话。

　　医生包处理好多处伤口，开了药。乔作总算有点清醒点了，看着谢则道：“谢谢兄弟了。”

　　“嗯，你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他知道乔作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但是从乔作口中说出，才能确定。

　　“被堵了，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高二十班的？”

　　果然如此，他回答乔作的话： “你手机没有电？我一间间找的。”

　　乔作拿起手机给他，其实他也不清楚刚刚是在做梦了，还是在现实。

　　谢则拿着他手机看了看，旧旧的，充电口居然用的是梯形。他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他：“需不需要给你家人打个电话？”

　　“不用，他们可能没空。”他没有家人，怎么给人打电话？

　　谢则收回手机，坐在他身旁：“你昨天也是被他们堵了吗？”

　　“是呀，幸好我聪明，逃了。”

　　“聪明，那今天怎么没有逃掉。”

　　“说来话长，”乔作说完顿了顿，谢则以为他要开始讲他的历险记了，谁知道，一句话结束了谢则幻想的长篇大论：“他们把门锁了，失算了，唉。”

　　谢则垂眸哑然失笑：“你是真不怕呀，小兄弟。”

　　乔作也跟着笑了起来，好像他没有被揍，而是来医院挂个发烧，拿个药。